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文8
甄珠回去后觉得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把沈烟秋送走。
他看着桌上沈烟秋曾经送给祝衍之的木簪,眉头轻皱。
沈烟秋待在天玑门中,总归是个隐患,有他在,万一发现了祝衍之的小世界,那他后面的计划都没有办法进行了。
甄珠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祝衍之伤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中,那株灵药并没有让祝衍之完全恢复。
看来他还需要寻更多的灵药来。
……
“小师弟,小师弟,你快点过去吧,宗主在等你呢!”
沈烟秋眼眸渐渐恢复了焦距,看着眼前对自己情绪遮遮掩掩的许中,眸光黑了下来, “谢谢许师兄,我这就去。”
他心中也闪过一丝困惑,师尊明明已经厌恶他了,为何还要找他?
上次让他去,是让他吃灵夜昙花,那花虽然不难吃,但是吃过之后,他的灵台灼烧了好几日。
可若说师尊不在乎他,为何又要将他从寒潭中救起?
沈烟秋来到了清池,可是不见甄珠的身影,他也不敢大声喧哗,缓步向前,直到他在海棠树下看到一道清瘦曼妙的身姿。
单薄的粉纱盖在雪白娇嫩的肌肤上,墨染的发丝上落了好几朵开到糜烂的海棠花,从薄纱下探出来的脚趾让他恍惚又想起了甄珠踩在他身上的那一日。
沈烟秋轻声的走过去,眉头微微皱起,隐约察觉到几分不对劲来。
即便他的声音再轻,甄珠的修为比他高出来那么多,也不会全然察觉不到他的靠近。
“师尊?”
沈烟秋关心则乱,以为甄珠遭遇了什么不测,完全忘记了以甄珠的修为,这世上能够伤到他的人还是少之又少。
手指在触碰到甄珠肩头时,粉色的薄纱悄然从肩头划过,白皙的肌肤恍如用冰雪雕刻而成。
少年常年握剑的手略有些粗粝,在甄珠的肌肤上留下了很浅淡的红痕。
沈烟秋没有想到甄珠的衣衫会滑落,他愣了一下,还未有其他动作,甄珠抖了抖纤长的睫羽,睁开一双略显茫然的眼睛。
沈烟秋顿时嗓子干涩的厉害,他避开视线,耳根依旧滚烫。
“烟秋……”
沈烟秋听到熟悉的称呼,他眸光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了眼帘,对上了甄珠能够挤出水来的眼眸。
甄珠轻眨了一下眼,手指拨弄着嫣红的花瓣, “烟秋,你怎么不靠过来一点?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沈烟秋这些年休修炼的定力顿时荡然全无,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冷然的眉眼出现了松动。
他名字甄珠不会这样对他,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被吸引了,就像是飞虫扑火。
“师尊,我们……”
自从那夜过后,沈烟秋就时常想起甄珠在床榻上时勾人的模样,他几乎要走火入魔,心神不宁。
甄珠见沈烟秋眉眼间有了动容,他悄无声息的靠近沈烟秋,呼出来的气似有若无的打在沈烟秋的脖颈间,薄唇香气轻吐, “我想要你抱抱我。”
泥人在情爱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不然他当初就不会稀里糊涂的被沈烟秋拐上床了,还不知道沈烟秋对他做了什么事情。
所以,甄珠会的最多的就是抱抱和亲亲。
沈烟秋全身一僵,对上甄珠好似含情的眼眸,感觉自己要溺亡其中。
他下意识的伸开手,想要把甄珠揽入怀中,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甄珠在他耳边小声抽泣着,模样可怜,甄珠越是这个样子,他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沈烟秋的手指刚要穿过甄珠柔顺的青丝,触碰到甄珠,就被一道薄怒的声音呵斥了:
“沈烟秋,你在做什么?”
沈烟秋眉头轻皱,抬眸望去,一道杂糅着怒气的剑意劈了过来。
他原本是能够躲开了,因为那道剑意太不坚定了,破绽百出,但是顾忌到甄珠还在他的身侧,所以他没有躲,硬生生的挨了一剑。
剑痕在他的胸口留下了重重的伤口,血浸湿了他的领口,他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怀中的人就已经先离他而去。
沈烟秋眉头紧锁,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被许中“救起”的甄珠,许中的身后还跟着门内的几位长老,他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许中用剑指着沈烟秋, “沈烟秋,你居然趁着宗主虚弱的时候,对宗主做出那样不齿的事情来,你该死!”
大长老看了甄珠一眼,亦是强行忍着怒意,之前沈烟秋或许可以说是被蛇毒蛊惑,那么眼下这种情况,又有谁来蛊惑了他呢?
“孽徒,还不跪下。”
甄珠衣衫不整,神情冰冷,又藏着一抹愠色。
沈烟秋看向目光复杂的长老们,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他索性也就不替自己解释,而是看向被许中整理衣衫的甄珠。
他扬起的唇角都带着几分苦涩,而眼中是毁天灭地的阴翳。
……
沈烟秋因为此事而暂时被赶出师门去历练的了。
当然,他会暂时离开师门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对甄珠动手动脚,还因为他打上了许中,许中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
甄珠也是有些诧异,不知道沈烟秋为何会突然向许中发难,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制止,许中恐怕伤得要比现在还要厉害。
甄珠方才亦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忍住了体内的禁忌对他的影响,才没有当在沈烟秋的身前,幸好许中伤不了沈烟秋特别严重,他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解决了沈烟秋这个麻烦后,甄珠来往小世界更加频繁了,反正祝衍之现在躺在床榻上哪里都去不了,这倒是方便了他给祝衍之渡气。
前几次,他去祝衍之的房内时,祝衍之都是躺在床榻上睡觉,他刚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力渡给祝衍之。
后来几次,他来找祝衍之时,男子轻靠在床上,面容苍白,手垂在床沿边。
甄珠站在窗边盯着祝衍之看了许久,祝衍之向他看了过来,但是祝衍之的眼中太过无光,甄珠并不清楚祝衍之到底有没有看到他。
许是没有吧,毕竟祝衍之有眼疾。
甄珠刚刚走过去,看了一眼矮桌上的果脯,就听到祝衍之有气无力道: “你来了……”
他声音轻柔又沙哑,就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人,墨发垂在胸前,肌肤苍白到病态。
甄珠皱了一下眉,坐到床上,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你在等我?”
祝衍之清浅的勾着唇角,甄珠的身上有淡淡的梨花香,那次在池塘旁,他就已经记下了。
“是,也不是。”他抿了抿薄唇,面容憔悴, “我不确定你今天会不会来,所以就一直在等你,我害怕自己睡着了,就又错过了。”
前几日,他常常能在唇瓣上尝到淡淡的梨花的清甜。
祝衍之抬眸望向甄珠,只能看到一个朦胧梦幻的身形,像是永远抓不住的一阵风,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边,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你是……精怪吗?”
甄珠微挑着眼尾,凑到祝衍之的面前,即便现在的祝衍之身上没有仙气,但是祝衍之的这张脸依旧只是画中才会有的, “你觉得我是什么?”
他为了扮女子扮得更像一点,所以会涂抹淡淡的胭脂,比起祝衍之的那张脸,他多了些妖冶, “你觉得我是什么?”
“心魔……”
甄珠盯着祝衍之看得出身,祝衍之等不到甄珠开口说话,他抬手想要去寻甄珠时,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甄珠再一次离开了,他可以在祝衍之的面前随意进出小世界,反正祝衍之又看不见。
……
甄珠出入祝府多了,难免不会引得外人的注意,不久之后就有人传言祝府有妖怪出没,祝府的戒备更加森严了,甄珠不方便再潜入进去。
他正犯愁应该如何见到祝衍之,他的赌鬼阿爹欠了赌债还不上,把他卖到了青楼。
若不是突然出了这么一茬,他差点都要忘记自己在祝衍之的小世界里还有一个赌鬼阿爹了。
他阿爹亦不想拿甄珠去抵债,可是他没有钱可以拿去赌了,在签下契约之前,他总觉得自己能够把输掉的钱全部赢回来。
青楼老鸨上下打量着一身青衣的珍珠,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银子了,在脑子里盘算着把甄珠的初夜卖给谁才最挣钱, “甄二娘,可真是妙人啊。”
她又十分的嫌弃看了一眼甄珠的阿爹, “你不要在这里哭天喊地,当初可没有人逼迫你卖女儿呀!况且你女儿跟着你也讨不到出路,不如跟着我呢,我起码会让甄二娘穿金戴银,不会连个首饰都没有。”
甄珠阿爹双眸失神,见到甄珠要被人带走了,急切的想要把甄珠拉回来,可是他只往前走了两三步,就被护院一脚踹开了,疼得满地伤打滚。
甄珠自然不愿意去青楼,趁着青楼护院没有注意,他一脚踩在护院的鞋上,趁着护院吃痛失神,他奋力的奔向街道。
但是甄珠的体力完全不如在小世界外,眼看就要被五大三粗的护院追上时,他忽然看到从远处行来的一辆马车上的家徽。
他提起裙摆,快速的跑向马车。
马夫见到是远近闻名的青楼的护院在追姑娘,原本是不想要管这样的闲事的,可是外面的喧闹声吵到马车内的男子。
“怎么了?”
清润的声音像是清泉一样划过心口,带来阵阵清凉。
马夫云淡风轻的解释了一句, “公子,似乎是清艳楼的姑娘跑了出来。”
他话音刚落,那名美艳的“女子”已经跑到了跟前,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见“女子”急切的拍着马车。
“衍之……”
甄珠转眸望了望马上就要追过来的护院,情急之下,他叫了祝衍之的名字。
他拥有祝衍之的全部记忆,自然也就能一眼认出来这是祝衍之祝家的马车。
祝衍之修长的缓缓掀起布帘,暗淡的眼眸在触及明媚阳光的那一刻,没有丝毫的躲闪。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站在马车外的甄珠,却看不清“少女”略显狼狈的模样,发丝间的簪子早就掉落了,凌乱的发丝偶尔会划过浅色的唇瓣。
甄珠始终没能把“救救他”这三个字说出口。
祝衍之慢慢放下了手,声音清冷, “走吧。”
他像是没有认出来甄珠,直接把甄珠忽视了。
只有祝衍之自己清楚,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握得有多么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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