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内萦绕着一股醇香浓厚的咖啡味,玻璃窗外是偶尔闪过的车影与行色匆匆的路人。
明明是安静悠闲的星期日,国木田独步坐在卡座内心情却有些沉重。
也许是人真的不能放纵自己,一旦脱离了理想笔记本上的规划,他总会遇到一些超出设想的奇怪事情。
比如现在,他听到太宰治口气随意地向织田作说着,织田作的妻子是个lv。5的超能力者的事情。
在这个异能和各种超能力一同百花齐放的社会,拥有能力并不是一件特殊的事情。
就如他们武装侦探社,其中除文职人员外的正式探员都拥有着异能,平常也是会用异能力来探案解决事端。
而比起异能者,拥有能力的人则更多,并且有着由学园都市研究出来的具体体系划分和开发方案。
虽然大部分人只有lv。1, lv。2的等级也签署协议不再使用能力,但高等级的能力巡警,侦探社在工作时也会因需要偶尔接触。
至于传闻中一人相当于一支军队的lv。5超能力者…
近十年来,学园都市这个全国有所能力者的培育摇篮,也才一共诞生出不到十位lv。5的超能力者。皆是国家军事战略级的珍贵力量,除了学生时代可公布的简单信息,是一切资料都对外保密的存在,都市里也只有他们的传闻。
而根据太宰的意思,他刚刚就吃到了一个来自lv。5的人。妻太太做出的蛋糕?!
这就仿佛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一起跳出来说他们其实是黑。手党一样离谱。
总之,他是不会信的。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语气十分镇定道: “太宰你这个玩笑太假了,我不会上当的。如果说这个小蛋糕有着lv。5的美味等级的话我是承认的。”
话语落下,依旧是一片安静。
没想到那两人都没有回复他,国木田抬眼望去,安静的沙发卡座内只有太宰治在笑眯眯地喝着咖啡,那含义莫测的眼神无端令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另一个红棕发的男人拿着太宰的手机,一向平静的蓝眸逐渐掀起波澜。
等等,这气氛?不,不会是真的吧??
国木田独步左右看了看,眼底产生了不确定的怀疑。
半晌,织田作放下手机,端起有些冷却的咖啡喝了一口,垂下眸子看着桌上的蛋糕。
他说道: “恩,那的确是纱织。”
虽然织田作从未看过纱织少女时期的照片,可作为一名丈夫,他总不会认错自己心爱的妻子的。
无视自信的表情渐渐裂开的国木田,黑发青年晃了晃手中的咖啡杯。
混入牛奶变得丝滑的淡棕色液体在杯中打转着,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太宰治: “你看上去并不是很惊讶?之前就知道吗。”
织田作摇了摇头,沉稳温和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不,我也是第一次知道。”
太宰治笑了一下: “哎呀哎呀,织田作都不生气吗?是我的话可能就忍不了哟”
“是吗,”红棕发的男人想了想,说道: “大概是因为我并没有什么可生气的理由吧。”
除了最初被太宰告知的那一刻他是有些惊讶,但比起生气和质疑那些情绪,织田作更多的是认为不愿意告知他的纱织是有着什么苦衷。
毕竟从自己也在隐瞒过去身份的角度来说,他并没有资格去责怪纱织隐瞒她能力的事情。
爱情需要两个人的耐心经营,他不够坦诚,又怎么能够认为都是纱织的错误。
并且他的妻子并没有对此撒谎,不去探查对方过去的事情也是最初在一起时就默认的,如果还没说出来,那只是他给她的安全感还不够。
似乎没想到织田作会这样回答,太宰愣了一下。
杯里的漩涡失去外力晃动而渐渐消失,咖啡的香气依旧浓郁沁人。
咖啡渐渐见底,国木田和太宰因为午后还有工作要处理,这次短暂的会晤就结束了。
“织田作!”
离开时,太宰治喊住织田作,鸢色的眼睛仿佛知晓一切般莫测深邃。
他说道: “虽然我不太理解你们两人的想法,但我想织田作已经找到要怎么做的答案了?”
红棕发的高个男人怔了一下。
午后的阳光从侧后方照来,背阴让他脸上的神情无法被看很的真切,蔚蓝色的双眸却有着如同宽阔的天空一般的温柔。
“恩。”
“谢谢你,太宰。”
直到回到咖啡店楼上4L的侦探社内,坐在办工作前开始整理案件报告,国木田独步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扶了扶眼镜,还好镜片没有震惊到碎裂,国木田独步侧头望向隔壁桌子,一脸无趣用手机搜索什么的黑发青年。
国木田突然问道: “你刚刚是故意的?”
故意让织田君知道自己妻子能力的事情?
“啊?怎么可能?国木田君你把我想的也太坏了吧,我好伤心啊。”
太宰治语气有些委屈,但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并试图把报告丢给国木田的动作证明他根本不是语气中的那样。
国木田抽了抽嘴角,刚想指责他又把工作丢给他。
黑发的青年忽然坐直了身子,用来掩盖情绪的轻浮表情从脸上消失,他认真地问道:
“国木田君你说,如果童话中吻醒了白雪公主的王子,其实是猎人假扮的。而公主也隐瞒自己的身份嫁给假王子,那么最后身份公布时,他们还会一样爱着对方吗?”
哈?这是什么太宰治版白雪公主?这么现实的爱情问题,也太不儿童向了吧。
国木田蹙起眉头,咖啡早就冲淡了蛋糕的气味,但他还能回忆那抹茶的清香,甜而不腻的口感。
“关于这个结局我并不知道结果,但是你的假设首先就有个问题。”
太宰好奇地转过头: “嗯?是什么问题呢?”
国木田: “能吻醒公主的只有王子,那么猎人能吻醒她也是因为他本来就有当王子的资格,公主会嫁给他也只是因为他的吻是真爱。”
太宰治顿了顿,片刻后哑然失笑: “确实是这样。”
感情是一种复杂并且让人沦陷的危险品。
可两个各自隐藏着自己的秘密的人不仅遇到了一起,还爱上了对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这样犹如童话故事里一样场景…在现实中会真的实现吗?
因为一些误解而分开错过的人可不在少数。
只有对彼此足够坚定地情感,一同渡过一同释然的经历,或许才能让爱情真正的长久下去吧。
而他只是稍微在捅破他们两之间的隔层和谎言中出了点力。这份感情会更持久弥新,还是就此中断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太宰还是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毕竟——
太宰睫毛颤了颤,他低声呢喃道: “我的眼睛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啊。”
他们两人望着对方的眼神,藏着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浓郁情感。
“不过…国常路这个姓氏真的好耳熟啊。”
太宰治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抵在脸边思考,国木田看着他思忖时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总感觉…织田君和他的妻子又会遇到什么糟糕的事情呢…
*
纱织刚从午睡中醒来不久。
早上扎起的马尾因为睡觉拆开了,她正坐在卧室的梳妆台前,纠结着要不要用直板夹把头发拉直,还是编发或着干脆扎个丸子头。
精致的家庭主妇是连发型都要用心对待,每天呈现给丈夫都要是不一样的好看自己!
《幸福婚姻法则》中说: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最幸福的婚姻一生中也会有两百次离婚的念头,和五十次掐死对方的想法。”
虽然她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离婚的念头,但为了努力将她和作之助间感情的保质期延长到无限的期限,多花些心思是非常值得的。
听到客厅传来关门的响声,纱织才注意到是织田作回来了。
她立刻放下梳子,直接让及腰的长发披散着,嘴角挂着甜蜜的笑容快步走向客厅。
“作之助?这么早就回来了么。”
现在才两点多,提早结束和朋友的聚会,一定是因为想她了鸭
正在玄关换鞋子的红棕发男人闻言抬头看向她,蔚蓝的双眼比海洋还宽阔和幽深。
织田作说: “嗯,太宰他们下午还有工作,所以吃饭后买了本书就回来了。”
“这样啊”
纱织轻轻地眨了眨眼,意外听到太宰治周日还要加班的悲惨消息让她扬了扬唇角。
她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太宰治这恶趣味的家伙扒掉一层马甲,否则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让那个男人坠入无尽的加班地狱中。
纱织微笑说: “我做了些布丁放在冰箱里,要尝尝么?放心不会很甜的!”
面对身材娇小的妻子露出期待的眼神,织田作顿了顿,就下意识地点头应下。
等到纱织哼着小调,往冷藏的牛奶布丁上摆着切小的樱桃和芒果块时,织田作才想起自己刚刚在外面吃了午饭,尚且没有饥饿感。
织田作: “…。”
看着配料放得快堆出碗面高度的布丁,织田作平静到面瘫的表情还是肉眼可见的凝滞了一瞬。
想着不能浪费纱织辛苦做出的食物,让她失望,织田作艰难且快速的把布丁解决。
他看着纱织眼神往厨房飘去似乎还想做些什么,果断开口喊住她: “纱织,晚饭应该还没做吧?”
纱织: “唔,没有呀,家里没有泰式的香料了,我一会儿买回来就可以做了。”
泰式咖喱需要不少的香料咖喱粉和椰浆,做法也比普通日式咖喱要麻烦一点,从下午开始准备的话时间也正好。
她想了想,以为是织田作有些饿了,又从冰箱里端出一份轻乳酪蛋糕,还贴心地拿了小叉子,一起放到他面前: “饿了可以先吃这个,我去下超市很快就回来的。”
肚子已经塞不下任何食物的织田作: “…。”
所以他们家的冰箱里到底塞了多少纱织做的甜品?
织田作微微叹了口气,拉住急忙忙就想出门的小妻子: “不用了,难得周末,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
“诶?”纱织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织田作已经吃腻她做的料理了。
不过作之助说的是两个人单独出去吃晚餐,那意思就是…
琥珀色的杏眼闪着微微亮光。
“是约会吗!”
纱织立刻兴奋喊了一句,随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她捂住嘴巴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小声重复问道: “约会?”
“嗯,”看着满脸惊喜的纱织,织田作蓝色的眸子里浮现出笑意,他说: “是约会。”
啊啊呜!!
是约会呀!
纱织忍不住跳到沙发上扑进织田作怀里,兴奋地在他脸上‘啾’地亲了一口,丝毫没察觉到男人身体忽然僵硬了一下。
她又接着站起来,看自己休闲款式的卫衣,纠结地原地转了一圈,近似撒娇般地问道: “作之助,可以给我点时间去打扮一下吗?不会很久哒!”
看着眉梢都带着笑意兴致高扬起来的纱织,织田作眼神微微柔和,他看着她说道: “多久都可以我会等你的。”
处于兴奋状态的妻子很快埋身进卧室中,开始愉快地装扮时间。
织田作摸了摸被亲了一口的下巴,眼神有些回忆。
说起来,这是纱织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吧?
明明都结婚快两个月了,纱织平常却还是有些害羞的模样,他也不由地小心起来怕吓着容易羞涩的妻子。
偶尔总是眼神炙热的偷瞄他,每次回望过去却是回避躲开,也不知道平常是谁忍得更辛苦一点了。
不过,没有什么不好的,这样的纱织也很可爱。
把轻乳酪蛋糕原封不动的放回去,织田作站在冰箱前停顿了一瞬。
冰箱里果然摆得满满当当,除了部分冷藏的甜心蛋糕,还有各种奶油黄油和水果。
这样下去就足够开一家甜品店了。
不过幸助他们放假回来应该会是最开心的吧。
织田作拿起新买的小说,坐到飘窗上开始阅读。
安静的客厅只有时钟滴滴答走动的声音,窗外的横滨港湾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蔚蓝的波纹,偶尔的轮船鸣笛和卧室里妻子发出的响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和谐。
织田作看着小说,目光长久的停在一页上很久没有翻动。
他想起上午太宰问他的时候,自己的回答是没有理由生气。
可实际上他一直藏在心底的担忧,并不是纱织而是在他自己。
但织田作也确实已经做好了选择,至少在现在他不会去逼迫纱织坦言任何事情。
他会尽力给予纱织更多的安全感,维持现在的相处方式,等到有一天她愿意告知一切的时候,他也会坦白隐藏的过去。
只是那时候…。作为一个杀过人的连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有多少的残忍杀手,如今却靠着洗白重新开始人生,还欺骗着对方拥有了美好的家庭。
——这样虚伪的自己,纱织会愿意接受吗?
*
没过多久,换上一身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从房间里悄悄探出脑袋。
纱织想起自己刚刚一激动亲了织田作一口,便有些害羞地扒在墙角,抿着嘴角望了他好几眼。
可恶,她真是个孟浪的女人!
明明当时就应该再亲两口的!!
察觉到视线的织田作抬眸看过去: “怎么了?”
听到男人沉稳温和的询问,纱织抿了抿唇,想起自己找他的目的,白皙的脸上浮起醉人的酡红。
她小声嗫嗫: “作之助…能不能帮我拉一下拉链?”
说着纱织转身露出背后,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织田作怔了怔,走过去的时候稍微吸了口气。
凑近看纱织,他才发现她已经快速地把妆容画好了。因为说是约会的晚餐,想来也不会是需要穿着太华丽的场所,只是简单地梳洗后描了眉,画好眼线和口红。
及腰的焦糖色长发被慵懒地盘在脑后,只在脸颊两侧留下几缕被卷发棒烫卷的小卷修饰脸型,偏圆的杏眼被黑色眼线勾勒出上挑的形状,怯怯地侧过头望着他的时候,琥珀色眸子像是承载了千年前的星辰。
织田作走到纱织的身边,闯入鼻间的香水前调是他熟悉的荔枝和玫瑰的清香,他目光向下移,入眼的是比刚才那块牛奶布丁更要白嫩吹弹可破的肌肤。
“作之助?”
快十月的气温已经有些转凉了,仅穿着连衣裙还没能拉上拉链,大半个背部都裸露在微凉的空气中令纱织有些不适。
她半天等不到织田作的动作,只好转过身去,恰好对上一双泛着汹涌海浪的蓝眸。
纱织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腰上就多了一双大手,以温柔但强硬的动作将她身子转了回去,背对着他。
她愣了半晌,在身后拉链被缓慢拉动的刺啦声中,两腮处渐渐飘起红晕。
男人低沉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沙哑: “好了。”
纱织闭了闭眼,像是回到了还没和织田作在一起时,那声音仿佛在她心头掠过,带着酥麻的痒意: “哦…谢谢。”
织田作瞥了她眼的裙子,一贯平淡的嗓音听不出喜怒: “今天要穿这件么?”
她的连衣裙是圆领的高腰半袖款,白色的裙摆尾部恰好在膝盖处,可以露出一双纤细优美的小腿。裙身还上绣着大片淡雅的花纹,因为用的线很特别,在走路时随着光线变换会微微闪着如珍珠般莹润的光泽,非常好看。
唯一要说的缺点大概就是,因为是还在非时院时的衣服,完全的手工定制款,严格按照她的身体数据制作,只要稍微长胖一些就很难穿进去了。
而就在刚刚,织田作给她拉链的时候,纱织明显感到胸口有些紧绷。
纱织呼吸一窒,他该不会以为…她长胖了吧?
婚后再发育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她绝对没有长胖!
没有!
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后,纱织抬眸看向高大的丈夫: “不行么?是觉得不好看吗?”
看着抿着唇,倔强的用水润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的妻子,似乎他说出一个不字,对方就会挫败地陷入低谷状态,从此一蹶不振。
织田作摇了摇头: “很好看。”
或者说,有些好看的,显身材的过分了。
听到他夸自己,纱织顿时弯着嘴角有些开心地笑着,然后就听到织田作缓缓道: “不过今天天气有点冷,再加件外套吧。”
纱织想了想,作之助刚刚从外面回来应该很有发言权,于是又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米色的短开衫外套。
她照了照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一向的美丽,简洁的米色开衫搭配白色的高腰连衣裙也还算搭配,除了胸口有些紧以外纱织简直满意的不行。
忽然,一旁看着的织田作伸手将纱织开衫的外套给全部扣住,他声音淡淡地说: “还是扣上吧,外面起风了。”
“好。”纱织不疑有他。
她瞥了眼镜子,虽然扣起来有点丑,但既然是作之助亲手扣上的那她就不解开啦!
然后纱织又拉着织田作,给他换了一套白衬衫和浅灰色修身西装外套,再配上同色的休闲长裤。
事实证明纱织的眼光一向很好,织田作换上了灰白色的简洁两件套,本就匀称修长的身材显得更加挺拔。
唔,不过早上才剃掉的胡子好像又长出了短短的茸渣,虽然这样看着也挺颓废帅气来着。
纱织托着腮打量了一会儿,招了招手,轻声喊他: “作之助,过来一下。”
织田作应声微微弯下腰,他的下巴轻轻抵在纱织的额侧。
纱织借着给他整理领口的间隙,悄悄解开了两颗扣子。
果然解开领口扣子后的织田作显得更加迷人。
微微敞开的领口,蓬松凌乱的红棕色短发,再加上一贯淡漠的神情,从视觉角度来说完全是成熟颓废系,连呼吸都带着性感。
可这样的人却有一双如天空般温柔澄澈的蓝眼眸,足以盛下万物。
望着男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她却十分没出息地咽了口口水。
嘤,作之助好性感奥。
怎么办,她不想让她的作之助出门了!
接着她想了想,还是又给他把领口扣回去了,顺便找出一款简洁中性的银色信鸽胸针,别在西装上。
期间织田作一直安静地望着她,无论纱织如何摆布都言听计从。
害怕他会感到不耐,纱织从抽屉里取出腕表递给他,声音轻柔地解释道: “结婚后这样的约会还是第一次,所以想要稍微有些仪式感呢!”
织田作佩戴腕表的作顿了一下。
他抬眸看向纱织,女人微微仰着头,同样全然信任喜爱的望着他,琥珀色眸底像是流淌着甜蜜的蜜糖般,让人坠入之中再也无法自拔。
织田作说: “没事,以后也可以的。”
…以后,也可以的吗?
纱织眨了眨眼,脸侧浮现小小的梨涡,她用力点头: “嗯!”
*
纱织挽着织田作走进餐厅内。
这家餐厅位于横滨港口西区的一家商场的二楼,由于地理位置还不错,透过餐厅的玻璃可以看见远方微波粼粼的码头,是情侣约会时不二之选的用餐地点,所以有时候还会遇见需要等位的情况。
不过因为他们出门的有些早,距离饭点还差了半小时,正好可以挑选一个幽静不受打扰的位置安静用餐。
在服务员的带领下,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两人入座后,纱织从餐桌下方抽屉找出点菜的平板: “作之助你想吃什么?”
这家餐厅是创意型的料理店,擅长将西式和日式料理结合,将日本洋食的料理风格发挥到极致,其中织田作中意的日式咖喱饭就是招牌菜之一。
虽然嘴上问着,但纱织还是很快的就勾选好菜单,然后将菜单递给织田作,让他补充想吃的东西。
“抱歉呀,擅自就选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她弯了弯眼眸, “如果尝到不错的料理,我还可以回家试着做出来”
织田作稍微扫了眼,菜单上点好的食物都是符合自己口味的。或者说基本都是偏向他口味的咸辣料理,纱织自己爱吃的东西倒是很少。
他勾掉几道偏辣的菜,换上清淡些的烩菜,抬眸看着她说道: “你不用全部都只考虑我,难得有一起出来的时光,我希望纱织也能开心的享受。”
纱织眨了眨眼: “没有哦?我有想好的。”
“你看,我只考虑你的话,作之助也会反过来一样优先考虑我,”她扬起了唇角,色泽透彻的眼眸里尽是璀璨的笑意: “那么我们两个人想法就会互补啦。”
织田作因她的回答而稍愣了一下。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餐桌对面纱织漂亮温柔的笑脸, “恩,说的也是。”
纱织注意到织田作的脸上像是有过短暂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出现的时间太短暂了,她还没来及记住丈夫温柔的微笑,织田作又恢复了以往平静的表情。
…可恶,早知道她就应该一直用手机录像的!
太可惜了,那可是‘作之助大人の温柔微笑’啊!!简直就是神明的恩赐!
纱织后悔的挠心挠肺,但由于是在外面的餐厅里,她只能维持着优雅得体的笑容,努力用大脑记住约会时的织田作帅气的每一秒。
面对妻子过于火热的视线,织田作已经十分习惯了。
他侧眸看了看餐厅玻璃窗外的海面,虽然都是蔚蓝无际的横滨港湾,但他更喜欢从家中飘窗的角度看见的风景。
大概是因为餐厅的用餐人数还不多,他们点好的菜很快就送了上来。
织田作收回视线,看着桌上颜色通红的料理,问招待生多要了一瓶牛奶,打开盖后放到纱织桌前。
织田作说: “你不能吃辣,不要强迫自己,实在想尝尝的话牛奶是意外万一。”
纱织乖巧地点了点头,视线紧紧粘着他一眨不眨, “好的。”
织田作凝视了纱织一会儿,总感觉仿佛能看见粉色的小花花从一脸开心的妻子头顶不断冒出来。
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晚饭,地点换到了外面,就能让她这么开心吗?
织田作心中不由有些歉意。虽然说他个人喜欢平静的日常,但在妻子的关爱下竟然渐渐忘记对方今年才毕业,只有二十二岁。这么早成为一名全职家庭主妇,纱织生活的圈子也因为他有了很大改变吧,可他却迟钝地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些。
生活不只有柴米油盐,还可以有属于爱情的仪式感和浪漫。
织田作想了想忽然说道: “以后我们每周都出来一次吧?”他和纱织还能做很多事情,约会或是看电影,她应该都会喜欢的。
纱织眼睛一亮,立刻欢喜地点了点头: “好哒!”
“那等我下次假期的时候,就去旅游吧。”
“好哒。。”
等等。。诶?
纱织半晌反应过来织田作刚刚说的是什么,顿时语调都些扬高了, “作之助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而且织田作说的假期旅游=夫妻双人旅游=度蜜月!!
她在脑内进行了换算,得出即将拥有蜜月这个结论。纱织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幸福淹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她要去海滩!要穿超级,超级性感的比基尼给他看!
然后就能把作之助迷得死死地啦!
激动下的纱织完全忘记自己早就是人。妻,严格来说穿比基尼的效果,对织田作的而言就相当于每天早晨目睹她换上内。衣的时候。
#有个身材很好的妻子是什么体验?#
总之就是影响出勤率。
一下子拥有了每周约会和度蜜月的承诺,纱织感觉老天都在怜爱自己。
整个晚餐期间她都不时看看织田作,不时尝一口料理,总让织田作有股自己在被下菜的错觉。
结束用餐后,织田作提出了去附近的海边福利院看看的想法,纱织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
两人在商城的超市里买了些孩子们的零食玩具和日常用品,就往福利院赶去。
天际线上的太阳渐渐落下,炙热的温度转化为凉爽的海风从海面上送来。
织田作牵着纱织缓缓走在岸边,迎着温柔的夕阳,他忽然想起后来又在福利院见到纱织的时候。
…
最近,海边的福利院似乎因为大学生社团的活动,渐渐热闹了起来。
织田作是临近下班的时才接到院长阿姨的电话,一下班他就带着临时购买的蛋糕匆匆赶到福利院。
今天是六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按照福利院的传统,所有出生在下半年的孩子都会集中在这一天过生日。
毕竟作为依靠社会援助资金紧缺的福利机构,无法给每个孩子都送上礼物和蛋糕。只能以这样集体过生日的方式,让孩子们明白自己的诞生是值得大家一起庆祝的事情。
在他踏入福利院之前,织田作从未设想过这间靠近海边的小小福利机构,有天会变得大有不同。
老旧的栅栏被翻新后刷上了白色的新漆,脱落了半个‘礻’字旁的福利院招牌也被重新补了上去,并且缠绕了许多白色小花的塑料装饰,让人不会再因为福利院陈旧的外表而内心厌恶,抗拒接近。
直到走进后院,看着那些在后院里奔跑着笑容满面纯真无邪的孩子,不再望着陈旧的设施为孩子们伤感的福利院职员。织田作意识到,焕然一新的不只是建筑,还有机构里的所有孩子和大人。
重新被规划了一遍的后院分出了花园区域和玩耍区域。
花园里按色彩种满了不同的鲜花和植物,挂上说明的牌子让孩子更好分辨花朵,学习照料的方法。
原本接近报废的儿童玩乐设施被新的彩色器械代替,有坚硬出的边角上还被人贴心地贴裹上防撞护角,那个由木头和粗绳构成的危险秋千,也被换成了更安全的儿童秋千。
明明只有一个周末没来,整个福利院便犹如重新‘活’过来了。
织田作知道带来这些改变是的那些来体验的大学生,而带领他们的那个女生,他记得她是姓矢花,名字是——
“纱织学姐!”
身后传来年轻男生的呼喊。
织田作顺着声音看去,那个令他记忆深刻的有着焦糖色长发的女孩,正坐在过生日的孩子们旁边,替他们切下蛋糕,耐心地一个个分好。
听到男生的喊声她也没着急,给孩子们分好蛋糕后她才站起身,缓缓向对方走去。
她似乎说了什么,那个黑头发的男生顿时露出不好意思的腼腆笑容。
织田作看到这里就收回了目光,他朝忙着照顾孩子们的院长阿姨走去,将蛋糕交给对方。
“抱歉,下班太迟了,没想到孩子们的生日都过完了。”
“哎!不迟的不迟的,你收养了五个孤儿平常还要上班已经足够辛苦了,”院长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感谢, “就是因为有织田君这样的好心人,我们福利院才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织田作摇了摇头: “是因为院长和职员们都没有放弃帮助这些孩子,我只是出了一份薄力,并没有真正的做到什么。”
院长有些无奈了: “织田君实在是太谦虚了。”
织田作没有再说话,只是远远地看着孩子们因为他多带来的一份蛋糕,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笑容。
他并不是谦虚,而是很清楚自己的渺小。
正因为无法做出更多的什么,才一直坚持地做着微不足道的事情,希望能有一天看到些不同的地方。
心怀感激的活着总有一天能看到希望。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希望带来的改变。
尽管不是因为他,可织田作心中还是一阵感叹,像是从这片希望中汲取了活在世上的力量。
“好久不见,织田先生。”女孩清越温柔的声音在身旁响起。
织田作才注意到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人群,再次找到他。
之所以说是‘再’,是因为前几次他来福利院时,对方也总是能恰巧和他碰上,就仿佛是写在无形的命运中注定的一般。
算上今天,应该是第四次见面了。
他头一次看到人会感到有些无奈和下意识想要避开。
不知道为什么,织田作有预感,如果他避不开这个女孩,恐怕就会和她纠缠在一起。
于是在她还没开口前,织田作抢先低声说道: “我应该拒绝过你了,我并不是一个好的结婚人选。”
“…。”
像是被噎到,她漂亮的脸上露出了有些气愤的表情,甜蜜的琥珀色眼睛也浮现懊恼之色: “我明明还什么都没说呢,织田先生是能预测到我要说的话吗?”
不,是即使不用异能,他也能感觉出她会说什么。
织田作嘴唇翕动,想了想决定以沉默去回应她。
“唔,我知道了。”
但即使这样,那焦糖发色的姑娘又想到了什么,微微仰着头望着他,嘴角微微凹陷的梨涡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魔力: “还是说只是和我心有灵犀呀?”
织田作之助,在27年的人生阅历中,第一次遭遇来自异性猛烈的情感攻击。
和日常生活中接触到的普通女性不同,这个名为纱织的女孩,像是带着奇异的力量,很难让人真的发自内心去讨厌她。
织田作像是丧失了言语功能,只是以略微面瘫的表情注视着她,蔚蓝的眸子里除了冷清的只有她的倒影外,仿佛还存在着一层挡在他们之间的无形之物。
在海边的福利院通常靠着自然光生活,而今天在渐渐落下的夕阳中,后院忽然亮起了装饰用的小彩灯,孩子们欢呼的声音也随之传入耳中。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女孩像是有些紧张地抿了抿唇,织田作看到她微微垂下纤长的睫羽有些颤抖,在墙角一颗彩灯的照耀下,像是振翅欲飞的蝴蝶。
最终,似乎看出织田作有想离开的想法。
她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衣摆,用那琥珀般的眸子静静望着他,问道: “织田先生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两年来一直坚持来福利院吗?”
织田作顿了顿,他看见那只捏着他衣摆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却执着地用指尖捏紧,仿佛怕他离开后就这么消失不见。
他心中叹了口气,任由女孩因为被默许牵衣角而渐渐大胆起来,小心地挪着步伐靠近他。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里的人说‘人活着是为了能为自己寻得救赎,将死之时就会明白这个道理。’”织田作开口道。
那女孩歪了歪脑袋,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清澈到织田作仿佛能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灵魂。
她问道: “那织田先生在这两年里有找到自己的救赎吗?”
他摇了摇头: “有,但是还不足够,恐怕是因为我还没面对死亡的觉悟。”
“这样啊,”她拖长了声音,似乎有些不解。
“我应该也还不想死的,可我却认为已经找到一直寻求的救赎了。”
织田作说: “是么?”
“恩,是的。”
她执着地抬眼望过来,直直望进他的眼中,他的心底。
“啪——”
在那目光下,他仿佛听到有什么无形之物终于碎掉的声音。
是福利院的孩子们点燃了庆祝的烟花。
在烟花升空的响声和孩子们的欢呼声中,织田作听到她在烟火绽放的响声中轻声说:
“我找到了你。”
…
“作之助?你在发呆么。”
有着琥珀色的双眸闯入视线中。
织田作垂下视线,站在福利院门前的女人望着他,朝他伸出了手催,脸上带着璀璨的笑容促道: “快点呀,大家一定想我们了。”
他握住那只纤细的手,五指张开和她交错,然后微微用力地扣在手心。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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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从老板们的ID和激增的投雷营养液数量看到了对我的怨念(溜走),给老板们递小老板海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