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原本璀璨的包厢变成了暗室，顶灯尽数熄灭，透明车厢也埋进了阴影中，只剩房中央一张双人床，不知哪里来的亮使得整张床都在发光。
一会儿他就要和岑时阳在这里开始表演，安杞看了看周围，觉得现在比刚才还要不自在。
试纸结果已经显示，这本就是让看客们安心的东西，安杞没去看，岑时阳却滞后站到他旁边，向他转达了结果。
“可以开始了。”广播仍能从角落里漏出来，空荡的透明球体悬至他们头顶，安杞机械地转了个身，面向岑时阳站着。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岑时阳见他动，也面冲他，两个装扮各异的人就这么尴尬地对着，安杞没看岑时阳，但他能察觉到岑时阳在看他，应该在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安杞有点生气，岑时阳就不能主动点吗，明明他才是有求于这场游戏的人。
而岑时阳此刻却手足无措，他又卡bug了，面对一个同性他连最基本的性爱流程都想不起来，上回是怎么做的也几乎忘光了。
“你们俩动一动，别搞得跟不熟似的。”面对Ada的催促，岑时阳依旧无动于衷，视线扫过安杞全身，情绪平平。
就在气氛僵化不下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胳膊有点痒，低头一看，是安杞抓住了他的右臂，不是轻触也不是爱抚，是带点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古怪地碰了他。
就因为这一下，岑时阳一下子记起了此行的目的，以及解决这场困境的最佳办法。他猛地把安杞推到床上，拔掉狼尾巴，握着自己还软的阴茎就往安杞臀缝里蹭。
“岑时阳你慢点！”Ada制止他，“干嘛一上来就操，太急了可没赏钱，你们循序渐进，先从前戏开始。”
广播那头闹吵吵的，过了几秒，Ada的声音由小渐大：“客人要求你们接吻。”
岑时阳感觉到身下趴着的安杞僵了一瞬，而他则压根没听懂Ada的意思。
啥是接吻？
他再次陷入卡bug的状态，呆滞中他看见安杞背部起伏错乱，好像大地板块化成人形，轰隆隆之间，他被大地笼罩靠近，繁茂的植被缠住他的脖子，迫使他也跟着坠落。
是安杞主动吻了上来。他被一股力道带倒了，直接趴在了安杞身上，一个男人的嘴唇此刻正紧紧贴着他的嘴角。
呼啦——
头顶传来一声响，岑时阳偏过头去，看见透明球体里翻转飘落的钞票，堆在底部薄薄一层，那是他们的头赏。
“谁？谁按的？”包厢里因为爆了第一笔赏金而热闹起来。
Ada举起发着光的按钮：“给我的小鸟一点鼓励。”
铁T：“我就知道是她！”
“哎呦，你的小鸟很攻啊！”五根小姐啧啧望着台下，饶有兴趣地问Ada，“他们俩以前认识吗？”
“认识啊，见过好几次了。”Ada想了想，“这应该是第……四次见面？”
五根小姐：“才四次？怪不得刚才气氛挺尴尬的。”
“……更好嗑了。”攻洁党两位女士在窃窃私语。
“你说他俩之前做过一次，展开说说？”有人问，Ada把上回惩罚过程简述了一下，说到岑时阳提枪就上，拔枪就走，众人又激动起来，“那他这次怎么又没拒绝？当真只是为了钱吗？”
Ada解释自己许了岑时阳自由，大伙也一副不太信的样子，这时沉寂许久的红唇富婆出声说：“假的。”
“什么假的？”
“他们俩在假装接吻。”红唇富婆一直望远镜不离手，专门盯着关键部位看，还真让她看出了名堂。五根小姐夺过来瞧，镜头放大了二人紧贴的嘴唇，虽然脑袋晃得十分像那么回事，但仔细分辨后会看到安杞的嘴巴压根就没和岑时阳的对到一起过。
他一直在啃岑时阳的嘴角。
并且试图通过肢体遮挡看客的视线，在看穿这一幕后，众人的g点莫名地被戳到了。
“操，誓死不从，刚烈！”
“有点小聪明，但不多。”
“很好，我就喜欢当我们都瞎的。来来来，麦克给我！”喧嚣中五根小姐高举起手，“我点两道菜，看看他俩怎么装。”
为了让这个吻看上去逼真，安杞做出了许多努力，他的脑袋和肩膀几乎脱离床面，不但看起来十分用劲儿，还刚好扭到了一个特别的角度，恰好挡住看客们大部分视线，他一边在脑海中设想着可能出现的穿帮，一边动态调整姿势，木讷的岑时阳并没有给他回应，他不得不主动把岑时阳的一条胳膊放到自己腰间。
他嘴上用力压下去，想用这种方式唤醒对方，气息由此乱了，岑时阳却像一只狍子，始终保持着偏头看别处的状态，安杞怕被人看出端倪，只好装作投入，抱着岑时阳翻了个身，双臂圈住岑时阳的头，手指插进了岑时阳发间。
岑时阳显然对这一切猝不及防，几次都有向后躲的趋势。
“配合一下，她们会看出来的。”安杞含糊道，“你也动动，就把我当女的。”
被提醒后岑时阳稍微放松了些，似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把头埋了下去，一副“全身心”享受的样子，他学安杞也用胳膊圈住了对方，将安杞完完全全笼在身下。
“打扰一下二位。”广播里传来一位女性的声音，不是Ada，“麻烦先起来一下，面对面跪着好吗？”
她话里带着笑，尽管有点失真，安杞还是听出了她是刚刚那位五根小姐。
他们默默爬起来，跪在床上面向对方。
“都直男嘛，不会前戏也正常，我教教你们，先靠近点，尽量鼻尖对鼻尖，小豹子你慢慢摸上小狼的腰，把他往你身上贴。”五根小姐导了一场戏，安杞随着她的描述想象了一下，果然在岑时阳脸上看到了和他内心一样的表情。
好在岑时阳处在稍微背对包厢的位置，客人们看不见他深深皱起的眉头。
没办法，这就是打工人的无奈，就是再烦也得干。
安杞稍稍向前膝行了一点，岑时阳比他高，他需要扬起下巴才能达到导演口中的“鼻尖对鼻尖”，而他也真的做到了，岑时阳就那么不悦地配合他完成了系列动作第一步。
接下来的，安杞没把握岑时阳会照做，他开始思考自己该怎么表现才能使场面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然后舌……”
五根小姐又说话了，说的什么安杞一个字都没听见，因为岑时阳忽地捧住他的侧脸，堵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