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屋子汇报工作的人员,他清嗓子般咳嗽两声,“稍等片刻。”
怀抱里的金毛怎么都不肯下去,他只好抱着出去。
会议室的员工立马扒在玻璃窗边围观,吃瓜氛围良好。
“咱们常总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被狗狗扑都没有生气,还抱着金毛出去安抚了!”
“呜呜呜,常总有钱又有颜和身材,当他的狗,每天在家一定很幸福!”
听到的颜珺晔一脸惆怅看向玻璃窗。
——“要不你们来?你们是不知道你们常总人前温柔,人后就是个暴躁男。”
——“有身材又怎样?”
暗戳戳吐槽的语气加重不满。
——“又看不到。”
常俞低头看了看毛茸茸的狗头,怎么?你还想看?
想想就可以了。
他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杀狗上。
楼道里也没有看见可疑人员,而且他公司的安保一向很好,怎么可能会有杀狗人员闯进来?
不过小土的哭喊声也不像是装的。
他摸着小土的头安抚,掏出手机给助理打电话,电话还没拨通,电梯的方向上来了三个人。
常俞摸着狗头的手顿住,怀抱里的金毛也在朝对面的方向叫喊。
“汪汪汪!”
【就是他要杀我!】
常俞回神过来喊:“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母亲?
颜珺晔大脑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廖玫是常俞的母亲?
他之前在诊疗室可是经常见到廖玫,还听同事说过许多有关于廖玫家庭的事情。
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其中一员。
廖玫亲昵挽着旁边女人的胳膊,红唇微启,“你和瑶瑶好久没有见过了,在结婚前还是要多交流交流感情。”
说完她看向了怀里的金毛,一脸温柔,“母亲为你挑选的狗还喜欢吗?”
刚刚在楼下她看见抚慰犬,想走过去抚摸,结果抚慰犬不知道受到什么惊吓跑了。
“小土很通人性。”常俞忽视关于未婚妻的问题,甚至都没有看未婚妻一眼。
他还记得小土说旁边的男人杀狗,他打量的眼神看向旁边的男人,“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心理医生谷鸿卓。” 廖玫说,“托他的福,我的抑郁症现在好了很多。”
常俞没应声。
廖玫的好完全不依赖于心理医生,而是依赖于他有没有听话的结婚,或者依赖于他有没有不听话的去找男人。
这位心理医生纯属就是白挣他们家的钱。
谷鸿卓听到提起他,友好的手伸出打招呼。
结果等了半天对面的人根本没有和他握手的打算,胳膊都不带抬的。
他只好改为去摸对方怀里的金毛缓解尴尬,手还没碰到,就被一顿凶。
“汪汪汪!”
【少碰我,我嫌恶心啊!】
谷鸿卓手指蜷缩收回了手。
行吧,看着还算和气,实际上母子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
廖玫好像没看见般,满眼都只有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你今夜没有安排,特意给你们定了烛光晚餐,一定要记得去。”
没有等到回应,她又加了一句,“不要让母亲伤心。”
常俞都早已习惯廖玫的套路。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顺从,那母亲又会说活不下去,抑郁症发作想死。
“昨天是你派人进的我家里吗?”当时听到家里有动静,他还以为是进了贼。
等门外人一走,他冲进卫生间和人撕打在一起,结果对方哭着说是廖玫派来的。
他没有报警,勉为其难的放人走了。
廖玫已经越来越过分的要渗透到他生活中的每一处细节,一点儿私人空间都不给他留。
等再过几天,和父亲那边的合作一结束,他非要廖玫在他面前无比安分。
廖玫心虚的不说话了。
常俞再看旁边第一次见面的章瑶,收了廖玫给的彩礼还敢给常家戴绿帽子,胆子可真是大。
章瑶注意到常俞的眼神,白嫩的小脸泛起薄红,低头害羞道:
“不要怪怨母亲,是我父母觉得两家结婚前还是见一面为好。”
常俞冷笑,今天来一直在处理周末堆积的工作,监控录像还没有来得及拿出来展示。
他喊助理把u盘拿过来。
等待过程中,他怀里的小土不安比划,可以看出两只前蹄子是在很认真比一个×。
——“你这位出轨的未婚妻心思并不单纯啊!”
颜珺晔还记得不久前章瑶陪着廖玫一起来诊室。
廖玫在诊室内,章瑶站在角落偷偷摸摸回复着电话另一边的计划。
当时他没想到廖玫就是常俞的母亲,而这位震惊他三观的是常俞的未婚妻。
——“不出意外,章瑶一开始目的就是常家资产,今天来应该已经准备好在今夜设计一夜情,然后拿肚子里的孩子逼迫和你结婚。”
孩子自然不是常俞的,应该是电话那边野男人的。
颜珺晔当时还没太在意。
是他听公司的同有八卦过,廖玫的儿子常俞年轻有为。
没有进父亲公司,反而是自己开了一家公司,做强做大。
不难看出来常俞是想彻底的脱离原生家庭,也不难看出常俞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蠢货,反而很有自己的想法。
现在科技发达,DNA对比检测,很容易可以认定孩子到底是谁的。
就算结婚生下了孩子,法律也不会维护说谎的女方,章瑶依旧会身败名裂。
常俞如果聪明的话,应该还会时刻盯着这个女人,确保不会流产。
结果章瑶一早就设计的天衣无缝。
——“结婚后不等孩子出生,章瑶会大肆宣扬说自己是可怜的同妻,情绪太过于激动,才导致孩子流产。”
——“又能毁了常家的声誉,又能获得大家的同情,起诉离婚还能得到一大笔钱,一箭三雕,真是好计谋。”
常俞都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的事情,竟然有这么多人知晓。
他摸了摸小土手感很好的狗头,对着面前各怀鬼胎的人微笑道:“今晚见。”
怀里的狗又开始剧烈挣扎,等三人走远,他才低声道:“放心,还没有打算给你找女主人。”
颜珺晔这才消停下来。
——“算你还有智商。”
——“不过我可不是担心女主人,我只担心我还没找好下家,你就养不起我了。”
没想到身为一只狗,摆烂都如此困难。
u盘常俞自己收好,然后把午饭和小土全部交给了助理。
还叮嘱了一句,“查一下刚刚的那个男人,名字叫谷鸿卓。”
他也不知道谷鸿卓和小土有什么瓜葛。
难道商业上是竞争的关系,所以记恨抚慰犬抢了他的客户?
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吧?
他交代完毕进去继续开会,刚刚还看热闹的员工已经都坐回到位置上。
就是眼神还时不时的在瞟自家老板。
无他,是老板身上的衬衫刚刚还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而此时已经略显凌乱。
最重要的是老板刚刚干净的黑色西装,沾上了许多金色掺杂白色的狗毛,格外显眼。
常俞只能等开完会,然后去换套衣服。
*
颜珺晔乖乖跟在助理身后离开。
客户隐私他们不会外传,但他身为内部人员他有听说过,廖玫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是同性恋的事实才疯掉的。
包括与常俞之前一直在有所接触的那位男人,被廖玫毫不留情斩断瓜葛。
怪不得常俞脾气暴躁呢。
每天见名义上为你好,还因为你才生病的家人逼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时间一久,压抑和愧疚的情绪迟早会把一个人淹没。
身为同性恋的颜珺晔尾巴晃了晃,廖玫或许到死也不知道,自己亲手挑了一只同性恋的金毛送给了儿子。
他再次被带到休息室,廖玫和谷鸿卓还没有走,坐在楼下交谈。
谷鸿卓看了一眼手机,走向一角落处接打电话。
确定没有被认出来,颜珺晔坐在不远处,耳朵竖起来,偷听谷鸿卓在鬼鬼祟祟在讲些什么。
还好狗的耳朵足够灵敏,哪怕距离远他也能清楚听到。
“颜珺晔确定没死吧?只要确保他还吊着一口气,植物人也无所谓。”
谷鸿卓眼神还警惕在观察周围,音量压低,“我办事你放心,医生当时说二次手术风险很大。”
“我收买了医生,让医生不要采取可能能保住命的手术来做,按照保守的手术来做。”
能保命的手术当时他有咨询医生,三成可能性醒来,七成可能性当场死亡。
那就是非常大可能性会在四十八小时内死亡。
而他需要让颜珺晔坚持够四十八小时。
四十八小时一过,工伤可就不用他赔了。
而保守的手术后果,那自然是不死不活的植物人状态了。
颜珺晔的狗尾巴现在不是在摇晃,而是在愤怒的撞击着地面。
大型犬的尾巴很有力,撞击在地面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