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爷，他们都不见了，刚刚打的好好的，突然就没了。”
贺元思到现在还一愣一愣的，第一次参加实战，还遇到这种离奇古怪的场面，难免有些慌乱。
段景深嗯了一声，几个异能者都对付不了，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就是那只丧尸王了。
“有方向吗？”段景深问。
贺元思走着走着人就没了，哪里知道什么方向，于是摇摇头。
段景深摸了摸下颌，忽然道：“跟着这群丧尸走吧。”
小丧尸刚打丧尸打的起劲儿，段景深突然拉住他，让他别打了，小丧尸瞬间小脸一垮，不高不兴的收手。
段景深：“……”
一时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只丧尸。
刚收起攻势，剩余的几只丧尸慌忙逃窜，一般低级丧尸被欺负了，都会去找高级丧尸求救。
段景深几人连忙跟上。
几只丧尸弯弯绕绕，转进一栋还未竣工的楼房，或许是那丧尸王有意遮掩，一瞬间的功夫，那几只丧尸便不见了身影。
段景深眯了眯眼，转身一看，发现小丧尸和贺元思也不见了身影，而面前，赫然出现一只高大的丧尸，周围还环绕着巨大的兽类变异体。
为首的凶猛老虎怒吼一声扑上来，段景深提起冰刃抵挡，长腿一踢将老虎踹开，随后将冰刃甩出，准确插入老虎的头部，老虎挣扎了一会儿，便没有了声息。
其他变异体又纷纷扑上来。
段景深咬着牙，面色阴沉：“空间异能？”
一只丧尸居然也能觉醒异能。
空间异能能将人转移到一个自己设置的空间，只有撕裂这个空间，才能出去，否则会永远被困在危险重重的空间内。
段景深知道这只幻境而已，当消灭完一堆变异体，那只丧尸忽然变成了小丧尸的样子，段景深不带丝毫犹豫，挥刀砍完。
段景深成功出了空间，却发现周围空无一人。
其他人还在空间里，没有战胜那些虚幻怪物。
幻境中，小丧尸正和高大的丧尸王打的不可开交。
小丧尸也学习过格斗术，丢了枪和丧尸王近身斗了起来，没想到丧尸王居然也能和小丧尸打的不分上下。
渐渐地，小丧尸体力不支，丧尸王却像是一个永远不会疲惫的机器似的，保持着一开始的力量，不断攻击小丧尸。
小丧尸摸出口袋里的银枪，想速战速决，却没想到他拿出什么，对面的丧尸王也拿出什么。
小丧尸撇撇嘴，满脸鄙夷：“……呸。”
丧尸王：“……”
一颗子弹飞速穿过，小丧尸有惊无险地躲开，找了个遮掩身体的砖块堆，然后找着机会便打回去。
那只丧尸王也聪明，打了几下后，也找了个地方藏起来。
小丧尸一时不知道丧尸王的位置，狐疑着微微探出身子，下一刻，一只子弹破空袭来。
小丧尸侧身快速躲开，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飞速掠过的子弹擦伤了胳膊。
好疼。
小丧尸咬了咬牙，彻底恢复触觉后，身体一点磕着碰着都要让他疼上许久，敏感脆弱极了。
伤口处渐渐渗出血液来，然后流出，滴落在水泥地上。
子弹已经用完，小丧尸想赤手空拳继续和丧尸王打，却发现丧尸王已经躲在一边废墟旁，趴下了身体。
小丧尸：“……？”
小丧尸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种场景，只有在段景深以尸帝身份出现的时候才会有，这只丧尸王在臣服于谁？
不过小丧尸已经懒得想这么多，他趁机揪着丧尸王一顿揍，最后，丧尸王的身体渐渐虚幻，空间撕裂。
“受伤了？”
小丧尸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回到了现实空间，那些失踪的人，估计也还被落在虚幻空间里。
听到段景深又急又怒的声音，小丧尸侧头看去，段景深正捏着出血的胳膊，神色阴沉暴怒。
他此刻恨不得将那只丧尸王凌迟。
小丧尸善解人意的拍拍段景深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段景深却还是执意要将真正的丧尸王揪出来。
只见段景深对空间异能似乎也十分熟悉，他站在元原先罗松站着的地方，用冰刃凭空劈出一道气流，现实空间像是泄了气的气球。
段景深将手伸入空间裂缝，硬生生拽了一只丧尸出来。
小丧尸目瞪口呆：还能这样？！
段景深嗤笑，异能这种东西，他早便研究了个彻底，就是为了防这一刻。
段景深的形象在小丧尸眼里瞬间高大不少，被这些崇拜的目光注视着，段景深颇为自得。
丧尸王一时也惊呆，随后快速反应过来，暴怒。
他再次怒吼着，运用起强大的空间异能。
顷刻间，二人再次落入虚幻空间。
只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又是中级异能。”段景深喃喃道。
此时，段景深周围是一片黑暗，正纳闷，突然亮起一盏白灯，十分刺眼。
面前出现的，不再是变异体，而是一个实验室，周围仪器滴滴响着，五颜六色的药水一排一排整齐摆列。
实验室中间，躺着一名伤痕累累的少年。
少年瞳孔灰沉，虎牙尖锐，扭动着身躯，狠狠盯着面前几个白大褂。
其中一个白大褂手里拿着注射器，按着激烈挣扎的少年强行注射，神志不清的少年发出困兽般痛苦的吼声。
白大褂研究员却发出笑声：“成功了……”
看到这里，段景深已经紧紧咬着牙，面色微白，瞳孔里仿佛蒙着一层黑雾，时而混沌时而清明，胸膛起伏剧烈，手紧紧攥成拳，骨节泛白，发出吱嘎的声音。
这正是段景深成为尸帝时最痛苦的一段记忆，他从来不愿意回想。
空间里回荡着丧尸王的声音。
“这是你最害怕的吧，想不想杀了这群人？杀吧，尸帝，这样你就不痛苦了。”
段景深闭了闭眼，没有动作。
丧尸王继续道：“尸帝不过如此，连自己最痛恨的人都杀不了，算什么尸帝，不如臣服于我，我帮你将这群人杀了。”
段景深掀开眼皮，露出一双深邃森寒的狭长眸子，他冷嗤：“终于说出你内心所想了？想当尸帝啊……野心挺大。”
丧尸王一愣，随即哈哈笑道：“我有异能，早就已经超越了你，千万丧尸，都应该听命于我！”
段景深冷哼，直接提起冰刃，对着前方实验台上的少年砍去。
丧尸王大惊：“你为什么会想砍死自己！”
段景深懒得与他多说，他内心对这段回忆的确抵触，但最恨的还是不够强大的自己，而不是这群杂碎，况且……他如今已经有了更在意的，便不在意这些了。
段景深再次成功破除这次幻境，出来时，小丧尸还迟迟没有出来。
另一边，小丧尸缩在角落里不断颤抖着，大颗大颗泪珠从眼眶滚落，湿漉漉的眸子里盛满了恐惧。
他的面前，同样是一间实验室。
不同的是，里面白大褂研究院来回踱步，不断怒吼：“又失败了！废物！”
实验台上，少年被捆绑的严严实实，他已经神志不清，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不断有研究员往他身上扎针，每一针，研究员就会说出一句失败。
于是少年浑身都是针孔，偶尔被灌入不知名的药水，最后奄奄一息的少年被扔进全是凶禽猛兽的牢笼里，研究员们拿着本子，认真观察着在凶禽猛兽嘴下挣扎逃生的少年。
小丧尸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些，他没有以前的记忆，而面前的少年长相与他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他的过往？
看着面前痛苦的少年，小丧尸感觉到自己浑身都泛起密密缝疼痛，刺入骨髓，心底升起滔天的恐惧，要把他吞噬。
“杀了这群研究员，拯救自己吧。”又是丧尸王的声音。
小丧尸缩在一边，没有任何动作，不知听没听到。
“果然是废物，失败品！”丧尸王的声音回荡。
本来没有动静的小丧尸，听完这句话，忽然抬起了头。
方才还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瞬间变得灰沉沉，行尸走肉般站起来，朝着前方几名研究员走去。
段景深进入小丧尸的幻境时正好看到小丧尸的过往，同样大骇，他从来不知道小丧尸曾经经历过这么痛苦的事情，而且，这只是一角。
小丧尸已经朝着研究员发动攻击，抓着研究员的张口要咬，牙齿咬合，咬住的却是不一样的质感。
段景深看着被小丧尸咬住的手指，轻声慢哄：“乖，这只是一场梦，都过去了。”
小丧尸没有什么反应，此时完全如同傀儡。
段景深咬着牙，终于忍不住，目眦欲裂，厉声质问丧尸王：“你到底做了什么？！”
丧尸王哈哈大笑：“他不过是陷入了过去，你如果强行撕裂空间，就等于把他撕裂。”
段景深深吸一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尸帝竟然如此无用，连一只丧尸王如今都让他无能为力，
小丧尸吐开段景深的手指，执意要去找研究员报仇。
但是段景深知道，这些研究员是丧尸王设下的陷阱，也是空间钥匙，若是将这些研究员灭了，那将永远出不了空间了。
段景深对小丧尸没有防备，小丧尸不知何时拿了段景深的冰刃也没发觉，或许小丧尸此时还是对段景深有着信赖，并未伤害他。
只见小丧尸提着冰刃对着研究员砍，段景深皱着眉挡下，踢开冰刃，抓住小丧尸的手：“糖糖，醒醒。”
小丧尸转动一下脖子，侧头看向段景深，灰沉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
段景深看的心里如同被一只手紧紧攥住，难受到呼吸困难。
他好不容易将小丧尸养好……
小丧尸脑海里，此时有一道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那人告诉他，自行了断，就能结束一切痛苦。
小丧尸怔怔望着面前的男人，心底隐隐作痛，有些不愿，但是看着前面令人恐惧的过往，小丧尸浑身一颤。
他太害怕了，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过往。
“我来帮你了断！”那道声音透着不耐烦。
此时，身后突然出现无数异能体，将小丧尸和段景深重重包围。
“不管如何，你们今天出不了这幻境，不如让我提前送你们上路。”丧尸王说。
巨蟒，猛虎，刺藤，毒虫……数不尽的异能体，很快将二人淹没。
小丧尸没有丝毫抵抗，仿佛察觉不到危险，段景深一人为小丧尸抵抗，也分手乏术，不知挡下了多少攻击，段景深已经浑身鲜血淋漓。
身上皮肤被猛兽撕咬的血肉模糊，段景深却依然直直伫立在小丧尸面前，为小丧尸挡下了一切。
小丧尸灰沉的眸子转了转，鼻尖充斥着血液的味道。
他疑惑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直到刺藤缠上男人的脖子，尖刺刺入男人的脖子，鲜血飞溅，溅到小丧尸脸上。
小丧尸瞳孔猛缩，比方才更加恐惧的情绪占满了心间，眼底渐渐清明，什么恐惧的实验室，通通都被抛开，脑海中只剩下段景深的身影。
“段、段……呜……”
小丧尸手足无措的接住段景深终于支撑不住往下倒的身体。
段景深捂着伤口，眉头却舒展，还低声训斥他：“蠢货，现在才醒。”
小丧尸抿着唇，第一次这么害怕的段景深的血，鲜红温热，怎么止也止不住。
段景深撑地起身，揉了把小丧尸的脑袋：“行了，不怕了，醒了就好，我带你出去，出去就好了。”
说着，段景深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提起自己的冰刃，又递给小丧尸子弹，二人合作，很快将异能体解决，然后撕裂空间。
到真实世界的时候，丧尸王已经等在了他们面前。
“没想到你们还是出来了。”丧尸王的声音带着惊讶。
小丧尸咬着牙，等着丧尸王，恨不得咬死他，可是他打不过。
段景深冷哼：“找死找够了，现在该轮到你死了。”
说着，用尽浑身力气，与丧尸王缠斗在一块，如今丧尸王已经耗光了异能，只永远普通丧尸王的能力，根本不是段景深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