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言初的角度看, 面前这个并没有做过整形手术、却要来做复查的客户,满身都是疑点,却又眨着一双万分清澈的眸子, 让言初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言初用目光一寸寸扫过这张脸, 再次确信这张脸完完全全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
多一分不多, 少一分不少。
让他想要日日夜夜,从早到晚, 和这张脸的主人纠缠在一起。
说实话,刚才拆开阎霖脸上的纱布那一瞬间, 言初就感觉自己白大褂下面的那条长尾巴已经快要不受控制地想要窜出来了!
这可不行!他不能在外人面前这样!
至少不能, 这么早就露出来!
魅魔盯上的猎物,是百分之百逃不掉的。这一点言初并不担心, 所以也不着急早早把阎霖拿下。
言初轻咬嘴唇, 一边告诉自己不要这么快吓到对方, 一边生生把自己的欲-望收回去。
深吸一口气后, 言初把刚才在对方脸上缠得很紧的纱布, 堆放到一旁的小桌板上。
然后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状似有些担忧地看着阎霖:“余先生,你的眼睛真的很红, 没事吗?”
说话的时候, 言初有意无意地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还把手搭在阎霖的胳膊上,似在安慰似地上下轻抚了两下。
阎霖坐在钢架床上,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床上轻薄的床单, 揉皱成一团, 似乎在努力隐忍什么。
过了几秒, 他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没事 。”
“好吧,”言初看了看他,看起来仍是很担忧阎霖的模样,“你的资料似乎有些问题,我去查一下......你自己没问题吧?”
说实话这个时候阎霖已经听不清言初是在说什么了,就算听得见,也没进到脑子里。
也感觉不到言初的手正在自己胳膊上作乱。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面前这个人的血,似乎很好喝的样子。
闻起来......甜丝丝的。
“你...快去。”阎霖努力保持着理智,催促言初赶快离开。
言初的视线扫过血族苍白的脸,和通红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说道:“好,那你等我一下。”
糟糕!尾巴差点就要冒出来了!
言初迅速转身冲出房间,关上门后靠在门上急速喘息着。
等心跳平复下来,言初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阎霖的模样。
天呐!忍耐着嗜血渴望的血族,真的好像只奶兔子呀!太可爱啦!
是的,言初早就知道自己临时接受的这位客户是名血族,那又能怎么样?血族虽说名声很差,但还能有他们魅魔差吗?
如果说血族是社会的底层,是人人喊打的对象,那么魅魔则是人们连打都不愿,只想迅速逃离的对象。
哪怕他们长着魅惑众生的模样,但那都是表象,他们不仅能榨干人的精血,还能让人迅速衰老,一次比一次老,直至死亡。
不过这倒是也有解决办法,那就是喝下魅魔的血,便可以避免这种副作用。
但谁又会愿意喝如此肮脏的魅魔的血呢?
魅魔在平常的生活中,除了需要藏住尾巴,压抑住xing欲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所以言初并不需要像阎霖一样躲在家里不出门。
相反,言初由于长了一张格外好看的脸,因此在医院里人缘非常好。
言初走回办公室的一路上,好几个小护士和善地与他打着招呼,还问他怎么还不下班?
言初只是笑笑,说自己还有客户。
他们这里是整形医院,但不会称呼来整形的人为病人,只会叫作客户。
小护士们惊讶:“这么晚了还有客户来?”
言初笑笑没说话,径直走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调出了余柏星的档案。
其实就是病历,但这里不这样叫。
言初掀了掀白大褂坐在椅子上,里面的尾巴也被他放到了一旁,因为没有得到滋润,尾巴自顾自地生起气来,小小的爱心脑袋一下一下地拍在椅子腿上,发出细小的啪嗒声。
言初没空安抚自己的尾巴,而是一脸严肃地看向电脑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白净的脸上。
好奇怪。
这上面的的确确记录了余柏星削骨手术的全过程啊,术前术后的对比图都有 ,但刚才见到的余柏星脸上 ,并没有那些手术痕迹啊。
言初不自觉地咬了咬手指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但他又已经无从考证,因为半个月前给余柏星做削骨手术的医生,三天前突然因为心脏病去世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言初其实不是有多么在意余柏星是不是整容过这件事,他在意的是,如果余柏星不在术后恢复期内,那自己是不是就可以下手了?
毕竟欺负病人可不好,还是得要健健康康地玩才好呢。
哎呀,早知道刚才多放出一些气味给那血族青年闻一闻了,若是那样做的话,估计现在自己已经在无边的快乐中沉沦了吧!
这样的想法一出,言初的爱心尾巴尖忽然兴奋起来,上蹿下跳地飞来飞去。
诊室里,阎霖坐在床边逐渐恢复理智,他喘着粗气,感觉那股甜丝丝的血液味道离自己越来越远,呼吸也逐渐顺畅起来。
他在心里记过大概的时间,从来到小世界开始,三次嗜血状况里,这次的持续时间是最长的。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要扑到那个医生身上,用自己尖尖的犬牙啃咬对方细长的脖颈了。
还好自己克制住了,哎,等下,刚刚那个医生说什么来着?
自己……没做过削骨手术?
阎霖唰地站起身,快步走到诊室其中一面白墙前放置的全身镜前,向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看——
第一反应是:?
第二反应是:……
第三反应:【在吗?出来说句话。】
小系统挪着沉重的屁股出来:【怎,怎么啦?】
阎霖:【这是我自己的脸。】
小系统看看:【对呀,照着沈随峥整的呀。】
阎霖:【……可这就是我自己的脸。】
小系统:【对呀,照着沈随峥整的嘛。】
阎霖:【……不想跟你废话了。】
小系统:【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其实原主…没做整形手术啦。丁遇是逼着他来了,不过原主虽然弱一点,至少也是血族,就威胁医生给他造假,所以才缠了纱布,以及直播的时候没有露脸的。】
阎霖听完后打算以后再也不把小系统的话当真了,可信度简直太低!
早知道原主没整形还来什么整容医院啊?阎霖拔腿就要走。
小系统急忙道:【先别走啊!医生,医生要回来了!】
阎霖不解:【医生回来了关我什么事?我又没整容。】
小系统赶紧转动自己的小脑瓜:【他他他知道你是血族!你如果不乖乖等他回来,他就会说出去的!你不怕吗?】
阎霖皱皱眉:【他为什么会说出去?我又没碍到他什么事。】
话虽这么说,阎霖的脚步还是不自觉地慢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诊室的门从外面打开,刚才那位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医生回来了。
言初还握着门把手:“余先生,你已经没事了吗?”
阎霖:“嗯,没事了。”
奇怪,自己怎么总是莫名其妙地想去看这个医生的脸,和他鼻梁上那颗痣?
自己以前是这么爱观察别人容貌的人吗?
阎霖愣神的工夫里,言初关门走过来,脸上写满关切:“余先生,你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要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吗?”
“不用了。”阎霖觉得自己挺好的,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言初没有错过他的表情变化,镜片后的眼睛缓慢眨了一下,然后走到阎霖身边说:“余先生,在我查找你的档案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给你做手术的医生三天前去世了,你是他的最后一个客人,这说明什么呢?”
阎霖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他沉了沉眸子,在脑海里问小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小系统:【唔,那医生小时候被血族咬过,产生心理阴影了,被原主那么一吓,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梦里都是童年阴影,结果有天睡觉的时候心脏病发去世了。所以理论上讲,既和原主有关系,也可以说是没什么关系。不过光看证据的话,那就是有点关系的。】
阎霖眯了眯眼,舌尖抵在犬牙上:【下次有这种重要的背景,麻烦早点交代。】
“你的意思是这和我有关系?”
言初耸耸肩:“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如果我把你没有做过手术的证据,以及他为你伪造的手术记录交给警察的话,他们或许会觉得这中间有点关系?”
阎霖闻言顿了一下,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前这个医生要如此针对自己,自己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吗?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
见阎霖的面色越来越不好,言初赶紧止住了话头,毕竟他的目的可不是激怒对方呀!
言初凑近阎霖,稍微释放了一些血液的香气,然后轻声说:“我会帮你保守这件事,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忙。”
阎霖忽然间又闻到那股味道了,香甜…诱人…他几乎快要听不清面前的医生在说什么了。
“什么…忙。”阎霖攥了攥自己的拳头,让自己清醒些。
“你闭眼。”言初的声音更轻了,像是融进了柔柔的风里,听得人浑身酥麻。
阎霖本想说什么,但身体却先他一步,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感觉有什么东西被塞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滑滑的,软软的,细长的,还有些温热的。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今晚先不更啦 明天我努力多更点!
所有宝贝们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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