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旗安静坐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半晌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用手』
陆旗安静坐在副驾驶上一声不吭, 半晌拿出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用手指摸了摸嘴唇,镜头里唇角红肿, 还破了个口子, 疼得他瑟缩了下。
宁宴随瞥了一眼,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手把陆旗摸嘴唇的手握住,“别碰了, 到医院给你上点药。”
陆旗语气埋怨, 却没甩开他的手,“我才不要, 护士一看就知道是怎么来的, 好丢人。”
宁宴随轻笑一声, “情侣间亲热弄出来的痕迹,有什么丢人的。”
他还好意思提,陆旗更气,“昨晚你真的很过分, 我都说了不要了, 你根本就不听,还……”
陆旗没继续往下说。
昨天宁宴随说要送他回家, 等到了楼下又说想喝水,陆旗自然不会让他渴着回去, 等领着进了屋, 聊着聊着就晚了。
看宁宴随有些累,陆旗不好赶他回去, 帮他铺好了沙发让他对付一晚上。
结果熄灯后还没有半个小时, 这人就摸进了卧室, 趁着夜黑把他压在床上。
陆旗双手被他按在头顶,双脚也被他两条腿压着,宁宴随捏着他下巴,尽管动作不容置喙,嘴上还假装绅士:“亲亲好不好?”
陆旗动了动,发现自己全身上下只有腰能扭一扭,别的地方被他压制得死死的,恼羞道:“不好,你放开我!”
宁宴随却没给他再辩驳的机会,俯下身吻住了他。
俩人交往了大半个夏天,宁宴随本性就是索取的人,陆旗虽然脸皮薄,骨子里也并不十分保守,亲密行为不是没有过,但像这样被压在床上亲还是第一次。
宁宴随动作野蛮,嘴上索取的力道也越来越大,陆旗本能有些害怕,使劲侧过脸,“唔,你等一下……”
“怎么?”宁宴随问,声音有些粗。
“你,你那什么,”陆旗吭哧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最后弱弱道:“你轻/点儿。”
这句话直接成了点/燃宁宴随的导火索,最后两个人谁也停不住了,折/腾到半夜才结束。
陆旗身上的睡/衣乱了,头发飞起毛,宁宴随也好不到哪去,餍足地把他搂在怀里,轻吻了下额头:“睡吧。”
一直到下车,陆旗还在想这件事。
“我决定了,下次你在的时候我要锁门。”陆旗严肃道。
宁宴随反问:“那你同意我以后继续上门蹭沙发了?”
陆旗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崩溃道:“你住的豪宅比我家大那么多,为什么要挤我的小沙发?”
宁宴随贴近他,“那你来我豪宅住,主卧分你一半好不好?”
越说越离谱了,陆旗干脆装听不见,闷头往前走。
身后的宁宴随轻笑一声,“口是心非,明明就喜欢我粗暴一点。”
听见他说了什么的陆旗整个人一颤,走得更快了。
玄武住院部
宁宴随把宁秋秋安排在这里,同时包下了一整层楼,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她。
陆旗小心推开门,宽敞明亮的病房内,宁秋秋盘腿坐在床脚,眼睛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注意到身后的声音,宁秋秋回过头,露出左半张覆盖着纱布的脸:“哥,小陆哥哥!”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宁秋秋整个人似乎消瘦些许,容貌修复不比其他,激光,药物都会让患者痛苦。
这是谁也免不了的。
陆旗把买给她的礼物放到床前,心疼道:“秋秋,今天好好吃饭了吗?你都瘦了。”
宁秋秋让出一部分床来,乖巧地说:“苏姨每天都给我做好多吃的。”
那就是没好好吃了。
陆旗打开路上买的甜品盒,“这家店是上周新开的,他家的南瓜饼一绝,我排了好久才买到,你尝尝。”
油纸包装的南瓜饼香味扑鼻,陆旗拈起一块用手接着喂到宁秋秋嘴边,她张嘴咬了一口,“好吃。”
陆旗笑笑,“喜欢多吃一点。”
宁宴随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宁秋秋吃完一整块,他把水端给她,“还吃吗?”
宁秋秋接过水,摇头道:“饱了,谢谢哥哥。”
余光瞥见桌上的几本书,陆旗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看了看:“这是S大的大二高数教材?”
宁秋秋点头,“嗯,我无聊的时候会看看,小陆哥哥怎么知道?”
陆旗翻了几页:“我大学就在S大念得,教这门课的教授特别严格。”
他还记得那名教授姓杨,他的挂科率全系最高,陆旗是当时唯一一个满分。
宁秋秋眼睛一亮,“那小陆哥哥有时间教教我好不好?”她撇撇嘴,“我的家教老师不能进医院,我有不会的题都不知道问谁。”
“好啊,”陆旗笑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可以wx上问我。”
午后的太阳带了两分红意,宁秋秋打了个哈欠,护士推门道:“病人该换药了。”
陆旗摸了摸宁秋秋的头,“我们下次再来看你。”
宁秋秋笑,懂事地说道:“嗯,不过也不用常来的,哥哥说你以后会很忙,秋秋想你们了就给你们打电话。”
被她站在门口目送着离开,出医院的路上,陆旗还在沉默,半晌开口,闷闷地说道:“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宁秋秋本该有一对爱她的父母哥哥,快乐地长大,却因为种种意外变成这个样子。
宁许夫妇在天上也会难过吧。
不过,陆旗心底的疑问慢慢扩大,宁秋秋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出了电梯,陆旗漫不经心地往前走,被宁宴随伸手拦住,“这边。”
“哦。”陆旗转过身子,刚拐了个弯,迎面撞上了一人。
对面的人比他还要高出一头,陆旗恰好撞在他胸口上,还没等他说话,对面就出声了,一个清冷,嗓音冰得似雪的声音说道:“抱歉。”
“没关系,”陆旗揉了揉鼻子,正欲离开,却发现身边的宁宴随有些不对劲。
他侧过头,疑惑道:“宴随?”
身旁的宁宴随气息沉重,脸色阴沉无比,拳头紧紧握着,凶狠的目光紧紧看着那人,一字一顿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郁茗平静且言简意赅道:“来看秋秋。”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宁宴随的愤怒,他上前一步,暴戾的模样是陆旗从未见过的——
“看宁秋秋,你配?”
郁茗没有被他激怒,“我答应过秋秋要照顾她一辈子。”
陆旗心念一颤,抬眼看向他,这人说得是什么意思?他和秋秋有什么关系?
闻讯而来的院长小跑过来,从办公楼到住院部,真是难为他一把老骨头,好悬没把腰闪着。
“郁先生,宁先生,”他对两人微微点了下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宁宴随语气阴沉:“宁秋秋患者的那层我已经包下了,外人不准进入。”
“是,是这样,”院长说,“宁小姐的住院环境医院时刻注意着,不会有任何差池。”
“听见了?”宁宴随对郁茗道,“你算什么?我才是她哥哥,她合法意义上的监护人。”
最后是陆旗拉着宁宴随离开了医院,临走时他回头看了一眼,郁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前面,外界对他没有产生任何影响。
——
陆旗考过驾照,但是也仅限于考过,拿到证以后他就再没碰过车了,更别提是迈凯伦这种豪车。
宁宴随坐在副驾驶,陆旗双手把着方向盘,手心有些汗湿,他问:“咱们回哪?”
宁宴随沉默几秒,“回你家。”
陆旗猜的没错,宁秋秋的脸的确与郁茗有关。
六年前,宁宴随为了公司的事情成日不在家,一腔精力都扑在工作上,年幼的宁秋秋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不在她身边了,但也乖巧地不哭不闹。
那时候经常有几个和宁氏有点关系的家族小辈来找她玩,年纪有大有小,但最大的也不过十几岁,她本着是家里小大人的想法,每次他们来就噔噔噔下楼招待他们。
一次一个小辈忽然提出去郁家正举办的宴会凑热闹,宁秋秋本来是不想去的,但他说:“你不是想你哥了吗?据说宁宴随也会去。”
就这样,宁秋秋跟着他们上了车,摸进宴会厅,几个小孩待了会儿觉得没意思,便四处乱逛,不知怎么就来到了郁家住宅后一处小楼里。
那是郁家给长子郁茗专门修建的实验室。
当年不过刚成年的郁茗已经是出了名的热爱科研,他成日泡在实验室里,对外界漠不关心,更不理会郁家举办的活动。
等郁茗在操作台前专心地把试剂融合好,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回头发现三四个孩子站在身后。
“你们是谁家的小孩,怎么进来的?”郁茗奇怪道。
没人回答他,大家都被实验室高级的设备和五颜六色的试剂吸引了,郁茗走过去,“这里很危险,快回去。”
其中两个孩子不听他的劝告,反而在里面四处跑起来,“宁秋秋,快来玩!”
宁秋秋站在原地,努力抬头才能看到郁茗的脸,她费劲说道:“大哥哥,你知道我哥哥在哪里吗?”
郁茗低头看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你哥哥是谁?”
“他叫宁宴随。”
应该是宁家的人,郁茗想,他边脱下白大褂边说道:“你站这里等着,我收拾一下送你们走。”
宁秋秋点点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孩子跑过来,“宁秋秋,我叫你呢!你看那边,有好多有意思的东西!”
“可是大哥哥不让我们乱动。”
“哎呀,听他的做什么,”她的小手被拉起来,拽着她往前跑,囫囵间来到操作台下,几个小孩玩闹间碰撞到桌面,还碰倒了身后的宁秋秋。
她被撞得侧倒在地上,桌上的一瓶腐蚀性极强的溶液被碰洒,尽数落在她脸上。
“啊!!!!”
等郁茗抱着她冲出来,宁秋秋已经陷入昏迷,她的左半张脸正迅速地被腐蚀融化,甚至还冒着热气。
收到消息的宁宴随看见这一幕直接跪在了地上,他颤抖着看着怀里的人,“秋秋,秋秋……你醒醒,哥哥在这,哥哥在这里。”
宁宴随说到这已经双眼猩红,“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带着宁秋秋去宴会的那几个孩子,他们的家族都为此付出了代价,郁茗也许是无辜的,但宁宴随无法原谅他。
“所以,郁茗承诺照顾秋秋一辈子?”陆旗问。
宁宴随冷漠道:“不需要他的照顾,秋秋有我们就够了。”
陆旗在心里叹息,没想到原因竟然是这样的,一次意外,几乎毁了宁秋秋的一生。
是非对错早已说不清,宁宴随对郁茗的厌恶同样可以理解,如果他没把那瓶试剂放在桌上,没把那几个小孩留在实验室,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完事没有如果。
他回身抱住宁宴随,轻轻抚摸他的后背:“你说得对,秋秋有我们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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