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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是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少女,看着和顾流风差不多年纪。她见顾流风紧皱眉头还抽出了剑,急忙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又往后退了两步,只是嘴上依然不正经道:“美则美矣,就是脾气太暴。”
顾流风冷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梁溯,溯洄从之的溯。”她道,“霜姐姐托我护送你去云州。”
顾流风此时一心只想去打探沈云舒的消息,对这人是凉溯还是热溯不感兴趣,见她没有敌意便转过了身,丢下一句“不必”便继续赶路。
梁溯轻功不弱,见他要走,“欸”了一声便追了上来,“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顾流风惜字如金:“不知。”
“那我给你个问问的机会。”
“不必。”
“你只会两个字两个字地讲话?”梁溯纳闷,“倒是个疑难杂症。”
这话明晃晃地在说顾流风有病。顾流风不理不睬地继续走,梁溯便笑嘻嘻地去扯他背的小包袱,说道:“这样着急,倒真像是去奔丧的。”
沈云舒生死未明,顾流风的心一直高悬着从未放下,最听不了死啊丧啊的话。他猛地挣开梁溯,怒道:“不会说话就闭嘴。你既是孟姑娘的相识,我不为难你,我们就此别过。”
梁溯乖乖松了手,嘴上却不肯让步,“我怎的就不会说话了?你是美人,我便夸你漂亮;沈云舒既死,你如此急匆匆的,岂不是奔丧?”
顾流风提剑便刺了过去,梁溯连退了数步,翻身又躲到了树上,笑骂道:“脾气好生暴躁,说都说不得?”
她坐在树杈上,垂下一条腿来,晃来晃去的。顾流风看了觉得烦,转身欲走,却发现自己两腿动弹不得,反而摔在了地上。
梁溯在树上哈哈大笑,顾流风此时虽然知道是她动了手脚,但方才不过瞬息之间,他并未看出对方有什么异动,一时不由得心惊,面上怒意都收敛了许多。
梁溯似是满意了,从树上跳下来,踩着枯枝败叶走到顾流风的身旁,好好欣赏了一番他的狼狈相。
她笑道:“你功夫算不得弱,若真打起来,我不是你的对手。”
听着像是安慰。但她此刻站着,顾流风反而是趴下的,再说这些话,倒像是羞辱了。
顾流风认栽,梁溯接着说道:“早说让你问问我是谁,若打起来也有个准备。你问也不问,吃大亏了吧。”
“……”
顾流风既已经成了手下败将,干脆顺着对方的话问道:“你到底是谁?”
梁溯的虚荣心得了很大的满足,站起来慢悠悠地踱了两步:“人称‘回春手’的天下第一神医,悬壶济世的仁心医者,能活死人、肉白骨的沧澜谷谷主,正是在下。”
顾流风跟着孟霜学了不少东西,也知沧澜谷谷主确实是位女性,只是他听说的消息里这位谷主已是古稀之年,而面前这人……分明还是个黄毛丫头。
见他面露狐疑之色,梁溯靠师父的招牌招摇撞骗不成,这才慢悠悠地补完了后半句话:“的师父。我乃她的关门弟子,姓梁名溯。霜姐姐是我师姐。”
她如是说完,便蹲了下去,以内力将刺入顾流风体内的两根银针拔了出来。那针细如牛毛,若不凝神去看便恍若无物,使针的人又是个医者,难怪顾流风中了招。
“雕虫小技,见笑了。”梁溯将针收进怀里,伸手要拉顾流风起来。
顾流风自己拄着剑爬起来了,转而问梁溯:“我从未听孟姑娘提过她是沧澜谷出身,也从没听过她有你这个师妹。”
“霜姐姐和师父理念不合,早已经离开谷中,怕是也不愿再提我们。”
梁溯从怀中摸出沧澜谷的令牌,交与顾流风看了看,算是自证了身份,复又叹口气道:“她有事了还肯托我,我就很高兴啦。”
顾流风此时自顾不暇,对其他人的恩怨情仇更是兴致缺缺。只是他败给梁溯,此时语气也好听不少,规矩地行了个礼便要告辞。
梁溯急忙跟上来,“若你出了什么事,岂不是显得我办事不利?”
顾流风道:“那你待如何?”
“我要跟你去呀,”梁溯理所当然道,“何况若是你真找到了沈云舒,他要是受了重伤,我还能救上一救。”
“那多谢了。”顾流风把这话题敷衍过去,一心只想着快些赶路。但梁溯却不是个话少的人,叽叽喳喳又问道:“我只知你要去云州,可有具体的目的地?”
“微雨山庄。”顾流风摸摸怀里的信物,将它捏紧了,像抓着根救命稻草。
梁溯露出个为难的表情:“我不喜欢微雨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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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阿沈。小顾含量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