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在舞台上指手划脚的笨拙的怜人,登场片刻,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去,这是一个愚人所讲的故事,充满了喧哗和骚动,却一无所指。——《麦克白》莎士比亚

  我醒来,发现已经到了半夜了,乌洛波洛斯已经不见踪影。

  接着,我在一片漆黑中听到了脚步声。

  里德尔坐到了床边上,借着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

  “你来干什么。”我毫不意外的问他。

  “弗林特告诉了我今天发生的事情。”他神色不明:“你在昏迷时,一直喊着一个名字。”他缓缓的说:“乌洛波洛斯,那是什么?”

  ‘他发现了呢,纳斯蒂亚。’乌洛波洛斯幽幽道。

  里德尔见我没有说话,继续道:“我们是朋友,纳斯蒂亚。”

  他的嘴角上扬,脸上出现了一个完美迷人的笑容。

  你在试图蛊惑我吗?里德尔。

  你想用你的皮囊来欺骗我吗?就像欺骗那些跟随你的人一样。

  ‘他想要掌控你。’乌洛波洛斯激动的说:‘他想让你永远都听从他。’

  乌洛波洛斯慢慢的爬到里德尔身后:‘他不懂什么叫感情,就像那本书所说的一样。’

  我的眼睛慢慢的沉了下去,然后我忽然抬起头,弯起嘴角,轻轻的对里德尔说:“乌洛波洛斯,是一条衔尾蛇。”

  “你对它很好奇吗?里德尔。”我一边说,一边对上了乌洛波洛斯的竖瞳:“它就在你身后哦,里德尔。”

  乌洛波洛斯裂开了嘴角,我看到了它血淋淋的蛇信子。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于是我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我听到了里德尔在喊我的名字。

  ……

  我是在第二天中午醒来的,由于庞弗雷夫人实在检查不出我的身体上有任何问题,所以我十分幸运的参加完了第四年的期末考试。

  乌洛波洛斯还在跟着我,我和它走进一个空车厢。

  我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不要迁怒于我,纳斯蒂亚。”乌洛波洛斯在座椅对面说。

  我没有说话,翻看着伊莱亚斯给我的信。

  乌洛波洛斯爬了过来,看到了信的署名,它笑了:‘我知道他。’

  ‘在那个阴暗无趣的疗养院里,他是你唯一的朋友。’

  ‘他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亲爱的。’

  我抬起头,它又消失了。

  等下了车,天空中已经下起朦胧的小雨,我打开伞,走回庄园。

  ……

  有的时候,人为了获取权利可以做出任何事情。

  在暑假的八月份,我收到了一份邀请函,由赫伯特.埃文斯发起的葬礼邀请函。

  ‘你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了,对吗?’乌洛波洛斯幽幽的说。

  我没有理它,慢慢的摩挲着这张单薄的纸。

  不要太高估人性。

  我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笑容。

  8月6号那天,埃弗礼家的家养小精灵把我带到了举行葬礼的地方。

  伦敦下起了大雨,天空变得阴沉沉的,不断有雨水砸到地面上,好像要洗去这里的一切肮脏。

  我看到了大部分的斯莱特林学生,还有许多不认识的成年巫师。

  布莱克们,马尔福,赛尔温,沙菲克,还有里德尔,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来自斯莱特林……

  他们眼底各自藏着自己的算计,而我一目了然。

  乌洛波洛斯趴在我的肩膀上,它诡异的绿色竖瞳落在每一个人身上,它是这么的兴致盎然。

  “你好,赫伯特.埃弗礼先生。”我观察着赫伯特的表情。

  “你好,纳斯蒂亚学姐。”赫伯特的脸上难掩悲伤:“感谢您来参加父亲的葬礼。”

  他的眼眶通红:“父亲的病越来越重了,直到那天……”他欲言又止,玛格丽塔.罗齐尔担忧的看着他。

  这个单纯高傲的小姑娘还在安慰着这个罪魁祸首。

  这是老埃弗礼的葬礼,但却没有人真的是来参加葬礼的。

  我和赫伯特走进室内,我终于听不到哗哗的雨声。

  “看来你已经做出决定了,埃文斯先生。”我接过家养小精灵为我泡的红茶,然后道:“谢谢。”

  埃弗礼家的家养小精灵的表情忽然变得惊恐::不!不,您不需要感谢!不需要!”

  他疯疯癫癫的嚷嚷着,身上套着破旧的打满补丁勉强可以被称之为衣服的东西。

  看吧,即使我想要去平等对待他,但家养小精灵骨子里深深的奴性导致他永远无法把自己放在与巫师同等的位置上。

  家养小精灵也是被训化而来的,所有具有智力的生物,都可以被训化。

  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无论是麻瓜还是巫师,都曾经试图驯服我,让我变得和那些家养小精灵一样。

  而现在,是我要驯服他们。

  “耶路!”赫伯特皱眉:“安静点。”

  这个名叫耶路的家养小精灵立马恢复了正常,他眼神飘忽不定的说:“好的……好的,耶路要安静,安静……”

  他神神叨叨的说着,然后幻影移形消失了。

  “抱歉,这个家养小精灵不太正常。”赫伯特无奈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不在意。”然后我又漫不经心的问:“老埃弗礼是怎么死的?”

  赫伯特像是排练了许久一样,他毫无异样的道:“是病死的。”

  我笑了:“你不需要在我面前撒谎,埃文斯。”

  赫伯特半晌没说话,最后,他开口:“我没有用巫师的方法杀死他,这样很轻易就会被发现。”

  他顿了顿:“我用的是麻瓜的方法,巫师们看不起麻瓜,不会想到这种方法的。”

  我喝了一口红茶,然后听到赫伯特说:“氢化物。”

  一百毫克的氢化物就可以致人死亡,不管是巫师还是麻瓜,都改变不了他们身为人类的事实,而这一事实,让他们对于这种杀人毒药也无法免疫。

  祂对虔诚的祈祷者说:众生平等。

  我看着红茶中乌洛波洛斯的倒影,慢慢的笑了。

  乌洛波洛斯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还记得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吗?”

  赫伯特点点头:“我记得。”

  “马尔福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蠢货。”我慢慢的搅拌着红茶:“你要与他交好,但不是当他的跟班。”

  “而是与他合作。”我抬头:“老埃弗礼一死,觊觎埃弗礼家的人比比皆是,这个时候你就需要一个靠山。”

  “布莱克家?”我自顾自的说,然后笑着摇摇头:“他们不行,他们注重血统,固步自封,我不喜欢做亏本的买卖。”

  “可是……”赫伯特有些犹豫。

  “但是马尔福家就不一样了。”我打断了他说话。

  “你真的以为他们是纯血至上吗?”我放下红茶,带着戏谑的笑容:“不,他们是利益至上。”

  窗外的雨水不断的敲打在窗户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马尔福家可以称的上是巫师届最富有的纯血家族。”我靠在沙发上:“你以为他们家真的都是纯血?”

  “敢像布莱克家一样把自己家的族谱光明正大的放在自家挂毯上的没几个,你猜猜是为什么?”

  我笑着摇摇头:“马尔福家的人都是些精明的商人,因此他们和任何人都做生意,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

  “你也一样,你需要做出点成绩来,而金加隆是你的底气。”我正色道:“不管是麻瓜还是巫师,甚至是巨人、狼人、还有古灵阁妖精们……”我顿了顿:“只要能有价值,你都可以利用。”

  “巫师们歧视巨人,又排斥狼人,对古灵阁妖精们又充满着不信任……”赫伯特说。

  我笑而不语。

  “你是说,让我拉拢那些……”赫伯特瞪大眼睛。

  “每个生物都与众不同,只要你了解了他们的欲.望、恐惧……”我看着红茶冒出的热气:“就可以控制住他们,包括那些纯血巫师。

  乌洛波洛斯在沙发扶手的一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赫伯特。

  我看出了他的疑虑,缓缓的说:“纯血只不过是个名号而已,一个冠冕堂皇的名号,值多少金加隆呢?”

  “你不需要做一个什么优秀的纯血家族家主。”我对他说:“什么纯血至上。”我嗤笑。

  “你要做到利益至上。”

  我优雅的坐在埃弗礼家昂贵的沙发上,我对面的这位是现任埃弗礼家主,他有着年轻清秀的面孔,他踩着老埃弗礼的尸骨,从一个天天被自己的父兄拳打脚踢的麻瓜出身巫师,进入了斯莱特林,然后改头换面,抛弃了自己的过往,渐渐的走向了权利的中心。

  我说过,人很奇怪,当你生活在最底层的时候,没有人管你每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就算你的尸体在贫民窟里腐烂发臭,周围萦绕着蝇虫,路过的人看到了你,只会狠狠的吐一口唾沫,然后道:“真恶心!”

  就这样,等到尸体已经腐烂的不成人样了,才会有人把他拖去乱葬岗,“太挡路了。”人们会这么说。

  但当你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你手握权利时,你一呼百应,这个时候,才会有人明白你的痛苦,才会有人能够听见你的呐喊。

  人类源于动物界这一事实决定着人类永远也摆脱不了兽性。①

  滴答,埃弗礼老宅时钟的时针指向了‘12’。

  “葬礼开始了,埃弗礼先生。”我起身。

  【作者有话说】

  注:

  ①马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