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人把苏莫送到蝙蝠车上, 然后顶着蝙蝠侠白色护目镜下不赞同的目光,硬生生跟着飞回了蝙蝠洞。
今天的夜巡有夜翼和红罗宾帮忙,达米安也从中东回来了,蝙蝠侠得以抽身为苏莫做个详细的检查。
蝙蝠车里, 苏莫有点兴奋, 她绑着安全带坐在副驾驶的, 双手老老实实搭在膝盖上, 眼睛一会看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 一会看看各种她看不懂的仪表盘,偶尔还会悄悄去看专心驾驶的蝙蝠侠, 眼神里满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濡慕。
而且苏莫还不知道蝙蝠侠一直在观察她,以他自己独有的方式。
蝙蝠侠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仿佛他每次以这个身份和这个孩子的交谈都会出现问题, 不管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最终结局都会以并不怎么令人愉快的方式收场。
就像是这次, 他原本只想建议苏莫开通训练场, 但在听到对方声音的刹那, 想起上次交流时发生的意外, 都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变成了命令和试探。
虽然对方的态度证实了他的猜测, 但显然这不是一场父女间对话该有的气氛。
希望扎坦娜能搞清楚这是怎回事, 蝙蝠侠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他不想浪费更多的时间在路上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没想好该怎么跟苏莫坦白身份这件事,他应该让超人直接将人带回韦恩大宅的,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外面开车返回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对此表示不赞同, 认为隐瞒的时间越久,就越发难以面对。然而蝙蝠侠最终还是决定这么做,他想要在解决苏莫脑子里那条指令之后再说出一切。
至少那是不管苏莫是开心还是愤怒、是接受还是离开,都会是她真正的态度,而不是被什么指令干扰后做出的决定。
蝙蝠车缓缓驶入蝙蝠洞,停靠在它的专属位置上,蝙蝠侠打开车门,率先跳了出来。
苏莫急忙解开安全带,跟在自己的偶像身后,看向她只在梦中见过的神奇地方。
……
……
奇怪,为什么真的和她偶尔梦见过的蝙蝠洞一模一样?
“你来过这里。”
蝙蝠侠一直在观察苏莫的神情,女孩从没经过任何关于掩饰自己情绪的训练,她的惊讶并非作假,越发为那个看似荒谬的猜测增加了些许砝码。
“梦里来过算吗?”苏莫见蝙蝠侠没有阻止的意思,干脆一边走一边说,“硬币、恐龙、小丑牌……我都梦见过。”
蝙蝠侠双臂抱肩靠在蝙蝠电脑前,沉默几秒后才沙哑着嗓子回答:“也许并不是梦。”
苏莫歪头:???
看着苏莫疑惑的脸,蝙蝠侠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迈步走向检测区:“跟我来,扎坦娜会为你做个详细的检测,过程或许会有些奇怪,但我保证她不会伤害到你。”
苏莫这才发现在大约二楼的位置,有个身穿黑色燕尾服,头戴高礼帽的女性正在看着这边,此时见到她注意到自己,抬起手臂挥了挥手。
“嗨,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呃,扎坦娜女士?”
“叫我扎坦娜就行,我要怎么称呼你,头号玩家?”
“不,叫我苏莫。”
苏莫信任蝙蝠侠,而这是蝙蝠侠介绍来给她检查的人,自然也是可信任的一员,况且在场的超人也知道她是谁,没什么可隐瞒的必要。
“躺下,放轻松,喜欢看魔术吗?”
扎坦娜安抚着有点紧张的苏莫,让她半躺在台子上,然后摘下高礼帽,在对方好奇的目光中用手里的魔杖轻点帽沿,伸手从里面掏出一只雪白乖巧的长耳兔。
“也许你想抱着点什么,试试兔子,手感真的很不错。”
“谢谢,它真可爱。”苏莫左手将兔子圈在自己的肚子上,右手将它从头摸到尾巴,在毛茸茸的治愈下,她确定自己真的一点都不紧张了。
扎坦娜对蝙蝠侠使了个眼色,又示意跟过来的超人后退一些,然后美丽的魔法师再次举起她的魔杖,一连串晦涩难懂的倒语魔法从她嘴里念出,形成一圈圈金色的咒语字符环绕着苏莫。
下一秒,金色咒语猛然炸开,爆发出照亮半个蝙蝠洞的金色光芒,随后,苏莫陷入了昏迷之中,同时倒下的还有原本站在台子旁边的蝙蝠侠。
“扎坦娜!发生了什么?”超人瞬间移动到蝙蝠侠身边,将他稳稳接住,台子有些狭窄,在躺了苏莫之后,没法在容纳一个身穿战衣的蝙蝠侠。
“没事,他们很快就会醒。”扎坦娜在最初惊讶过后,已经平静了下来,“你最好找地方将B放下来,他醒了之后绝对不会高兴看到现在的姿势——不过别离开小姑娘身边,那会破坏魔法效果。”
超人低头看了看被自己以“公主抱”姿势搂在怀里的蝙蝠侠,认为扎坦娜说得对,他一点都不想面对蝙蝠侠醒过来后那不赞同的目光。
可要超人就这么把蝙蝠侠扔到地板上,他又觉得良心不安,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扎坦娜,希望她能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没多少人能抗拒超人的狗狗眼,至少扎坦娜不行,于是魔法师挥了挥魔杖,让蝙蝠电脑前的椅子漂浮起来,晃晃悠悠飞到了超人身边。
“谢谢,扎坦娜,你帮了大忙。”超人诚心诚意表示感谢,小心翼翼地将蝙蝠侠放到椅子上,虽然以他的力量而言蝙蝠侠的体重近乎于无,但他就是觉得紧张,比抱着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还紧张。
“接下来我们只要安心等待就好了,说真的,我也没想到魔法会刺激出这样的效果。”
扎坦娜靠在栏杆上,若有所思开口,她现在开始真的好奇苏莫的身份了,要不是确认自己之前真的没见过这个女孩,她差点以为自己亲自参与了对方身上的魔法。
超人作为魔抗-5的人,对魔法方面一窍不通,既然扎坦娜说没事,那他也只能按捺住担忧,守在这里静静等待,顺便防止有不长眼的过来打搅。
——蝙蝠洞又不是没被偷袭过。
超人越发庆幸自己坚持跟来了,至少现在蝙蝠洞内物理侧有他,魔法侧有扎坦娜,应该能抵抗大部分来捣乱的家伙了。
……
苏莫站在一个似是蝙蝠洞,又不是蝙蝠洞的地方,冷不丁一看这里很像,可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所有的物品都是由不同颜色的0和1组成。
蝙蝠侠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站在苏莫身前,他谨慎地观察着四周,评估判断着这里的危险性。
“孩子,你终于来了。”
随着一道激动的女声传来,两个人形物体以一种只有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方法,一点点显露在他们面前。
“爸爸、妈妈?”
苏莫惊呼出口,随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她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对着有着和韦恩先生相同面容的男人叫爸爸?而且还对另一个毫无印象的人喊妈妈?
她的妈妈明明是苏娅,在她5岁那年为保护她而……
“别紧张,孩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们可以坐下慢慢谈。”[布鲁斯韦恩]挥了挥手,一张长沙发和两张单人沙发立刻出现在蝙蝠洞内,“还有你,另一个世界的我。”
蝙蝠侠沉默两秒,在苏莫震惊的目光中摘下自己的头套,露出那张哥谭人耳熟能详的俊美面容。
苏莫觉得这一瞬间自己的三观炸开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就是蝙蝠侠,而她刚刚还开口管对面的那个[布鲁斯韦恩]叫爸爸。
疯了。
不是她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恍惚间,苏莫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她机械地转头去看,发现是刚才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正看着自己,她的目光中充斥着渴望、心疼、担忧、以及……深深的爱。
不知怎的,苏莫的情绪突然就平静下来,她跟着女人到长沙发上坐下,而两个布鲁斯韦恩则分别占据了另外两张单人沙发。
另一个阿尔弗雷德适时出现,他对布鲁斯微微点头,之后就坐在了苏莫的另一边,慈爱地看着她,亦如现实世界里的阿尔弗雷德一样,令人感到温暖和安全。
[妈妈]问起了苏莫在另一个世界的生活,她对此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愉快祥和。
而另一边两个布鲁斯韦恩之间,气氛僵硬许多,他们既是自己,也是彼此,从思考方式,到行为习惯几乎完全一致,所以针锋相对起来也格外尖锐。
尖锐到分出心神关注这边的苏莫,以为他们随时可能会打起来,用拳头来代替嘴说话。
……
然而仔细想想,苏莫又一点都不担心了,甚至总觉得这就是韦恩家争论问题的常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