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田琦颖能够知道施总对金火的那一句滚, 那差不多整个网络平台关心这件事的网友也都能知道。

  不同的是,田琦颖知道让金火滚的人是施氏集团的大总裁施遂,而其他网友不知道。

  因为施总是顶着的是“LXZ”这个ID让金火“滚”的, 然后又在林沫然的账号下明晃晃留了两个字:“我的。”

  田琦颖生怕林沫然错过第一手信息,硬是抓着手机追林沫然追到了停车场,拉着给他展示施遂的主权宣示现场, 又叽叽喳喳跟他看了半天评论区里的热闹。

  直到林沫然眼角的余光看见旁边来了辆熟悉的车,转头果然看见是施遂那辆。

  他想,田琦颖说得很对, 施遂是真的被气到了。

  和田琦颖道了再见,林沫然直接拉开车门上了施遂的车。

  这边还是那个离项城不过两小时车程的影视基地,他这戏也不赶, 时间很宽裕,没事他就会让小王开车回项城住一晚再回来。

  施总家大业大业务繁忙,林沫然尽量不会让他来回奔波,但这会儿他专门跑过来,那肯定就是有小情绪了。

  林沫然上车后也不问, 故意要看施遂自己憋不住了说出来。

  他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 原来施遂主动对他打开情绪的缺口给他看自己的真实想法和感受,这是一件多么让他开心和快乐的事情。

  网上这会儿同样热闹得很。

  一些后来才粉上林沫然的粉丝和路人网友,对于“LXZ”这个ID的背景故事并不了解,好在一些前辈给他们进行了讲解。

  “就是沫沫第一次正式上《地球人联盟》的那次,第二期, 那会儿渣男金火还天天在网上对着方叙示爱呢, 直播当天他给方叙砸了好多玫瑰, 是999999还是多少。但这个‘LXZ’二话不说直接给沫沫刷了101个超级□□。”

  “101个超级□□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就是把101个金火压得死死的完全出不了头翻不了身的那种。”

  “哈哈哈,现在也是这样吧, 这位L兄一出来,金火又不敢吱声了。”

  然而这为仁兄这个评论刚刚发出去,不敢吱声的金火就吱声了。

  他没搭理别人,直接喊话LXZ。

  “你谁啊?凭什么让我滚?什么林沫然是你的了?你老几?有本事站出来跟我单挑,别以为当初刷了101颗超级□□就怎么地了,那天我是刷不了了,不是不敢刷了。”

  “人呢?站出来,我就在这等着你。”

  “我可告诉你,我和林沫然是有婚约的,他怎么就成你的了你说清楚!”

  然而不管他怎么吵吵也只是独角戏,那位LXZ再没有出现。

  一众网友倒是看得十分开心。

  “好多人啊,好热闹!”

  “这是什么争风吃醋的戏码,林沫然就是个红颜祸水吧?不对,是蓝颜祸水。”

  “这太正常了,我也就是没有钱,有钱我也得争一争,万一沫沫成了我老婆呢!”

  “楼上的,但凡多吃几粒花生米。”

  “我就不一样了,能在梦里抱一下我的沫沫我已经很知足了。”

  “沫沫,我爱你,我要给你生猴子!”

  “沫沫,考虑谁都行,千万不要考虑金火大渣男啊!”

  “放心吧,沫沫看不上金火的,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而且人家L兄不是说了嘛,沫沫是他的。”

  “啊?楼上认真的?沫沫有主了,这个L兄?”

  “呵呵,不告诉你。”

  “不可能,这个L一看就是个财大气粗的,不是秃顶就是双下巴啤酒肚,哪里配得上沫沫!”

  “切,真以为你们的沫沫是个什么好东西?还不是靠着让老男人睡才有的这些资源!恶心!”

  “楼上这又是混进来个什么鬼东西,退退退!”

  “沫沫的资源难道不是他自己吗?连他工作室的戏都是他自己写的,承认别人优秀就这么难吗?”

  “是的,哪怕是灿星的投资,也完全是因为沫沫和马导以及《遂于传》值得投资。”

  “我听说现在就有国外单位来谈《遂于传》的海外版权了。”

  “这太正常了,你得知道林沫然在国外的影响力比在国内还要猛,何况《遂于传》足够亮眼,哪家能抢到海外版权收视率不会低的。”

  “感觉好幸福,我眼光怎么这么好,粉了这么个神仙!”

  神仙本仙现在的确是很仙,手被握在另一只大手里,懒洋洋地靠在那人身上,就等着他憋不住把不高兴说给自己听。

  不过施遂的隐忍功力显然是不可小觑的。

  一直等到回了林沫然常住的酒店顶楼套房,进门后又磨咕了好半天,施遂还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林沫然实在看不下去了,一把把人推到沙发上,长腿一迈跨坐在施遂腿上,揪着他两边嘴角,问:“来干嘛了?不高兴了?”

  施遂努力调整着神情,回:“没有。”

  林沫然:“没有?想好了再回答,说瞎话可是会惹我生气的。”

  施遂果然不敢口是心非了,又憋了半天,这才道:“我有努力劝我自己了,但还是有点儿、不太高兴。要不,你再等等我多劝我自己一会儿。”

  林沫然闻言笑出了声,继续揪着施遂的嘴角问:“你怎么这么可爱?”

  施遂对于这个形容词有些不理解,。

  他吗?可爱?

  林沫然松开了手,贴心地帮他揉了揉被自己扯红的嘴角,道:“你不用劝了,不高兴就不高兴呗,只要勇敢把真实的想法告诉我,就是好宝宝!”

  但施遂还是记着林沫然说他总爱吃醋小心眼儿的事,很想让自己变得别那么小心眼儿。

  林沫然见他还在跟自己闹别扭,便道:“其实反过来想想,要是有人天天在你面前大肆表白,我肯定也不高兴。”

  说完他又去捏住了施遂的下巴,假装严肃地问:“说,有没有人背着我跟你表白?”

  施遂摇头。

  林沫然不信:“不可能,肯定有。“”

  施遂想了一下道:“真的没有。可能他们不敢,我长得比较凶。”

  林沫然身子往后,仔细打量了一番,信了:“倒也是。不过你不是凶,你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要是我以前就喜欢了你,可能也不敢对你表白,估计连跟你说话都不好意思。”

  施遂想象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林沫然?

  然后他发现他想象不出来。

  毕竟那时候林沫然不是故意堵着路跟他说话,就是进到他的房间,门进不去就走窗户,林沫然是他见过的对他最不见外的人。

  就是像不讲道理撕开乌云照进来的阳光,照耀了他在黑暗里蹒跚前行的一段人生之路。

  如今,他居然这么幸运,天天将他的暖阳抱在怀里,他都快要忘记乌云密布的天气,曾经是怎样得让人窒息和恐惧了。

  林沫然又唠叨道:“我以前不高兴了,会做饭,或者练刀功,要么就是去秘密基地弹奏乐器、看小说,去薅草药也行。这么想来,我不高兴了可以去做的事情好多啊!所以我不怎么有时间不高兴。”

  说着他又拿手去抚摸施遂的脸,感叹道:“但是你这个小笨蛋要是不高兴了,就只会把自己关起来闷不吭声,这样可不好,难怪你小时候会生病。嗯……要不要我教你做点什么?以后你要是不高兴了可以排解排……”

  他话还没说全,就听施遂答了声“好”。

  接着天旋地转,整个视角翻了一翻,林沫然被压到了沙发上,激烈的吻落了下来。

  “唔唔唔唔……不是要做这个。”他费劲儿地对施遂道。

  “不是?”施遂问他,呼吸低沉粗重。

  林沫然:“……”

  好吧,也许对施遂来说,不高兴的时候做这样的事就是可以让他变得开心起来的事。

  不是不行,就是有点儿费腰。

  “轻一点儿……不要变态……”林沫然含含糊糊嘱咐。

  “没有变态。”施遂含含糊糊回答。

  其实,他真的没有。

  因为他知道自己脑子里真正的变态想法是什么。

  如果他把那些都做出来,他的沫沫会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变态。

  会吓到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甜腻的交缠的呼吸融到了一起,分不出是谁。

  空气中的温热将两个人包裹,格外的让人心安宁静。

  “我们结婚好不好?”

  林沫然又听到施遂在他耳边絮叨了起来。

  “嗯。”他懒洋洋地回应。

  不是已经答应过了嘛,怎么又问?

  “那……”施遂又在他耳边发出气泡音,搔的他的耳膜痒痒的:“改天去见见我大哥大嫂?”

  林沫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施遂,突然变得磕巴了起来。

  “你、你你大嫂?”

  “嗯。”

  林沫然咽了下口水,考虑了一下才回答:“那你得让我准备准备。”

  施遂没说话,亲了下他的耳朵。

  林沫然翻过身,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胸膛里。

  其实他不是害羞腼腆什么的,也和施遂的大嫂没有任何的恩怨。

  他就是小时候在那位知性美人儿面前出过好大的丑。

  第一次摸针,第一次下针,他的施针对象就是施遂的大嫂。

  要不是林嵩当时守在旁边,可能就直接把大嫂给扎坏了。

  “有点儿难为情。”林沫然闷在施遂怀里嘟囔。

  “没事的,你那时候还小。”施遂安慰他。

  “就是呢,那么小为什么记性这么好,要是忘了该多好。”

  靠着的胸膛有些震动,林沫然啧了一声拿牙去咬:“你还笑话我!”

  施遂忍着不动由他出气,咬够了才摸摸头亲他几口安抚:“不笑,大嫂很喜欢你的,不会记仇。”

  林沫然问:“真的吗?”

  施遂:“嗯。”

  林沫然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当年,施遂是被大哥大嫂送到留香镇的。

  林沫然第一眼就被那个脸色苍白、身形削瘦、沉默的如同冬天雪夜里的雪花似的施遂吸引,他一直盯着看了好久,试探着问东问西,但施遂看他却像是在看空气。

  感到挫败的林沫然一个转头,忽然发现了施遂身边温暖的像冬天雪地里的一抹烈日暖阳的大嫂。

  那是一个年轻知性的美丽女人。

  其实宋婉芝也美,但她和施遂的大嫂不同。

  施大嫂身上有一种气质,林沫然下意识想象到了“妈妈”这个词。

  他那时候以为宋婉芝就是生他的妈妈,但他并没有从她身上感受到过“母爱”这个词的温暖。

  但施大嫂却给了他那样的感觉。

  于是他十分羡慕施遂,总是在他面前唠唠叨叨。

  “你妈妈真好看。”

  “你妈妈真温柔。”

  “你妈妈对你真好。”

  “我们要不要换一下妈妈?也许你被我妈打一顿骂几天,病就好了。”

  但后来他才知道,原来那个让人遐想到“母爱”的女人,并不是施遂的妈妈,而是他的大嫂。

  施遂没有妈妈,他的妈妈死了,从二十几层高的房间里一跃而下,当着施遂的面。

  但那时候的林沫然知道得并不多,他一有时间就凑到施遂跟前唠叨,或者去施大嫂面前彰显存在感。

  “我认识很多药材。”

  “我会背很多医书。”

  “我会切脉。”

  “我会扎针。”

  “啊?我给你扎吗?我……”

  那时的林沫然像是中了邪一样,就想在施大嫂面前好好表现。

  所以在施大嫂鼓励,以及养父林嵩在旁指导下,他还挺有信心的拿起了银针。

  扎偏了,施大嫂一定很疼。

  还差点儿酿成了大祸。

  但她还是笑着鼓励自己,说他以后也一定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夫。

  “啧~”林沫然又在施遂怀里拱了拱:“还是觉得很惭愧啊!”

  施遂温柔地替他顺着毛,抚摸他的后背,没再提要他见大哥大嫂的话题。

  但让林沫然没想到的是,这个老六居然在时隔数日之后,直接给他来了个突然袭击。

  那天,他回了项城,施遂是知道的。

  但在回别墅之前,施遂给林沫然打了个电话。

  “大哥大嫂非要去家里喝茶,现在在路上,你要是不想见,我就把他们送回去。”

  林沫然:“……”

  哪有那样的礼数呢,林沫然一边决定晚上的时候好好收拾施遂一顿,一边忙说让他们来就好。

  挂断电话他飞快地把自己一顿收拾,又把他们这个大窝稍加整理,重点安排了多嘴的八哥。

  没多大会儿汽车声响,他出门迎接。

  多年未见,施大哥和施大嫂还是记忆中的模样。

  他的意思是,是他死后成为阿飘的时候看见大哥大嫂时的模样。

  那时候施遂阴沉的比他这个孤魂野鬼还要像孤魂野鬼。

  施大哥和施大嫂时不时就要过来守着这家伙,怕他做傻事。

  只是守来守去,最后还是没能守住。

  林沫然一边笑着上前打招呼,一边又在心里默默把施遂敲打了一顿。

  “好多年不见,我一直想过来看看你的,但小遂把你宝贝得不行,今天才终于让我们看见真的你了。”

  大嫂笑着打趣。

  林沫然眼尖的发现她身子有些情况,忙伸手将人搀着进了屋子。

  大嫂又问:“你看出来了?”

  林沫然眉头微皱,问:“是不是胎气不稳?”

  大嫂道:“是不太好,所以我想着过来找你看看。”

  林沫然立刻就去瞪施遂:“你怎么不早说,我过去就好了,何必让大嫂过来冒这个险?”

  施遂目色茫然。

  大嫂笑着道:“别怨他,他不知道。”

  林沫然也不再说别的,忙伸手托了大嫂的手腕放好,小心切脉。

  仔细切了半晌,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不是太凶险,但也得好好养养。”

  大嫂欣慰地看着他的模样,笑了。

  “还是出息了,不错的!”

  林沫然:“……”

  还是很惭愧。

  大嫂又问:“我盘算着要不要直接去你爸爸那儿住一阵子?你觉得呢?”

  林沫然道:“我让我爸寄些药过来,等胎气稳了你想去再去也行。”

  大嫂接纳了小林大夫的意见。

  说完这些话,大嫂又开始细细地打量林沫然,笑得如同慈母一般和蔼。

  林沫然知道施遂大嫂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年施遂母亲故去,施遂精神受了巨大的刺激差点儿活不下去。

  是施大嫂一力承担起所有的事,不论是那时候施家岌岌可危的集团公司,还是将将夭折的施遂。

  他第一眼看见施大嫂就觉得他像想象中完美的母亲那样让人心安温暖。

  事实上,她的确是。

  相信等到她的小宝宝出生,会是这世上很幸福很幸福的孩子。

  “直播里就很帅,真人比直播里更帅。”大嫂打量了好一阵,笑着对林沫然说。

  “哎~哪有。”林沫然是难得会脸红的人。

  起码被施遂扒光了酱酱酿酿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遇见了一个你,小遂还是有福气的。”大嫂又接着说。

  施遂沏了茶过来,听见这句话含情脉脉地看了林沫然一眼。

  大嫂又接着说:“其实从前我就知道了,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每一年那时候都迫不及待地去留香镇。”

  林沫然忍不住反问:“是吗?可最后那一年他走了之后再没联系过我,整整一年呢!”

  大嫂转头对施遂道:“听见没?埋怨你呢!那时候干嘛不理人家?明明心里想得不行。”

  施遂清咳一声,看向林沫然的眼神里有话要说。

  行吧,林沫然知道他有些话可以在抱着自己的时候悄悄说,但绝对没办法在其他人面前说。

  哪怕是他的亲大嫂。

  大嫂也不逼他,只是忍不住心里欢喜。

  “所以说啊,他性子那样闷,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没这个福气了,怎么忽然就开窍了呢?”

  这话她知道从施遂那里问不出,所以问的对象是林沫然。

  林沫然干笑了两声,看向施遂,道:“是啊,忽然就开窍了,然后也带着我开了窍,我猜,大概是有神仙在梦里指点。”

  大嫂“噗嗤”一下笑出了声,道:“你还是这么好玩儿,施遂这么闷的性格,除了你,我想不到再有谁能跟他共度余生了。你以后可要多担待,要是他不听话,就拿竹竿好好收拾。”

  林沫然应了,但也不忘为施遂说好话,道:“现在还好,挺听话的,比以前听话多了,梦里的神仙没白敲打。”

  说笑间,大嫂又说起来两人的婚事。

  “小遂跟我们说了结婚的事情,你们是有自己的打算,还是由我和他哥哥来帮你们处理?”

  林沫然:“这个……”

  他看向施遂。

  他都没想过结婚的具体事宜,做酒宴他没问题,但要是搞人情世故迎来送往,他可能不是很拿手。

  主要他也不知道施遂想怎么办。

  他反正是怎么样都行的,不搞也行。

  施遂也看出了他的茫然,便对大嫂道:“我们再商量一下。你现在身子不方便,倒也不急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

  城

  大嫂道:“那怎么能不急,没看见金家的小子在跟你抢人?你心别太大了,赶紧把人娶进门才能放心,沫沫现在可不是一般得招人,多得是想跟你竞争的。”

  这话简直是戳进施遂心窝子了,不愧是亲大嫂。

  一直乖乖听老婆和弟弟弟媳说话的施遂大哥这会儿终于插上了话。

  “小遂你别担心,不就是金家那个小子嘛,大哥帮你搞定。”

  “你要搞什么?”大嫂淡淡地扫了大哥一眼。

  大哥立刻怂了,但还是试图辩解道:“不搞什么,就是、帮小弟把小林早点儿娶进门。”

  大嫂白他一眼,算是放过了。

  大哥还是很惶恐的样子,小心地替老婆拍着背,道:“老婆你别动气,都是我的错。”

  “错哪里了?”大嫂问。

  大哥没想到她还真问,一时反应不急:“错、错……”

  终于,他灵机一动,道:“错在我太笨了,之前多亏你,后面就多亏我弟脑袋瓜好使,你说我怎么就这么笨!”

  大嫂不咸不淡地说:“你知道就行看,小遂交代你的事都做完了没?”

  大哥老实回答:“还在做。”

  大嫂:“那就好好去做,别想些有的没的。”

  大哥连连答应下来,什么要找金火替施遂出气的事儿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敢提了。

  林沫然在旁看了夫妻单打全程,只是憋笑。

  施大哥确实不聪明,尤其做生意的基因,估计施父施母半点儿没遗传给他。

  大哥见林沫然忍着笑,自己也笑了,对林沫然道:“小林,又让你笑话了。”

  林沫然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大哥又道:“其实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没啥用来着,现在忽然发现其实我还是有点儿用的。小遂会做生意会挣钱,但是我可以为我们施家延续后代。”

  说着他还十分小心地用大手掌去摸老婆的肚子。

  大嫂一巴掌给他拍走,道:“你会不会说话?你是在说小沫然没办法给你们施家生孩子吗?你以为小遂跟他在一起是为了这个?”

  大哥连忙澄清:“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是说我的一点点用处。”

  大嫂又是冷哼一声,道:“你说你这个愚蠢的基因有什么好传承的?”

  大哥连忙道:“老婆老婆,你骂我就行了,别骂咱们的宝贝儿。”

  林沫然见识了大哥的好脾气,也知道大嫂现在是孕初期,情绪有些不稳。

  不过大嫂的确是御夫有术的。

  这边大哥安抚好了大嫂,又跟林沫然聊起了天儿。

  “不过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发达,我听说外国有同性也能孕育后代的研究,要是可能的话,你们两个将来也弄个宝贝儿出来,小遂的经商天赋,小林也优秀基因,都可以往下传一传嘛!”

  林沫然笑了下没接话茬。

  他家醋坛子醋劲儿那么大,弄个小孩出来让他天天吃干醋玩儿吗?

  吃了干醋天天折腾他,那可就太糟糕了。

  当晚大哥大嫂留下来吃了饭,林沫然特意让小王送了孕妇专用的食材过来。

  又过了几天,他才拿了许多礼物,正式登门拜访。

  “都怪你,弄得我礼数不周。”

  路上林沫然对着施遂唠唠叨叨埋怨。

  哪有晚辈不上门先让长辈登门的道理,失礼。

  “嗯。”

  施遂快要化身大哥了,不管林沫然怎么发脾气埋怨都尽数接收如同棉花。

  林沫然看他这么乖,又忍不住找事作妖想惹他发些小脾气搞搞情趣。

  一路逗逗闹闹的,到大哥家的时候发现大哥家里还有其他客人。

  …

  “呦~这谁啊?怎么就领上门了?小青小遂,咱们施家的婚事可不能马虎,这人大伯和伯母可不同意。”

  原来这个没脖子的贵妇人是施遂的大伯母。

  她是来给林沫然下脸子的。

  施家家大业大这不用她说林沫然也知道。

  他家亲戚想让施遂商业联姻,林沫然也知道。

  就是吧,这些东西,施遂会听?

  这位大伯母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接着,这位大伯母拿出了几张照片,要当着林沫然的面给施遂做媒。

  “这是鸿图集团廖董事长的孙女,这是创奇科技老总的外甥女,这个……”

  对此施遂一招制敌,他问大伯母:“要分家吗?”

  大伯母像是喉咙里飞进了一只苍蝇,瞬间收了声,什么都说不出了。

  不过被怼了的大伯母没有死心离开,而是借口要看望怀孕的大嫂在大嫂家的别墅晃悠。

  终于,她逮着一个机会跟落了单的林沫然说了些狠话:“你不要以为自己捡了个宝贝,我告诉你,没有福气的人跟施遂是过不长久的,他八字很硬,克父母至爱,他越上心你,你之后下场越凄惨……”

  “你有病。”林沫然道。

  “你……”大伯母生气了,怒瞪着林沫然想要破口大骂。

  但林沫然指了指她的脖子道:“你脖子不是有病吗?甲状腺手术了吧?”

  大伯母一下子又被苍蝇噎了嗓子。

  林沫然又说:“不过看着应该是又复发了,最好去做个检查。”

  大伯母瞪着眼睛道:“不可能,两个月前我刚检查过的,没复发。”

  林沫然耸耸肩:“随便你喽,反正有病的又不是我。”

  过了几天,大伯母央求着大嫂找上了林沫然。

  “你这么厉害帮我看看吧?针灸是不是能除根不复发啊?”

  林沫然看在她这么上赶着的份儿上,帮她扎了几针。

  几针后,大伯母是物理意义上的完全说不出话了。

  “安静一阵子。总是说人命不好,咒人将来下场凄惨,这可不就得了报应生了病了。”

  大伯母彻底傻了眼儿。

  林沫然问她:“以后还敢不敢了?说不说人坏话了?咒不咒人了?”

  大伯母拼命摇头。

  林沫然又让她回去等了几天,这才给她把扎了声音出来。

  “你去我爸住几天吧,他能治好你,治不好的话就是你的命,别埋怨别人。”

  大伯母眼泪汪汪走了。

  又过了一阵子,她从留香镇回来,专门稍了不少东西给林沫然。

  “林大夫说给你的。”

  林沫然收了,道了谢。

  大伯母又跟他唠了好半天。

  似乎这就叫不打不相识。

  从那以后,这大伯母居然跟林沫然混熟了,也不嫌弃他出身了,也不反对他和施遂的婚事了。

  也可能是因为关乎性命,大伯母不敢再那么不留口德,也有可能她之前只是人糟了点儿,但还没到坏透的地步,关键她对林沫然产生了巨大的信任,没事儿就让他看两眼,还问:“小林,你看我脖子没事儿吧?其他地方都没事儿吧?”

  有时候她还领着施遂的大伯或者其他亲戚过来找林沫然看。

  甚至到了后来越发熟悉,她还时不时和林沫然八卦起圈子里的人和事儿,把林沫然弄得哭笑不得。

  这天,大伯母又来找他让看下脖子犯没犯病。

  闲聊的时候她跟林沫然八卦了一些这家那家的新鲜事儿,聊着聊着就说到了方家。

  “他们现在过得挺惨的,”大伯母说,“好多产业都变卖了。幸亏你当年麻溜地离开了,这样的家长不要正好。”

  “还有还有,听说你那个大哥,他家大儿子,欠了好多钱跑得人影都不见了,什么东西啊!”

  林沫然也只当听了个不相干的人家的热闹,听完就散了。

  倒是没想到方家老大会盯上他。

  就在这天,他一个人从超市买了些东西去停车场的时候。

  等他发觉的时候腰间刺痛的时候,麻针已经扎入了皮肤,麻木的感觉很快袭来。

  阴影中,方启邪邪的低笑声响起。

  他说:“我的好弟弟,总也不肯见我,我只能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