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是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亲吻。
当生涩的回应渐渐变得主动大胆。
其意味也已不言而喻。
挣扎之间,茶几被推到一旁。
洁白的婚礼礼服被铺在地毯上。
司韶高高仰起头,脖颈也落入西里斯的掌控之中。
感觉哪里不对。
是哪里不对呢?
西里斯并没有给司韶思考的空间。
他捉住司韶的脚踝,亲了亲他的腿侧。
西里斯突然想起从前在皇宫里时,给司韶戴上的那只脚环。
他承认自己总是有那么多邪恶又放纵的念头。
可那时司韶戴着他的脚环,赤足踩在他的脚背上。
也许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心动。
这心动与什么狗屁基因毫无关系。
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西里斯亲亲司韶湿漉漉的双眼。
“去床上?”
司韶不满于他的突然停下,皱眉瞪他一眼。
“这里哪还有能用的床?”
虽说是大酒店。
但这么长时间无人打理,就算是最好的套房,那床上也已经积灰了。
相比之下司韶更喜欢这空荡荡的大厅。
晚风穿堂,远处是海浪拍击沙岸的声音。
星光正盛,照着裸裎相对的彼此。
西里斯垂眼望着司韶小腹上那一道浅浅的疤痕。
疤痕呈一条弧线,像是个微微上扬的嘴角。
他一点一点去吻那疤痕,漫不经心道:“那去穿梭艇上?”
穿梭艇虽然小,也是有休息用小床的。
司韶被他蜻蜓点水般的亲吻惹得焦躁起来。
抬手捂住眼睛,有点受不了地说道:
“西里斯,你能不能……不要再废话了。”
西里斯埋首在他颈窝吃吃发笑。
随后,便不再多言。
当陌生的痛楚感袭来,司韶下意识咬紧牙关。
遮住双眼的手被西里斯拿开,牵引着挂在他宽大的肩头。
齿间忍不住溢出的痛呼,也被西里斯以温柔的亲吻安抚。
司韶望见他身后那片星空。
他湛蓝的双眼,好似与星空交融。
恍惚间,湛蓝的故乡在向他呼唤。
司韶不由得伸手去触摸。
触摸到的却是更加深刻汹涌的悸动。
在理智断弦之前,司韶朦胧地想。
自己好像……没答应他。
这一晚司韶都没能好好睡上觉。
他终于体会到帝国人所谓的身强力壮,究竟是怎么个身强力壮。
相比之下,从前西里斯对他简直可以说是温柔的纵容。
司韶躺在西里斯的怀中。
浑身像刚刚从水里出来一样湿透。
司韶疲惫得甚至没力气抬手推开西里斯。
但西里斯显然意犹未尽,轻轻啄吻司韶的额头眼角。
他伸手,好奇地把玩司韶的尾巴。
尾巴上原本那只蝴蝶结饰品已经被丢在了沙发底下。
司韶皱眉,只能哑着嗓子出声抗议:“别碰了……”
西里斯也是头一回知道,这只狐狸的尾巴竟敏感至此。
只握住尾巴根抚摸,就能让他兴奋到颤抖。
西里斯自然没有轻易放过。
当星光渐渐隐去,天际泛白。
西里斯翻身抓过自己的外套盖住彼此。
司韶合着眼,但西里斯知道他醒着。
“司韶,司韶。”西里斯小声唤他。
司韶不想搭理,没出声。
“我们去看日出吧。”西里斯亲亲他的脸颊。
司韶这才缓缓睁开眼。
想去看。
但是好累。
司韶提出先去洗个澡再说。
所幸酒店里虽然没有电,水还是有的。
西里斯找了间比较干净的房间,先收拾好屋子,换上干净床褥。
而后抱着司韶去浴室清洗。
只是洗着洗着,心思就不在这上头了。
最后俩人还是赶上了一起看日落。
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望着远处如火一般的海面。
好像末日也不过如此。
“要不我们私奔吧,司韶。”
望着漫天晚霞,西里斯突然说道。
司韶瞥他一眼,没吱声。
西里斯接着道:
“找一颗没什么人的中立星球。”
“我看这里就不错。”
“我不是帝国的皇帝,你也不是什么指挥官。”
司韶嗤笑一声:“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
相比之下自己好像比较吃亏。
西里斯莞尔。
他知道司韶不会答应的。
但依然想这么问。
事到如今,他觉得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也是一种幸运。
“那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做个近侍。”
“我们联盟没有近侍这玩意。”
“那有什么?”
“……反正没有近侍。”
日光暗下去,夜幕降临。
司韶跪坐着,居高临下看着西里斯。
当他清晰感受到西里斯的温度。
当两个人的心跳隔着薄薄的肌肤共鸣。
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这冲动曾经被理智状态下的他解释为“无聊又莫名的自毁倾向”。
是试图逃避现实的伪捷径,是不负责任的表现,是懦夫的心态。
但就在这个时刻,这种冲动却格外清晰强烈。
“要不找个机会,一起去死吧,西里斯。”
他伏在西里斯的心口突然说道。
西里斯明知他这话很莫名其妙,但还是拥住了他。
指尖抚过他光滑瘦削的脊背,如弹奏钢琴一般,隔着肌肤在他脊背突起的骨头上跃动。
“好啊,随时都行。”
……
后半夜,夜凉如水。
司韶轻手轻脚地披衣下床。
他小心翼翼地开门下楼,来到大厅。
大厅里一片寂静,地毯上还有他们留下的痕迹。
司韶趴下来,伸手在沙发底下摸索,摸到了那枚小小的蝴蝶结。
按下蝴蝶结里藏着的一个按键。
一道投影就呈现出来。
虽然西里斯搜得很仔细,却还是漏掉了这枚蝴蝶结饰品。
他揶揄司韶戴着蝴蝶结只会让他更兴奋,却根本没想到它其中藏着的玄机。
狡狐三窟。
司韶拨动投影,调出收件箱。
果不其然,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新邮件。
是昨天夜里发来的。
内容很简洁,只有一句:
“已发现复仇者号下落。”
司韶正思索该如何回复。
身后传来西里斯的声音。
“不去我的穿梭艇上,给他们报个信吗?”
司韶猛地转身,拿起枪指着西里斯。
神色冷静,哪还有前夜痴缠缱绻慵懒模样。
西里斯盯着那把枪。
那是他用来劫持司韶逃婚的那把。
西里斯苦笑,迎着枪走上前来。
他轻扣司韶握枪的手,亲了亲司韶手腕。
“我没打算阻止你。”
司韶这才放下枪来。
西里斯:“所以,你真的是自愿被我劫走的。”
司韶缓缓点头。
西里斯心情突然大好。
司韶有点无奈地瞥他一眼。
“你笑什么。”
“我就是高兴。”
“高兴什么。”
“你说高兴什么。”
他的视线落在司韶的肩头。
司韶披着的外套垂下来,从肩膀到锁骨,痕迹遍布。
司韶:“……”
一把把外套拉上去,耳根子微微发红。
“随便你高兴什么。”
西里斯视线落在投影上,敛了笑意:“我们的假期结束了。”
司韶点头:“嗯。”
消息是司情发来的。
灿星的搜寻系统找到了复仇者号歼星舰的下落。
甚至定位到了具体的星域。
西里斯又道:“回去换衣服?”
司韶莞尔点头:“嗯。”
他抬手,西里斯轻车熟路地抱起他,越过满地碎玻璃渣,回到房间里。
“我跟你一起回去。”
司韶低低地问:“你不怕一落地就被捕吗?”
西里斯:“你会允许吗?”
司韶耸肩:“不好说哦。”
虽然这几天两个人什么都做了。
但他可什么都没答应西里斯。
不论西里斯如何欺负他令他失控崩溃,他始终没有松口。
西里斯哑然失笑。
“对付歼星舰,不能从外部强攻,只能从内部瓦解。”
司韶点头:“……对。”
西里斯:“所以我猜你需要用到,次元潜艇。”
司韶没有否认。
西里斯果然和他想到一块去了。
“光是次元潜艇还不行,得是有跃迁能力的小型潜艇。”
“最好是能钻进歼星舰的肚子里。”
“没错,但是这和你要跟我一起回去有什么联系呢?”
西里斯笑得更灿烂了。
两个月前西里斯就已经在调试次元潜艇。
虽然他那时并不知道司韶在深层代码里埋了雷。
但是他重写的系统一旦调试上载完毕,恰好能替换掉深层代码,令距离限制自爆失效。
只不过那场大战他命令下得仓促,那三艘潜艇还没有调试完毕就出港了。
“我新写的系统,改动的地方也不大,就是修改了授权机制。”
西里斯轻车熟路地换上衣服。
“生物识别,没有我本人授权,一艘潜艇你都开不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司韶眼底的惊愕,让西里斯心情大好。
次元潜行技术本就是司韶的。
西里斯深知若是落入其他人之手,整个星际的局势都会发生改变。
既然如此,不如严格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只是没料到,那一战会让他失去一切。
“现在你可真的离不开我了,统帅。”
司韶怔怔地望着他,半晌也只能挤出一句:“这不像你。”
西里斯失笑:“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司韶:“……”
西里斯揉揉司韶银白色的短发。
“严格来说,你确实可以从现在开始重新认识我。”
他算不上是个合格的皇帝。
但是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比如说,开着一艘次元潜艇。
冲进一艘歼星舰。
为普里姆星的子民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