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寺言烦躁地揉搓着脸, 照这样发展下去,人肉到陆胥白是分分钟的事,这是他目前最担心的事情。
余寺言想了想,还是拨通了付一电话, 电话接通, 一阵哭嚎:“祖宗……”
余寺言吼道:“喊什么?老子没死!微博密码给我。”
付一还在哭:“祖宗, 我死了,我女朋友和我分手了,你又一直不接我电话, 我……我不想活了!”
“……”余寺言:“先别他妈哭了, 把密码给我再死!”
付一打着哭腔:“我马上就到了, 要密码没有,要命一条。”
余寺言“操”了一声, 他怨恨自己这种无力感, 那些上一秒说爱他爱他的粉丝,下一秒可能把他踩在地上摩擦, 顺带连身边每个人都不放过。
他绝对无法忍受脏水泼到陆胥白身上。
陆胥白端着一碗虾仁猪心粥来时, 门还关着,屋内“哐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地的声音, 紧接着玻璃碎裂的“咔咔”声。
“言言…开门,余寺言?”陆胥白把碗一丢, 抬脚就要踹门。
这时, 紧闭的门倏地从里面打开,余寺言一脸阴郁地走了出来, 一把扯过陆胥白的衣领,强行将对方拥入自己怀里, 外面的凉风微微吹起余寺言的发,虾仁粥浓郁的糯香味也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
陆胥白微微俯身用力回抱着他,低头时看见余寺言光赤着脚,他眉毛微蹙,声音却很是温柔:“回去吧。”
余寺言:“回去吧!”
进屋后,陆教授通过力学推断,应该是余寺言摔手机太过用力,加上木质地板的反作用力,手机从地上反弹到了床边的落地夜光灯罩里,手机屏幕与灯泡当面硬刚,导致两块玻璃都壮烈牺牲。
余寺言迅速穿衣,并成熟稳重地说服陆教授继续留在这里照顾外婆,自己则去扫平天下。
陆胥白看了眼地上玻璃碎碎,在怀疑中暂且接受了他的安排。
两人回到外婆家时,已是晚上,灰暗的天地在雪色的照耀下有些反白,时光寂静,处处透着的灯火,让这样的夜显得温馨。
“孩子啊,这个时间在路上很危险的,要不明天再走?”外婆说。
“没事的,外婆,来接我的是老司机。”说完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陆胥白。
陆胥白很快读懂他的眼神,回他个都这个点了您就别浪了的表情,他知道以余寺言方才砸手机的力度,劝他别走是不可能的。
所以从余寺言说要回去时,陆教授便做了份回江城的线路图以及雪天开车的注意点,为了让废材付一看得清楚些,教授画是幼儿园员小朋友都能看懂彩色图。
窗外有汽车驶入的声音,汽车灯远远的照了过来。
“来了!”余寺言说,“我下去接下人,吃完饭我就先回啦!”
陆胥白示意他先下去,他帮外婆坐上轮椅后也下去。
余寺言这才发现的,外婆家院子里有棵柿子树。他顿住匆匆脚步,站在柿子树下,看着红彤彤小灯笼般的柿子发呆,突然生出一种秋去冬来万物休,唯有柿子画枝头的卧槽感。
何尝不就是现在的自己呢?
正伤春悲秋间,来的车已经在他身旁停好了,车门打开,余寺言说:“我说,你胆子现在很肥啊!”
下车的南嫣:“……”
余寺言:“………”
“余寺言!你果然在这里!”南嫣立即反应,不客气的说。
余寺言不想理她,从小心那里,他了解到陆家与南家的关系,也想做一回贤良淑德懂事男人,不让陆胥白夹在中间为难。
“余寺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很显然,有人不想让他懂事,“一只没有容身之处的流浪狗,只能在师兄面前摇尾巴装可怜!”
“?”余寺言。
妈的,不要碧莲是吧!
“哎哟!哎哟!这谁啊?嘴巴那么甜,是抹了开塞露了吗?”余寺言回怼道。
南嫣:“余寺言!你知道自己有多不要脸吗?”
余寺言睨了她一眼,“南嫣女士,请不要抢我台词。”
南嫣气得不行,“你真以为陆家会接受你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要是你生在那种家庭,早就活不下去了!”
“哦,看来你没少照自己,对不起,爷我还真的没那个兴趣。”余寺言说完朝屋内走去,此时他并不想和神经病浪费太多精力。
南嫣向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你别走!”
“你起开,”余寺言一把将南嫣推开:“我的底线是不打女人,但你让我想突破底线了。”
南嫣被推了个趔趄,她愣一秒后,突然像只暴怒的母狮子,朝余寺言撒泼:“我就不走开,怎么样?你打我啊!是不是男人?!”
余寺言:“……”
特麽第一碰到上赶子讨打的人。
南嫣哼笑道:“余寺言!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你和陆胥白之间感情很深呐?十年前,我就写了张小小的字条,就可以让你们分离十年……”
她后面说了什么,余寺言没有听清楚,只停留在她写的纸条,就是那张连他自己都怀疑分手信原来是这个女人操控着的。
余寺言胸口起伏,一股反胃窜出,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可我的师兄并没有责备我,还回了国。”南嫣闷笑着,“哈,你说是为什么?”
余寺言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火,不自觉的想起陆胥白明明有那么次机会和自己说清楚,却没有说的事实。
余寺言强忍,“不想知道,大姐,麻烦让让?”
南嫣像是没听见他的话继续阴恻恻的说:“因为他自己也想啊!余寺言!你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明星么?你现在就是过街鼠偷腥猫,怎么样?万夫所指的滋味不好受吧!”
余寺言说:“还行吧,你要不要也来感受下?”
南嫣半眯着的眸瞬间睁开,眼中尽是病态的偏执,她抬手像是要轻抚过余寺言的侧脸,被对方嫌弃的推开。
她似乎不在意,“多好的一张脸,可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的胥白哥哥,啊!对,不能喊哥哥,他让我叫他师兄。”
“疯了!”余寺言觉得这女人神经病比自己还要严重,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想要抽她,他费力的调整呼吸,决定眼不见为净。
岂料南嫣看准了余寺言不敢把她怎么样,再次贴了过去,抬头斜眼看着余寺言,对着自己脸就是两巴掌。
余寺言:“……”
身后响起“啪嗒”关门声,余寺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暗骂一声:“卧槽!”
陆胥白推着外婆从正堂里出来了!
以多年的拍戏经验来看,他们的角度看不全他俩上半身的动作,更别说表情了。
没有犹豫,余寺言左右开弓。
“啪!”
“啪!”
两声脆响甩到南嫣方才打自己的位置,潇洒快准狠。
“傻逼,这样才叫甩耳光。”
一阵死寂蔓延开来,随后余寺言着急喊道:“喂!美女,你拿我的手打你自己干嘛?”
南嫣:“………”
刚出来的陆胥白和外婆:“…………”
不知是被打懵了,还是被余寺言不要脸的行为给震惊懵了。
南嫣难以置信的瞪着余寺言,迅速肿胀的脸有五个手指印子,她有些气急败坏喊道:“你……你……”
余寺言一脸无辜:“你什么你,男女授受不亲。”
南嫣迟疑地看向余寺言身后的陆胥白,带着委屈说:“师兄!他…他打我!”
余寺言转身,脸上全是苍白,眼里全是委屈,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也看向陆胥白,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老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她疯了!拿着我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抡,我…”
陆胥白快速走向余寺言,历声斥责:“南嫣!你够了!!!”
余寺言迷茫的看着陆胥白心底暗搓搓的想,跟老子比演技?你还差座小金人。
南嫣身体僵了片刻,随后难以抑制抽动,她急促的抽气随后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陆…胥白!你刚刚没看见吗?分明是他动手……”
余寺言转身用你得为我做主的眼神怔怔的盯着陆胥白。
“南!嫣!你忘记我怎么和你说得了吗?如果不能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他,就离他远些!”陆胥白朝南嫣咬着牙道。
“可笑啊!多可笑!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呜呜呜…陆胥白!你的心肠好硬啊!”南嫣突然邪狂的笑了起来,倏地又哭了,带着哭腔笑声大喊道:“被一个男人迷得神魂颠倒…哈哈哈!太可笑了,没有我!没有我!”
她指着陆胥白踉跄一步,悲怆道:“你会有今天吗?你会是人人敬仰的陆教授吗?这个人……他有什么好,呜呜呜…他就是只社会底层的臭虫,靠着不光明的手段爬上来的臭虫而已!”
“我就是要让这种臭虫曝光在阳光里,让世人看看,他们所喜欢的明星,偶像其实就是个诈骗犯的后代,还有他那个蠢如猪的妈妈……哈哈哈,为了钱,自己的儿子说卖也能卖掉…哈哈哈!”
余寺言:“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我什么意思?我师兄知道啊!对吧,胥白哥哥!”南嫣的眼神一会儿像淬了毒的蛇信子,一会儿又像个刚出世的婴儿般清澈。
她疯疯癫癫的全盘托出了自己所有的恶,又絮絮叨叨表达自己执拗的爱。
“她说这一切都是她筹划的对吗?包括十年前那张破纸,对吗?”余寺言前所未有的冷静。
陆胥白却前所未有的慌张,他喉结滚动:“言言…”
余寺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可以解决的,言言…”陆胥白说。
就在这时,一辆越野车的远光灯照了过来,余寺言用手挡了下眼,远光灯调换成了近光,付一到了。
车身一停,余寺言径直走了过去,开门上车,车门“啪”的一声关上,车窗降落,余寺言说:“那等你解决好了再来找我,陆教授!”
越野车掉头咆哮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