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黑加白>第61章

  给补作业补到半途,卞晖把笔放下了,他养儿子呢?还管写作业?不管了,下次老师来了挨说的又不是他,就在家玩吧。

  但真等老师来了,他又悬着心,可别真说,那小玻璃心能受得住吗?他就在书房外把门开了条缝,像在自己家做贼。

  还是挨说了,白鸥没见过老师发火,也没被人这么严厉批评教育过,吓得话都忘了说,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好半天才回过神,也不说话,拿起笔开始补昨天的作业。

  还挺倔。

  在门外趴着的卞晖:所以就我一说他他就哭是吧?就跟我来劲是吧?他倒要看看这死小子能装到什么时候。

  上课结束,老师走了之后白鸥出来了,他果真就一脸不高兴,卞晖看透了他的套路,但又不死心想验证验证,还像往常一样问他怎么了。

  他把头埋进卞晖肚子上,小声说:“没写作业老师骂我了。”

  卞晖抬手摸他的头,问他:“那今天写不写了?”

  他点头,但再说话时有点蔫的,说腿有点疼。

  又装上了。

  卞晖没信,当他又是找借口不写作业,打发他两句就抱他去吃饭,又是他喜欢的胡萝卜炖牛肉,但今天他没吃几口就放了筷子。

  到这时候了,卞晖刚发觉不对,他转头看白鸥,发现他的腿在很细微的抽动。他赶快抱人起来去沙发上坐好,在电话里联系康远山,再用手去按摩放松白鸥的腿。

  耽误了半个小时,白鸥也多疼了半个小时,他的腿在上课时开始无意识的痉挛,虽然只持续了几分钟,老师问他怎么了他还说没事,但过后就是蔓延开来的疼痛和重复袭来的肌肉痉挛,白鸥平时叭叭叭的嘴闭的严严实实,他疼。

  卞晖蹲在地上揉了好一会儿,心虚的打探了白鸥好几眼,半夜抽筋都能疼醒,反复发作,这肯定不好受。

  白鸥不说话,被这么一问两只眼睛变得泪汪汪的,再张嘴时含含糊糊的,哭着说:“哥哥不要装听不见,我疼。”

  他哭,哭的卞晖站起来把他抱到自己怀里安慰,心疼的自己都眼眶泛红,疼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关注过,能不哭吗?

  哄着上楼睡觉,讲了好几个故事哄,低着头亲了又亲,卞晖心里终于舒服了点,白鸥在他怀抱里侧躺着,时不时吸吸鼻子,眼睛向下不知道看着哪,抬起头来就要接吻。

  卞晖像个机器人似的,等他抬起眼皮就去吻,准时又无误。

  亲的两人嘴唇都泛红,白鸥心情好了点,把胳膊抬上来抱住了卞晖的脖子亲,很小声的嘟囔:“下次你不能再这样了,你对我好,又不好,我会比不好更难过。”

  “知道了。”卞晖答应,不用他说也不会再这样了,看他疼自己心里都滋滋疼,哪还用说呢。

  “现在还疼吗?”

  白鸥点头,“有一点。明天不上课可以吗?”

  万变不离其宗,就是变花样不想上课。

  就这么磨人,卞晖迫于无奈又答应了,又约了个日子打算带白鸥去做检查。

  去医院的过程又是千辛万苦,卞晖特地腾出一天时间来,早上给叫醒了就生气,脾气大的要命,说闹钟还有十分钟才响呢!

  卞晖就让他这么闹腾,任劳任怨给他拿衣服穿鞋,都准备好了再抱出去,脾气大点就大点吧,除了和他发脾气还能和谁发啊。

  但就是窝里横,出了门就不行,老老实实的坐在卞晖身边,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不听,全让卞晖听,他在那扣卞晖手指。问他怎么不听,他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人,天真无邪像耳聋患者。

  卞晖抿着嘴叹了口气,说要打个电话,留白鸥自己在诊室了。

  白鸥和康远山四目相对,又低头开始扣自己手指头。

  来了这么多次了,白鸥还是和康远山不熟,并且刻意的保持着距离,基本不主动说话。

  康远山并不介意,只是尽医生职责,同时感慨感慨卞晖,潇洒这么多年,遇上个白鸥,把自己给困在原地舍不得走了。他拿了个小木槌,对白鸥说:“我现在敲你的腿,有没有感觉要和我说。”

  白鸥沉默着点点头,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冷淡的让人感觉他生气了。

  但他没有,他很配合的回答,之后问康远山:“我可以在床上爬,但是腿动了几下就很痛,是怎么了呢。我还可以动吗?”

  康远山重新看了遍他的检验结果,告诉他没问题,可以动,但不要一次动太久,动作幅度也要小,“减少一次锻炼时间,但要增加锻炼频率。”

  白鸥点点头。没有卞晖在,他自己记得很清楚,虽然根本也没太听懂,但他不问,一张小脸还那样冷冷淡淡的。回家我再问哥哥。

  等卞晖回来他又成了白痴,自动贩卖机不会用,让卞晖给他买水,实际旁边的好心小护士一早就教会了他。

  “要那个,上边第二个,要凉的。”认字了,知道那两字是奶茶了,阿萨姆不认得,认得奶茶,是奶茶就想买。

  卞晖毫不犹豫的按了第一排最后一个———矿泉水,还是常温的。

  白鸥一脸不高兴接过来,又举出去:“帮我打开。”

  卞晖接过来拧开,自己先咕咚咕咚喝了,剩下小半瓶他扔给白鸥,“抱着吧。”他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渴,就作呢。

  白鸥的嘴根本闭不上,说没水了,再买一瓶吧,买一瓶吧,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似的,“买一根吧买一根吧。”

  卞晖没听见似的,推着他去取药让他抱着,推出医院就塞进了车里,他叽叽喳喳说了一路,说渴了把剩下半瓶水喝了继续说,说医院对面有奶茶店,能去买那个奶茶吗?能吗?能去吗?他不买,就去看看。

  最后趴到了驾驶位后边,在卞晖耳边轻轻问:“哥哥你想喝吗?我请你。”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我带钱了。”

  钱都带了,买就买吧,卞晖正掉头去买,白鸥又继续说:“一百块钱,可以买四杯,你一杯,我三杯,不同口味的。”

  没见过吃也没见过喝似的,馋的要命。卞晖伸手拧他耳朵,“哪天渴着你了?买三杯今天能喝的完吗?”

  白鸥还没被揪过耳朵,脸上就好像写着:“你怎么能这样做?这简直不可思议!我要报警抓你!”

  卞晖笑的松了手,把车停在路边,让他在车上等,临走时还亲了亲他被揪红的耳朵,真白,一碰就红了。

  提着一杯奶茶走回来,卞晖看着车里又没忍住笑,白鸥正像只小狗一样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等着他。他也走过去像摸小狗一样摸了摸白鸥的头。

  “回家再喝,怕你洒车上。”

  白鸥嗯嗯点头,之后悄咪咪的低头趴下,插上吸管开始喝。他不知道自己早在后视镜里被看全了。

  “你是不是偷喝呢?”卞晖故意吓唬他,显得自己开车很忙,没空转头看。

  白鸥把布丁咽下去说没有。

  卞晖都听见他咕咚一声咽下去,都怕他噎着。

  到家不过20分钟,卞晖下车时直接接走空奶茶杯子扔到车库垃圾桶去了,白鸥还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喝没了?”他还特地把吸管又拿出去,还用手捂着奶茶上的洞了,有点聪明,但很显然只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