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玄幻奇幻>渊上月>第13章 交易

  一路跟在孟温身后潜入这座大院,出乎孟温意料的是,这座豪宅安保也太差了吧,一个人都没有,简单就是一座空宅,让一人众鬼好生嫉妒,“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你想怎么杀他?”有一阴魂问孟温。

  孟温也不知道,因为他没杀过人,“谁知道这家的煤气罐在哪儿,先毒死他再来补刀。”

  众鬼一听都不敢苟同,“你想杀人我们不应该插手太多。”

  “有钱人的家里哪有什么煤气罐,你想同归于尽还是送上门找死的?”

  五百平米的大宅院逛花园似的,高树花丛密布,鹅卵石铺地的走道孟温走着觉得还挺舒服。

  来到大宅门前,从外观看只有两层的建筑,走进里屋才知道有多宽大,看得孟温目瞪口呆,“不是,我家以前近百来号人就住这么大的房子,他一个人至于吗,和那院子有得一拼啊。”

  “知道他在哪个房间?”

  一鬼指向楼上,正要陪同孟温上楼,走到半截众鬼却不敢再前进,“这是有主的屋啊,咱们可不敢进。”

  “?”孟温纳闷,都走到这里了,说这句话不觉得太迟吗,压低声笑话他们,“这屋当然有主了,你们那么多只鬼还怕一个人?”

  其中一只上了年纪的老年阴魂摇头,“这屋才建几年,居然就死了人,迟了迟了,这是别人家的地儿了。”

  孟温听着话里的意思,这里除了他们还有其他的阴魂?

  他怎么没有感知到?

  “反正也伤不到我,你们要是怕就先走吧。”孟温独自进入,幸亏这间屋子除了白冬絮外没有其他人居住,“真是天助我也。”

  屋外在这时下起了雨,闪电忽闪的白光将房间照得通亮,一道雷声震得床铺一动,白冬絮从睡梦中惊醒,睁开眼的一瞬耳边是不同的男男女女的谈话声,甚至有几道黑影在眼前晃来晃去。

  狂风拂面而来,抬眼只见窗帘被风雨刮起,不慌不忙起身走向窗边,将窗户拉上。

  这时楼下也传来窗户被关上的声音,“郑姨?天还没亮,那么早来做饭?”

  白冬絮走出房间门,混乱的声响跟在身后,白冬絮听不清那是什么声音,就好像是人在说话的声音,又夹杂着尖细的电音。

  白冬絮回头一看,脑袋突然一沉,就像是被人用椅子狠狠砸了一下,头骨分裂,一阵眩晕恶心。

  狂乱的心跳加速跳动,头疼并没有因为离开房间到屋外透气而缓解,同那心脏,脑袋瓜子嗡嗡直跳。

  在空旷的一楼内找了一圈才找到楼梯口在哪里,这屋虽只有一个人住,哪哪都是通明的橙色灯光。

  不久前因为有一扇窗被大风吹开,孟温为了更好地辨别方向下意识关了窗户,关一半又怕引起楼上的人怀疑,但任由那扇窗门被风吹动,恐怕更会惊醒楼上的白冬絮。

  孟温从布包里翻找出一把刀子、一瓶辣椒水,这都是他平时拿来防身用的,管他面前是人是鬼,他已经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

  走出房间的白冬絮看到一个人影从楼梯口的方向出现,高大的身影明显不是一个女人。

  白冬絮的视线很模糊,如果是他的手下,除非有急事,不然不会来到后院。

  还是,他的幻觉已经严重到这种程度,都能幻觉出一个清晰的人影。

  再一定眼,又觉出不对劲,他不仅幻视出一个清晰的人影,还看到了他苦寻五年,却忙活一场没抓到的诈骗犯,正手举刀子向他走来。

  孟温拐角走出来就看到白冬絮扶着墙站在走廊上,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神智不清地盯着他看,明明看到他了,却像是没看见似的,并且额上的青筋冒起,明显人不是很舒服,这不是大好时机!

  “谁放你进来的?”

  孟温二话不说直接上手,趁白冬絮状态不佳,手上的喷壶一喷,被滋一脸辣椒水的白冬絮捂住双眼痛苦地倒吸了口气。

  孟温一脚踹了上去,白冬絮径直倒在地中,随即孟温拿上刀子,一步一步试探性地走近,犹豫了几秒,心一横,才敢将手里的刀子刺去,却在一瞬间被抓住那只拿刀的手。

  接着孟温的腹部被挨上一脚,手里的刀子掉落在地。

  孟温可不管那么多了,今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死的不能只他一个人。

  “白冬絮,你三番五次置我于死地,今天就是你我的死期。”

  孟温抓起地上的刀子,白冬絮即便睁不开双眼,依旧能感知到孟温的方向,双拳出击拳拳到肉,孟温被打了几下很快反击,一直拿在手上的刀子也成功划伤了白冬絮的手掌。

  这一划,白冬絮快速收回手,退后数步观察孟温的动作。

  白冬絮的眼泪掉落不止,没想到那个在他眼中有几分弱势的诈骗犯,居然会有杀人的时候,杀的还是他,看来也不是看到的那般胆小,“我如何置你死地了?”

  白冬絮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已经有几个月没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柴狼那边虽还在监听,但一直没有向他报告任何消息。

  没有他的命令,绝不可能会有人对他动手。

  “我受够了……”孟温也不想自己会有今天,他从没想过他会有杀人的时候,他也不想这样,都是这个人把他逼向绝路,“白冬絮,我会有今天都是你害的!”

  孟温又再直冲向前,用身子撞倒白冬絮,刀子反手一刺,单手被抓,白冬絮手上一拧,孟温的手掌骨头关节一响刀子再落地上。

  孟温感受到后背传来一阵热感,宽厚的身躯贴在他的后背上,一条手臂快速绕过他的侧身,往脖子一扣。

  “是谁派你来的?一般人不会知道我这大宅的地形图,是谁告诉你的?”白冬絮还是第一回见外人闯入他的私宅,并且还是来杀他的。

  他真要对这个人下杀手,也不能让他那么快死,扣着孟温的手臂一点一点加重臂力,孟温挣扎了几下,很快失力瘫软。

  被扔到一边的孟温很快恢复神智,大口呼吸着空气,咳嗽不止身子还是朝着刀子的方向爬去。

  白冬絮当下断定这个人不是那些会对他下杀手的人派来的,太蠢了,更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要和他硬拼到底,即便没有胜算的可能。

  白冬絮不等孟温拿到刀子,一脚踩住他的手,脚下的力道在逼问的同时一点一点加重,“你老实回答,你是来干嘛的?”

  “当然是杀你的。”孟温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他知道,这个人不会放过他,脸上一副平和的样子,背地里却在想着法子怎么给他安罪名,怎么让他死。

  “狗东西,你想让我死于非命,没门,我就是死也要拉你给我垫背!”孟温另一只手猛打白冬絮的小腿,受到击打的白冬絮一点也没有退缩的意思,脚下的力道更是使劲。

  “你在说什么蠢话,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人,想杀你的人还少吗?”柴狼可没少提及孟温得罪过不少人,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教训他一顿。

  “只有你!这五年来我没少被你的人动刀动枪,还好我命大。”孟温好不容易重组他的家,结果这个白冬絮又出尔反尔,叫人来杀他,太让他委屈了,“我已经说了人不是我杀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郑千义,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白冬絮移开脚,将人踢倒在一边,脚下一迈,跨步坐在孟温身上压制他,防止再次对他动刀。

  “你说我对你动刀动枪?”白冬絮不觉得孟温有那么大的本事,能让他对他动刀就算了,还动枪。“从什么时候开始?”

  “我从牢里出来之后……”孟温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从里头出来的那几天,“要不是你,我压根就没想过去泰国,是你害得我有家不能回,沦落在外多年。”

  “记九城区之前?”

  孟温不明白白冬絮在装什么傻,当然他也没有装傻的必要,所以,是谁想杀他,一杀杀五年,还追到了泰国?

  白冬絮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加事了,“果然,呵……”

  “恭喜你啊,你引起了那些人的注意。”白冬絮都觉得这是孟温的报应,“我给过你机会,是你一直不肯老实交代。”

  “什么意思?”孟温还没明白白冬絮在说什么。

  “杀千义的人和我一样也觉得你一定看到了什么,能知道你从监狱出来的时间,估计知道的比我还多。”白冬絮也不想去帮助这个人,现在他对他而言就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线索。

  孟温又再陷入死局,他以为他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我在明敌在暗的日子,结果等待他的又是一个更深的坑。

  无论结果如何,他还是逃不过一死,这些人不愿意放过他……

  “该死的徐秋元,你好走不走,坑我一把就算了,和那个郑千义都是个祸害,你不该死的,你死了害我好惨。”他就是不想牵扯太多事才不想说,结果越扯越多。

  都到这时候了,孟温也没想再藏着掖着,痛骂着郑千义和徐秋元。

  白冬絮越听越觉得离谱,孟温这是疯了还是想开了,一把抓过孟温的衣领厉声问他,“你不是口口声声说不认识千义?”

  “我不是说了,是徐秋元告诉我的。”孟温打从一开始就不认识郑千义这个人,他只认识一个叫郑千义的阴魂。

  而徐秋元当年托给他的梦,孟温已经记不大清了,他只记得郑千义死得很痛苦,漫长而煎熬地被一刀一刀刺穿手掌、手臂和大腿等部位,每一个部位间隔一段时间,一直在疼痛,一直在流血,却并没有让他立即致命。

  那个梦让孟温很痛苦,偶尔回想起来都经受不住,更何况是当事人呢。

  只是,他觉得当事人的身份特殊,并不值得他同情,也没有那个资格让他来为之付出,却不想害得他五年来流离失所,有家都不能回。

  原以为五年来杀他的人是诈骗案的受害者们,结果都是郑千义带来的厄运。

  白冬絮放开孟温,从他身上起开,俯视在地中一脸丧气样的孟温,“呵……徐秋元,一个死人还能告诉你什么?”

  这也是孟温没想到的。

  白冬絮对郑千义的执念也太深了,连他鬼扯的话都能信,想必这路上走过不少弯路,因为他不肯放过任何线索。

  可是,他鬼扯的背后都是无奈的真相,现在白冬絮来问他关于徐秋元这个人还是鬼的东西,他也没有办法了。

  “你不相信也不奇怪,我也不求你相信我,谁把我推向死路的,我死也要拉着给我垫背,无论是谁……”孟温恨得咬牙切齿。

  他已经受够这样的日子,所有的信念几近被摧毁,过着能活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他本可以像个普通人一样,对未来有希望,可现在,他已经不敢抱有任何希望了。

  当年,他告诉徐秋元他没有看到梦境,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到呢。

  “我每回想起他的死状心里就不好受,不是出于愧疚,而是不忍,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些……”

  他比谁都害怕这些残酷血腥的东西,偏偏这个狗徐秋元还把那么恐怖的东西托梦给他。

  “他一遍遍地求饶,没有人相信他对组织的忠诚,杀他的人还是他的弟兄。”孟温坐起身,看着白冬絮不敢置信的模样,现在回想,还是不敢去回忆太多,“他们逼问他,一刀一刀刺穿手掌和……身体的其他地方,无论他怎么解释,那些人就是要他死。”

  白冬絮是亲眼确认过郑千义的尸检报告和尸体的受伤部位,像孟温说的就是一刀一刀刺穿他身体的多个部位,最后出血过多而死。

  孟温也不是故意去刺激白冬絮,以至于脸上又挨了一拳,还被踩了一脚,“你最好和千义的事没有干系!”

  能如此准确直白地说出郑千义的死状,除了亲眼所见,白冬絮怎么都无法理解孟温的说法,无论是谁告诉他的,还是自己所看到的,孟温就是知道郑千义是怎么死的。

  这个人今天是来杀他的,却连杀他的本事都没有,他的理性在告诉他,凶手不是这个人。

  而孟温今天能说出这些话,日后只会凶多吉少,除他以外,还有他们所不知的群体,在追杀这个人,而且还是在他之前。

  不用他亲手来解释,自然也会有人出手。

  白冬絮回到房间叫来了别院的柴狼,大半夜这动静惊醒了别院不少人。

  当看到孟温出现在后院,柴狼都傻眼了,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瞪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的孟温。

  安保管理的几个人受到白冬絮的问责,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也没有人放他过来,毕竟唯一的出口有专人在看守。

  “先生,要怎么处理他?”柴狼将孟温反手绑住,拽着他离开后院。

  “赶出别院。”

  之后如何他都不想知道,白冬絮见别院有不少人走出房间一探究竟,眼神一示,只剩下柴狼没走。

  “你是有飞天还是钻地的本事,到底是怎么进来的?”柴狼好奇,一般在这里的安保不用太过谨慎,实在是太安全不过了,没想到在风雨交加的这个深夜,有一只弱鸡,神不知鬼不觉趁大家不注意溜了进来。“要不是江豚提醒我,我还不知道。”

  孟温懒得去解释,他爬墙进来的事怎么都不能给人知道,一路被拽着走向大门,这别院从外观看半座山大,一路走了十几分钟,居然还没走到大门。

  白冬絮就好像是害怕他又返途来杀他,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先生,就这么放他走?”柴狼不明白,这不是很好的机会,“打他一顿让他说实话,不说就饿死他。”

  孟温猛瞪向柴狼,没想这年轻小伙子心这么狠,比他的老板还毒。

  “扔他出去,自然有人替天行道,用不着脏了我们的手。”白冬絮也觉得在孟温这里已经得不到任何线索,“他已经没有价值了。”

  而一路跟随,白冬絮是好奇,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去到后院的,一路走明显不熟悉路线,如果没有柴狼的推动,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来到一个山口,显然就是这别院的大门了,柴狼解开孟温手上绑着的绳子。

  得到松绑,孟温呆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去往何处。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白冬絮和柴狼往回走的声音,孟温轻叹了一口气,还以为给他带路的几个伙伴来看他的笑话了,忽一瞥差点没吓死他。

  “你……”孟温下意识往后退,他可不想和郑千义牵扯上任何关系。

  郑千义向他靠近,目光却是投向白冬絮,“笑笑……”

  “笑笑?”孟温被郑千义搞懵了,他在喊谁?

  一声笑笑不大不小,刚走几步的人却听入了耳中,白冬絮停住脚,声音明显是身后人的。

  孟温顺着郑千义的目光看去,意识他喊的人可能是白冬絮,而白冬絮也在这时转过身,“笑死了……”

  虽然发现又多一号人要杀他,孟温还是有心情笑话别人,看到白冬絮迈步向他走来的趋势,孟温加快脚步跑下山,直到远离这座别院。

  “你滚蛋!害我还不够吗。”孟温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多嘴,在记九城区的时候,他应该忽视一切,就那么走过去就算了,还送他花,白送了!

  “你被监听了。”

  郑千义一语让孟温刹住了脚,“什么?”

  “不要说话,翻看你的包,可能在钱包的夹层里。”

  孟温翻找钱包,果真在钱包的夹层里发现了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针管状物,长度最多一厘米,像针线一样插在夹缝里。

  如果没有郑千义的提醒,哪一天翻找出来,都还以为是钱包散架了。

  “卑鄙小人!”孟温把所有的愤恨都发泄在窃听器上,脚下狠命狂踩,怎么都不能让他解气。

  “他们都在说,你来找阿絮是要和他同归于尽,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的动手了。”

  孟温瞪向他,“你不怕我?”

  郑千义当然怕了,但他必须这么做,“阿絮不会随意去伤害一个人,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他。”

  孟温白眼一翻嗤笑了,“像我这样的人谁会相信我,我为什么一定得告诉他,是你们无端端破坏我平静的生活,都是你们害的。”

  “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我也不想牵扯任何人,包括你。”五年前郑千义或许会寻求孟温的帮助,眼下来看,孟温因为他而陷入危险,如何都不能向他寻求帮助。

  他担心会有人伤害他。

  “我没想到,你会被当成嫌疑人这么多年。”

  “现在,无论你是否知道什么,他们只会无理由地想方设法解决你。这么多年在追杀你,一定也知道阿絮同样在找你。”

  说得孟温更加害怕,顿时浑身失力,也无力再往下走,坐在台阶上抱头。

  “你怎么那么肯定我会有危险,是你那个好朋友一直在追杀我,你怎么不托梦告诉他,是谁杀的你,顺便告诉他,我只是路过的。”

  “我没有那样的能力。”郑千义也想那么做,可惜他的道行没有徐秋元的深,“如今走到这一步,你就不想为自己寻求一条活路。”

  “这一切的发生,都是你我始料未及的,我当初寻求你的帮助,只想向我母亲交代遗言,告诉我的家人请相信我。”

  可是,思来想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有什么办法,让孟温得到保护免受伤害。

  郑千义不愿意看着孟温因为他而遭人杀害,现在,只能让孟温冒险一搏,“你想寻求庇护吗?”

  “这不是废话吗。”

  孟温都不愿意正眼看郑千义了,觉得再听他多说几句,自己会忍不住让郑千义魂飞魄散。

  虽然严格来讲坑害他的人并不是郑千义,只是不巧的是,那天他二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而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想杀他的人不是白冬絮,这又让他陷入恐惧之中。

  “当做是我寻求你的帮助,可以吗。”郑千义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一个像孟温这样的人,“我的墓碑,你知道为什么没有名字吗?”

  “我听从组织安排办案调查,卧底多年,家人都不敢联系。”

  郑千义说到这里,孟温抬起头,错愕的神色很快转变质疑的眼神在上下打量郑千义。

  “有人发现我与警方碰面,觉得我背叛了他们的组织,我不想死,一遍遍地求饶,祈求能侥幸躲过一劫,到最后我明白,为了不让身份暴露,我只能死。”

  郑千义没有想到的是,白冬絮会为他收尸,只是不能在他的墓碑上为他刻下属于他的名字。

  只因他是一个罪人。

  “我为了能打入内部深入调查,不惜染上毒瘾,却成了为我落下罪名的铁证。”

  孟温直到这会儿,总算理解郑千义为什么没有变成怨鬼。

  能在那种地方生存的人,怎么会有这般纯净的魂灵。

  “那也与我无关,我现在自身难保,你都死了,我还能活多久啊。”

  “如果你同意的话,和我的人做一笔交易,让他们保护你。”

  “什么交易?”孟温觉得郑千义的身份既然不一般,那他的人如果信誉良好,可以一试。

  “我这些年收集不少集团和犯罪团伙的罪证,把它们交给高晋和白冬絮。”郑千义现在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他们俩了,“将那些资料交给他们俩人,让他们其中一方,或是俩人来保护你。”

  孟温不大想看到白冬絮,“你觉得我能相信白冬絮吗?”

  “请你相信他,他是我最好的朋友。”郑千义也是如此,才会相信白冬絮,“我把位置告诉给你,请你不要偷看其中的内容,事关重要。这是我生前的任务,我想把它们完成,在这背后牵扯着无数人的性命,请尽快把它们交由能处理它们的人,解救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