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金溪又要发飙。
金忆夏忙说道:“但那时候孟念南应该还在我身边,他不可能看着我轻薄人家姑娘吧。我一会就去问孟念南,你们放心好了,我要是真的欺负了别人,一定会对人家姑娘负责的。”
金溪被气得不轻,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又道:“你下次喝醉了,不要随便让一个什么人送你回来。”
金忆夏不解:“昨天不是孟念南送我回来的吗?”
“那他……他也不能……”金溪一阵比划,做了一个横抱的姿势,最后跟金昭告状道,“他也不能这样抱着阿夏回来吧。”
金昭微微蹙眉:“所以二弟你从昨夜生气到现在,主要还是因为他抱三弟的姿势让你不舒服?”
金溪脸都憋红了:“那……那样抱着……总归有点奇怪吧!”
金忆夏满脸迷茫,问道:“二哥,孟念南抱我怎么了?我们都是男人啊,而且我当时不是醉了么,他肯定怕我摔倒,才抱着我走的。我还听小葫芦说,你也是这样给我抱回去的。”
“我直接从他手里将你接过来,自然是这样抱着你的。”金溪气急败坏的说,“可我抱你……那我是你二哥,我没有任何想法啊,”
金忆夏扯了扯嘴角,金昭也怔愣的望着金溪。
金溪忙与金昭说道:“咱们家阿夏,长得雌雄莫辨,俊美无双,比咱们金城第一美女都美上三分,难保有人不怀好心的。”
“大哥,你看看二哥,他还把我当妹妹呢!”金忆夏立即反咬一口,“二哥真的太过分了,明知道我最讨厌人家说我是金大美人了。”
金溪有理说不清:“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你应该要注意一些,不仅仅要注意那些觊觎你的女子,还得提防男子啊,我的傻弟弟。”
“我知道二哥是关心我,但也不能这样想孟念南啊。他这么单纯又内向的一个人,你这样想他,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在过于冤枉他了。”
“我小人?啊?!我小人?!他单纯?他内向?是……是,算是内向吧,可你从哪里看出的他单纯啊?他昨天看你的眼神,我就觉得不清白,一点都不单纯!”
“二哥,孟念南真的是很好的一个人,你如果了解他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是很真诚的一个人。”
“我不想了解,我也不需要了解,总之,我就觉得他不行。”
“二哥,你就是把我当姑娘看呢……”
“我没有,我是担心你,傻弟弟,单纯的是你啊。你懂不懂啊?!”
“好了,都住口。”金昭捏了捏酸胀的眉心,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二人都有些不服气,视线齐刷刷的落在金昭的身上。
“你啊最宝贝三弟,偏偏每次都因为这些小事跟他争吵,若真惹他生气了,过不了两天又要想办法去哄。”金昭说完金溪,又训斥金忆夏,“你呢,还是这般为所欲为,你二哥不过是关心你,又何必非跟他较真。”
二人不说话了,全都倔强的背着身,谁也不看谁。
金昭叹息了声,道:“但总归来说,三弟昨天是你让二哥担心了,他昨晚守着你,给喂了两碗醒酒汤,今日一早就过来找我说这事……”
金溪别扭的打断了金昭的话:“大哥,你说这个做什么,他个没心肺的,你得好好的训训他。”
“你们从小吵到大,也就你做生意之后,两人才没时间斗嘴。”金昭笑了声,与金忆夏说道,“三弟,跟你二哥道个歉,下次莫要让你二哥这样担心了。”
金忆夏其实也没生金溪的气,刚刚听金昭这样说,心里还挺愧疚的,此刻金昭给了台阶,他立即就坡下驴。
“二哥,我的好二哥,我知道你最疼我了,你就别跟我生气了。”金忆夏见金溪脸色缓和,摇了摇他的胳膊说,“我下次一定听你和大哥的话,你别跟我计较。”
“去去去,多大了还撒娇,别这么肉麻。”金溪扯开胳膊,哼了声说,“天天嘴上说的好听,下次不是照样犯。”
“有你和大哥看着呢,我再怎么浪,也浪不出你们的掌心啊。”
金溪道:“行了,你赶紧去问问孟念南,弄清楚你昨天到底有没有欺负谁家姑娘。”
“好嘞。”金忆夏说着就往外走。
金溪不放心的叮嘱道:“你……你注意点啊,就算是男子,也得注意日常交往的距离。”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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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袖之癖在前朝曾十分风行,甚至在当时,男子之间也可婚嫁。
但因前朝覆灭,就是天子独宠男妃,任人唯亲,奸佞祸-乱=朝-纲,导致朝廷fu败,走向末路。
所以先帝推翻-政权,登上王位之后,第一件事便废除男子可婚嫁的这项旧俗,明令禁止官员豢养男宠,更不允许娶男妻。
虽说朝堂不问江湖之事,在武林之中,只要不婚娶,依旧有男子与男子相恋的情况,但众人还是将此事视为禁忌。
即使武林以武为尊,且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哪怕是包容万象的天道观甚至圆妙寺,皆对龙阳之兴避之不及,唾弃万分。
金忆夏觉得金溪真的想多了,天宗殿本就一脉单传,弟子稀薄,孟念南怎么可能喜欢男人,那岂不是断了他们孟家的香火,绝了天宗殿死路。
金忆夏正准备上楼去找孟念南,正巧看见孙白雪手执笔记,正在与伙计说着每间入住客人的喜好与忌讳,让他在此期间一定不要冒犯到贵客。
孙白雪见到金忆夏,又叮嘱了伙计两句,微笑着点头打招呼:“金三公子。”
“孙掌柜。”
金忆夏回礼,脑海中忽然闪过零碎的画面。他怔愣的看着长身玉立的孙白雪,总感觉自己好似夸赞过对方长得漂亮。
孙白雪见金忆夏盯着自己,疑惑的眨了眨眼,之后问道:“金三公子昨夜喝多了,今日可好些了?”
金忆夏抽了口冷气,自己该不会昨晚最后遇见的女子就是孙白雪吧?
那他有没有对孙白雪做什么啊?
金忆夏眸光下意识的望向孙白雪的唇,嗯,唇型饱满,唇色不深不浅,看上去确实很软。
“我……我那个……昨天……那个……”
孙白雪微微挑眉,一副了然的表情,之后将手中做的笔记递给伙计,让他先行退下了。
对方竟然将人支走了,那是不是说明……
金忆夏心里有点慌,他以前确实是个肆意妄为的狂徒,但从不行小人之事,这会他心中一半是悔恨,一半是自责,心都堵到嗓子眼了。
孙白雪走到金忆夏身旁,小声在他耳边说道:“金三公子,昨夜的事我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也并没有冒出任何奇怪的想法,还请三公子放心。”
金忆夏嗅到对方身上淡雅的清香,耳边的气息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扯了扯嘴角:“这……这不太好吧。”
孙白雪却微笑着说:“这种事很正常,我会为您保密的,还请您不要有任何负担。”
果然不愧是孙白雪,这个令同行闻风丧胆又佩服三分的女人,不是一般的镇定豁达。
可不管怎么说,对方依旧是个姑娘,这件事总归是人家姑娘吃亏的。
金忆夏搓着手,满脸愧疚的说:“对不起,孙掌柜,是我孟浪了,我以后……我、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孙白雪怔了怔:“啊?这……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掌柜的……”
如归楼的伙计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找孙白雪。
孙白雪抱歉的与金忆夏说道:“三公子,武林大会就要开始了,我还有很多事要一一确认,就先失陪了。”
“孙掌柜你先忙。”
金忆夏看着孙白雪离去的背影,一脸的凝重。
虽说孙白雪很大度,还通情达理的不需要自己负责,可他心里十分自责,总感觉这样很对不起人家。
“金三公子。”
金忆夏抬头,正见天宗殿的一行人下来了。
金忆夏连忙拱手行礼,问候孟天宇。
孟天宇点头回应,见金忆夏似有话要与孟念南说,便带着止戈先离开了。
金忆夏左右观望,之后拉着孟念南就往僻静的楼道走去。
确定四下无人,金忆夏一把将孟念南按在墙上,他双眼紧盯着孟念南,鼻尖都快要碰到对方的鼻尖了。
孟念南喉结滑动了下,对方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他紧张的大气不敢出。
“我……我昨晚是不是……”金忆夏说不出口,他见孟念南慌乱的看着自己,忙继续追问道,“我是不是亲……”
金忆夏见孟念南完全说不出话来,从孟念南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他无语的张大了嘴,之后就放开对方,抱紧了头。
金忆夏没说话,奇怪的是,一旁的孟念南也沉默不语,二人就这么诡异的安静了片刻。
“这事吧……”金忆夏艰涩的开口说,“我觉得……还是得负责。”
孟念南眼底闪过一抹光亮,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迟缓的痴痴应了声:“哦。”
金忆夏长叹了口气,之后又认真的说:“其实我觉得也挺好的,你觉得呢?”
“我……嗯。”
“你看,孙掌柜虽然比我大几岁,但是女大三抱金砖啊,更何况她不仅长得漂亮,生意还做得这么大,这么有经商头脑,向她求亲的人那是络绎不绝,我娶她那是一点也不吃亏的。”
孟念南脸上的娇羞瞬间褪去,眸色逐渐沉了下来:“你要娶孙白雪?”
“是啊,我昨天都亲人家了,总得对人家姑娘负责啊。”金忆夏仰天长啸,“都怪我不该喝那么多酒,竟然还轻薄人家姑娘,实在是太下流了。”
孟念南的脸越来越黑,他冷冷的说道:“你没有轻薄孙白雪。”
“是,我……”金忆夏瞪大了眼,“啊?我没有?”
孟念南惜字如金:“嗯。”
金忆夏忙问:“那我有没有轻薄其他人?”
“应该……没有。”
“应该?你说准确点啊,我昨晚回去说胡话来着,说什么美人嘴唇软,还说人家身上香。”
孟念南咬了咬后槽牙,吸了口气:“你不都说了是酒后胡言。”
金忆夏拍了拍胸口,这才算长长的吐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我还以为我酒后胡来呢,我就想着你在身边,我也不可能……”
金忆夏眸光落在孟念南的唇上,不知为何,心底生出一种危险的假设来。
金忆夏再次确定道:“那个,我昨天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对吧?”
孟念南冷淡的回应:“嗯。”
“可是……为什么孙掌柜今天说的话这么奇怪呢?”
“她说什么?”
“算了先不说她了,我昨天有没有跟你说,我为何与林子源他们喝酒啊?”
孟念南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说】:金溪:我总感觉孟念南看我家阿夏的眼神不对劲!
孟念南:二舅哥,你的直觉是对的。
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