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玄幻奇幻>渊上月>第44章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大四合院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出入,白胜从第一任妻子难产去世之后开始觉得这是他的报应,害怕他的黑道世家会因此而走向落败的道路,特别是白山的一个朋友对这个孩子的评价更是让他生畏。

  那个人说他的这个孩子生来就与人不同,就连算命的都说他命格大,放在过去不是成仙就是成魔的命。

  特别是他的一些行为,总是让他心里犯怵。

  所以他偶尔去从事慈善事业总会带上他几个孩子,妄图弥补一下先人的罪过。

  像往常一样,去到哪一个省市,就去往当地最有名的慈善机构。

  听说当地有一个民间组织的福利院,可能是那里比较有名的缘故,去到的当天有记者在采访,还拍到了他,碍于颜面只能打着瑰王的名号赞助一笔钱,并领养了一个孩子。

  他记得他们瑰王家族没少人在这里领养过孩子,半大的也有,反正他有那么多的孩子,多一个不嫌多,还可以给他那个可怜的孩子当玩伴。

  他那个孩子从小没了妈,也不懂得找朋友玩,每天对着人只会笑,跟个二傻子似的,有点让他担心。

  芦山一行,被带去的人不只有白冬絮一个孩子,还有白冬媛白冬青和瑰王家族的其他亲戚,同行六七个孩子,只有小小的白冬絮安静地呆在一边观望嬉笑打闹的人群。

  十几个孩子最小的刚会走,最大的十二三岁,没到吃饭的时间都会聚在院内所建立的球场一块玩,七八岁的弟弟妹妹逢人总说他没有妈妈,不和他玩,哪里想,这些孩子们也都没有爸妈。

  互相也没有去嫌弃谁,都向那个看起来有点腼腆又傻傻只会笑的孩子伸出手,邀请他一块打球。

  为此所有孩子分成了两派,和白冬絮玩到一块的孩子,会遭到另一伙人的嘲笑。

  一天都呆在正厅和一群老家伙们整理文件的孟温,听着屋外记者的采访声只觉得生烦,毕竟他是个不适合抛头露面的人,又是个孩子,没有人会听信他的话,只觉得会是炒作。

  家族内也不愿意他那么小的年纪受外界影响而忘了职责,对孟温这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存在。

  孟温两手抱脸,撑在台面上看着账本,嘟唇夹着一支狼毫小笔,鼻孔不时冒出一股大气。

  老家主宋姚了解孟温的性子,知道他是生闷了,想去玩,轻轻抚摸孟温的脸安抚,“想去玩?有几个新来的孩子,都是些公子哥儿和小姐们,你作为小家主,不应该去接待客人?”

  像孟温这么好客的人,哪能不去接待客人的道理,只不过这些都是大人,所以没有能让他派上用场的时候,有了老家主的话,立马合上账本,拥抱了一下老家主,快跑奔向球场。

  不巧的是他听到了一些让他匪夷所思的言论,家里的每个人面孔他是熟悉的,他也不容许他的家里有人说出这些伤害人心的话,一看是生面孔,更是来气。

  “我说呢,今天的空气闻着有股恶心人的味。”年纪不小,说话却老成得很,一来就直往当头者去,怒斥为首的两个比他小的孩子,“该玩泥巴的年纪就去玩,来我这儿拉帮结派,你们是黑社会吗?”

  人家还真就是黑社会,七八岁的孩子受父母熏陶,甚至不以为耻,一伙人哈哈大笑,傲气得很,“我们就是黑社会老大,他们就是我们的手下。”

  “我这儿容不下你们这群败坏风气的小孩,半点大装什么大人,还老大。”孟温嫌弃得闭上了眼,“在别人家管别人的小孩叫手下,你们父母把你们教育得真好。”

  人家一听还不服气了,嚣张的大小姐指向白冬絮,“他不是你家的人。”

  “那是你家的人?是你的什么人?”孟温看向那个被指名的人,白白净净的一张脸,和他们家那群鼻涕横流的小东西不同,一看确实不是他们家的人。

  “那是我大哥。”白冬青奶音一喊,唤来了白冬絮一个笑脸。

  这让孟温更看不懂了,“你大哥你们还骂他,你们是一家人吗,坏人都会帮着自己人,你们比坏人还要坏,所以才会是黑社会的人。我刚可听见了,你们还说他们没有妈妈。”

  白冬青解释,“没有骂他们,是骂大哥。”

  “对,只骂他,他是个傻子。”白冬媛知道来者不善,个头比他们要高,说话跟大人似的不好对付,自认为如果是说自己人,他肯定就不敢对他们说什么。

  孟温又不是没见过傻子,最见不得这种欺负人的事,“没有妈妈做错了吗,是个傻子凭什么就得挨着你骂,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们可是瑰王的人,当然了不起了。”一个个小公子千金趾高气扬地抬起下巴,孟温更是来气。

  “好了不起,就是不知道你们的父母看到了会不会以你们为傲,自己的宝贝孩子们欺负别人的宝贝,还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孟温说着往外走,并喊话引来了正厅内的人,“瑰王的人欺负小孩啦。”

  头一回看到这么告状的,有人吓哭了,个个躲在人后不敢露出脸来。

  正厅的大人们听到动静前来,白冬青哭得最厉害,二太太拥住他的宝贝儿子,哄着他问是谁欺负的他。

  白冬青指向孟温,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只有眼底只现一丝慌乱,却还算冷静的白冬媛开口,“妈妈,他欺负我们,他和那个白冬絮欺负我们。”

  孟温可不会那么老实由着人诬陷,站在人前让他家的孩子们往后躲,直面迎上二太太的瞪视,眼神不带有一丝惧怕,“我好心迎客是你们无礼在先,反咬我一口说是我欺负你们,先哭先有理了是吧?”

  二太太指向白冬絮怒骂,“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合着外人欺负自己人。”

  孟温看了一眼没了笑容的白冬絮,将人挡在身后,“你瞪他做什么,他是你的孩子吗?”

  “我是他的二妈,他就是我的孩子,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你个小鬼少在这里装正义,他可不是你这个小地方的人,滚过来白冬絮。”二太太看不到白冬絮的表情,作势要去拉他回来教训他,又被孟温挡住。

  孟温从身后紧紧抓住白冬絮的手,像只护住鸡崽子的母鸡,二太太一抓孟温一挡引来所有人的笑话。

  “他没有做错什么,是他们骂他没有妈妈,你不是他的妈妈。”

  二太太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还是一个孩子,挥出的手停留在半空。

  这里的人她可不能冒犯,传出去是个笑话,转头挥向孟温的身后,迎来的却是一个有力的击打,一只手拍开了她的手。

  孟温还顺势踩了二太太一脚,“你不爱他,别人的孩子你凭什么想骂就骂,想打就打,那我也可以骂你、打你的孩子。”

  “你这小鬼!”

  “我不是你的孩子,别用这种语气和嘴脸来和我说话。”

  十二三岁的大孩子知道自己的老大有难,立马上前解困,更是有人大声呵斥,“我们芦山没有见过你们这样没有礼貌的客人,请你们离开。”

  “老先生来了。”有人高喝一声,白发长须的老道士从正厅走来,跟着而来的还有其他大人,老家主看到二太太怒目瞪着孟温,忙上前慰问。

  “这位女士可有得罪之处,为何这么怒视我家的孩子?”

  “呵……也就是一群没教养的野孩子,把我家孩子欺负哭了,还说不得,打我还踩了我一脚。”说着指向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子,果真有一个显眼的鞋印。

  “这事可真?”老家主走到孟温身边问他。

  孟温老实点头,立马告状,“他们欺负人,骂他们没有妈妈,不让人和他们玩。”

  白冬青这孩子打小就老实巴交,又再解释,“没有骂他们,是骂大哥。”

  “他们在这搞什么小团体,站队欺负人,这个老妖婆上来就想教育他。”孟温指向二太太,让人群开外的白胜立马拉下了脸,“不仅骂他,还打他。”

  “你真的这么做了?”白胜不敢相信看向二太太,二太太摇头,抱住她的两个孩子。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你问问冬青,他不会说谎。”说着便问白冬青,“妈妈有没有打哥哥?”

  白冬青摇头,张嘴还想再说什么被二太太捂住了嘴,并指向孟温,“孩子们玩得好好的,他就在这使坏,把这些小孩子都惹哭了。”

  “你是在说我说谎了?”孟温可受不了这样的委屈,“我是这个家的小家主,不可能会胡说八道。”

  老家主也站在了孟温面前,“小家主的话有如我的话,那就听从小家主的意见,要如何对待这些客人?”

  “既然他们无礼,我无须给他们面子,我不想让他们出现在我的球场。”孟温转身拉上一帮孩子走远,走了几步又返回,从白冬媛手里抢回一颗球,“我家的球,没有礼貌的人不要拿。”

  老家主笑着摇头,也没有和人家道歉的意思,“孩子就是孩子,多有得罪。”

  白胜狠狠盯着二太太看了数秒,“回头找你算账。”

  二太太心虚地拉着孩子们退开,白胜向老家主低头道歉,“是我管教不严,让大家见笑了。”

  一直一言不发的白冬絮自从被人护在身后就失了神,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感受到被爱护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很怪异,很不习惯,以至于他维持的笑脸难得消失了。

  这孩子打小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不懂得生气也不懂得难过,永远板着一张脸,有人对他笑他就对人笑,他在初期一直模仿学习别人的脸上情绪。

  孟温第一眼就看了出来,更是气他这么不争气,“你是傻子吗?”

  白冬絮摇头,孟温给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所以,他给他的脸色也同样不是很好。

  “你就那么喜欢让人欺负你?”

  白冬絮愣住了,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只是,没有人问过他,你喜不喜欢,愿不愿意,他也没有想过。

  “你就不想摆脱这样的困境?”

  “想。”软软的音色和他那张温软的脸一样,分明是让人喜爱的,却不明白为什么不招他家里人的喜欢。

  “如果你想摆脱这些人,那就改变自己,刚才那个很生气的人是你的父亲吧?”孟温也看出来了,“就是你这样,才会一直让人欺负你。你得学会生气,学会愤怒,学会真正的开心。”

  “我这么做,会有人在意吗?”

  “你不做,没有人知道你的感受,就算没有人理解你,至少你也该懂得保护自己,反抗伤害你的人们。”

  那一刻他领悟到了,他所困扰的问题是什么,那就是改变自己。

  回去之后他努力学习努力壮大自己,白胜也发现了这个孩子的过人之处,出众的头脑,出众的实践能力,即使是一个行为上不同于普通人的孩子,他还是把重心放在了他身上。

  不巧的是,数年后白胜出了意外,在与分歧的家族交战时受了重伤差点死去,他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将位置让给了那个一直听命于他又极为聪明的孩子白冬絮。

  他通过模仿学习学会了人和人之间的情感和相处模式,长大后上大学,短暂离开这个家族,感受到了人世间的人情冷暖。

  他是一个很重情的人,郑千义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才会对孟温穷追不舍。

  世人都以为他是个没有情感的无情怪物,他说,他是人,他也会痛,只是,不懂得哭泣。

  一晃多年,他再次见到那个曾经拥护他的人。

  他知道孟温在他身边是有目的的,但他需要他。

  多年后才想起,原来你曾经是救赎我的那个人,让我从黑暗中挣扎往上爬,让我明白该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不愿让你对我感到失落,被推上那个位置的那一刻,陷入痛苦,心中无时无刻不怀着希望。

  最后岁月蹉跎,我忘了你,却没有忘了如何改变自己。

  曾经想杀了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很痛苦。

  他以为那道耀眼如太阳的光是来灼伤他的,不曾想是来温暖他,照亮黑暗坦途的圆月。

  白冬絮仰头靠在墙面上,闭眼整理思绪,深呼吸片刻来到洗手台前冲脸,再次出门迎面撞上孟温,打了个照面,很快避开视线。

  “我想起来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百日的时候我一定会来参加的。”孟温拉上白冬絮的手离开,走出电梯才问他,“怎么了?”

  他以为白冬絮又犯毛病,但又发现不像是,那只能是有心事,“有什么想不开的?”

  之前是因幻觉,才对孟温有烦燥心态,这个人吊儿郎当,和他的黑星朋友一样有点轻浮,面对一些事淡薄得不像人,又对人时有恻隐之心,给予人暖心,有时又过于聪明,猜中他的想法,让他无法重建软甲,在他面前所有的防御皆被瓦解,他变得脆弱得像个孩子只需要被保护,被照顾。

  时隔多年,依旧如此。

  “一些过去的事,你……变得不像你,又感觉还是原来的你。”

  “什么嘛,枉我担心你,原来是对我失望了,有那么难过吗。”孟温甩开白冬絮走在前头,一路走走逛逛来到了一家超市。

  白冬絮一直跟在后面观察,沉默了许久开口问他,“为什么骂冬明?”

  “气不过他们那么骂人。”

  白冬絮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弟弟妹妹们被教训了,因为弟弟妹妹们来上报工作的时候会提心吊胆地观察四周,还会向他告状,说孟温太嚣张,以下犯上。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难得见孟温这么护着他,心里也是高兴,安静地陪了他一路,就怕这般美好的时刻会幻灭。

  孟温点头,希望如他所期望的,白冬絮没有让他失望。

  他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不要用言语去伤害这个人的心。

  本来是想到附近逛逛买点家用和圆圆的东西,白冬絮不知不觉竟跟了过去,走了一路孟温纳闷,回身看那个一直跟在他身后的人,“你干嘛跟着我?”

  白冬絮没有理会孟温,跟着他在挑选东西,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像这样来逛超市买东西了,很怀念这种自在的感觉,眼睛看着一排的婴儿沐浴露,无从下手,收回视线再去看孟温,只见孟温手里怀里都拿着一堆可爱的东西,可爱的饼干包装盒,可爱的小玩具,甚至是可爱的餐具。

  “可爱吧,我家圆圆可喜欢了,想送一份给余冬的孩子。”听说白余冬的孩子满月已经过了,就等过百日,他想送点东西,又怕拿不出手,或许这个条件优越的大少爷可以帮他参谋参谋,“你就没有一点主意,送点什么东西?”

  “我们家不兴这个。”白冬絮也从未收到或是送给别人百日礼,或是生日礼物,除非是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身体欠佳,看望年长的长辈。

  而孟温不同了,几乎每个孟温认识的人,他都会帮忙过生日,连一条狗都不放过的那种。

  “那你来这干嘛?”孟温还以为白冬絮和他一样想买什么东西。

  来都来了,孟温也不和人家客气,把怀里的东西扔给他,“本来只想买瓶沐浴露,看到可爱的东西就忍不住买了,我去找辆购物车……”

  说着跑开了,白冬絮快步追去,购物车没找到,反而在一个小摊前停步不走,“过分了,超市居然有卖鸡崽子。”

  孟温想买,无奈于他居无定所,心不能有牵挂,单手向栅栏内伸去,一群小鸡崽向那只手围了上去,孟温伸出食指轻轻抚摸鸡崽们的小脑袋瓜,甚至抓了一只凑到白冬絮面前向他炫耀,“可爱吧,这些小东西最亲我了。”

  说着去抓白冬絮另一只没有拿东西的手,“像我刚才一样抚摸它。”

  他这辈子手上的活物几乎不会有活着见到明天的机会,哪里经受得住这种场面,手上被孟温抓着竟有些紧张,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指头触碰了一下那只小鸡,那只小鸡居然没有受惊。

  这让他提着的心松懈下来,跟着孟温去触碰那毛绒绒带着温度的小东西。

  他不会滥杀无辜,也没人教他去接受可爱的东西,爱猫爱狗爱小鸡的孟温总是伸手去撸别人家的小宝贝,他尝试去接触,心触动了,脸上也笑开了。

  “你为什么这么善良?”他在年幼时为了懂得作为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刻意观察过人性。

  他所认识的人中有像孟温这样大爱无私,慈悲为怀的人,毕竟像孟温这样的慈善世家,心善的人所养的孩子,也不会邪恶到哪儿去。

  而孟温却不这么认为,“如果喜欢动物就能体现一个人的善良,那就错了,人们的善良只建立在喜爱的事物之上。我会喜欢这些小动物,也杀鸡鸭鹅鱼猪,你说,我还善良吗?”

  白冬絮被孟温逗笑了,点着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在我眼里,你是我认识的人中最善良的。”

  这句话很让孟温满意,他已经有很多年没被人这么夸赞了,自从他的家族落败之后,他的善良就等同于是嘲讽。

  他不想教会白冬絮去做一个太善良的人,“你啊,对人还是别太手软了,善良在这个世界里,只会是毒药,让人渴望,却会让人死亡。”

  “不是说我冷血无情,我还不能手软?”白冬絮有点捉摸不透孟温的想法了。

  “对,要是我就最少一人一个嘴巴子,谁不服,我打到他服为止,一个个不争气就算了,还扯后腿,你就是太仁慈了。”

  “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不仁。”

  他不想看到白冬絮的未来是悲惨的命运,他只有让自己更加强大,他才能活下去。

  “你一个大忙人,这么长时间就不想着回去工作?”孟温还是无法理解白冬絮为什么突然这么闲了,还能跟着他逛超市这么长时间。

  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八点钟,距离从白余冬家吃完饭出来快两个小时的时间,难得啊。

  “今天从天亮就一直有人陆续到我家汇报工作,我累得水都没喝上,就被你们盛情邀请出来,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白冬絮还是小有失落,收回手,看着孟温手掌中乖顺的小鸡崽,好生羡慕。

  孟温看得出来了,也难得这个人没有隐藏自己的情绪流露,笑着解释,“对不起嘛,这不是看你天天忙活个不停,担心你回去得熬夜工作。”

  “已经忙完了。”白冬絮要不是正好忙完工作,也不会跟着出来,“我很好奇才会跟着出来。”

  “好奇什么?”

  “你的生活……”白冬絮回答得很直白,“我想体会一下你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很羡慕,很想拥有这样的生活。”

  那一刻孟温收回了笑容,原来江豚和柴狼所说的都是真的,在瑰王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囚牢。

  如今走到这一步,他想脱身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他如果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大可一走了之。

  但他不是,所以,他才会活得这么痛苦。

  “你就羡慕吧,我还羡慕你呢。”他一个穷鬼,没事可怜一个条件比他好的人干嘛,要说可怜,他比他可怜多了,家破人亡钱财散尽,童养媳还跟别人跑了,他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