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燃憬勾了椅子坐下,把花递过去,视线和他平齐,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喜欢吗?”

  余绝接过来,目光放在那些小小的花上:“挺好看的,以前没见过。这是什么花?”

  夏燃憬垂眸:“澳洲腊梅。”

  余绝抬眼:“嗯?澳洲腊梅?”

  夏燃憬点头,伸手拨弄花蕊心:“生命力很强,在澳洲西部沙地生长,花期五个月。”

  余绝:“好厉害。”他用膝盖碰了碰对方膝盖,“你送花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夏燃憬不明所以:“我以为我表现的很明显了。”

  余绝:“……”他无语片刻,“你是让我自己悟完然后灵感迸发越过告白,主动亲你吗?”

  夏燃憬抬眸,认真的说:“余绝,我喜欢你,要跟我谈恋爱吗?”

  余绝话还没说完,就被当面告白,一下子有点猝不及防外加无语。

  他缓了缓神:“我以为你会送玫瑰。”

  夏燃憬莫名其妙:“你喜欢玫瑰?”

  余绝:“不是,”他解释,“上次我们在天台,你说过要送玫瑰。”

  夏燃憬回忆了一下,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的点了点头:“网上很多人说告白要送玫瑰,但是我们两个之间不适合。”

  余绝隐隐有点直觉:“为什么不适合?”

  夏燃憬匪夷所思:“你不喜欢,就是不合适。”

  余绝点头,真好,这家伙文不对题答非所问越来越自如了。都特么学会这样堵他的话了。

  他手指捻了捻花瓣,不绕弯子直言:“你知道我跟以前不一样吧?”

  他一开始就没打算保持书中人设,行事比之前嚣张,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夏燃憬眸色沉了沉:“知道。”

  余绝:“我之前是你的狂热粉,你爱答不理,为什么发现我变了后开始接近我,对我好?”

  夏燃憬沉默两秒,平静开口:“那你为什么没有拒绝?”

  余绝点点头:“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他毫不遮掩的看进对方眼中,“我是个警惕心比较重的人,陌生的环境里一个对我来说陌生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接近我,是个人第一反应都是警觉,但是,”

  他突然弯了眸子,摊手说,“我潜意识不想拒绝,或者说,我拒绝不了。”

  “你对我做的事,不论什么,我无法拒绝,从一开始餐厅里出口帮忙,口腔溃疡药,后面我家公司楼盘出事,我考试成功的烟花,黄振找的麻烦和戈迪娱乐。可以说,我到这里后一直处于你的保护中。我本身是个很独立的人,反感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界。”

  余绝看着夏燃憬湖面一样泛着波澜的眼,露出虎牙尖,带着笑意说:“但是,你是例外,我不排斥你的靠近。”

  他动心也在意料之中,不排斥一个人走到你身边,那他走到心里也是迟早的事。

  因为他自我领地意识还比较强,心里会有一点防线,压制心底的蠢蠢欲动,后面,警惕完全放下,瞬间就喜欢上了,很自然,这种感情本身就存在,热烈又蓬勃,燎原的火一般席卷而来。

  余绝全盘接收。

  夏燃憬眸光微不可察的闪了闪。

  余绝没错过那一点变化,翘起唇角笑:“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希眠和裴闻奕,你们三个做了什么把我拉到这个地方。”

  他微眯起眼睛,“这个书中的世界。”

  夏燃憬手指蜷了一下。

  余绝跟他记忆中一样敏锐。直白的剖析自己,犀利的判辨外界。估计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就能发现真相。

  余绝敛眸看到他的细微动作,抬眼时笑意不减:“看来我说的没错,是吗?男朋友。”

  夏燃憬也扬起唇角。

  还是那个熟悉的余绝,剧情开始时和书外是同一个人,他的男朋友,他的爱人。

  “你接受了?”

  余绝懒懒的笑:“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不接受?”

  夏燃憬:“你不生气?”

  余绝:“生气?生什么气?该知道的我以后会知道,我再猜一下,这个世界是假的对吗?”

  夏燃憬抬眼,好以整暇的挑眉。

  余绝弯起眸子笑,手臂搭在扶手上:“你们行为太放纵,除非这里对你们没什么牵制,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希眠的父母,你的亲人我也没见过,红毛现在基本消失了,是作为程序被销毁了吗?”

  夏燃憬:“不是。”

  余绝手指轻叩椅面:“不是啊。”

  他突然凑过去,手拽住对方的领带,把人拉近,舔了舔虎牙尖,笑:“男朋友,接吻吗?”

  夏燃憬已经习惯了他过分的跳脱,毫不意外的点头,目光放在他泛着水光的唇上,笑:“好啊。”

  他贴上去,唇瓣相接,温软甜蜜。

  夏燃憬把花拿开放在旁边,揽过余绝的腰扣过来,另一只手抚上他后脑。

  余绝伸出牙尖很轻的咬他,咬后,舌尖再伸出来舔一舔。

  夏燃憬舌尖碰了碰他的牙尖,余绝就分开牙齿,让他进来。

  夏燃憬吻的很深,鼻尖蹭着他的,很痒,又过分的亲昵。

  余绝松开拽着领带的手,揽着他的肩头回吻。

  空气里一阵黏腻的水声。

  接吻会上瘾,是发泄浓稠情感的途径,表达爱最直接的方式。

  窗外回荡着操场的喧嚣,渗进屋子,婚礼上的尖叫,枷锁一般缠的两人密不透风,像世俗的屏障,最恢宏的祝福。

  余绝嫌不够,跨坐在夏燃憬腿上,面对面贴的更近。

  一手插/进对方头发,微曲着指节,发丝从指缝滑落。突然,他不明显的轻哼一声,扯着对方头发稍稍退开一点,喘息着,带着点水汽的眼半阖着,勾子似的看夏燃憬,殷红的唇开开合合,声音略哑又带着调笑:“憬哥,你石更了。”

  夏燃憬扬了下眉梢,扣着人后脑勺压回来含着唇瓣咬,在吻的间隙用含着欲望的低哑嗓音答:“对着你,很正常。”

  ——

  运动会开幕式到中午才结束,学生拥挤着去餐厅。两人在房间呆了一会,余绝碰了碰嘴唇,轻啧一声。

  原来小情侣抱着啃这么舒服。

  余绝脑回路向来跳脱,话题转变比翻书还快。

  他碰夏燃憬一下,颇有兴趣的问:“你知道这是本书,如果这书是你们写的,为什么要写你是受裴闻奕是攻?”

  夏燃憬目光一凝:“裴闻奕是攻?”

  “我是受?”

  余绝睁大了眼:“你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什么,若有所思,“所以你只知道有这本书,并不知道它什么内容,你第一次听到我说红毛欺负希眠也是这个反应。”

  他看了脸□□沉的夏燃憬一眼,哦了一声,“没有现在生气。”

  夏燃憬顿了一下:“等等,”他逐渐眯起眸子,眼神危险,“当初拔河比赛你问我关于裴闻奕的事是因为这个?”

  余绝心虚:“算是吧。”

  以为他跟裴闻奕是一对,怕叶希眠会吃亏才问的,书里主角攻那么牛逼,不能不防。

  夏燃憬面色不善靠在沙发背上,指节一下一下扣着扶手。

  余绝感叹。他男朋友真帅。

  ——

  另一边,韩林跟何清清边走边感慨:“我们应该找几个男生穿裙子的。”

  何清清深以为然:“对,沙雕才是精髓。我们太正经了。”

  她眼神倏地一亮,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蓝色软件,激动的上下翻动。

  磕cp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引导正主产粮。

  这下,楼里全部是尖叫鸡。各种角度的照片,带头纱,吻手礼,拜堂三鞠躬。

  【妈妈,我见证了历史,呜呜呜呜】

  【我死了,我又活了,我他妈激动的死去活来啊啊啊啊!】

  【奶奶,您孙女磕的cp成真了,他们终于结婚了!!】

  【九班班委牛逼!!!我是你们最忠实的狂徒!!】

  【下雨cp!天下无敌!!】

  【五月将近:姐妹们,我们班还有一对也超级好磕,开幕式中间那对男女cp,一个是男扮女装!俩人颜值超高,超级有感觉!!】

  【卧槽卧槽!!九班!你他妈!是!我!的!神!!】

  【男生好好看,女装大佬!根本看不出来是男的好吗!!】

  【叫什么叫什么,快告诉我,他们真的好好看,婚纱好高贵,我不配呜呜呜呜呜呜呜】

  【服装绝了】

  【我知道我知道!一个是转学生裴闻奕,一个是之前的年纪第一叶希眠】

  【妈妈妈妈,不是我想磕,是他们把狗粮往我嘴里炫。】

  【呜呜呜呜呜,腐女的世纪狂欢,我高兴的睡不着觉。】

  【我死而无憾了。唯一的心愿是看到他们洞房。()】

  【@五月将近,呜呜,姐妹,洞房,懂懂】

  【@五月将近,呜呜,姐妹,洞房,懂懂】

  【@五月将近,呜呜,姐妹,洞房,懂懂】

  【五月将近:呜呜,我也想看()】

  ……

  余绝关掉软件,看向开放式厨房忙碌的身影。

  他走过去,稀奇的四处打量:“你还会做饭?”

  夏燃憬两三下剥了蒜,扬唇道:“我一个人住,不会做饭等着饿死吗?”

  余绝啧啧两声:“憬哥一副不会做饭的样子,没想到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夏燃憬利落的切了肉,侧眸,眼尾勾出的褶皱更深:“两人中总有一个要会做。”

  余绝亲了下他的唇角,露出虎牙:“是啊,要不然,饿死怎么办。”

  夏燃憬挑唇跟着笑。

  做饭本就是一件有趣的事,更遑论对于两个刚陷入恋爱的人。

  色泽诱人的三菜一汤被摆在茶几。

  辣椒炒肉,清炒蘑菇,蒜香豆角,西红柿鸡蛋汤。

  简约但不简单。

  余绝先拿筷子尝了尝,眼神发亮:“好吃。”

  口味跟他喜欢的一样,重口但没有失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余绝咬着筷子问:“都是辣的,你可以吃吗?”

  夏燃憬挑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吃辣?”

  余绝疑惑:“那为什么每次看你吃的都那么清淡?”

  夏燃憬夹了菜吃,对自己厨艺非常满意:“某人易口腔溃疡体质,偏偏特别爱吃辣,还容易传染,没办法,总不能两个人都得吧。”

  余绝惊奇的看着他。

  夏燃憬不明所以:“怎么?”

  余绝:“憬哥,你是觉醒了什么毒舌体质吗?”

  夏燃憬盛好饭放在他面前,抬眼笑:“毒舌吗?不喜欢?”

  余绝笑的看不到眼:“怎么能,憬哥什么样我都喜欢。”

  夏燃憬笑着哼一声。

  ——

  另一个休息室,叶希眠红着眼眶看身上乱且破了的婚纱,不知所措,埋怨的看裴闻奕,小声说:“坏掉了,怎么办。都怪你,我都说了脱掉。”

  裴闻奕餍足的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笑着看叶希眠。

  对面的人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眼尾一抹摇摇欲坠的红,可怜兮兮:“裴闻奕。”

  裴闻奕扬起半边唇角:“宝贝儿,叫什么?”

  叶希眠捻了捻裙边,逼急了似的,咬住下唇,慢慢走过去,跨坐在他腿上,脸上漫上红晕,埋进他脖颈,嗓音软糯:“老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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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闻奕(生命大和谐后一脸餍足)

  夏燃憬(终于亲到后一脸满足)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分割线——

  某一天,夏燃憬突发奇想,看着余绝的昵称,饶有兴趣:“你为什么叫一条倔鱼?”

  余绝面无表情的笑:“其实本来不是这个,蠢作者把那个名字拿走用了,留了个这。”

  风车嘿嘿一笑:“阿绝,你不觉得挺有喜感吗?”

  余绝皮笑肉不笑:“一条咸鱼更有喜感,你自己怎么不用?”

  风车():只能继续嘿嘿笑。

  (边笑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