蝙蝠侠带着苏莫等人进来时, 被关押在特殊房间的超级反派们都看了过来,包括但不限于小丑、杀手鳄、稻草人、谜语人等。
除了小丑之外,其余人神情兴奋,全都凑到了门口, 想知道这次蝙蝠侠会选中哪个倒霉蛋, 只要不是自己, 他们很愿意看乐子。
“看看是谁来了?”
小丑缓缓站起身, 走到墙壁前, 脸颊贴在透明的墙面上,挤压出一个扭曲的笑。
随后, 他的目光从蝙蝠侠身上挪开,逐一看向红罗宾、罗宾,最后停在新出现的面孔上。
“小蝙蝠带来了他的新小鸟, 有意思, 真的很有意思。”
小丑的嘴裂得更大了,他用一种毫不掩饰的攻击性目光, 上下打量着苏莫, 一寸寸的, 仿佛想要透过这身制服, 看穿她的本来样貌。
“懵懂的新小鸟, 灵活的新小鸟, 当她的羽翼被折断, 不知她是否还能继续飞翔。一寸寸碾断她的骨,一点点灼烧她的肉,再戳瞎她的双眼, 看看小鸟是否还能归巢~~”
小丑突然唱起了不成调儿的歌,似疯若癫, 眼睛却一直没从苏莫的脸上挪开。
苏莫进来之前,布鲁斯专门叮嘱过她,不经允许不要与小丑对话,最好当他不存在,只管念咒语,不管对方说了什么,都不要在意。
她本以为这挺容易的,结果现在发现,真的很难。
曾经濒临死亡的感觉再度袭来,那些本已模糊的画面,突然被人抹去上面的尘埃,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苏莫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她能听到那种“砰砰”仿佛擂鼓的声音,她甚至在此时有了一种非常荒谬的想法,如果不把嘴紧紧闭上,大概心脏会直接跳出来,通过嘴巴逃离她的身体。
这样不行,苏莫想,她绝不能就这样输给小丑。
她想大声说话,去反驳小丑的论调,她想告诉对方,她马上就要用道具将他关在忏悔牢笼里了,他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出来折断自己的翅膀,也不会有机会再去伤害别人。
她还想嘲讽对方五音不全,歌词差劲,哪怕让猪来随便哼哼两声,都比他要高明一百倍一千倍。
然而,蝙蝠侠禁止她与小丑互动。
于是,苏莫竭尽全力让自己开始发散思维,试图将这里当做教室,将小丑当做历史课的布瑞尔老师,而自己则处于一个昏昏欲睡且神游天外的状态。
然后,苏莫想起了布瑞尔老师那撮在风扇下屹立不倒的头发,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红罗宾迅速扭头,动作快到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因此扭伤脖子,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向苏莫,生怕她的精神被小丑刚才的垃圾话污染了。
问是不能问的,蝙蝠侠不让他们在这里暴露苏莫的代号,所以红罗宾只能紧绷身体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意外。
“开门。”蝙蝠没在意苏莫的笑,他侠嘶哑着嗓音开口,打断了小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歌声,“只要几分钟就好。”
他原本认为,在自己的陪同下,让穿着制服的苏莫来一趟阿卡姆并不会有多少负面影响。
然而现在他后悔了,若非接下来的流程必须用到苏莫,蝙蝠侠现在就想让红罗宾把她带出去。
“好、好的。”
警卫收回看向苏莫的视线,在红罗宾和罗宾的双重保护下,打开了房间门,之后,他迅速后退几步,让自己远离小丑的攻击范围。
即便对方进来之后被搜走了所有武器,但那毕竟是小丑,他又怎么可能不心生惧怕。
小丑没有要夺门而逃的意思,他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双手放在玻璃墙壁上,痴迷地看着苏莫。
他一直都在激怒蝙蝠侠,想要看看对方会不会为新小鸟被威胁而愤怒,虽然可能性很小,但如果对方因此要杀他,他会觉得非常兴奋。
然而正如同小丑知道该如何激怒蝙蝠侠,蝙蝠侠也非常清楚在面对小丑时,该如何继续保持冷静。
说起来很简单,只要无视他就行,然而真正想要做到这点,则需要极大的毅力和自控能力。
即便是他,也因为杰森曾经的遭遇,差点踏过了那条禁忌的线。
蝙蝠侠走进狭小的房间,在他身后依次是罗宾和苏莫,红罗宾留在了外面,用来应对或许会出现的突发状况。
“小蝙蝠,真高兴你能来看我,你的新小鸟看上去很可爱,她叫什么呢?”
小丑嘻嘻笑着,试图靠近苏莫,但被蝙蝠侠一脚踹在腹部,硬生生飞了出去,后背撞到房间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声。
“你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不过在哥谭这种鬼地方,除了小丑,谁又会真的心情好呢?”
小丑一边说,一边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他当然清楚蝙蝠侠来这里肯定是有重要的事,不会是为了炫耀自己得到了新的小鸟,但那又怎么样呢,他根本不在乎。
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将蝙蝠侠拉入黑暗深渊的那一刻,即便代价是他的死亡,他也毫不在意。
蝙蝠侠走过去,再一次将爬起来的小丑揍翻在地,然后死死踩着对方的脊背,让他无法挣扎。
“开始吧。”
蝙蝠侠对苏莫发出指令,避开了他的代号,以及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苏莫点点头,走到小丑身边蹲下,拿出那个被蝙蝠侠看过之后,又重新放回自己手里的忏悔牢笼,将代表着门的那面贴在对方的额头之上。
随后,苏莫念诵了一句晦涩的咒语,霎时间忏悔牢笼发出刺目的红光。
正在偷窥这边的超级反派们差点被晃瞎了眼睛,他们或遮或挡或转身,纷纷发出不堪入耳的咒骂,既是为了这阵突如其来的刺目红光,也是遗憾无法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蝙蝠家族的义警们倒是没这种困扰,他们自带护目镜,完美避过这一波突袭。
蝙蝠侠看得很认真,从忏悔牢笼被激活,到小丑被收容进去,最后消失在所有人视线之内,一点细节都没放过。
整个过程非常丝滑,小丑就像是地上的垃圾,而忏悔牢笼像是个大功率的吸尘器,“biu”的一下就把他吸了进去,然后牢门关上,全程用了不到5秒钟,就解决了哥谭市最大的麻烦。
没有之一。
这个过程只有在场的4个蝙蝠系义警看到了,等到其他人缓过来时,小丑和装着他的忏悔牢笼已经去了谁也找不到的异时空。
警卫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他不太相信小丑能当着蝙蝠侠的面直接越狱,但每次这个房间空下来的时候,总会给他带来非常不好的体验。
“蝙蝠侠,小丑呢?”警卫把手放在腰间的武器上,紧张地四处张望,“他跑哪里去了?难道又越狱了?”
“他不会回来了。”蝙蝠侠冷静开口,“我把他送到另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关押,只有当他真正忏悔自己的罪行,才会被从那个地方放出来。”
“那他回不来了!”警卫的话脱口而出,随后立刻反应过来,露出不安的神态。
“别怕,没事的。”红罗宾安抚着对方,“我们很快就会有新的牢房,迟早这里的人都会被关进去。”
警卫对此半信半疑,但对方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他也只能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去向上级复命。
不管怎么说,小丑消失了,不会在“被收容”和“搞事情”之间反复横跳,对所有向往安定的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
确认小丑已经被忏悔牢笼带走,苏莫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点,结果她刚提起观察四周的兴趣,就听到了蝙蝠侠的命令。
“我送你回去,红罗宾和罗宾,继续夜巡。”
红罗宾:“收到。”
罗宾:“蝙蝠侠,我自己就能夜巡,带上他只会成为我的拖累。”
对于他的抗议,蝙蝠侠就跟没听到一样,类似的话他没听过一千次,至少也有八百次,早就免疫了。
红罗宾:“你最好回忆一下,上次到底是谁帮了你。”
罗宾:“TT,没有你我也能解决,你只是强行想出风头。”
两人争执着远去,苏莫则再次坐进了蝙蝠车的副驾驶,老蝠亲沉默着启动车辆,一路上风驰电掣,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进了韦恩岛的范畴时,布鲁斯才关掉了变声器,用他自己的声音开口:“你做得很好,不要多想,回去后喝杯牛奶好好睡一觉,如果哪里觉得不舒服,我随时都在。”
苏莫歪头:“这是来自蝙蝠侠的关心吗?”
布鲁斯目视前方,转动方向盘来了一个漂亮的过弯,车轮压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
“不,这是来自父亲的关心。”布鲁斯这样说道,“我很抱歉,今天让你见到了那么令人不快的东西。”
小丑吓到了苏莫,这毫无疑问,即便他当时预防小丑做什么小动作,一直严防死守盯着对方,也能从苏莫心跳血压的异常数值上得出结论。
再想到其他人从小丑那得到的伤害,布鲁斯现在非常后悔,他给小丑的临别赠礼还是轻了,他该把所有人都叫过去,让每个人都揍小丑一顿的。
“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该做噩梦的人是小丑,并且会在忏悔牢笼里一直做下去。”
苏莫的声音软软的,与她这身制服略有些不搭,她现在就很高兴刚才没说话,不然在小丑面前也太没气势了一点。
“还有,我想要个变声器,要能切换的,对坏人就用吓人的声线,对普通人就用安抚性强一点的。”
面对女儿提出的既不过分,也没危险的小要求,布鲁斯能怎么办呢,除了答应下来,似乎也没别的选择。
他很确定,即便自己反对,阿福也会很愿意为苏莫准备这么一个小玩具。
既如此,还不如由他直接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