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张兴越也没敢告诉程林祝辛已经跟旁人刺了情侣纹身估计生死不渝了,思衬着程林这辈子估计栽进去了,不忍心,便谋划着将碍事的安森弄走,至少全程林一个心愿,但是等把烂醉的安森弄走,祝辛也从楼上下来,走了。
祝辛回了酒店,洗完澡接到陌生电话,陶姜的声音:“祝老板,我到了,敲门没人开……”
祝辛这才记起来自己还点了个人,当时写了景澜嘉苑的地址,可他还没搬回去,此刻说出来像他耍人玩儿,想了想,说:“你等我一会儿。”
换好衣服重新出门,接人过来去了家离酒店近的咖啡馆,祝辛要了杯意式浓缩,问陶姜喝什么,陶姜摇摇头:“都晚上了,喝这个会睡不着吧?”
祝辛说:“不喝也不会睡得着。”
陶姜问:“您是睡得不好?”
“不用说您,也不用喊我祝老板。”祝辛给陶姜要了杯果汁,然后合上菜单还给服务生,陶姜问他那要怎么称呼,祝辛想了想,也确实没什么合适的称呼,但是祝老板怎么听都不对劲儿,他脑子里会出现王炎生等人。陶姜提议:“那我喊你祝辛哥?”
祝辛点点头,然后开始处理工作,陶姜又开始找不到话。
好半晌,祝辛都在回消息,看起来很忙,他问:“祝辛哥,你多大?”
祝辛抬眼:“过了今天就二十六。”
说完,脑子里莫名浮现他扔出三百块钱后程林的反应,他没生气,反而上下打量自己,环着胸戏谑:“祝辛,你是不是长个子了?”
该生气的人没生气,反倒祝辛被一句话噎地半死。
可是确实长了,比二十岁那年高了五公分,但又不能就那么接话,说这话的人分明不怀好意。
陶姜点点头,奉承:“一点也看不出来,你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大。”
祝辛又笑,陶姜终于放松:“你叫我来其实不是要干那个吧?”
“为什么不是?”祝辛看着陶姜,陶姜抬眼看人的时候下垂的眼角就看不太出来了,他说:“感觉不是。”
这么看,对方跟自己一点都不像。祝辛移开目光,问:“你缺钱?”
陶姜点头。
“缺很多?”
陶姜迟疑。
“做什么用?读书还是?”
陶姜说:“妈妈生病了。”
手机又开始震动,于是对话暂停,安静了一会儿,祝辛回复完消息,说:“我可以借你一部分钱,要是你愿意接受的话——不过你得找个担保人。”
话没说完,来了电话,没有备注但是尾号很熟悉,这回祝辛没接,他继续问陶姜的意见:“可以吗?”
陶姜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归属地,目光落在屏幕上,片刻迟疑显然不是因为祝辛的问题。
祝辛注视他,并不理会锲而不舍的电话,陶姜问;“祝辛哥,你跟老板……就是程哥,你们是不是……”
祝辛心里叹气,没表现出来。毕竟人各有志,他也不是非要强求对方有什么人生追求。
没打算再往下说,陶姜却絮叨着说起来,陶姜说:“其实老板人还不错。”
祝辛嗤之以鼻。
陶姜说:“真的,上次在店里有客人对我动手动脚,他还帮我解围。”
***
没留住人程林本就心烦,蓦然记起来祝辛给那个小白花留了联系方式,心说应该不能这么大胆,但到底牵挂着这件事,尤其今天,不甘心就这么放祝辛走,所以还是给景澜嘉苑那边的物业去电话,问19栋1602住没住人,那边说没有,要挂了,又说:“但是今天有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子来找过人,拿了地址,我就帮他开了电梯,过了一会儿好像有人来接走了。”
居然真见了面。
程林当即气炸了,给祝辛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接通,问酒店,人家前台又不认识程公子是谁,压根不给他卖这个面子,打给他们老板,打听到了,果然,差不多的时间点,祝辛出门了。
怀着捉奸的心情赶到咖啡馆,来了却没见陶姜,只见到祝辛一个人,天都黑了,祝辛坐在落地窗前吃东西,其实也没在吃,主要是在发呆,落地窗里面映出祝辛的倒影,镜子内外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显得很孤独。
咖啡早都喝完了,此刻祝辛手边是一杯柠檬水,桌上一块老板送的冰皮月饼和一小角巧克力慕斯,陶姜请的客,又苦又甜,吃了一口就放下了。
见到程林祝辛并不意外,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起身,看也不看程林从他身边路过,程林喊他他就站住,但是忽然间,程林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很热闹的中秋,路上还有三三两两聚餐过后结伴回家的人,里面却只有他们,显得很凄凉。
祝辛问:“还有事?”
程林问:“生日过完了?”
祝辛说:“很多年都不过生日了,但其实过不过生日,时间都还是往前走。”
因此,尽管所有人都祝彼此中秋快乐的这天他还是会因为程林一句“生日快乐”出神一瞬间,可是听完陶姜说起程林那个出走五年喜欢的不得了的人也还是没什么波澜——他有点想见程林,可是真的见到了,又发觉其实没什么想问的话。
因为他们之间其实从来都没有什么误会,该解开的误会,该说明的话,五年前就说明了。再仔细想想,只是有点想见,也没有到特别想的地步。
程林坐到桌前,拿着叉子从祝辛吃过的那边吃了一口巧克力慕斯,先是甜腻,然后微苦的巧克力在舌尖化开,他说:“我总觉得你很薄情。”
祝辛笑,也叹气,仿佛觉得这话无理:“程林,你要把这种形容词给我吗?”
“要说薄情的话,谁能比得过你?”
程林说:“你更薄情。”
祝辛不置可否,放弃跟他争论这个,老板走过来说要打烊了,祝辛说他马上就走,然后自顾自离开,程林只好追上去,在昏黄的路灯下拦住祝辛,糖炒栗子的香气逐渐浓烈,一个老人蹬着三轮车从街角路过,走远了,栗子味儿还在,他们相对无言,程林只好问:“吃栗子吗?”
祝辛不理。
程林问:“我得怎么追回你?”
祝辛说:“我有点困了。”
程林说:“我他妈心烦好几天了,自从你回国,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其实严谨一点应该说睡不了好觉好几年了,每天都想把他带回来关在家里。
祝辛说:“那你现在应该回去睡觉。”
程林说:“想睡你。”
祝辛扭身往前走,话音淡薄:“倒贴也不值。”
“你问问我倒贴多少啊,哪有跟钱过不去的?别的也行啊……祝辛。”程林抓住祝辛手腕,捏到皮革表带,指针运转有些微的震动感,一下一下沉稳非常。
借着路灯光看清是江诗丹顿,他的祝祝也有身家了。
说不出是骄傲还是酸气直冒,可是祝辛看上去还是孤独。
程林呵笑:“找别人干嘛啊?我就挺不错的,是吧?”
祝辛依旧不说话,抿着的唇看起来很薄,很好亲,但是不好撬开。
程林知道怎么撬开,所以他低下头去试探。
从进门吻到上床,四张唇就没分开过,亲得很用力,吮地啧啧作响,程林伸手去够台灯,祝辛抽空拒绝:“别开灯。”
程林笑:“好。”,然后摸着黑亲祝辛的腰,估量着那颗痣在的地方,还没亲到祝辛就开始战栗,他挡着敏感的侧腰藏匿那里的秘密,钻进被子里,急喘着气也还要不耐烦:“快点,我明天还要开会。”
悉悉簌簌半天,衣服终于扒完了,终于到了这一步,激烈吻罢,程林也粗喘,忍了五年怎么可能快,他又堵上祝辛那张凉薄的嘴,吻上前含糊道:“快不了。”
快一点才结束,等开了台灯,祝辛已经扯过床边浴袍披上,程林隐约觉得视线明亮的一刹那他好像看到什么东西,没来得及仔细看已经被遮住了,祝辛眼尾泛红,额前发丝也带着汗,随手拂一把,仰着头餍足慵懒地透气,像一只漂亮的波斯猫,五年不见,清秀流畅的侧脸有了些成熟棱角,程林爱得不得了,才想搂着人温存地说点话,祝辛侧脸过来:“你还不走吗?”
然后从程林丢在地上的衣服口袋摸出烟盒,点了一支挟在指尖。
颇有一种拔*无情的渣男既视感,而且看他勾人再踹开的过程,熟悉到令人发指。程林难免咬牙,开始怀疑今晚祝辛带自己回来,是不是随便一个人邀约他也能答应。
他问:“跟多少人这么干过?”
祝辛说:“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了。”
程林牙关作响,看不得祝辛这副样子,劈手夺烟,被躲开了。
然后眼睁睁看祝辛又从钱夹里摸出两张钞票。
两百块。
一次不如一次,好点的按摩棒也不止这个价钱。
作者有话说:
只是上个床,还没追到
(9.16PS:不太满意,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