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世界里,首领的私人办公室中。
“首领大人,目前江少将和温先生的生命体征整体来看较为平稳。”卡夫卡将通讯器显示的资料点开,蓝色光束在眼前投射出光屏。
二人身体的各项数据皆被一一罗列了出来。
“时刻关注,但凡有所异样,务必及时报告。”首领面色沉重,语重心长道,“此事容不得半分差池。”
“是,首领大人。”金发碧眼的卡夫卡右手捂在左胸前,弯腰俯首,恭敬答道,“属下明白。”
“嗯,明白就好。”首领手扶额头,朝他挥挥手,示意他没事就可以退下了。
卡夫卡心领神会,果断转身迈步离开。
自动门感应到有人在靠近,向两侧匀速分开,在卡夫卡踏出去后,又缓缓地禁闭上。
卡夫卡这才打开了手上的通讯器,点击了监测功能,进行高级授权,顺利进入了页面内。
他轻轻滑动,进行着快速翻页,刚刚卡夫卡已经展示过了的数据信息从眼前一闪而过。
直到翻到了最后一页,一个信息提示框突然弹跳了出来。
如需访问该页面,请向首领申请获取访问权限。
请问是否申请?
首领大人毫不犹豫地点击了“是”。
紧接着他的通讯器就收到了一条申请信息,首领大人不紧不慢地选择了“同意”的选项。
随后,一个全新的页面出现在了首领大人的面前。
只见面板上面显示着三条颜色各异的波动线条,红、黄、蓝、绿分别代表着江尘的情绪波动最大值、最小值、平均值与当前实时变化的波动值。
分值最高为一百,红线在短时间内曾多次到达过42数值,可见选择温酒入梦是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其实江尘不是被噬魂兽偷袭咬伤的,而是有一只体型较小但隐约开了灵智的噬魂兽趁其不备化作一团黑烟,从其口鼻入,欲与其同归于尽。
幸好江尘及时发现,转换为人类形态,才没使其诡计得逞。
黑烟状态虽不会对人体造成危害,但会对灵兽形态下的兽类本体造成精神损伤。
虽然江尘及时转换了形态,但在灵兽状态下多少还是吸收进了少许黑烟。
现在那只噬魂兽的部分残魂就潜伏在江尘的意识海中,企图寻找合适的时机,彻底击溃江尘的意志,使其自然死亡。
当时赶到的时候,场面一度混乱,鲜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首领大人为了稳定军心、顾全大局,自然也是隐瞒了下来,没有对任何一人说起过此事。
引起江尘情绪的波动值,只能刺激江尘早日清醒过来,但不能根除噬魂兽留下的潜在隐患。
温酒只有在梦境中揪出噬魂兽残魂的寄生体并杀死它,才能彻底清除这一安全隐患。
为了避免引人耳目,被有心人利用,首领大人对此并没有明说。
只是委婉的提醒温酒时刻注意梦境中的可疑之处。
首领大人退出了页面,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祈祷,希望上帝保佑一切顺利。
时间线再次切换到江尘的梦魇幻境中。
一转眼就到了江尘和温酒的结婚五周年的庆典宴会上。
两人相互挽着彼此的胳膊,笑容满面的应酬着前来赴宴的各位来宾。
高脚杯堆砌而成的香槟塔,看上去优雅又高贵,几瓶干红葡萄酒自顶端向下倒去。
香醇深红色的酒液顺着杯子的外壁缓缓流淌,说不出来的美妙。
就像身着红色连衣裙的美艳女郎在跳着探戈,烈焰红唇、身姿曼妙,衣裙随着舞姿翩翩起舞。
几轮敬酒下来,温酒有点醉了,于是独自坐在安静的角落里,打算醒醒酒。
“哥哥你还好吗?”江尘将手里的红酒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在温酒的身前蹲下来,大手包裹着温酒的双手,仰头望他,“不舒服的话,就先上楼休息一下吧?”
分明就是一只温顺体贴的大金毛,哪还有刚刚人前那副高冷禁欲的模样?
“乖,我没事。”温酒笑着揉了揉江尘的头,“只是有点醉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江尘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二话不说,就想要起身抱起温酒前去酒店的二楼休息。
温酒觉得私下里两人怎么样都行,但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公主抱,多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别,我自己能走。”
于是他制止了江尘的动作,看着江尘有些受伤的表情,又觉得自己刚刚的语气有点恶劣。
只好放软了姿态,任由江尘牵着自己往楼上走去。
“哥哥,你先好好休息。”江尘牵着温酒坐到了大床上。
然后捧着温酒的脸,有点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轻声道:“等我把他们打发走后,再上来陪你。”
喝醉的温酒反应比往常要迟钝许多,看上去呆呆萌萌的,和平时理智过人的形象天差地别。
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般的“哦”了一声。
看着他如此乖巧听话的样子,江尘简直是被萌出了一脸血。
“那哥哥要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江尘捏了捏温酒软乎乎的脸颊,有些爱不释手,“不许偷偷离开。”
温酒眨了眨有些迷离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出声回应道:“嗯。”
江尘觉得自己如果现在再不赶紧抬脚离开的话,待会儿肯定就更不想走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把楼下的宾客们全都打发走,然后光明正大地搂着宝贝儿老婆索要亲亲抱抱。
江尘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说干就干,这边安顿好了温酒后,就立刻马不停蹄地下楼招待宾客们去了。
温酒伸展四肢,呈大字形状仰躺在舒适的豪华大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然后在酒精的作用下,困意席卷全身上下,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小爸爸,我回来啦!”
“可是爸爸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奥特曼,这些都是骗小孩子的。”
“我都听小爸爸的!”
“嗯,开心!”
“小爸爸,你今天真的就要搬走了吗?”
“小爸爸,小景也要!”
……
开心的、沮丧的、不舍的、难过的、惊讶的等一些模糊且零碎的片段如潮水般一股脑儿的全都涌入到了温酒的脑海里。
小景是谁呢?
他为什么叫我小爸爸啊?
为什么我看不清楚眼前预盐示的人脸啊?
……
“小……景……”一滴清泪自温酒禁闭的眼角顺着脸颊滴落在干净的衬衫上。
“哥哥,你怎么哭了?”睡得不太安稳的江尘被温酒的呜咽声给吵醒了。
吓得他急忙用手擦去温酒眼角的泪水,轻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是做噩梦了吗?”
“别怕,别怕,我在这儿呢。”
温酒依旧没有醒来的痕迹,仍旧在梦中呓语,“小景……”
将耳畔贴在温酒嘴边的江尘,这次总算是听清楚了。
小景?
好,我记住你了。
我到要是看看,你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哥哥如此念念不忘!
甚至连做梦都在喊你的名字!
在温酒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江尘已经擅自把小景列为了自己的头号情敌。
并且随时准备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主动勾引哥哥的小妖精。
温酒在江尘的拍背下,逐渐停止了哽咽,渐渐地安稳的睡了过去。
但江尘却被温酒的梦中呢喃搞得失了眠,翻来覆去睡不着。
江尘心里反复咀嚼着小景二字,越想越觉得可气。
小景,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定是他先勾引的哥哥,哥哥这么单纯,肯定是被骗了。
江尘对温酒的滤镜有八米那么厚,在他眼里老婆就是单纯无害小绵羊,善良又好骗。
所以自己要做只尽心尽责的牧羊犬,以防哪天一不留神儿,自己辛辛苦苦养肥的宝贝儿小绵羊就被外面的野狼、野狗、野狐狸等坏东西们给叼走了。
温酒自认为一夜无梦,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
但相比之下,某人就不好受了,乌青的黑眼圈出现在一张与能与顶级男模相媲美的俊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温酒一睁眼就看到这副模样的江尘,属实被吓了一大跳。
“哥哥,早上好。”江尘哈欠连天,有些有气无力道。
“你昨晚没睡好?”温酒关心地望着他,摸了摸他的脸,“是失眠了吗?”
“嗯。”江尘牵起温酒的手,轻吻了一下他的手背,低声坦诚道,“一想到可能随时都会被哥哥抛弃,就吓得睡不着了……”
“乖,哥哥不会随意丢下你的。”温酒微微起身,撩起他的额前发,在其上轻轻落下一吻,安抚道,“所以,别胡思乱想了。”
“嗯。”江尘将头埋在温酒的胸前,双手环上他的腰,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白檀香,装做不经意间问道,“哥哥,小景是谁啊?我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嗯?小景?”温酒被问的一头雾水,他抚了抚江尘的后背,坦然道,“我不认识,你是不是记错了?”
“嗯,应该是我记错了。”江尘将圈在温酒腰上的胳膊紧了紧,十分自然地顺着他的话答道,“哥哥的记性真好,不像我连个人名都记不清楚……”
江尘的声音里带着点对自己记错人名的内疚与低落。
“没有啊,阿尘也很好的。”温酒最见不得江尘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了,赶忙安慰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长,阿尘不必妄自菲薄。”
“虽然我的记忆力比阿尘要好,但阿尘的行动力比我要快很多啊!”
看哥哥这个样子不像是在撒谎,所以是我昨晚因为喝多了导致神志不清而听错了?
温酒还在喋喋不休地细数着江尘的种种优点,江尘闭上眼睛,嘴角轻扬,就这么安静地听着。
哥哥他真的好温柔啊!
能娶到这么一个宝贝儿老婆,这辈子死而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