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枸杞吗?”林宴书不太确定地问许星河。
许星河倒是直截了当:“嗯, 补补肾。”
林宴书忽然低而短促地笑了下,他凑过来和许星河摩挲着鼻尖,声音沙沙的:“那好像也没必要吃。”
许星河却有些恼火了:“怎么就没必要吃了?你知道你带着我胡搞了多久吗?”
林宴书想了想, 回答道:“才两天。”
那表情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意犹未尽。
许星河气得磨牙:“什么叫做才两天,明明是整整两天, 这两天我身上几乎就没穿过衣服……”
林宴书伸手探了探, 感受到了那细腻光滑的肌肤,他下意识收拢了掌心。
“你别乱来了啊。”许星河拨开林宴书的手,用被子把自己给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了。
林宴书扬了扬唇角,音调又是如清风明月一般的温柔:“嗯,不动你。”
许星河瞪了瞪他, 催促道:“快买枸杞,然后和我一起吃。”
说完许星河又拿出手机搜索, 夫夫生活过于频繁应该吃什么补一补。
林宴书手臂横过来,和许星河一起握住手机看屏幕上的内容。
看着老婆认真的样子,林宴书又忍不住亲在了他脸侧, 笑着说:“我们两个这么健康还需要补吗?”
“当然要!”许星河一本正经:“养生就是要防患于未然。”
他反手勾住林宴书的脖颈,絮絮地念叨了起来:“枸杞益气补肾,我们当零食干嚼着吃,除此之外还有韭菜、羊肉、猪蹄、牡蛎……等会儿我让阿姨把这些食材做成大餐。”
林宴书忍不住逗老婆:“不怕补过头?”
许星河拍了拍他的脸, 又把他下颌捏住, 恼道:“你还敢跟我说这个?要是你节制一点我至于紧急食补吗?”
林宴书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些。
许星河看着他的样子,就转过身, 认真问道:“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呀?”
林宴书轻轻抱住了许星河, 额头抵在了他颈窝。
他闷声道:“我是不是很过分?”
许星河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漂亮的小脸又微微有些发热了, 他把手搭在林宴书的后脑勺上, 哼了一声:“非常过分啊,跟疯了一样,要不是我身体素质好可能就要被你玩死了。”
林宴书抬起头,用指腹慢扫过许星河眼尾的那颗红色小痣,说:“我舍不得的。”
许星河眨了眨眼道:“别转移话题,自从给我看了日记之后你反应就很不对劲,到底是为什么啊?”
林宴书唇边泛出了一抹苦涩。
他要怎么说呢?
他能怎么说?
那日记不仅没拉低许星河对原主的印象,还让他看清了许星河对原主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刻。
他没法不嫉妒的。
许星河的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但许星河看都不看,直接挂断了来电。
“不接吗?”林宴书问。
许星河专注地看向爱人那双好看的浅色眼眸,点了下头:“嗯,不接。”
许星河说:“因为你最重要。”
林宴书的心像是被撕扯成了两半,一半因为许星河表达出来的炙热爱意而欢欣甜蜜,一半因为知道这爱意并不真正属于他而痛苦煎熬。
“我现在还不知道要怎么说,”林宴书在许星河的白皙的指尖落下了一吻,建议道:“不如宝宝先接电话吧。”
“那好吧。”正好电话又响了起来,许星河就按下了接通。
是沈屿那边的保镖打过来的,许星河跟他沟通之后,面色看着稍微有些严肃。
“怎么了?”林宴书问老婆。
“林庭琛的人已经找到都城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到沈屿的下落了。”许星河托着脸颊叹道:“也该把沈屿回家的事提上日程了。”
其实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只不过许星河这两天光顾着和林宴书厮混,才稍微有点耽搁。
但是现在开始也不晚。
等许星河在家里吃完一顿丰盛大补的晚餐后,远在江城的许家也闹了个天翻地覆。
最开始是许家老爷子的女婿给他送过来一份DNA亲子鉴定报告,那上面显示许尘和许又桑并非亲生父子,虽然许老爷子又惊又怒,但他还是很快找回了理智,打算先调查一番再做决定。
哪成想许老爷子的小儿子刚好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还看到了那份报告,他第一反应不是孩子抱错了,而是哥哥许尘被戴了绿帽子,于是他当即便幸灾乐祸了起来,还直接发消息过去嘲讽。
许尘忍无可忍,便冲过来和这个弟弟打了一架,佣人阻拦不及,以至于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
许家人丁兴旺,但家庭内部也存在着极为严重的勾心斗角,原本表面上的和睦还能勉强维持,可经过这一遭,连表面的和睦也维持不下去了。
许尘怒气冲冲地表示:“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一定是伪造的,小柔不可能背叛我,又桑只可能是我的孩子,这件事毋庸置疑!”
许尘的姐姐在旁边慢悠悠地喝着茶,提醒道:“如果又桑不是你的孩子,那也未必是纪柔的,说不定医院操作失误,把你们俩的孩子和别人家的孩子给弄混了呢。”
许尘脸色难看,却掷地有声:“不可能,绝不可能,又桑和我还有他妈妈一样都是O型血。”
许尘的弟弟阴阳怪气:“全世界O型血的人那么多,难不成都是你儿子?”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许尘的姐夫便适时打断道:“想知道又桑究竟是不是咱们家的孩子,再做一遍亲子鉴定不就行了?”
许尘直接把怒火转移到他身上:“谁跟你咱们家?如果刚才我没听错的话,这份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就是你带过来的吧?姐夫,你到底是何居心?”
许尘的姐姐冷下了脸,站起身道:“伪造这样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对我们来说有什么好处?许尘,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不要胡乱咬人?”
“够了。”许老爷子懒得听他们吵来吵去,直接拍板定论:“把纪柔和又桑都叫过来,再联系一下DNA鉴定机构,剩下的等结果出来后再说。”
来许家老宅的路上许又桑就觉得眼皮一直在跳,心里也很不安,到了地方以后,听说老爷子打算给他和许尘以及纪柔做亲子鉴定,那种不安便化为了实质。
许又桑如坠冰窖。
纪柔听说这个消息之后很愤怒,觉得这纯粹是无稽之谈,许尘虽然心情不佳,但也还是走过来安抚妻儿:“别怕,真的假不了,不就是做亲子鉴定吗?等结果出来以后,他们就没法再造谣你不是我亲生孩子了。”
许又桑很清楚那不是造谣。
他确实不是许尘和纪柔的儿子,甚至有可能出身很差。
只是许又桑想不通,他的身份怎么会被发现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桑桑,你还好吗?”纪柔满脸关切地看着儿子。
许又桑回过神,开始思索自己眼下要做的事。
首先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流露出一星半点的心虚。
许又桑扶着纪柔的胳膊,轻松地笑了笑:“妈,我没事,我就是觉得很荒谬,我怎么可能不是你和爸的孩子?”
……
许家闹剧还在进行的时候,许星河已经洗好澡,换上睡衣,来到了林宴书的面前。
他问林宴书:“你现在想好要怎么说了吗?”
林宴书注视着老婆那一双清澈乌黑的水眸,知道自己这次无法再含混着过去了。
许星河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
“嗯,我想好了。”林宴书压下了心口泛出来细细密密的酸疼,在转瞬之间,便有了决定。
他决定一辈子扮演原来的那个林宴书。
在此之前,他也曾摇摆不定,有时候他想要和许星河坦白他并非原主,有时候他又觉得不如就这样假扮着原主过下去。
最开始,他想要假扮原主,不过是为了骗取许星河的亲近和喜爱,他害怕许星河得知真相以后会将他抛弃。
而他想要坦白,无非是不想做原主的替身,想要许星河爱他这个人。
可是日记的事情让林宴书看到了许星河对原主几乎没有底线的纵容,就算他不愿意承认,就算许星河自己都没发现,但实际上,许星河对原主确确实实存着很深的感情与浓重的爱。
倘若许星河知道那么深爱的人已经永远离开了,他真的能接受那么大的打击吗?
林宴书忽然就不忍心了。
他宁愿自己当一辈子的替身,也不要许星河伤心欲绝。
他舍不得许星河痛苦。
“宴宴?”许星河握住了林宴书有些紧绷的手,笑着催促:“想好了你就说呀,发什么呆呢?”
林宴书垂下眼睫,看起来有些自责,他低声说:“我只是觉得我曾经偷亲你这件事,太卑劣了,现在骤然想起来,就有点接受不了。”
许星河摸不着头脑:“我都不介意,你在矫情什么啊?”
林宴书轻笑:“或许是矫情吧,我还会感觉自己像个变态,有点配不上你了……”
实际上这纯属胡扯。
假如真的代入原主,他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后悔的,表面说一些卑微的话不过是为了让漂亮老婆心软。
果然许星河还是心软了。
他凑过来吻林宴书的唇,边吻边急切地道:“你不许说这种话,我们两个就是什么锅配什么盖,总之就是天生一对,再也不会有人比你和我更般配了……”
林宴书眼角挑挑,闭上眼睛扣住老婆的后颈,完全投入了这个亲吻。
正值情浓,林宴书根本没想到还有分房睡这个可能,直到许星河提了出来。
林宴书愣了半秒,紧接着就垂落下眼睫,略有点委屈:“你是不是还生我气?”
许星河这次一反常态,不仅没反驳,还点着头道:“对啊,我很生气,所以我要报复回去。”
林宴书彻底怔住了。
“哎呀哎呀,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许星河看林宴书真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便不忍心再装冷漠,他踮着脚靠近林宴书耳边,跟他说:“今天你去隔壁睡,但不能锁门,而且你要睡得很沉很沉,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醒,懂了没?”
许星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水雾氤氲,好似带着小勾子,看向他的时候缠缠连连,哪里是生气的样子?
林宴书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说的“报复”是指什么。
“好,我听老婆的。”林宴书竟然也愉悦地答应了分房睡。
两个人在不同的房间里躺下,可到了夜里,许星河却悄悄爬起来,来到了林宴书所在的房间。
室内一片寂静,但仔细听仿佛能听到林宴书那平稳的呼吸声。
“睡着了吗?”许星河蹑手蹑脚地爬到了林宴书床上,又故意倾身凑过去和男人说话,温热的呼吸刚好打在那英俊面颊。
漫漫黑夜里,许星河摸准位置,把柔软的手掌放到了林宴书眼皮上方。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掌心的睫毛颤动了下。
许星河忍俊不禁。
跟他装睡是吧?
那他现在偏不亲。
许星河打定主意要等林宴书睡着再把他亲醒,于是就开着橘色的氛围灯,挨着林宴书坐下了。
由于过来的时候没带手机,有点无聊,许星河就自然而然地拿过了林宴书的手机。
刷脸解锁后,许星河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消遣时间,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查林宴书的手机了,就兴致勃勃地翻了起来。
聊天软件点开……购物软件点开……各个软件都要点一遍,再查查出行。
许星河的手指顿住了。
他记得很清楚,他去霍家老宅给霍飞帮忙的那天,林宴书明明跟他说要去都城解决荣光游戏的技术问题。
但这出行记录显示的目的地却是C市。
许星河又翻出了通话记录,看到了那天林宴书先后给安森和顾嘉树打了电话,而且如果他没记错,当时安森就在C市出差。
所以林宴书是去找安森了?顾嘉树大概率也知情。
只瞒着他吗?
可是这到底有什么好瞒着他的呢?
许星河不是那种猜来猜去任由误会发生的人,他先是无声地对着林宴书呲了呲牙,然后就用林宴书的手机打开和安森的聊天页面,啪啪啪地甩过去几张截图,直言道:【我,许星河,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解释。】
安森:【没什么好解释的。】
许星河恼怒地戳着屏幕:【我的1骗我说他要去都城,结果实际上是去偷偷找你这个0,这你还不解释?】
安森:【没有偷偷!他光明正大来的!你不要污蔑我的清白!】
安森:【而且你自己问林宴书啊,我答应了嘉树不说的。】
许星河:【晚点我再审问林宴书,你快点坦白从宽。】
许星河:
【不说话默认偷情了啊。】
安森受不了了,安森咬牙切齿地发语音:“你别恶心我成吗?我跟你说,我全跟你说,那天大外甥过来跟我打听你的身世,还让我把知道的关于你们俩过去的事都告诉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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