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且珍惜◎

  灵将我举起,带到耶和华殿向东的东门;看哪,在门口有二十五个人,我见其中有民间的首领押朔的儿子雅撒尼亚,和比拿雅的儿子毗拉提。

  祂对我说,人子啊,这些就是图谋罪孽,在这城中设恶谋的人;

  他们说,盖房屋的时候尚未临近;这城是锅,我们是肉。

  ——《圣经·旧约》以西结书

  ……

  1993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一个年头了。

  第三学年开学的一星期后,我坐在那个餐桌的首位,从锋利的银制餐刀光滑的表面上,我窥到了一双属于我自己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微微眯眼,我轻轻晃了晃餐刀,知晓这最后的晚餐已经到了。

  我瞥了眼头顶斜上方窗顶的那轮巨大的月亮。

  往后数那么几年,大抵都不会另诸位太过平静了。

  我的新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是莱姆斯·卢平。

  诚然,霍格沃茨的每一年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都非常的特殊。

  例如第一年便是由神秘人亲自教导这群小巫师的,而第二年则是曾与母夜叉同游,且惺惺作态的洛哈特。

  那么今年,也未曾令我失望。

  我观察着众人面皮之上的细微变化,放下餐刀。

  ——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

  平心而论,我对于此等生物并无太多的好感,当然,这不是毫无缘由的,说到底还是得归功于多年前遇到的那条所谓“上不了台面的”小狗。

  对于那些似人,但到底是否可称之为“人”的生物,我总对于此有种莫名的反感,但倘若细究那是厌恶还是恐惧,恐怕我自己也说不清。

  好比吸血鬼,好比狼人。

  我和那些后辈们一同坐在一个教室里,心中升起的一股恶寒令我的手有些僵硬,我瞥了眼羊皮纸上的字迹。

  ——如同字的主人一般,透露出明显的不安。

  旁边的福利站起身,她的手中握着一根魔杖,我抬起头,目送着她走上讲台,然后打开了一个柜子的门。

  柜子里的东西是只蜘蛛。

  显然这群学生们早已看惯了这种无聊的博格特,只是眯着眼睛,显得昏昏欲睡的看着讲台。

  福利皱着眉念出了滑稽滑稽的咒语。

  ——此时此刻我明白,或许她并非是惧怕那小玩意,她脸上那分明的厌恶很好的验证了这点。

  博格特是个有意思的东西,我这么告诉福利,而福利却一脸厌恶的摆摆手。

  “那糟透了!”福利轻蔑的说:“不管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还是博格特。”

  “你们好像都不大喜欢他。”

  我看了眼正在讲台上讲课的卢平,他表情尴尬,又带着些许无奈。

  他的对面,则是显而易见对于他有着明显敌意的斯莱特林学生。

  福利故意使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噪音,她干脆吃起了蜂蜜公爵新推出的糖果。

  “他使我们的院长变成了一个提着红色手提袋的……”福利斟酌半天,还是无法从她那贫瘠的大脑之中搜刮出任何合适的形容词,于是干脆道:“总之……我们都很讨厌他。”

  显然我与他们的反感并非来自于同一个缘由。

  “格兰芬多就很喜欢他。”

  坐在我前面的一个男生转过头来面无表情的道。

  “德里安?”福利皱了皱眉,对于被人打断说话有些不高兴,她往右边看了看——那是格兰芬多们。

  韦斯莱们坐在最前面的一排,我对他们有些印象,是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

  二者似乎对于这节课显得十分热情。

  “他们还真是活泼。”德里安道。

  虽然我并不觉得德里安是真的这么想的,他所说的“活泼”二字多半带有贬义。

  “那很正常。”福利冷笑了一声,她的手指绕着她的金发,也许是想使其再变得蜷曲一点。

  黑魔法防御课是我今天的最后一节课,在晚宴前,我去猫头鹰棚屋寄出了一封信。

  至于收信人……我也不大清楚吸血鬼是否可以称之为人。

  吸血鬼的首领并非如同魔法部部长一般时常更换,他们似人非人的特征也体现在此处,例如他们也总爱模仿着人类,需要一个首领去统治他们,但又热衷于使用牲畜互相残杀的那一套。而那冗长寿命恰恰好能够弥补他们见不到光的遗憾。

  纵使我不大喜欢这类生物,但我也还是有不得不与之打交道。

  就好像福利虽然讨厌蜘蛛,不过又有些惧怕,但总归还是无法避免与其打交道的一样。

  我也是如此。

  不管怎么说,目前而言,这群另我不太喜欢的非人生物是为数不多还把我当成主子的了。

  我放飞了猫头鹰,觉得是时候该去拜访拜访我的那些老朋友了。

  比如——布尔斯特罗德。

  我离开猫头鹰棚屋,扶着旋转楼梯,看到了正在窃窃私语讨论着阿磁卡班逃犯的几名学生。

  迈出的步伐略微停了停,我在那阶楼梯上停留在下来。

  是了,我对于原著的记忆竟然已经快要被消除了。

  阿磁卡班的逃犯……

  ——是西里斯·布莱克。

  记忆的开关被开启,我好歹记起了些许,但凭借着这些零碎记忆,我决定不插手此事。

  如今,我对于原著走向的记忆正在不知不觉之中消失。

  我要做的事太多了。

  我明白,我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

  毕竟我是一个外来者。

  就好像两种不同的血液无法“融合”一般。我也一直在被这里的世界排斥着。

  因为我从来都不属于这里。

  我应当是死了的。

  我勉强迈开步伐,忽觉这步伐宛若千斤重。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终于明白为何曾经我总是认为周围的一切都是“疯魔”的。

  此时此刻我不免觉得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有些嘲讽了。

  ——Nastya

  【复活】

  人死了,便是死了,我现在本该去见耶和华,或是跌进《神曲》之中的地狱。可我现在却还活着。

  倘若如此,我还能被归结为“人”吗?

  我看着玻璃窗上的那个倒影,那是个少年人,面容昳丽,16岁的模样。我抬手,她便也抬手。

  【作者有话说】

  国庆的作业让我越发觉的苦难向来都是源源不断的,我们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是苦中作乐一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