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嘉年微微蹲下了身,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父母被雨水淋湿的照片。
晌久,他的身体已经僵硬的不像话,仿佛汽车生锈的零件,动一下,骨节就会发生腐朽的嘎吱响。
他缓缓站起身来,回头对霍涵很淡的笑了下:“霍先生,你已经帮助我很多了,我真的非常感激您,如果以后您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无条件帮忙。”
霍涵盯着焦嘉年:“你要走吗?”
焦嘉年抿了下唇,不说话。
“我答应过你的父亲,要照顾你的,你得待在我身边。”
焦嘉年张了张嘴:“那时是为了让我父亲安心离开,您没必要当真的。”
霍涵很执着:“你要让我失信吗?焦先生在天上看着都会不安心的。”
焦嘉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霍涵精准的拿捏到了他的软肋。
其实霍涵不想强迫人,若是焦嘉年真的有地方可去或是能一个人过的很好,他不会勉强。
可小孩明显是不想麻烦他,现在焦嘉年比谁都要茫然彷徨,他不能就这样放他离开。
霍涵声音软了下来:“起码先让我这阵子照顾你,行不行?”他的声音很轻,杂糅在飘落的雨声中,“你看,我身边也没有任何亲人,我也没有家,我们俩在一起,互相陪伴成为对方的家人,好不好?等过一阵子,你想走了,我绝不拦你。”
这一个多月的日日陪伴下,焦嘉年本就对这人的信任达到了顶峰。
何况此刻这个人轻声软语的哄着他,不是“行不行”就是问“好不好”,处处细心熨帖的征求他的意见。
焦嘉年一瞬间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
霍涵张开手臂,低眉含笑的凑近他的脸,似乎是想看清他眼底的情绪,又似乎是想逗他。
“好不好?好的话就叫声哥哥。”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焦嘉年才缓缓的顺着他张开的手臂,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窝进了他的怀里,很轻的叫了声:“哥哥。
风里传来男人的一声轻叹:“骄骄啊。”
焦嘉年在他怀里缓缓眨了一下眼睛,随即退出了他的怀抱,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
以往几乎除了父母,很少人会这么叫,之前和闻辰景关系好的时候,那人叫的是年年。
霍涵撑着伞,将伞面轻轻往焦嘉年那边移了点:“你父亲叫你的是女字旁的那个娇,我叫你的是骄傲的骄。”
男人的声音很暖,让焦嘉年觉得这秋天都好似没有那么寒冷了般。
“你的名字一看就取得很用心,焦嘉年,你父母叫你娇娇,是因为想娇宠着你,我叫你骄骄,是想你能活的骄傲肆意,而且你出生的那一年一定是很美好的一年,你爸爸妈妈肯定在想,这是上天赠送的礼物啊,所以叫你嘉年。”
霍涵掌着焦嘉年的肩膀,一边走着一边说。
焦嘉年只是笑,他觉得男人现在是不想让他那么伤心,才能说出这么温暖的解释。
霍涵也笑,但不多说——
毕竟这是他当初给这个宝贝起名的初衷,他是个礼物般的存在。
闻辰景又做梦了,梦到了以前。
焦嘉年从小就乖巧懂事,扑闪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笑着看人的时候真像一个小天使。
整个人都软乎乎的,看着就让人恨不得抱进怀里一顿揉搓。
那个时候闻辰景的妈妈霍雯刚去世,闻父外面女人一大堆,也不做人。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闻辰景跟个小刺猬似的,逮谁扎谁。
有一天,闻辰景因为想妈妈,缩在墙角哭,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戳了一下。
小孩儿好面子,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哭,何况回头一看,是个长得像个小天使般的奶娃娃。
闻辰景当时就恼羞成怒,推了焦嘉年一把,用自己身上的刺狠狠扎了一下对方。
焦嘉年当时傻乎乎的被推了个屁股蹲,嘴巴一瘪,就哭了。
闻辰景当时石化在原地,手足无措,甚至想转头就跑。
焦嘉年哭也不出声,就坐在那里默默垂泪,浑身白的跟雪堆砌一般,就一双眼哭的红通通的,瞧起来可怜极了。
闻辰景也不走,但也不说话,就蹲在他身边,无声看他哭,然后想着自己也还在伤心呢,于是也默默地掉金豆豆来。
两个奶娃娃对着默默哭。
约摸过了几分钟,闻辰景就眼睁睁看见小天使双手抱住了他自己的肩,缓缓的拍了拍,一边哭一边自己哄自己。
“呜呜呜~娇娇不哭,嗝~”
闻辰景:“……”
有、有点可爱。
然后小天使就真的自己把自己哄住了,也不哭了。
气氛没了,闻辰景也不想哭了,要不怪尴尬的。
小天使问他:“你现在好些了吗?”
闻辰景皱眉:“什么?”
“刚刚我看见你偷偷哭,你是不是怕我跟别人说?”小天使奶声奶气,“可是你也看见我哭了,现在我们手里就有对方的饼了,就不用担心谁会偷偷讲出去啦!”
闻辰景沉默了几分钟,在思考那个“饼”是什么,闻辰景打小就聪明,很快就意识到,有个词叫把柄。
闻辰景:“……”
两个娃娃就这么认识了,最开始的时候,闻辰景喜欢跟在焦嘉年后面,小奶音的巴巴叫着“娇娇、娇娇”。
后来有一次被焦父听见了,差点没举着鸡毛掸子追着他打。
“哪来的小子叫我家宝贝娇娇?是你能叫的吗?!”
闻辰景委屈巴巴的,最后只能屈服于邪恶势力,改叫他“年年”。
在楼上窗户边看着闻辰景被训斥的焦嘉年探出了一只小脑袋,奶声奶气的说:“爸爸呀~不骂~不骂呀~”
焦父被儿子说了,委屈的回应:“不骂呀~不骂呀~”
闻辰景抬头朝着焦嘉年咧嘴笑了,无声的张嘴叫了他声:“年年。”
焦嘉年笑得眉眼弯弯,喊了他声:“良辰美景呀~良辰美景~”
闻辰景脆生生的“诶”了声,他笑得更开心了,弯弯的眼睛里盛满了光,光里有他的年年。
“啊——”闻辰景抱着自己脑袋,活生生被疼醒过来,他感觉脑子被搅成了一团,疼得厉害。
他心也疼,像是心上的瓷器被打碎,零散的碎片扎进肉里,细细密密,一片血肉模糊。
焦嘉年的那句“良辰美景呀~良辰美景”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等闻辰景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他嫌弃的抹了一把脸,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大概是临近焦家出事的时候,闻辰景做了个梦。
他梦见了自己悲惨的一生,而罪魁祸首就是焦嘉年。
梦中,焦嘉年是焦家备受宠爱的独子,他善良贴心,漂亮乖巧,没有人不会喜欢他。
而他、南星以及韩湛三人都是焦嘉年的追求者。
那时候也是焦家出事,他们三个人都想竭力去帮他。
可也是那个时候,他们才知道焦嘉年是怎么一个阴险狡诈、两面三刀、表里不一、心机深沉的人。
他借助他们的势力,利用他们对他的爱与怜惜,引起他们的争斗。
焦嘉年喜欢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身后的人为他前仆后继,看他们为他如何卑微,如何大打出手,以此来证明自己的魅力。
最后,在他和韩湛斗得最厉害的那段时间,焦嘉年竟利用他们对他的信任,窃取了两方公司的机密卖给了他们的对手公司。
因为涉及到核心技术,两家公司没能度过那场危机。
焦嘉年见事情败露,也不遮掩了。
面对他们的质问,他笑得开心又无谓:“我觉得好玩嘛,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蠢喽。”
焦嘉年的性子从那时起,就不再装了,变得嚣张张扬,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南星的那双手是弹钢琴的,最后也因为要保护被人报复的焦嘉年,被人打的粉碎性骨折。
这么多人都因为焦嘉年被毁,可他凭什么能毫无愧疚的活得张扬肆意?
闻辰景不甘心!
可也无力改变事实,最后也只能一辈子郁郁而终。
当时闻辰景从梦中惊醒,还以为只是个梦,结果这时候恰巧吴伯急匆匆的上来跟他说,焦家出事了,一起医疗事故造成一人的死亡。
那一瞬间,闻辰景如坠冰窖,竟和他梦中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他坐立不安的在家里等着,梦里焦父会在两天后出车祸,如果这件事没发生的话,那就……那就只是一个梦而已。
如果发生了,那就印证了他的梦是真的。
那焦嘉年就要承受他的报复,那焦父的车祸就是罪有应得,毕竟梦里的焦父同样是个品行不端表里不一的人,甚至为了一己私欲出了医疗事故,害死了一个人。
他没有什么理由要去阻止这场车祸,不是吗?
后来,那场车祸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来临。
梦中,面对焦嘉年的求助,他倾尽全力去帮助他,照顾他。
这一次,焦嘉年来闻家,闻辰景选择了漠视与恶语相向。
这一辈子,他不会再给任何机会焦嘉年。
作者有话要说:
闻辰景这孩子打小就爱做梦,人家做梦娶老婆,他做梦老婆都不要了
至于感情线自然不可能发展那么快,现在的情况就是涵涵把骄骄当鹅子,骄骄把涵涵当哥哥
然后就是,没有无缘不顾和强行降智的炮灰,后面一切都有原因和合理的解释,为了防止剧透,就不多说啦~
焦嘉年能拿的东西不多,最后也只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跟着霍涵到了他家。
就如同霍涵所说的那样,现在霍家也没有什么人了,倒是有些旁系,但是霍涵平时也不怎么联系。
一幢别墅空空荡荡,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佣人。
霍涵安排焦嘉年住在了自己房间的隔壁。
焦嘉年手撑在门把手上,缓缓摁下,推开了门。
这是一个完整的小套间,整体以清新的浅绿作为底色,浅黄色的木质地板铺在地面,入眼就是一片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窗外的景致。
暖阳透过落地窗,又跃过家具的遮挡,在墙面以及地板上切割成不连续的光线。
白色的纱帘随着微风轻轻晃动,空气中传来淡淡的绿植香。
穿过半圆形的拱门,就是内室,有着一整面墙的书架,上面按照分类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
这是一间很温暖的房间。
其实焦嘉年和大多数男孩子喜欢的东西不太一样。
他性格不算内敛,爱笑爱玩,有时候又会有些小调皮。
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他是偏安静的。
他喜欢花草,喜欢看书,喜欢听胶片音乐,喜欢在白纸上涂涂抹抹,随意自在的画自己想画的东西。
他有着一个富余的精神世界。
这个房间里,他喜欢的都有。
焦嘉年回头看了一眼霍涵,霍涵对上他的视线,笑开:“怎么样?喜不喜欢?”
说到这里,霍涵轻轻撇眉,仿佛有些懊恼:“男孩子都喜欢车啊,模型啊,我忘记给你摆放些了,家里阿姨好像是照着我的喜好布置的。”
霍涵在骗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骄骄喜欢什么?
这个房间是他亲手布置,但是他不想显得太庄重,平白给骄骄增加压力。
焦嘉年望向霍涵的眼神很温柔:“谢谢,我很喜欢。”
有些事不必多说,焦嘉年其实都懂。
霍涵倚在门边,看着焦嘉年的背影,他身形清瘦,带着几分少年的单薄感,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衬的人腰细腿长。
他站在光影中,神色很平和的微微躬身,去看那浅色瓷瓶里的洋桔梗,然后动作轻柔的凑上去嗅了嗅,唇边微微噙着笑。
他看起来真像个天使,霍涵想。
这是他书中的骄骄,是他一手创造的骄骄。
最近A市热闹的很,近一个月来,各种热门事件层出不穷。
首先是焦家垮了,垮的猛烈而突然,竟只剩下个孑然一身的小少爷。
以往立在焦小少爷身边把他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几座大山竟也说跑就跑,圈子里的人都还在犯着嘀咕。
想着这感情真是不靠谱,以前闹得一副多喜爱的模样,可过了那个兴头也能毫无缘由的抛弃掉。
另一件令人津津乐道的大事,就是霍家那位当家人竟然回国了。
霍家是豪门老家族,一代又一代,祖上积累的财产不计其数,如今圈子里,能比得上霍家几乎没有。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大家以前也都认识霍家太子爷。
霍家公子有着一副好脾性,上学的时候也是开朗爱笑,爱闹爱玩的,朋友也多,和个普通的纨绔没有区别。
大家都寻思着,霍家这唯一的男孩子和霍老爷子差别可太大了,霍老先生年轻的时候可是手段铁血,狠厉无情的,一手将霍氏推更上了一层楼。
结果前几年霍老先生身体不太好了,就将公司交给了这唯一的儿子。
霍家嫡系虽然就这一支,可旁系多如牛毛,人多的霍涵都分不清谁是谁,算起来,是个大家族。
霍涵刚掌管霍氏的时候,大家想,这不就是个纨绔嘛,恐怕也是个好拿捏的主,霍家要走下坡路喽。
可就在这时候,霍家太子爷却展示出了他和以往不一样的面貌。
他依旧是笑着的,一副画中仙般的容貌看起来温和无害,可也正是一个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的人,却温柔又残酷的用钝刀子,一刀一刀的剁掉了那些伸长的利爪。
这时候大家才开始重新认识这位太子爷,他身边的朋友依旧多,可是却很少有那种真正走心的了。
他们看不透这人,觉得他深不可测。
捉摸不透、看起来没有什么弱点的人,是很难让人接近的。
霍涵接管了公司,稳定下来后,他想要拓展更广的天地。
于是霍涵指派了他的亲信打理国内公司,自个儿又飞出去开拓外国市场了。
虽然书中“霍涵”经历的这几年并不是霍涵真正经历过的,但其实也没差多少。
在现实生活中,霍涵很小的时候父母因意外去世,那个时候霍涵才7岁,大哥霍清15岁。
霍家大乱,各处牛鬼蛇神出来作乱,叔伯以兄弟俩未成年之名代行霍氏管理。
豪门争斗总是无情,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层出不穷,甚至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
兄弟俩群狼环伺,生活的水深火热。
哥哥霍清在那样的环境下飞速成长,手段老辣狠厉,成年后雷厉风行,耗费了4年时间将霍氏的掌管权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霍涵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自然不会养成个傻白甜的性子。
只是和哥哥不苟言笑,严肃狠厉的风格比,霍涵则柔和的多。
大男孩开朗明媚,笑起来满身的阳光和少年气,最是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然后不知不觉中,像个狐狸般狡猾的,就把人圈入了套。
兄弟俩要是同时出手,那就是软硬并施,双管齐下,难缠得狠。
所以“霍涵”既是以他为原型,那处事风格也是将差不差。
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霍涵”作为霍氏唯一的继承人,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些,也更加让人难以接近。
霍涵却因为有大哥挡在上面,所以倒能偶尔偷个懒,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性子也就更加洒脱明媚一些。
这次,圈子里听说这位霍家掌管人回了国,并可能长期留下来,一些人就不可避免的起了心思,想上门去拜访一二。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个多月他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
“你小子回了国,都不联系我和姜姜的吗?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电话那头的发小娄向晨咋咋呼呼的叫嚷着。
霍涵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桌上,然后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让自己更舒服了些。
“啊,抱歉,前阵子有些忙,忙过了我请你们吃饭谢罪。”
他是真的忙,前阵子几乎全程跟在焦嘉年后面,处理他父亲的事,还要照顾骄骄的情绪,自是没有心思管别的。
之后就是了解霍家公司以及公司涉及的项目,毕竟“霍涵”以后可能就真的是他了。
在什么样的身份上,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霍涵是明白的。
霍涵笑,倒还有些开心,因为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氛围。
他现实生活也有两个发小,娄向晨以及裴姜。
“霍涵”在《谁能不爱万人迷》里是个背景板人物,自然是不会详写他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以及身边有那些朋友,“娄向晨”和“裴姜”更是书中都没有提及到的人物。
可既然是以他为原型,这个世界完整的呈现时,世界意识自是会补齐那些残缺的东西。
所以“霍涵”性格和他本人那么像,身边的朋友也是他现实世界拥有的朋友。
只是已经用文字描写出来了的背景就无法改变了。
比如书中说的是他有个姐姐霍雯,没有哥哥,那书中世界补齐的自然就不会有“哥哥”这个角色了。
想到这里,霍涵不禁有些黯然。
但好在,还有娄向晨和裴姜这两个熟悉的朋友存在,让霍涵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真实感了。
那边娄向晨听到这句话才不生气了:“哼,算你小子识相。”
说完后,娄向晨开玩笑:“你知道最近我听到了个什么笑话吗?”
“你说。”
“有人说,你把焦家小少爷领回去养在家了,我当时就哈哈大笑,并说了句‘这要是真的我直播倒立拉稀’。”
娄向晨是知道自己这个发小的,别看他性格好,爱闹爱玩,可手段层出不穷的男男女女前仆后继,也不见这位少爷向谁动过心,连青春期的懵懂期都没有,活像个性冷淡。
若是他对那可怜的焦小公子起了同情怜悯之心,资助他个一二还是可能的,可领回去自己养?不可能不可能。
再加上那小少爷都19岁了,又不是没成年,有什么好领回去的?
霍涵不说话,一是被娄向晨那句“倒立拉稀”给恶心的,他放下杯子,想着真晦气。
二是他确实干了这事——把人家领回来养了。
娄向晨倒是在这漫长的沉默体会出了些什么,颇有些崩溃:“不是吧大哥?!你真的那什么了?”
“什么什么?你话说不清楚吗?”
“就——你把焦小公子给包了?你他妈可真牛,干了整个A市圈子里好多人都想干的事。”
焦家小公子长着一副好容貌,对他产生觊觎之心的不在少数,只是小公子家世好,以前还有一堆人护着,自是没有下手的机会。
可现在不一样了,人是有劣根性的,普通的小男生大家玩着没感觉,因为太容易了。
谁都想摘天边月,可是天边月太遥远,碰都碰不着。
现在月亮自己却落下来了,自然谁都想抢。
他们想尝尝,以往被养的骄矜的小公子,味道和别人是不是不一样。
娄向晨本来还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然后声音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微不可闻,直至无声。
因为对面太过安静了,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两人隔了电流沉默了会儿。
对面才缓缓传来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冷漠:“谁说的?”
娄向晨心里突然就犯怵了,霍涵这人大多数都是笑着的,而且笑得明媚,毫无阴霾,就算是28岁,也不会显得老成,配上一副谪仙容貌,倒真是像清风像明月。
以前就算霍家旁系做的事情再过分,把他惹着了,他都没见过霍涵用这么冷的声音说过话,面子都不愿维持的那种。
“谁说我包养了焦嘉年?又是谁——”最后三个字,霍涵说的重,说的慢,带着风雨欲来的气势,“说想要包养焦嘉年?”
作者有话要说:
涵涵:谁说的?我暗鲨他!
对了,可能要改一下时间,以后下午六点更哦~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