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说完那句话,也没有再停顿,直接就抱着陈凛进了房间,没有再管身后的状况,一手抱着陈凛,一手打开了陈凛的房门,然后走进去,再干脆利落地把房门给关上了。

  他把陈凛放到床上,只能说还好是冬天,他刚刚瞥见秦嫣然似乎因为爱美,留了点指甲,如果是夏天露胳膊露腿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惨烈的情况。

  他看看分布在孩子脸上和手背上的红印子,下意识地去揉了揉,陈凛倒是没克制住地倒抽一口冷气,他赶紧把手挪开,这时候他才想起自己的体温估计和一块冰相比好不了多少。

  “为什么打架?”他站直了身子,同时叹了口气,公事公办地问道。

  “她先打得我。”陈凛想都不想,回复得极快,他确实聪明,这个时候还能绕开重点,强调对自己有利的方面。

  陆衍对这个回答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抛出了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没打赢?”

  陈凛:“……她比我高。”

  “那是你没有技巧。”陆衍摸了摸鼻子,又觉得有些头疼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点问题,秦嫣然确实是大小姐脾气,但是能激得大小姐主动来打陈凛,陈凛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他现在这么发问,似乎很明显得在偏袒陈凛,这不是一件好事,但他就是那么下意识地问了。

  “你就这么不喜欢秦嫣然?”他不由地如此问道,有些纳闷起来,“她没这么让人讨厌吧?”

  “……”陈凛紧紧抿着嘴,倒是不皱眉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她说,她倾慕你。”

  陆衍愣了愣,先是把‘倾慕’这个词汇倒腾了几下,但终究是没思索出意思来,现在的陈凛显然也没有主动给他用浅显的词语解释的样子,他便只好接下去,“所以就是为了这个,你们打起来了?”

  “她先打得我。”陈凛再一次强调道,“不是我打得她。”

  陆衍:……这个因果真的有那么重要的吗?

  这件事的后果也算是顺了陈凛的意了,季嫣然第二天一清早就开始收拾大包小包的行李,准备打道回府了,陈江还没有回来,陈凛一个小小的孩子,就面无表情地站在下人们旁边,监管着他们把一件件行李放好,清晨的太阳没有那么毒辣,陆衍也就站在陈凛身边,时不时还和小孩儿聊聊天,逗一逗看上去特别严肃的他。

  “先生,”今天季嫣然挑了一条桃红色的新裙子,倒是衬得她格外白皙,不复娇蛮小姐的模样,她现在站在陆衍面前,似乎是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昨天的事,是嫣然冲动了,先生见笑了。”

  “没关系。”陆衍看着小姑娘,还能清清楚楚地记得她张牙舞爪扑过来的模样,当下也只能勉强保持着面上功夫,客气地说道。

  “听说先生博学,游历资深,可不知道先生除了陈家是否还愿意去我季家坐坐?小女过两年也有走出国门看看的打算,如果先生愿意,也可以与小女作伴。”

  陆衍不用看,都能明显感觉到身边的陈凛都僵住了,这季嫣然说说不像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但昨天的冲动暴露了她,又说她像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嘛,她现在所说的文质彬彬明显却是‘撬墙角’的话可不怎么天真。

  “谢谢季小姐好意,”陆衍有些勉强地回复道,这华夏的话里修饰词实在太多,他说话都有些嫌累,“但是陆某暂时还并没有回母国的打算。”

  说‘陆某’的时候,陆衍清晰地听到旁边的小孩儿嗤笑了一声,但他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真是浪费季小姐的美意了。”

  季嫣然脸上看得出是失望的,但是依旧强撑着笑容,与陆衍道别,说‘有缘再见’,看向陈凛的时候,她的表情则是复杂的,只听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没有那么喜欢你,还不如早点把这件事情解决掉,谁都不要耽误谁。”

  陈凛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只是冷漠地与她道别了。

  季嫣然走的时候显得不怎么高兴,甚至有些伤心。

  她身后的丫鬟还是提着那一笼兔子,但是似乎少了几只,也许是死了,也许是跑了,又有谁知道呢——

  当然,陆衍没有去偷,毕竟每个晚上他都吃鸭血汤吃到满足,已经想再试试看鸡血块了。

  今天的课程依旧,但是陈凛似乎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反倒似乎有点心事的模样,陆衍笑道:“怎么,现在知道那位秦小姐的好了?”

  陈凛慢吞吞地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我怎么会去想她?”

  他说完这句话倒是引得陆衍多看了他几眼,男孩儿细皮嫩肉,脸上的几个红印子经过一夜没有淡去,反而更加明显,倒是像被什么毒虫子要了好几口一样,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到了孩子的手上,,那里同样有两个显眼的红印子。

  陆衍发现自己从对那位季嫣然季小小姐没有什么太大的看法,但现在慢慢转变成了厌恶。

  中国有个词语怎么用的来着?‘泼妇’?

  他看着开始认认真真写下一句一句日常用语的陈凛,不动声色地跳过了这个话题:“那你在想什么呢?”

  “我爹……”陈凛的话语

  顿了顿,然后抬头看向陆衍,“他说好昨天晚上就回来的。”

  陆衍摸了摸鼻子宽慰他道:“许是路上有些事情耽搁了吧,别急,今天肯定能回来的。”

  “他走的时候和我说,这会是一桩大买卖,做成了,我可能都不用走家里的老路了。”陈凛不为所动,依旧静静地说完,还是没忍住皱起了眉头,“我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风险与报酬相当。

  陆衍自然也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陈江彻夜未归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他这一次没有去抚平孩子皱起来的眉头,也觉得自己不用再安慰什么了,只好干巴巴地说道:“行了,先别想了,我们继续上课。”

  这节课两人都上得没精打采,陈凛的心思明显不在课上,效率不比往常,而陆衍也因为陈凛不专注于他的课而不那么高兴,敷衍了事度过了一节课。

  中午吃饭的时候,一张大桌子,本来是六个位置,据说刚刚建房的时候,这张桌子是备好了给陈凛,陈凛的两个姐姐,还有陈家夫妇两人与一个可能来的客人坐的,这么多年过去,陈凛的两个姐姐早就嫁人离开了陈家,陈家夫人也受寒而死,这张桌子便显得空荡起来。

  陆衍依旧坐在了陈凛旁边,有些惊喜地发现厨房了解了他的喜好,在他手边放了一盘鸭血汤,一顿饭下来,他几乎没有动过其他东西——本来也只是逢场作戏,现在陈江不在,陈凛又是模模糊糊知道他底细但也愿意保密的人,自然不需要进食其他的食物。

  “……有这么好吃”陈凛一顿饭下来对一道道丰盛的菜肴都不感兴趣,就扒了几口饭,然后就看着陆衍胃口极好地吃着他眼前暗红的食物,“这是什么?”

  “鸭血块。”陆衍把盘子向他端过去一点,“你尝尝看?”

  陈凛看看他,将信将疑地伸了筷子夹了一小块,慢慢地放进了嘴里。

  “……好腥。”他皱着眉评论道,有些艰难地把那一小块咽了下去,顺势还吃了几口白饭。

  “不错,以后你吃不下饭的时候你就吃这个。”陆衍心情不错地看着孩子皱在一起的脸,笑道,“至少能让你吃得下去白饭。”

  陈凛皱了皱眉,道:“吃这么腥臊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妖精?”

  他没等陆衍回答,自己先想了想,犹豫着猜测道:“狐狸精?”

  这一次,陆衍差点没忍住大笑出声。

  到晚上的时候,两人一道坐在了大堂里,陆衍有事没事儿地找陈凛聊天,倒是陈凛,回答得非常敷衍,眼神还时不时地飘向门的方向。

  渐渐地,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沉默,陈凛看上去开始有些心神不宁了,他的手不由地收紧,又放松,来回几次,陆衍也识趣地没有再说话了,再过了一炷香的功夫。

  陈凛突然站了起来。

  “怎么?你爹回来了?”陆衍这才开了口。

  “我不知道……”陈凛眯了眯眼睛,“但是我感觉得到,有什么东西,近了。”

  陆衍在这一刻也突然意识到,他的耳旁,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响起丫鬟下人们的闲聊声音了,整个硕大的陈家,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人一般。

  “陈凛你过来。”他皱起了眉头,伸手拽着孩子的手腕就把他先拉到自己身边,陈凛被他拉着,也没有出什么反抗的情绪,但是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门那边。

  木门突然开始哐当哐当地作响,但却并没有什么强风刮过,那上面贴满的符咒的黄色显得都有些刺眼了,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挡在了门外一般。

  陆衍觉得自己是有点紧张的,他现在也能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但他因为人生地不熟的,根本连猜不能猜那是什么东西。

  “爹爹。”陈凛突然出了声。

  陆衍一惊,抬头一看,却什么都看不到,“他在哪儿?”

  他先本能地把孩子拉在手里,陈凛想朝前走,但是无奈却动弹不得,这才转头问陆衍,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看不到我爹爹?”

  他这句话问出来,陆衍才是恍然大悟,他这才想到陈凛是个阴阳眼。

  而陈江……多半已经是遭遇不幸了。

  风依旧在阴测测地吹着,两人都是实打实地警惕起来,一时空气都有些凝固,陆衍轻声开口:“你爹在干什么?”

  陈凛眼神有些放空,过了半晌,他才愣愣地说道:“他在警告我,但是我不知道他在警告什么……”

  然后陈凛下意识地往前一冲,陆衍猛地拉住他:“不要过去!”

  “我爹被人,我爹被人拉走了!不,不是人,他身后有个什么别的东西!”陈凛的神情激动了起来,他尝试着甩开陆衍拉着他的手,“你放开我!”

  陆衍没有理睬他的话,反而把手握得更紧了,因为他开始闻到一股血腥味了,按照浓淡推测,还是好几个人的。

  “陈凛,”他突然开口问道,“你驱过鬼吗?”

  “没有!”孩子像是很不服气,“但是爹爹教过我!”

  “纸上谈兵是吧?”陆衍拽着他开始慢慢地后退,一边嘴里还打趣,他这次还用了个成语,可以看出华夏语有了很大的进步。

  但是他心里明白,连陈江都把自己赔进去的生意,让陈凛去做,那不就是送死吗?

  突然,有什么东西猛地冲了进来,陆衍陈凛都是一愣,但是下一秒,那个东西已经跪下来开始哭道:“小少爷,陆先生,有个东西来了,我们抵不住了!快走啊,快走啊!”

  他们定睛一看,那个血红的已经看不出人样东西竟然是个活人,还是陈家的一个丫鬟,这时候只是勉强吊着口气还能活着进门,把话说完以后她脆生生地磕了两个响头,人又义无反顾地冲了回去。

  原来,陈家的丫鬟下人并不都是普通人,在他们之中夹杂着少许血脉中留着少量陈家血液的分支族人,他们多少通一些牛鬼神蛇的路数,陈家立家几百年,招惹过不干不净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也有些东西有些许灵智,知道偷偷摸摸找根源报仇,这时候所谓守住‘根’的丫鬟下人们就起到了自己的作用,然而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也侧面证明了这次来的‘东西’来头不小。

  陈凛只是知道自己家的底细,但是面对真实的情况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陆衍开始思索,陈家每个地方他这几个星期来也是走遍了,如果想跑,现在只能踩着院后的墙往外跑,先不说院外是不是还有那个什么东西守着,如果要带上陈凛……他们成功逃跑的几率会更低,就算成功逃出去了,以后带着一个孩子,他该何去何从?

  他无意识地看了陈凛一眼,几乎是在几秒间就决定了放弃这个孩子,他很合自己的口味不错,但是只要活下去,他总能找到更合自己口味的孩子,陈凛又不是什么唯一的选择。

  ‘陆衍’是他给的名字,陆衍可能会用这个名字一段时间作为纪念,但也不过如此了。

  想到这里,他心也是毫无负担的,毕竟两人说到底一共就认识了三个星期,二十一天的时间在他的生命里也许连一粒小沙子都算不上。

  他低头看过去,小孩儿依旧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倒是慢慢放开了扣住他的手腕的手——他还特意选择了有衣服遮盖的地方,这样就不会那么冷了。

  还在犹豫该用什么借口脱身的陆衍还在思考,就看到陈凛突然抬起了头,然后小孩儿如此说道——

  “你和我走。”

  陆衍愣住了,这次换孩子拽着他的袖子,往主房跑去,他看着孩子把父亲房间的衣柜打开,有条不紊地从衣服里拿出一个袋子,他把袋子打开,里面是零碎的银子和些许金条,还有一些可以出城的通关凭证,还有一迭暗黄色的符纸,还有几块玉佩。

  “爹爹总说‘有备无患’。”他默默地摸了摸那些符纸,然后再重新收拾好,把那个袋子背在身上,小小的人背着个大大的袋子,倒显得有些突兀,但看陈凛的表情,他并不勉强。

  陆衍依旧是被动地被他拽到院后的小池堂边,里面的鱼儿还在游来游去,一副安然的模样,陈凛问他:“你会闭气吗?”

  陆衍只好点点头,事实上,他根本不用呼吸。

  “你还需要拿什么东西吗?”他又问道,明显考虑得很周到。

  陆衍这次摇了摇头,他唯一要拿的那块石头现在在他兜里。

  “这个池塘和城外的那条大河是相通的。”最后陈凛简单地解释道,随即率先跳了下去。

  陆衍犹豫了几秒,也跳了下去。

  最后还是陆衍拉着陈凛从水面上脱出来的,他哭笑不得地问陈凛:“你不会游水?”

  “但我会闭气。”小少爷不服地小声说道,他大口呼吸着,还补充了一句,“我能闭半柱香的功夫。”

  陆衍觉得自己要被逗笑了,但是偏生看着陈凛并不是开玩笑的神态,只好忍住了笑意,他继续拉着陈凛游,陈凛一手还要拖住一个大袋子,这时候倒有些笨拙了。

  两人终于上了岸,陈凛站起来就开始哆哆嗦嗦,寒冬腊月,他这样并不好受。

  “我们得先去找一个客栈。”全身同样湿透也并没有比他好多少的陆衍只好那么提议道,“这附近最近的客栈你可知道在哪里?”

  两人算是千辛万苦地找到了一个尚在接客的客栈,面对着老板娘狐疑的眼神,陆衍只好干巴巴地解释:“这我堂弟,他好久没来,我太激动了,和他在河边玩呢,一不小心把他推下去了……他又不会游水……”

  这下老板娘狐疑的眼神变得像鄙夷一个精神病的了。

  他们开了间房间,还顺带问老板娘要了几件干净衣服,陆衍简单,脱掉湿衣换上干衣就一了百了,倒是陈凛,换好了干衣服,还是感觉冷,陆衍想了想,留下内衣,把外衣也给了陈凛。

  陈凛也不客气,他能看出陆衍确实是不需要这几件衣服,他裹着那件外衣才勉强安顿下来,在床上,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终究只是个孩子。

  陈江死了,陈家估计是没了,自己在华夏的第一个安顿下来的地方也就没了,现在还带着个小拖油瓶。

  陆衍倚在窗边,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觉得前景堪忧,但是他回头看看陈小少爷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却觉得自己不能抛下他第二次了。

  毕竟,人家从来就没有想过放弃他。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外面开始闹腾了起来,零星地夹杂了几句——

  “走水啦!陈家烧起来了!”

  “救人啊!里面那么多号人还在呢!”

  “见鬼啊,怎么突然就走水了!”

  但是陈凛不知道,他睡得很香,仿佛自己的爹还在他身旁,他还好好睡在自己陈家那张大床上。

  陆衍叹了口气,透着窗户,他能看见真正意义上灯火通明的陈家,但是他小心翼翼地把窗户合上,尽力不让杂音传进来,他只是私心想让孩子好好地睡一觉。

  现如今,他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了。

  陈凛的生物钟很准时,意外情况里也一样,他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似乎有点懵,似乎等会儿还会有丫鬟来伺候他更衣,他更完衣就得去向爹爹请安,请安完就去吃早饭,迟早饭的空档里,他的那位教书先生还会给他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再过了几秒,他才回过神来,默默地把放在床上的那个大包裹拢到了自己身边,没有说任何一句话,陆衍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他没有打算立刻听到回复,果然陈凛又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开口道:“这座城里有个商铺,她算是给我们家接头的一个点,我打算去找她。”

  “我要查清我爹到底是去了哪里。”他的手慢慢地,又一次,握成了拳头。

  他们走在街上的时候,还看到几个官兵模样的男人,陈家被查封,一场大火,陈家四十二口人,全部命丧于此,他们在核对尸首。

  “你要不要先去说一下你还活着?”陆衍好心提醒身边的孩子。

  “最重要的东西我都拿在手里,我现在过去,这些东西可能都保不住了。”孩子的头脑却非常清醒,他对着被火烧成了灰烬的昔日宅府,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他所说的商铺隐蔽在市井之中,非常得不起眼,门支呀一声被推开,还能呼吸到一些灰尘,似乎久无人烟,陈凛被灰尘呛到了,低声克制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才试探一般地喊道——

  “萤姐,你在吗?”

  陆衍也没有想到从内室走出来的人竟然也是个西洋人,还是个西洋女子,却穿着雅致的旗袍,看到陈凛,她却皱了皱眉,说出口的是一串流利的华夏语。

  “我以为,我和陈家之间的交易是得停止的了。”

  “我还活着,陈家就还在。”陈凛说得掷地有声,“以后所有的事情,你可以给我留一份,但是我现在先想知道,我爹做的……最后一件生意,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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