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榆同周让玩儿的比大小规则很简单,两人各执一蛊,蛊中都有五个骰子。摇骰子后,其中一方选择比大或比小,随后揭蛊。

  二人蛊中五个骰子点数相加进行大小比较,若比大,则点数多者胜;若比小,则点数少者胜。

  第一局李榆选择了比大,结果一揭蛊,李榆的五个骰子点数都为一,自然是他输了。

  沈重楼二话不说抢过酒杯,就替李榆喝下了这轮的罚酒。

  周让看向李榆的眼神中却带着兴味,能摇出五个一,要么是纯属运气,要么是暗中动了骰子。

  但这还是第一局,他并看不出什么。

  李榆说继续,他便奉陪,暗暗观察着李榆摇骰子的姿势——李榆摇骰子的姿势很随意,没什么技术含量,像是平常不怎么接触这类东西的人。

  骰子在蛊中弹跳碰撞,哗哗作响,时间一到,李榆便停下手上的摇晃动作,问周让:“这局呢?比大还是比小?”

  “上一局比大,那这一局就比小吧。”

  “好啊。”李榆说。

  周让比李榆先揭蛊,点数是一个五带四个六。

  旁边的人瞬间开始唱衰,说周让这把输定了,还有人提前给周让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

  周让说的比小,李榆这把运气再背,也该赢了吧?

  除非李榆真的倒霉到家了,开出了五个六!

  李榆轻笑了声,也揭蛊了。

  其余人都凑过来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李榆摇出来的还真踏马是五个六!

  “我去...这都能输,运气太背了吧!”

  “我承认是我刚才说话大声了,我周让哥牛逼啊,这样都没输。”

  “欸,周让你怎么回事,人家一看就不怎么会,你让让人家啊!”

  周让同李榆对视,神色复杂。

  “这局我又输了么...没事,我喝...”

  李榆话落,刚把手伸出去,沈重楼就先一步抢过桌上的酒,道:“小榆,你别喝,我喝就行,你就负责玩儿尽兴。”

  “真的吗?这么好...”

  “真的。”

  沈重楼连连点头,以为终于有机会在李榆面前表现自己。但他没看见,李榆眸中暗藏的玩味。

  第三局,李榆也选择比小,这次李榆摇出的骰子总算正常了,不是五个相同的点数。

  周让松懈下来,一时之间看不出谁的点数更小,便一个骰子一个骰子加起来比。

  凑巧的是,最终李榆的所有点数加起来,不多不少,正好比周让大一个。

  周让心中觉得古怪,沈重楼却已经很自觉地在桌上又拿了一杯酒喝。

  “哇哦,我们沈哥人狠话不多啊,一点怨言都没有的,拿起杯子就是喝。”

  “哎呀,必须的啊,你也不看看他替谁喝的。”

  “哟哟哟~”

  沈重楼只笑笑,眼神落在李榆身上,好像无比纵容。

  李榆说继续,周让便只能奉陪。

  刚开始,旁观的人还会被两人牵动情绪,揭蛊的那一刻都在一边起哄。

  但到了后面,他们便有些麻木了——从一开始到现在,李榆一局都没赢过。

  如果输得多赢得少,还能说是李榆运气背,但这十多局一局没赢过,这根本就不是运气不运气的问题了好吧?

  他们看向周让的眼神不由得变得震惊起来,像是在说:你多久变得这么牛逼了?你至少也给人家留点面子啊?

  周让皱眉,将蛊往桌上一放,便坐到一边,说:“我不来了,你和别的人来。”

  李榆一手托腮,环顾了一圈儿其余人,问:“还有人愿意和我玩儿吗?”

  其余人下意识看了一眼沈重楼,十几杯酒下肚,沈重楼已然是醉了。他面色很红,呼吸声都粗重了些,时不时还会抬手捏会儿太阳穴。

  沈重楼已经有些难受了,头有点晕,无边的恶心感涌了上来,见其余人都看着他,他说:“没事,我有分寸,还能喝点。”

  听此,有个人终于敢上前,坐到了李榆的对面,说:“我来和你玩儿。”

  “好啊。”

  李榆笑了,抬头望向说话那人,眼里像是盛满了星辰。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耳根都红了半截,他低声说:“你先选,比大还是比小。”

  “比大吧。”

  李榆将蛊扣上,态度依旧漫不经心,周让在一边仔细观察着李榆的动作,但他什么也看不出来。

  那人也是个会玩儿的,摇骰子的时候便暗中动了骰子,想故意给李榆赢一把,让李榆高兴点。

  开出来,他是五个一,最小的点数无疑。

  “我输了。”

  他说完正要去倒酒,李榆却突然说:“等等。”

  众人不明白李榆这下是想做什么,对方已经是五个一了,没有比这更小的了吧!

  莫非李榆也是五个一?

  如果两个人点数相同,那么两个人都要喝酒。

  直到李榆揭蛊,空气便瞬间安静了。

  只见五个骰子叠成一摞,而最上面骰子所呈现的点数,赫然是一。

  “你加起来,总共五点,而我这儿好像只有一点,所以,依旧是我输了。”

  李榆笑,他宣布自己又输了的那一刻,甚至比他赢了所有人还来得让人震惊。

  沈重楼没看李榆玩儿得怎么样,听李榆说又输了,他便机械般地又在桌上拿了一杯酒,一口喝光了。

  随后,他摇摇晃晃坐回沙发上,像是已经醉的不行了。

  其余人面面相觑,直到现在,他们这才明白过来,李榆刚才输下十几局,不是运气背,也不是周让技术太好,而是李榆纯属故意输的。

  没想到啊...这李榆外表看起来清纯得要命,居然是个高手?

  他们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沈重楼,以为这就是李榆和沈重楼之间的小情趣。

  “有点累了,你们玩儿吧。”

  李榆丢下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于是桌上便换了其他的人在玩儿。

  周让就坐在李榆右手边,他冷哼一声,凑近李榆耳边道:“你是故意的吧?想整沈重楼?”

  李榆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他也凑近了周让,柔声道:“答案不是...显而易见?”

  周让垂眸,便对上李榆那双含笑的眸子,唇瓣开合间,甚至能窥见内里的粉舌。

  李榆离他是离得那样近,炙热的呼吸都扑在他的耳根,惹得他紧了紧喉咙。

  周让再开口时,声音已是有些沙哑,他说:“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李榆的神色突然冷下来,“周让,你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么?”

  周让心跳快了一瞬,倏地明白过来李榆话中指的是什么。

  “所以...?”

  “所以...”

  李榆突然扯住一旁沈重楼的胳膊,声音甚至染上了哭腔:“沈重楼,周让他刚才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