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骚啊”

  “你好骚啊~”

  “你好骚啊~~”

  宛如魔音绕耳般,谢覃嘴唇几次张合,颤抖的仿佛老奶奶的假牙不合嘴一般,震惊地看向他:“你…你说什么?”

  景然把手抽了出来,使劲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微笑道:“婉拒了哈。”

  谢覃活了三十年,向来只有他侮辱别人的份,断然没有别人说他的份,更何况是被拒绝。

  他不敢相信:“你要拒绝我?”

  景然点头,宛如同声传译的翻译官:“对,我要拒绝你。”

  谢覃额角突突直跳,但想到自己要侮辱谢珩的目标,勉强控制了一下面部表情:“你真要拒绝我?”

  景然顿时怀疑他是不是有智力方面的问题,掏出毕生文化解释道:“没错,婉拒,明白吧?就是拒绝,回绝,不想,decline……”

  “我不信。”谢覃打断他,微微一笑,“你肯定是说气话。”

  景然:“……”

  “你还爱我。”谢覃深情款款,“你的眼神骗不了我。”

  景然:“……”

  “跟我走吧。”谢覃牵起他的手,“我带你去诗和远方。”

  景然:“……”蛇精病啊!!!

  谢覃见他不为所动,忍不住冷笑一声:“呵,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我。”

  哦?

  我都不知道。

  景然露出了一个好奇的表情:“说来听听。”

  谢覃幽幽:“你跟谢珩在一起,他是不是每月给你三千万零花?”

  景然点头。

  谢覃:“你跟我。我每月只多不少,4000万,够不够?”

  4000万?

  景然心动地眨了眨眼,看向谢覃,但在看到他的脸时,忍不住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谢覃“啧”了一声,“嫌少?4500,怎么样?”

  景然:“还是算了吧……”

  谢覃:“5000万。”

  景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但抬头看向谢覃时,又瞬间萎了。

  谢覃见他死活不点头,忍不住有些受挫,咬牙道:“5500,不能再高了吧?”

  “不是钱的事。”景然委婉,“突然发现,我还是有点贫贱不能移的骨气在的。”

  谢覃:“?”

  眼看着谢覃越靠越近,景然急中生智,突然道:“大哥,我给你变个魔术。”

  谢覃:“什么魔术?”

  景然羞涩:“你靠过来一点。”

  “呵,真是个狡猾的小东西。”谢覃勾了勾嘴角,一脸气定神闲地靠过来。

  景然被他油了一个跟头,伸出手握成拳头,神神秘秘地放在了谢覃面前。

  两个脑瓜成功凑到一起,就在谢覃认真看向眼前的拳头时,景然趁他不注意,猛地往上一挥——声音还没出,人已经跑出去了。

  顺着风声,传来景然清亮得逞的声音:

  “啪!我没了——”

  一口气冲了一百米,景然经过洗手间时被突然出现的黑影一把轻松拎住后脖颈。

  熟悉的冷香扑面而来,清爽冷峻的气质让景然顿时像是看见再生父母,一个饿虎扑食,熊抱住了谢珩的腰。

  谢珩下意识反手搂住他,被撞的后退两步,稳住身型,才蹙眉问:“又发什么疯?”

  跟油腻的谢覃比,谢珩这种高冷款老阴比也看着越发可爱了呢。

  景然叹了口气:“之前我总觉得,人这辈子,凑活凑活就过了。”

  谢珩:“?你想说什么。”

  景然幽幽:“后来才发现,有些钱我是真赚不来。”

  谢珩:“……”

  他道,“不是你给别人变魔术的时候了?”

  景然惊讶抬起脑瓜,无辜道:“你都看见了?”

  谢珩:“嗯。”

  景然有些心虚:“你从哪里开始看见的?”

  谢珩:“从你说‘你好骚啊’的时候就看到了。”

  “……”景然默默移开脸。

  谢珩见他宛如一只漏气的小包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道:“魔术不错。”

  景然:“……”

  是他那个尴尬到抠脚的魔术吗??!

  景然深吸了一口气,脑袋垂了垂:“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和你坦白吧。”

  “其实我在认识你之前,早就认识谢覃了。”

  谢珩扬了扬眉毛:“我知道。”

  “你知道?”景然瞪大双眼,眼巴巴地看向他,“那你知道多少?”

  谢珩:“我都知道。”

  景然:“你都知道?!”

  “嗯。”谢珩淡淡道,“在和你结婚之前就查过。”

  景然忍不住朝谢珩投过去一个敬佩的眼神。

  不愧是全书最能忍的老阴比,知道结婚对象倒追过自己哥哥也能面不改色地收下。

  虽然收下以后手段非常残忍就是了。

  “我现在只对你一心一意。”景然眨巴着大眼睛,表情颇为认真,“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谢珩看向景然眼底,景然生了对乌黑的眸子,睫毛也很黑,看起来就格外纯良,仿佛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无辜又真诚。

  “行了,别说胡话。”谢珩移开视线,“回去了。”

  见谢珩被糊弄过去,景然也乐于装傻,上前抓住谢珩的手,仰脸一笑:“谢珩,你真好。”

  谢珩一愣:“好在哪里?”

  景然是习惯这么说,闻言继续道:“给我解围,帮我撑腰,给我钱花,长得帅,不油腻……”

  谢珩:“这就是对你好?”

  景然已经把马屁拍出去,断然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忙小鸡啄米:“当然啦。”

  谢珩轻嗤一声:“马屁精。”

  说完,不等景然,自己径直走了。

  景然连忙跟上去,余光瞥见谢珩微微上扬的嘴角,在心底重重“切”了一声。

  还不是喜欢被拍马屁!

  从谢家回来以后,景然忙着跟谢家两个心眼当饭吃的人周旋一天,洗漱完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

  一觉睡到大中午,他眯着眼,看清楚时间,才发觉自己已经错过了送谢珩上班。

  回想起谢珩已经一天没喝补药,景然吃完饭,决定好好研究一下食补。

  从他这几天的补药疗程来看,谢珩的脾气越发稳定了起来,从前看见他就让他滚,现在已经升级到可以同床共枕了!

  感觉再这么补下去,他马上就能和谢珩义结金兰了。

  而这一切的变化,景然思来想去,只能归功于——

  补肾。

  医生说的没错,当一个男人的自尊受到伤害时,肯定会脾气差,阴晴不定,易怒爱发疯,而肾好了以后,一切难题都迎刃而解,谢珩现如今的转变,就是最好的例子!

  景然翻来蒋姨精心准备的食谱,开始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虽然上辈子他也会做一点饭,但只要加完班回来,什么都不想做,每天只能可怜巴巴地吃外卖,研究菜式更是没心思。

  认认真真看了一上午的菜谱,景然打电话定了一批鹿肉。

  在仔细阅读百度百科后,景然毅然决然准备做一个鹿肉宴。

  鹿肉,味甘,性温,能补气血,用于肾精不足,畏寒肢冷,阳*……①

  好了,看到这里就已经可以了。景然美滋滋的等着鹿肉来,现在不是吃鹿肉的最好季节,但屈服于金钱的魅力,很快他就拿到了一批鹿肉。

  蒋姨和他一起看着这一批鹿肉,皱了皱眉:“少爷买这么多鹿肉干什么?”

  景然神秘地弯了弯嘴角,小声道:“咳,这是补身体的好东西。”

  蒋姨顿时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和景然一起忙活着做饭。

  为了顺便卖个乖,景然亲自掌勺,期间油热起火三次,被油崩了四次,忘记放盐五次。

  磕磕绊绊做好了饭,景然坐在餐桌前,忍不住感叹上次他给谢珩做饭时,还是刚穿过来,谢珩恨不得掐死他,现在他已经能和谢珩心平气和的说话了。

  真是一个大进步呢!

  离他安稳跑路又近一点!

  等到谢珩回到家,景然已经困的快打瞌睡。

  撑着头坐在餐桌前,脑袋一点一点的,柔软浓密的黑发晃来晃去,像是景然本人一样不省心。

  谢珩眸色一暗,伸手戳了戳景然鼓起的侧脸,很软,很滑,像是一块雪白的棉花糖,景然这才猛地惊醒,看见是他,下意识弯起嘴角,柔声道:“你来啦。”

  谢珩嗯了一声,看着一桌滋滋冒热气的鹿肉宴,拧起了眉毛:“这是什么?”

  “专门……做的。”景然勉强把“给你”两个字给我咽了下去,“快尝尝。”

  “你做的?”

  景然点头:“嗯,蒋姨也帮了我。”

  谢珩一顿,在景然期待的目光下,夹了一口炒肉片吃。

  景然:“怎么样?”

  没什么滋味,谢珩点头:“还可以。”

  一顿饭吃得很快,吃完菜以后,蒋姨才端着压轴菜——鹿肉汤上场。

  景然赶紧接过,被烫地捏了捏耳朵。

  谢珩皱眉低斥:“不知道烫么。”

  景然站起身给他盛汤,一边盛一边骄傲安利:“这个汤很好喝的,炖了很长时间,我亲自掌勺,一定要尝一尝……”

  正说着,他手腕一热,谢珩的手搭在了他的腕骨上。

  谢珩的手指很长,摩挲着他的腕骨,指着一块红斑道:“这是什么?”

  景然垂眸一看,不甚在意:“被油溅到了。”

  谢珩蹙眉:“烫伤了?”

  景然的手腕很白,红斑在雪白的手腕上看起来格外明显,并且有隐隐更加严重的趋势。

  “应该没有。”景然顺着他的目光看下来,红斑上有一层表皮有些凸起,组织液撑起了一个鼓包,有些痒,还有些刺痛。

  景然用手指按了按,轻轻“嘶”了一声,见谢珩还在看,抽出手,道:“没事。”

  谢珩长睫微垂,一时间神色复杂难明。

  他突然站起身,拉着还在吸溜吸溜喝汤的景然:“蒋姨,医疗箱在哪?”

  蒋姨:“先生,在二楼书房。”

  景然一脸懵地跟在谢珩身后,谢珩的步子很急,但扣住他手腕的力道却很轻。

  到了二楼,谢珩翻出来医疗箱,拿出一只软膏,朝景然摊开手掌。

  景然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是笨蛋么?”谢珩毫不客气,冷声道,“把手给我。”

  景然“哦”了一声,把手放在了谢珩掌心。

  “……”谢珩,“另一只。”

  景然乖乖照做。

  谢珩捏着被溅伤的那只手腕,指尖沾了一点软膏,慢慢涂到那块红斑上。

  他垂着眼,睫毛密密撒下,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景然被摁着涂了一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谢珩抬起眼:“笑什么?”

  景然笑眯眯的:“痒。”

  谢珩面无表情,伸出食指在伤口上轻轻按了一下。

  景然顿时“嘶”了一声。

  谢珩淡淡:“还痒吗?”

  景然撅起嘴,有些委屈巴巴:“不痒了。”

  谢珩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手下动作放得更轻,打着圈的又涂了一层。

  涂完以后,他放开手,整理医疗箱,斜睨着正好奇看着伤口的景然,淡淡道:“怎么一开始不处理?”

  景然丝毫不放在心上:“一开始没注意。”

  之前他也被油溅到过,也会烫红一块,但现在这具身体更加娇贵,竟然烫出了一个小水泡。

  谢珩盯着他的脸,后者茫然地对上视线。

  一瞬间,谢珩否定了景然是故意卖惨的可能。

  心中一直坚定的东西动摇了几秒,他几乎要以为,这真是景然心甘情愿。

  回到餐桌继续吃饭,景然第一次吃鹿肉,觉得味道很奇妙,不免吃了许多,吃着的过程中,还不停给谢珩夹菜,并且疯狂暗示:“多吃点,补身体。”

  两人几乎将一整桌扫荡一空,各自摸着肚皮回了房间。

  谢珩被迫吃了太多鹿肉,极其补气血,产生了不可抗的生理反应,坐在书房,有些心慌撩乱。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靠定力继续看文件。

  房门被敲了敲,他打开门,垂眸看向来人。

  来人垂着脑袋,看不清脸,只露出一段探入衣领的雪白后颈。

  谢珩低声:“怎么了?”

  景然抬起脸,瞳仁乌黑,双颊透着淡淡的绯色,看起来傻的格外真实。

  他嘿嘿一笑:“吃了太多鹿肉,你是不是有点热?”

  谢珩顿了一下,意味不明地看向他:“所以呢?”

  景然抿唇一笑:“我帮你吧。”

  “你帮我?”

  景然听见谢珩这样问,声音低低,高大的身影俯下,笼罩在头顶,

  “你打算怎么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