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与杀神05

  狐狸精和小鲜肉!!@无限好文,尽在 !!

  常嵘在对面坐下的时候,白起最先生出警惕。他照旧安静的坐在沙发上,但在常嵘坐下的那一刻,白起的眼神已经警惕起来,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防备的状态。也许是久经沙场的带给他的敏锐感,他直觉出对面的人很危险。

  危险有很多种,比如虎豹之险,都在明面之上,虽然可怕,但不可怖,比如刀剑之险,皆是心中畏惧,虽然也是可怕,但不是不可以克制,比如人心之险,都在经营之中,虽然凶险,但不是不可以预防算计。

  然而,眼前这个人的危险,白起回想了一下,他在铁笼之中跟常嵘对战的情景。此人的危险如同面对决堤奔涌而来的巨洪,呼啸摧毁一切的狂风,是一种不可逆的危险。着实恐怖,如果在战场之上遇到这样的人,大概会不战而败,会失败在自己的内心最先生出的恐惧上。

  白起回想自己反击的时候,内心确实有隐隐的恐惧生出,虽然浅淡,但无法克制,所以出手的时候处处受到牵制。

  这是一种让人无法控制自己生出恐惧的危险。一旦恐惧产生,就会感觉自己的必败无疑。

  白起与常嵘眼神对峙。他一点都不能从常嵘天使般的面容中看出可爱来。大概常嵘在他的心中危险的有些邪性。

  常嵘也在和白起对峙。

  他笑起来,对白起说:“你杀过很多人,铁马征程,皮革裹尸,刀剑无影。”

  白起回答:“你知道我是谁?”

  常嵘摇头:“我不知道你是谁。”,毛延寿终于笑够了,注意到坐在对面的常嵘,他吓得从沙发上掉到地上,手里的橘子滚到常嵘脚下。

  常嵘弯腰捡起橘子,放到桌子上。他对毛延寿说:“坐起来。”

  毛延寿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坐在沙发的一个小角上,没有坐稳,又开始往下滑。

  常嵘说:“坐好。”

  毛延寿吓得跳起来,使劲的朝沙发里一坐,大半个身体都埋进沙发中。沙发的弹性不错,白起被毛延寿的动作震得一动。

  常嵘也朝着毛延寿笑:“画皮不如画骨,我见过你画画,不知道你给我画了什么的一张骨。”

  毛延寿咽了咽口水,他往沙发里缩了缩,说不出话来。但是常嵘还在笑盈盈的看着他。

  笑的很可爱。只是毛延寿想起自己给常嵘画出来的画,也无法从这张天使般的面容中看出可爱来,只觉得恐惧。他小声的回答:“画在苏,苏科长那儿,苏科长都拿走了。”

  常嵘点头:“我也是特穿科的一员,不知道苏科长是怎么对二位说的。”

  白起还没有开口,毛延寿就抢先回答。他大概是对回去这两个字着实恐惧,因为回去是会被杀头的,所以抢在白起前面回答:“苏,苏,苏科长,他说要带我们出去吃饭。”

  常嵘看向毛延寿,毛延寿立刻低下头朝着沙发里面缩了缩。

  常嵘拿起一个橘子剥开:”那我们就等等苏科长。”

  苏科长睡得有点沉,但是睡得时间不长,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开始还分不清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地方。睁着眼睛看了半天天花板,苏科长才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苏纣从床上坐起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浑身舒爽。他光着脚从床上跳下来,站在镜子前,最先注意到伤口不疼了。他凑近镜子,仔细打量自己,发现胳膊上,脸上的伤口都消失了,撩开衣服看,胸口的伤口也不见了,拉开裤子,发现大腿上的伤口也彻底痊愈了。

  连块疤都没有留下。

  常嵘爸爸这药真有奇效啊,苏科长心中都产生了要批发一批,留在妖监办做常备药。但光看瓶子就觉得药挺贵的,苏科长心想看起来常嵘爸爸挺有钱的,不知道能不能赊账。

  苏科长厚脸皮起来,也是无人能敌。

  想完了药,苏纣立刻想起一件大事儿来。他重新拉开自己的裤子,然后迅速的提上,再看看自己的是睡衣,明显的大了一号。苏科长转头又扑倒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天啊,天啊,长这么大,还没让别人给我换过内裤,天啊。”

  苏科长使劲的拍拍脸,他的脸火急火燎的烫,在被子里闷着更热了,掀开被子吸了口气,又重新钻回到被子里,黑暗中,苏科长不停的深呼吸,让别人给换内裤这件事儿,让苏科长觉得很羞耻,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镇定一下。

  苏科长整个人都要红成大虾了。

  苏科长内心终于平稳下来,终于掀开被子从床上的跳下来。他换上放在柜子上的衣服。柜子上面放着的一看就是常嵘的衣服,牛仔裤和卫衣。吊牌都没有拆,显然是新的,常嵘个子高,苏纣穿着大一点,就把卫衣的袖子挽起来,裤腿也折上去不少。

  他的脸还是很红,苏纣照着镜子拍拍自己的脸,使劲朝自己的脸上吹气。他朝自己的脸上吹气的时候注意到自己的脖子那儿有一道小小的伤痕,很浅,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苏纣摸摸这道伤痕,这儿居然留下了一道伤痕,留下的位置很奇怪,这道伤痕看起来很新。

  苏纣戴上桌子上的手表,往前走了两步,又走回来。他走到床那儿弯下腰,从床底下掏出毛延寿画出来的画像来。

  画像不少,苏纣一副一副的从床底掏出来,有些画卷滚得太远,苏纣就趴在地上从床底拿出来。他打开毛延寿的画。

  毛延寿到底画了多少画,苏纣不知道。他现在手里只有这十几副。

  苏纣一副一副的打开,正如毛延寿所说,他看到的美和丑是不一样的,他看到的美也许是丑,看到的丑也许是美,看到的人也许是丑陋的怪物,看到的怪物也许是美丽的人,所以毛延寿的画不能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是谁教我们分美丑的,也许自古对美丽的追逐就是人的天性。所以自古就有很多冲发一怒为红颜,有祸国殃民这个词,有倾国倾城这个词,大多绝世美女都跟国家的安危扯上了关系。

  丑女就永远不会有这个待遇。

  丑女大多只会跟智慧和贤妻扯上关系。

  所以,看着毛延寿的画,苏纣想,世人最爱的还是画皮,不是画骨,毛延寿这样的画匠是不会红火起来的。

  因为基本上没有人会赏识他画出来的骨。

  这些画中就跟毛延寿说的一样,有三五只狐狸。这三五只狐狸多是黑棕色,眉眼细长,毛光皮亮,应该是青壮年。狐狸都很漂亮,但是狐狸要吸阳气在能世间无所顾忌的行走。

  现在狐狸精也不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吸收阳气了,都是组团团购吸了。

  据说组团团购价格便宜点,并且有时候还会遇到好货。

  阳气跟阳气也是不一样的,就跟出售的商品一样,有好货就有次货。一般的阳气就算是吸了也敢没吸差不多,等于喝了一瓶矿泉水,管个水饱,三几分钟就又饿了。好一点的阳气等于吃了个汉堡包,管饱,抗饿,但是容易胃不舒服。

  再好一点的阳气,就如同吃足了一场家常宴,能管个三五天。

  而,常嵘的身上的气息,苏纣想起来就忍不住舔舔嘴唇,就如同满汉全席。

  这样的气息,团购价也是天价啊。

  苏科长跟普通的狐狸不同,他不需要隔三差五就吸取阳气,他觉得自己神厉害的就是他只有在控制不住的自己时候才需要吸上一口。

  但苏科长极少不能控制自己,除了喝完酒。苏科长滴酒不能沾,沾了酒,苏科长就会变成另外一种模样。

  苏纣找到自己的那幅画,把画拿出来,看着上面的狐狸,在心里忍不住给自己赞了一个,真他妈帅啊。这样的狐狸哪个看见了不得惊为天狐啊,看这大白毛,看这健壮的身躯,看这蓬松的大白尾巴,俊俏的不了。

  这么俊俏的狐狸当然不能留给别人看,他欣赏完自己的美颜,顺手就将画给撕了,撕的细细密密的,拼起来都困难。

  撕完画,苏纣又把剩下的画一幅幅的打开草草的看一遍。苏纣打开其中一幅画,然后迅速的把手里的画扔到地上,他连连后退,不知道退了多少步,后背抵住桌子。

  苏纣双手扶住桌子,让自己站稳,他的心脏还在噗通噗通的跳动着。

  地上的那幅画上面什么都没有画,只画了一双眼睛,赤红色的眼睛。只要扫上一眼,就令苏纣的心里生出恐惧来,偏偏这种恐惧似曾相识,畏惧的不能再多看一样。

  赤红的眼睛让苏纣想起常嵘的双眼,但不一样,画上的那双眼睛更加让他恐惧,怕是再看上一眼,三魂五魄都要缩起来不敢出现。

  毛延寿画骨不画皮,这是谁的骨,这双赤红色的眼睛是谁的?无论是谁的,恐怕苏纣都会退避三舍,绕道而行。

  苏纣从花瓶上抽出一根长枝的塑料花,他现在碰都不想碰这幅画。苏纣用长枝的塑料花挑起这幅画,打开窗户,把画从窗户里扔出去。

  就像常嵘说的,窗户外面是游泳池,画被丢下去,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然后落进游泳池里,苏纣看到颜料被水晕染开,红呼呼的一团,纸张被水浸透,不一会儿就会被泡烂。

  苏科长心里高兴了,他收拾好自己,顺便把毛延寿的那些画一幅幅的重新捆起来。苏科长想起来还有件令人头疼的大事儿在等着他。

  苏纣下楼的时候,从楼梯上看到在下面坐着的三个人相处的看起来还算和谐。

  走近了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常嵘在看着电视吃橘子,白起警惕的看着常嵘,毛延寿不敢哭出声来,但是一边抹眼泪,一边朝着白起那边靠,还时不时的偷眼看常嵘。

  看见苏纣,常嵘递过去半块桔子:“科长,你睡醒了,我给你上药的时候,你可能太累了。”

  苏纣接过桔子心想,胡说八道吧,我还记得你给我来那一下呢,可真疼。但常嵘爸爸的药是真有效,于是苏纣把抱怨声吞进肚子里,他凑近常嵘小声的问:“你这是揍他们俩了,怎么都看着你这个表情?”

  常嵘忙说:“没有,没有的事儿,科长,我不是那样的人。”常嵘想想回答:“大概是有点陌生,想家吧。”

  说起想家两个字毛延寿反应就大,他忙摇头:“不想家,我不想家,我一点都不想回家。”

  想回家不想会回家在苏纣这里都是麻烦,他忙打住话题:“我们先吃饭,饿了吧,都下午两点多了,我们去吃炖大骨怎么样,我知道有家馆子还不错,东北馆子菜量大。”

  毛延寿完全不知道苏纣在说什么,就看了白起。白起冷着一张脸,然后白起的咕噜响了一声。毛延寿看着白起,白起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苏纣笑起来。原来万人斩,杀神白起也是吃饭的,一顿不吃也会饿得慌。这大概是苏纣对白起最接地气的感觉。

  苏纣说:“您饿了吧,我叫辆车,咱们这就去吃饭。”

  常嵘站起来:“我去开车吧,家里有很多车闲着。”

  苏纣拒绝:“不用麻烦,这是我的工作。”

  常嵘笑起来:“不麻烦,科长的工作就是我的工作,难道科长不想请我吃顿饭吗?”说着,常嵘朝着常钟打了个手势,常钟十分懂得察言观色,立刻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准备车辆。

  苏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常嵘:“还真没这个打算,回单位再给你报销。”

  常嵘笑着上下打量一番苏纣,最后目光停在苏纣的□□那儿,轻声哼了一声。

  苏纣被常嵘这一声弄的面红耳赤。

  常嵘指指苏纣的□□,眼神别有意味。

  苏纣立刻改变主意:“可以,那就坐你的车去,单位不报销。”

  常嵘回答:“科长高兴就行,我家的住的远,不好打车,我就是想体谅一下科长,希望科长能懂我的心思。”

  出门就是车。

  常钟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前。常嵘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科长请。”

  苏纣坐进去,常钟坐到驾驶的位置。

  苏纣很放心:“你行吗,有驾照吗?”

  常嵘点头:“我有驾照的,科长。”

  苏纣舔舔嘴唇,转头看了常嵘一眼,然后立刻又转过去。

  常嵘似乎感应到一样,也转过去看了苏纣一眼。

  苏纣用胳膊肘碰碰常嵘的胳膊:“哎,你就装你没看见,知道了吗?”

  常嵘问他:“没看见什么,科长?”

  苏纣被他问的怒火攻心,又生不出气来:“你自己知道就行了,还非要我说出来,烦不烦啊。”

  常嵘靠近苏纣,他的嘴都快要贴近苏纣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很凉,让苏纣不由的偏偏头。常嵘低声说:“假装没看见科长下面一根毛都没有长吗?”常嵘的声音略微低沉,缓慢的说起话来,就会在耳边环绕,一遍一遍的,响上很久。

  古代有形容声音好听,是绕梁三日,常嵘的声音虽不能绕梁三日,绕上三四分钟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苏纣被声音所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又听到常嵘在他的耳边说:“看上去很可爱。”

  看上去很可爱!

  苏科长觉得自己又被调戏了!自从遇到常嵘他一直处于被调戏的地位,并且没有翻身过。

  苏科长面红耳赤,气急败坏的推开车门,走出去,对站在外面的白起和毛延寿说:“你们不上车吗?”

  上车,毛延寿和白起还在打量这个铁盒子。特别是白起,他伸手敲敲眼前的车,确实是铁做的,摸到手里的感觉很冰凉。也许是男人的天性,白起觉得眼前的车很不错,能坐进去,他问苏纣:”这个能动吗?“

  苏纣回答:”能动,挺快的,你们快上车啊。”

  白起问:“我们怎么坐进去,这个看起来很严实。”白起举起他的剑:“需要在上面开个口子吗?”

  这车好几千万呢,开个口子把几百个苏纣放在这儿都赔不起。刚才被气得面红赤耳的,忘记了眼前这二位是不会开车门的。

  苏纣忙对白起说:“您等等,我伺候您坐进去。”说完,苏纣打开后车门:“您里面请,钻进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