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客栈》:家人们,本周六早上九点,客栈小分队将正式启程,向美丽的沧县出发!记得准时来直播链接围观哦~@任众德 @温容蓉 @梁常再 @冉浅 @路津

  虽然节目官博的互动数据糊糊的,不过到了直播当天,直播间里还是提前蹲守了不少想看热闹的乐子人。

  【谁会第一个到停车场呢?】

  【赌一杯芋泥波波,路蹭蹭绝对是最后一个】

  【肯定是任众德】

  【任众德出了名的直脾气,谁都敢骂,路津这次有得受噜】

  当直播画面正式出现,众人果然看见在七座车旁,有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站得笔直,一头银白色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绷紧的嘴角仿佛从不曾上扬过一般,铁面判官般的气场,让人感觉他背后应该配上“正道的光”四个大字。

  导演赶忙上前:“任老师,您可以先上车,坐着等就好。”

  任众德:“用不着,老头我这老胳膊老腿还站得住。”

  说着看了眼手表。

  “现在的年轻人,连守时都做不到,这圈子迟早被他们嚯嚯完!”

  导演:“这不还有半小时嘛……”

  任众德重重哼了一声。

  “在我们那个年代,提前半小时到是最低的底线,你们就是标准放太低,搞得现在演艺圈跟个无门鸡笼似的。”

  接着跟开水放闸似的跟导演一顿说教输出。

  导演只能回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当余光扫见远处正有一个人影靠近时,导演立马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撇下喋喋不休的任众德,带着摄影机迎了上去。

  来人一身青蓝色运动风衣、黑色休闲裤、白球鞋,打扮简单清爽,少年气满满,一张比早晨阳光还要朝气勃勃的笑脸撞入镜头,眉眼弯弯的,一口大白牙更是咧得毫无顾忌,虽有几分傻气,却完全无损脸蛋的漂亮,反而因为十足的天然可爱接地气,让人忍不住想亲近。

  现场的导演和摄影师不由同时看愣了神。

  眼前这个路津,怎么感觉跟之前相比,气质相差了一整个撒哈拉沙漠?

  【没看错吧,路津来这么早?】

  【啊啊啊津宝好可爱!答应我以后别再碰妖艳油腻大浓妆好吗!】

  【呜呜好像快乐小狗,有点心动了糟糕】

  【非粉路过,路蹭蹭素颜长这样?姑且当10分钟颜粉好了[色]】

  【切,脸好看有屁用,不还是废物一个】

  跟导演以及摄影师打过招呼后,在导演的眼神提醒下,路津注意到了站在大巴车阴影下的任众德,便主动上前问好:“任老师早上好,我叫路津。”

  路津依旧笑容开朗,完全没有因为任众德直勾勾的不算友好的审视目光,而有所局促拘谨。

  “嗯。”

  大概是见路津态度不错,任众德的表情松动了些。

  “你这孩子我看着面生,演过什么作品啊?”

  此话一出,现场工作人员均绷紧了神经,直播弹幕更是刷了屏。

  毕竟众所众知,路津作为一个知名度全靠蹭的十八线小糊咖,他出演过的所谓作品,连他的铁粉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当所有人都以为,路津要不顾左右而言他逃避回答,要不发脾气跟任众德杠上,本综艺第一幕令人窒息的尴尬名场面即将诞生,路津却在稍加思索后,跟报菜名似的把自己演过的烂片全数了一遍。

  不仅把任众德听愣了,把网友也给整不会了。

  【哈哈哈哈哈数过了,一部不落,牛的】

  【救大命了“长腿校花和盛世美颜”是什么鬼,为什么能面不改色的说出来啊】

  【啊啊啊太羞耻了,10分钟颜粉宣布提前脱粉!】

  对上任众德疑惑的眼神,路津才反应过来,解释道:“这些片子评分都比较低,也没什么名气,任老师没听说过也很正常。”

  “哼,听名字就知道是些拉低文艺圈整体素质的垃圾。”任众德顿了顿,语气有点重,“演的全是垃圾还这么坦荡,你没有羞耻心吗?”

  “可那些的确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呀。”路津道,“我觉得如果逃避了,才是对自己过去的不尊重。”

  虽然这些属于原主的过去,路津本人没有参与,但路津能感受得到,原主曾经也为了演好那些角色而努力过,他不想擅自去抹杀掉这些努力。

  任众德听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沉默片刻后,才缓缓道:“那些不好的片子,以后能不演就别演了吧。”

  路津笑道:“我想应该不会了。”

  任众德忍不住问:“你不怕我?”

  “不会啊。”路津有些疑惑,“我应该要怕您吗?”

  任众德哑然。

  他很清楚自己好为人师、眼里容不得沙子的臭脾气,但几十年如此,改是改不掉了,因此早习惯了圈内后辈乃至自家儿孙辈对自己的敬而远之。

  这次任众德之所以接下这个综艺,也是因为老伴儿走了之后,家里小辈们跟他愈发不亲近,他觉得自己在家越来越像个外人,一气之下才答应了出这趟远门。

  路津这样能跟他坦诚交流的年轻人,他已经许久没遇到了。

  看任众德不说话,路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忙道:“任老师对不起,我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任众德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

  鹰隼般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多了些许落寞。

  路津见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把任众德和他自己的行李箱搬到另一台节目组专门用来载行李的车上,然后打开背在身后的背包,掏出一个塑料便当盒,打开盖子,递到任众德面前。

  “任老师,您吃早餐了么?我做了一些三明治,味道我觉得还不错,您要不尝尝看?”

  任众德把便当盒推了回去。

  “我吃不惯这些西式玩意儿。”

  这时传来一个略带轻浮的声音:“哟,有吃的呀,有我们的份儿不?”

  路津和任众德循声看去。

  只见一个长相还算周正、身材却已然有些走样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个长相温婉的女人,正朝他们走来。

  正是另外两位嘉宾,梁常再和冉浅。

  “当然。”路津跟两人打过招呼,递上便当盒,“这三明治是甜的,里面涂的是焦糖海盐栗子酱。”

  梁常再不客气地一手抓起两块三明治,吃下一口后,三下五除二就把手上的都吃了个干净。

  “这栗子酱绝了,我没吃过这么浓郁的,再来一块啊。”

  梁常再说着,又一次拿走了三块三明治,便当盒一下子空了一半。

  冉浅本来听说是栗子酱,以热量太高为由婉拒了,可看梁常再吃得这么香,犹豫了下,道:“我想要半块试试,可以吗?”

  路津一时有些为难:“半块的话,没工具不太好分……”

  “拿去。”一旁的任众德突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万用刀,“现在你们年轻人出门,都不知道要随身携带些小工具的吗。”

  “谢谢任老师。”路津接过刀子,把一块三明治切成两份,“那剩下这块我……”

  “给我吧。”任众德兀自拿走其中一份,“免得说我老头子倚老卖老摆架子。”

  说完他把半块三明治全吃进嘴里,嚼了几下后嘴角一抬,又怕别人发现似的很快又压了回去,不着痕迹地瞥了眼便当盒里剩下的三明治,淡淡道:“味道还行。”

  冉浅则毫不吝啬夸赞:“真的太好吃了,比那些五星级酒店做蛋糕用的栗子酱还要浓郁,焦糖海盐的味道增加了风味,又不至于喧宾夺主,比列调配得刚刚好。”

  她顿了顿,又道:“这栗子酱是在哪里买的?因为我老公也很喜欢吃栗子,我想买一些给我老公吃。”

  路津:“这我自己做的,外面买不到哦。”

  这话说完,在场的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且都神色古怪。

  【路蹭蹭不愧是你,脸皮有够厚的】

  【本性暴露了吧,啧啧,连半小时都熬不过】

  【笑死,幸好互联网是有记忆的,不然就路蹭蹭这幅表情,我差点就信了】

  路津被盯得心里发毛,问:“怎么了吗?”

  “哈哈哈哈。”梁常再浮夸地大笑几声,“刚刚那是个笑话对不对,确实蛮好笑的。”

  “你要不想告诉我,也没关系的。”冉浅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路津还想解释:“不,我——”

  “哎呀,大家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一个双马尾少女突然闯进了大家的视线,生生用高亢清亮的嗓音打断了路津,“哦,不对,还差30秒才到九点,我这时刚好准时耶。”

  “容蓉来啦!”梁常再反应最快,热情地迎了上去,“行李箱很重吧,来交给梁哥吧,梁哥替你搬上车。”

  “谢谢梁哥。”温容蓉甜笑着道谢,“不过五个行李箱呢,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搬。”

  说着视线越过梁常再,落在路津身上。

  “你能帮忙一起搬吗?”

  路津自然不会拒绝。

  此时梁常再已经把一个箱子搬进了后备箱,转身正要去搬放在他脚边的一个,温容蓉却不着痕迹地把另一个行李箱推到他手里,然后把梁常再脚边的那个推给路津。

  “拜托你咯。”温容蓉朝路津微笑道。

  路津却在她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狡黠,以及几分厌恶。

  没等路津细想,温容蓉又催促道:“大家都等着呢,动作可以快点不。”

  路津便握住行李箱的把手,趁将其推近后备箱的间隙,试了试箱子的重量,惊讶发现他只用一只手的话,竟然完全无法把行李箱拎起哪怕半毫米。

  难怪温容蓉特意把这个箱子留个他。

  路津心想自己好歹是拥有十年以上经验的资深颠勺人,总不能搬不动区区一个行李箱吧。

  可他忘了,原主这副身体,本质不过是个长期缺乏锻炼的弱鸡。

  当路津蹲下身,抓住行李箱两端,吃力地把箱子抬起,准备直起腰一鼓作气将其放进后备箱时,突然一个下盘不稳,趔趄着眼看就要往后倒去。

  突然一只手从后撑住他的后背,同时另一只手帮他分担了行李箱的重量。

  路津稳住身形,转头一看,竟然是任众德。

  只见任众德表情轻松地接过箱子,将其放进后备箱,回头对温容蓉道:“我们是去工作的,不是去享福的,带这么多行李,自己又不动手只会麻烦别人,要想过得舒服不想吃苦,干脆留在家里就好了。”

  温容蓉被这猝不及防的训话整懵了,红着脸小声道歉后,趁任众德不注意,狠狠瞪了路津一眼,然后自己动手把最后一个行李搬上车。

  此时直播弹幕已经刷疯了,除了零星几个谴责任众德太凶以及说温容蓉太娇气的,剩下全是对路津的嘲讽。

  【路蹭蹭废物人设不崩】

  【搬个箱子都能站不稳,下次跑两步是不是要晕倒啊】

  【路津:虽然节目里有两个妹子,但我一定是最柔弱的那朵娇花】

  【力气都比不上六旬老头,该滚回家的明明是路蹭蹭】

  路津本人倒是没觉得被任众德帮一把很丢人,只是震惊于任众德的老当益壮。

  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的冉浅,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小声跟他说:“你不知道么,任老师年轻时是正儿八经的军人,据说还当过‘兵王’,身体强悍得很。”

  路津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在任众德身上,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亲切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