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西里斯做出反应,司韶便掐断了通讯。
下一秒,西里斯旗舰的战术长通报:
“检测到前方高热能接近!全员紧急回避!”
旗舰紧急转向,激光束炮堪堪擦过右舷。
司韶是来真的!
西里斯还来不及从方才被表白的巨大震惊里回过神。
第二发激光束炮已经蓄势待发。
这次瞄准的,是西里斯所在的舰桥。
西里斯不得已命旗舰再度转向闪避,打开防护罩。
但激光束炮仍命中了停机坪。
“第九至第三十一区蒸发,已降下防护壁!”
“二号停机坪蒸发,八号转向舵失效!”
红色的警示灯不断闪烁。
警报声充斥着整个舰桥。
西里斯仍无法相信。
为什么有人可以把表白和谋杀预告放在一起。
但事实就是如此。
正如他从前也无法相信……
为什么有人可以和十多年的死对头接吻。
为什么有人可以毫不顾忌地怀着死对头的孩子深入敌后冒险。
为什么有人能轻而易举地,动摇他的心。
西里斯沉声:“通知铂川星港,出动次元潜艇。”
话音刚落,军备长忐忑地问:
“陛下,次元潜艇……尚未调试完成!”
“还有您添加的程序没有上载完毕……”
西里斯冷冷道:“别管那个了,出动三艘,剩余的继续调试。”
军备长只得照做。
两大舰队交锋,以火力至上。
帝国不论是舰艇先进度还是火力猛烈程度都远胜联盟。
然而,联盟虽然火力不敌,但胜在对空域形势了解透彻。
司韶命令小型无人舰载机挂载自爆弹绕开主战场,从侧翼和下方袭击。
猛烈的炮火并不能全歼这如蜂群一般的无人机。
帝国始终没占到什么便宜。
西里斯并不急。
只要次元潜艇抵达战场,联盟的溃败便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就在这时,联盟舰队突然出现后撤迹象。
两侧的驱逐舰护着正中的旗舰在有序撤退。
西里斯第一反应:司韶是想诱他深入?
但西里斯不能赌。
若在这时放走了司韶,那么司韶大概率会退回白熊星系与朱雀军团汇合。
可若追击,难保司韶不是想兜个麻袋,把他套在里头绞杀。
“次元潜艇好了没有?”
“陛下,潜艇已出港,一分钟后进入跃迁,三分钟后到达。”
“潜艇实时路径已投放大屏幕。”
回国后,西里斯为次元潜艇设计了两重优化方案。
第一重就是搭载便于跃迁的曲率核心。
为的就是可以这样快速抵达战场。
望着大屏幕上闪烁的三个红点。
西里斯心里稍微有了底。
“全军出击,不要让他们跑了。”
“把坐标发给星港,跃迁到目标旗舰位置直接攻击。”
“明白。”
帝国舰队紧追不舍,渐渐逼近司韶所在的旗舰。
西里斯眼皮直跳。
他隐隐感觉,还是哪里不太对劲。
就在这时,大屏幕上的三个红点突然闪了闪,消失了。
远在联盟旗舰中的司韶微微一笑:“将军。”
西里斯猛地回过头。
“陛下,我们与潜艇失联!”
“星港来报,目视在第一星门处有舰艇退出跃迁,发生爆炸!”
“三艘次元潜艇已全部自爆!”
什么?
怎么会突然自爆。
西里斯心知中计,下令后撤。
但已经来不及了。
联盟侧翼的驱逐舰队与蜂群无人机已经将他们包围。
这一着,仿佛瓮中捉鳖。
司韶望着大屏幕上的热点示意图,胸有成竹。
次元潜艇舰队的爆炸并非意外。
早在他当初潜入铂川兵工厂,用自己的终端连接兵工厂的服务器时,就悄悄上载了一个小程序。
小程序并不是病毒,也是按照兵工厂内部的逻辑写的,所以并没有被排查出来。
它混入次元潜艇的编码序列,被一并安装进了次元潜艇。
要说简单也很简单,就是一套距离限制代码。
只要次元潜艇离开铂川兵工厂一定距离,就会引发自爆。
司韶在设定时很好心地设定了一个爆炸不会波及铂川星港的距离。
恰恰是在星港外第一道军用星门前,潜艇自爆。
为了验证这套程序是否逃脱出港前的调试检测,司韶甚至让晨午冒险检查过兵工厂的工作日志。
很好,帝国人并没有发现。
那日他虽然被西里斯带走,但西里斯也没有发现他动的手脚。
甚至于西里斯在做潜艇优化方案时,都没有想过要重检一遍底层代码。
这不就是把胜利送到联盟手中吗。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西里斯也想起了这件事。
当初在兵工厂的机房里,他满心满怀只有担心司韶的安危,却忘记司韶做了什么。
然而此时想要突围,为时晚矣。
联盟舰队将全部火力对准包围圈中的帝国舰队。
旗舰下令,饱和式攻击。
这一幕像极了当年的泰坦星之战。
帝国舰队在炮火中无声地消亡。
司韶让人把现场画面投射到大屏幕上。
火光映亮了他的面容。
他神情晦暗不明,湛金的眼眸却像蒙上了一层灰。
西里斯已经不爱了。
那么他现在和敌人就没什么区别。
司韶从来不会对敌人手软。
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统帅,帝国旗舰射出小型穿梭艇!”
司韶漠然:“一艘都别让他们回去。”
“……是!”
烟花在星海中无声绽放。
司韶此刻却突然想起很久以前,在椰岛星的夜晚。
有人在海边放烟花,他溜到阳台上看。
一抬头就望见西里斯也在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西里斯指着远处的烟花说:“这烟花都比帝国的好看。”
司韶笑笑说:“灿星的更好看。”
“想去灿星。”
“你就想想吧。”
西里斯没有去灿星的机会。
他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帝国的旗舰在激光束中缓缓陨落。
而散落在外的穿梭艇也被一一击落。
西里斯始终没有请求再度与他通话。
司韶怔怔地望着大屏幕里满空域四散的残骸。
拇指深深嵌进了皮肉间。
“统帅,发现一艘逃逸穿梭艇!”
司韶猛地抬头。
那艘穿梭艇很灵活。
它竟凭着高超的技术,在极快的速度下闪避了所有追击炮弹。
这样的技巧,司韶只在帝国军事学院见过。
那人曾以满分通关空战遭遇战全套测试,是军事学院那年唯二的满分之一。
眼看就要冲出了联盟的包围圈了。
司韶斩钉截铁:
“追。”
“统帅……”
战术人员面面相觑。
不知道统帅为何要下次狠手。
就算是当年的泰坦星一战,对于投降和遁逃的敌军,统帅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
“统帅,李上将有通讯接进来。”
朝羽这时拿着司韶的终端走上来。
统帅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也冷静下来。
“……全军撤回白熊星系。第一纵队打扫战场,第二纵队负责警戒。”
视线扫过大屏幕。
那艘帝国穿梭艇已然远去,变成一颗小小的黄点。
司韶摘下已经被汗浸湿透的指挥官手套,丢到指挥椅上。
跑吧,西里斯。
跑得远远的,跑到我找不到你的地方。
……
帝国皇帝战败失踪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整个星际。
联盟还是很谨慎的。
对外严谨宣称并未在打扫战场时发现帝国皇帝的尸首。
那么也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皇帝陛下死在铺天盖地的轰炸中,尸首无存。
另一种,是皇帝陛下成功遁逃了,目前下落不明。
可偏偏联盟在声明里提了一嘴全歼。
也不知有意无意,就是完全没提那艘逃脱的穿梭艇。
这下帝国全境都以为陛下已经驾崩。
其他战场的帝国军也节节败退,全然无法对抗联盟。
没过一个月,联盟军队已将帝国军队完全赶出联盟境内。
西比尔亲王代为持政,帝国宣告投降。
但这还不算完。
就在最后一支军队撤出联盟边境的傍晚。
一支舰队停在帝国星临城外的空域。
一艘穿梭艇缓缓降落在星临城的皇宫外。
少年看起来约莫十三四岁大,眉目清俊。
他身后跟着的是荷枪实弹的联盟军官。
西比尔亲王候在皇宫殿外。
政务厅和内侍大臣们分两路站成一排颔首迎接。
少年长得很像陛下。
但他们谁也不敢妄然出声。
在帝国投降后,联盟并没有对帝国实施制裁。
在对帝国重要的军事设施进行接管后,仍保留帝国在其附庸国与殖民星球的统治地位。
联盟只提出了一条要求:
帝国不可一日无主。
太子殿下日前将由联盟护送归国,择日登基。
帝国没有拒绝的理由。
甚至有人觉得,就这?
联盟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但也有人知道,这是联盟压根没有把帝国放在眼里的表现。
皇帝陛下不在了,已经彻底无人能抗衡联盟那位统帅。
少年走在皇宫的长廊。
他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这里连棵花花草草都没有的吗?”
近侍大臣迎上来:“回……殿下,星临城是机械都市,不适合草木生长。”
殿下长得太像陛下了。
这就是指挥官阁下为陛下生的那个孩子吧。
只可惜陛下看不到了……
少年回头:“你怎么哭了?”
近侍大臣连连抹眼睛:“是风沙迷了眼,殿下,没哭呢。”
“这里都没有草木也没有泥土,哪来的风沙。”
“……”
小殿下观察力倒是很灵敏。
等等,不对呀。
这才几个月,半年不到。
指挥官阁下生的孩子就这般大了?
“小……小殿下……”
“有问题就问,不用这么怕我。”
少年语气很平淡。
他让大臣们都退下了,说自己今日没空,改天再跟他们聊天。
偌大的寝殿中就剩下他和近侍大臣。
太子殿下对于保留陛下寝殿的请求并没有为难。
皇宫为太子殿下准备的是全新的寝殿。
他在寝殿里转悠了一圈。
“比我家要大一点,但是,没我家漂亮。”
近侍大臣凑上来。
“请问小殿下,您家指的是……”
“我在天穹星的家,我父上的宅邸。”
说的是指挥官阁下吧。
“我今日刚到星临,有什么不懂的,我自会问。如果我没问,你们也不用自己凑上来。”
“是,臣明白。”
“我不喜欢金色的床垫和被子,给我换成海蓝色的。”
“好,马上给小殿下换。”
“还有房间里没有花,太死气沉沉了,一周之内,随便什么花,弄一盆放在这。”
“……好的,臣明白,臣记下来了。”
少年指指点点了一大堆。
近侍大臣忙不迭掏出终端录音记录。
越记录越觉得,这个喜好怎么和指挥官阁下也一模一样呀。
当初指挥官阁下还说嫌弃陛下盖金被子太俗气,盖深蓝的容易入睡。
这是什么道理?
少年注意到近侍大臣的目光。
停下来。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殿下。”
“你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问我。”
“没有的小殿下。”
“我命令你问我。”
“……”
近侍大臣犹豫再三,老老实实发问:
“臣到现在还不知道小殿下的名姓……以及,以及年纪。”
少年恍然地扬起眉。
“年龄么,五个月。”
近侍大臣瞪大了眼。
五……五个月?!
小殿下您别拿臣开玩笑好吗?
五个月大的少年继续说道:
“名字么,司琅。”
“司韶的司,琅玉的琅。”
……
小孩并不是没有名字。
正相反,在他出生之前,司韶就已经为他想好了名字。
只不过一直没有让别人知道。
司韶曾和他约定。
在得到自己允许之前,不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
司琅很听司韶的话,司韶说什么就是什么。
起初他还写不会自己的名字。
总是写成“狼”。
司韶就笑他:“我把你养成一块玉,你倒想做一匹狼。”
要说是司韶养的么,其实也不太恰当。
饭都是北姨南姨喂的,衣服都是洗衣房给洗的。
读书习字是朝羽暮鳞给教的。
司韶负责的就是玩小孩。
玩腻了就赶出房间不让他进来打扰自己工作。
可即便如此,司琅还是和司韶最亲。
司琅也问过司韶,为什么要给他取这样的名字。
司韶一开始不肯说。
被司琅缠烦了,才伸出一根指头,指指在角落里啃骨头的天天:
“这是我的狗,叫天天。”
再移过来,指着当时看起来才五六岁的司琅:
“你也算是我养的小狗,叫狼狼。”
“天天和狼狼,两只小笨狗。”
司琅皱眉,撅起小嘴。
“那为什么要用琅呢?”
“你见过谁用动物做名字的?”
“……好像也是哦。”
这时司韶就会捏捏他的小脸蛋,同时很满足于自己这一通胡编乱造的解释。
大战胜利后没多久,司韶就回去天穹星了。
司琅应该是最高兴的人。
虽然他如今已经长成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
却丝毫不影响他扑上去抱着司韶喊父上。
就是勒得司韶有点喘不过气。
十三四岁的司琅,如今也比司韶高了半个头。
这一点也遗传了他那身高条件极度优越的帝国父亲。
司琅自己从来没上过心。
但司韶却很不习惯他大半夜还像小时候那样钻进自己被窝。
“你已经长大了,过几天就要回去接管帝国了。”
“父上,抱。”
“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听得懂。”
真实年龄才五个月的司琅眨眨眼。
“可是我很爱你,也很想你。”
“……”
“所以父上,抱。”
司韶不耐烦地掀开被角。
“就今晚。”
小孩高高兴兴地钻进来,抱着他的腰在他怀中安然睡去。
司韶望着他和西里斯一模一样的脸,倒是一晚上都没睡着。
合上眼就忍不住想骂人。
不知道是骂西里斯还是骂自己。
还是骂西里斯吧。
骂他没事非得遗传那个破基因干什么。
他翻个身。
窗外的小院里,不知何时被司琅种上了雏菊。
月光静谧流淌。
雏菊花在盛放。
一切好像和从前一样。
……
在晨午的斡旋下,西比尔亲王答应了迎回太子殿下的要求。
同时,司琅的名字也被正式提出。
司琅本人对于去帝国这件事倒没什么抗拒的。
尤其是司韶对他说,帝国放在他手里,他就可以帮自己很多忙。
司琅很高兴。
司琅喜欢被父上需要的感觉。
帝国人起初还有愤愤不平,对这位太子殿下颇有微词的。
陛下虽然不在了,但帝国连个国丧都没有为他举办。
对外仍宣称陛下失踪,不肯承认死讯。
联盟虽说最大限度尊重帝国的各项主权。
但还是有人气不过。
连太子殿下都是联盟送过来的,这不是傀儡政权是什么?
但是在太子殿下初上电视访谈节目露面时。
国民的不满都变成了惊叹。
一是惊叹这位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简直一模一样。
这谁敢说不是陛下亲生的?
陛下不在了,但他儿子还在啊。
一是惊叹这位太子殿下说话谈吐,俨然已有国君风范。
当电视节目主持人问道:
“现在我们帝国与联盟的局势仍不明朗,关于帝国的未来,殿下目前有什么想法呢?”
太子殿下:“什么叫仍不明朗。”
主持人看了眼手卡:“有人觉得,我们帝国现在已然变成联盟的……附庸。”
太子殿下微微挑眉:“这是对王权的不信任。”
主持人连连解释:“我想应该不是这个意思,应该是……”
话没说完却被打断。
“帝国打了一场败仗不假,我亦是在联盟长大。”
“也许有人会觉得我们现在就是看联盟的脸色行事。”
“有时我觉得呢,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这没什么不能说的。”
“现在打不过,未必以后打不过。”
“怕就怕有人不知耻,更徒有蛮勇,不知变通。”
少年顿了顿,微昂下巴,神情倨傲。
“我父皇打不过,未必我就打不过。”
-
“有意思。”
司情看着节目画面。
“我这好侄儿,比你有意思多了。”
司韶正忙着切鸡腿,没顾上看,只匆匆瞥了一眼。
“我教他的。”
“你教他在公开节目里挑衅你?”
“很有用啊,不信你上星网翻翻。”
“上次上星网还是翻你跟那个皇帝的……”
司情嘀嘀咕咕地打开终端。
果不其然,这场节目做得非常成功。
当然也有皇室御用的舆论推手造势。
总之现在帝国星网的网民都在夸太子殿下年纪轻轻但志存高远。
更有人“不经意”放出了太子殿下在联盟时解过的一些机械谜题和军事演练作业。
样样不输当年皇帝陛下在帝国军事学院的成绩。
这倒让司韶觉得挺好笑的。
皇帝陛下已经不在了。
帝国的国民需要点新的刺激,新的寄托。
不然不就显得太可怜了?
司情翻着翻着,就翻到有人嗑皇帝陛下与联盟统帅CP的帖子。
早先就已经建起了高楼,战时这帖子被锁了,现下又被放了出来。
翻到后面,全在指着太子殿下思念故人,说“我嗑的CP以另一种方式永存于世了”。
司情投影出来给弟弟看。
司韶:“……”
司韶:“无聊。”
司韶移开视线不想看。
他伸手去拿番茄酱,手腕上的银制项链垂下来,沾上了酱料。
他将项链摘下来,用餐巾纸细细擦拭。
司情望过来,漫不经心道:“你还留着他送你的礼物呢。”
司韶手上动作一顿:“晚点让朝羽拿去丢了。”
“丢了干什么,怪可惜的,留着呗。”
“怎么,你希望我戴着它跟你结婚?”
“有什么不可以?到时候媒体还可以写你不忘亡夫。”
总是姐姐最能知道怎么让弟弟生气。
司韶忍了忍,没忍住:
“亡夫个屁。”
司情乐了:“我小侄儿不在家了,你也不能骂脏话呀。”
司韶不情不愿:“……哼。”
他把手链上的番茄酱擦拭干净,再重新扣上手腕。
他瘦了很多,手腕也变细了很多。
手链戴上去空荡荡的。
他将另一串手环戴上,贴着银制手链,冰冰凉凉。
那是一串菩提木手环。
他不在家时,北姨带着司琅一起做手环玩。
司琅最后将它送给了司韶。
两串手环贴在一起。
司韶能隐隐感觉到,原本冰冰凉凉的触感,被他的体温感染,渐渐趋于同样的温度。
“我想马上举办婚礼。”
他突然说道。
司情抬头将视线移回弟弟身上。
“你还惦记着婚礼呢?”
“怎么,你不肯娶了吗?”
“我倒无所谓啊,爱丽丝也说过,她对婚礼这种事也不看重。你要办婚礼的话,我倒是挺想回灿星办的。”
她不动声色地将终端调回星网的界面。
终端屏幕右上角,则无声闪烁着一个“已发送”的标志。
顿了顿,又道:“他不会回来了,你知道的。”
司韶将衣袖放下来,遮住银质手链。
嗓音清冷。
“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