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珏愣了一下, 而后慌忙解释：“你说不能和我做朋友，我以为你不想再看见我，不是这样吗？”他问后半句时有些犹豫。
燕寻朝沉默片刻, 轻叹一声，“珠珠，我喜欢你, 当然没办法再跟你做朋友。”
“那……我们现在是……”乔珏迟疑。
燕寻朝说：“看你怎么定义, 只是别告诉我, 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等你艺考结束……”
后面的话他没再说了, 乔珏心里咯噔一下，没忍住问：“艺考结束, 怎样？”
燕寻朝摇了摇头，而后想到乔珏看不到, 他开口：“没什么, 不用放在心上，你的意思我知道了，只是我想知道原因。”
乔珏当然无法说出自己的顾虑，他想了想道：“因为我对你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我不喜欢你。”说后面几个字，乔珏的心微微抽动。
燕寻朝看向天花板，“我知道了。”
又是这几个字, 乔珏心里的负罪感更深，他轻声道：“你很好, 不是你的问题, 是我配不上你。”
燕寻朝再次偏头去看乔珏, 手指在黑暗中摸索到乔珏的脸。
乔珏没有躲避，乖乖让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
“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我喜欢你，你就配得上，是我来晚了。”他以为乔珏拒绝他是因为霍奉时。
乔珏本来想要解释，而后转念一想，这样误会未尝不可，因此他保持沉默。
黑暗里，燕寻朝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拳，贴在乔珏脸上的手收了回来，闭上眼，平复心里翻涌的情绪。
“我知道了。”燕寻朝重复一遍，再问，“所以你会和霍奉时在一起吗？他估计也在等你答复。”
拒绝了他，就该答应霍奉时了吧。
乔珏沉默片刻，道：“不会。”
这个他不想骗燕寻朝，他不会同霍奉时在一起。
燕寻朝睁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是吗？”
乔珏答：“是。”
“那就好，不要答应他，这样我还有机会。”
“你……”
“珠珠。”
“嗯。”
“我要走了。”
乔珏心口一缩，“去哪儿？”
问完后他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傻问题，除了云城，还能是哪儿，果然听燕寻朝道：“云城，回去处理点事。”
乔珏的手紧紧攥着，喉中涌上一股涩意：“那……还会回来吗？”
燕寻朝说：“会回来。”
乔珏松了口气，随即被惆怅淹没：“什么时候走？”
燕寻朝：“这周五。”
还有三天，乔珏再次将脸埋进被子里，掩饰住眼里的热意，“什么时候回来？”
燕寻朝：“我会尽快。”
看样子他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乔珏读懂了他的意思。
“好，那你尽快。”
“嗯。”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这次没人再说话，乔珏保持一个姿势很久，心里想，会不会不再回来了？毕竟燕寻朝出生在云城，不知道他为什么来这儿，但回去才是对的。
乔珏没有再问，选择相信那句话——会回来。
-
次日醒来，昨日的忧愁一扫而空，只心底还有淡淡的怅然。
乔珏发现自己又在燕寻朝怀里，这次是他搂着燕寻朝的腰，脑袋埋在对方颈侧，是一个嵌在对方怀里的姿势。
燕寻朝醒了，但没有动，神情散漫地望着前方，察觉到怀里的动静，他垂眸看向乔珏，“醒了？”
乔珏没法装睡，只能抬头与燕寻朝对视，问：“怎么不推开我？你醒多久了？”
“刚醒，没来得及，而且也不是很想推。”燕寻朝淡淡道。
乔珏连忙将燕寻朝推开，坐起来尴尬地咳了一声，“快起来吧，赵姨应该来了，不是说出去玩吗？去哪儿？”
燕寻朝坐起来靠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看着乔珏：“都行，看你。”
“我也都行，那随便逛逛吧。”乔珏背对着燕寻朝换衣服。
燕寻朝看他褪去身上的睡衣，皮肤光滑白腻，腰很细，一边一个腰窝，大拇指压在上面刚刚好。
乔珏很快穿上衣服，那身白嫩的皮肤被遮住了，他的手搭在睡裤边上，准备换裤子。燕寻朝移开视线，没有再看，他望着前方，克制身上的欲/望。
乔珏换完衣服，见燕寻朝放空地望着前方，问他怎么不动。
燕寻朝的目光落回乔珏身上，将他从上扫到下，再扫回来。
乔珏突然觉得身上有点烫。
“bb啊，我想同你扑嘢。”
燕寻朝这样说了一句，乔珏没有听懂，疑惑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啊？”
他没有听懂后面，前面还是听懂了，又问：“你是不是叫我宝宝了？”
燕寻朝笑了一下，收回视线，“是啊，宝宝。”
乔珏咬了下唇，到底没说什么，催促道：“快起来。”
燕寻朝看回来，“没法起，我现在有点不舒服。”
乔珏当即心提起来，走到他面前担忧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
说着就要来摸燕寻朝的额头。
燕寻朝抓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
乔珏让他看得不好意思，想要收回手，没抽动。
燕寻朝盯着他问：“珠珠，怎么才能喜欢我呢？”
乔珏躲避他的视线，说不出狠话，半晌才道：“你先放开我。”
燕寻朝没有放手，拉着他向自己靠近，呼吸打在乔珏耳朵上，他的声音清冷低沉：“我不信你对我毫无感觉，喜欢我吧珠珠，我会对你好。”
乔珏仓皇地推开他，目光躲闪：“快起来吧。”
说完想到什么，再问：“哪里不舒服？”
燕寻朝抓着他的手往下探了探，乔珏起初不明所以，直到碰到一个地方，眼睛瞬间瞪大了。
燕寻朝满脸平静地看着他，语气里透着几分无辜：“这里。”
乔珏刷地一下把手收回来，因为收得幅度太大，险些打到燕寻朝。
燕寻朝往后避了避，神色平静淡然，好像方才做出那样举动的人不是他。
乔珏：“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
燕寻朝的眸光里带了点笑意，“我什么？”
“燕寻朝，你流氓！”乔珏大声道。
燕寻朝笑道：“是啊，我流氓，可是只对你。”
乔珏面红耳赤，语无伦次：“我懒得跟你说，你快起来，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说完从房间出去，门让他关得砰地一声，可见主人的惊惶程度。
燕寻朝看着关上的门，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他靠在床头看着前方，懒散且随意，“宝宝啊，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
吃完午饭后，燕寻朝带乔珏出去玩，他们先去了电玩城，再去了商场。
逛到商场的服装区时，乔珏正在跟燕寻朝聊天，突然感受到一道难以忽视的目光，抬眼见霍奉时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容貌秀丽的女生。
不知道为什么，乔珏下意识抓住燕寻朝的胳膊转身，“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燕寻朝按住他的手，垂眸看他：“不打个招呼？”
乔珏突然有些心虚：“打……什么招呼？”
燕寻朝下巴向乔珏身后的方向轻点，语气很淡，“跟他。”
“小珏。”温和清润的嗓音自乔珏身后响起。
乔珏闭了下眼，暗道一声糟糕，转身扬起笑脸：“你也来逛呀。”
说着看向霍奉时身后的女生，愣了一下问：“这是？”
霍奉时盯着乔珏，目光很柔，“我堂妹，来家里玩几天。”
乔珏干巴巴：“哦。”
“小珏昨晚没回去，是一直在他家吗？”霍奉时问。
乔珏用沉默代替回答。
霍奉时点头，表情看不出异样，甚至带着笑：“我明白了，小珏虽然是男孩子，也要注意安全，没结婚前还是不要一直待在别人家比较好。”
燕寻朝自刚才一直没说话，到此刻才敛了敛眉，他抬手揽住乔珏的肩，神色疏离，唇角带着一点冷淡客气的笑：“我的男朋友，不劳你费心了，我会照顾好他，不会对他做什么。”
霍奉时脸上的笑淡了些，沉默片刻，重新保持弧度，笑道：“我担心是应该的，毕竟我和他一起长大，就算小珏不和我在一起，我也该保护他不被人骗，他太单纯了。”
乔珏觉得这一幕有些荒谬，他怎么感觉这两人间带着火药味呢，说话都带刺的。
乔珏没傻到听不出来。
难道霍奉时昨天说的话是真的，他真把喜欢的人弄错了，他喜欢的其实是自己？？
这太可笑了吧。
但乔珏笑不出来，他只觉得荒谬，想要摆脱这样诡异的场面，他轻轻偏头将脑袋枕在燕寻朝肩膀上，笑望着霍奉时：“你不用担心我，我男朋友很好的，不会对我做什么，你之前不是也喜欢过他吗？你应该相信你的眼光。”
乔珏后面的话顺着就出来了，说完才意识到也带着刺。他抬起头，表情有些迷茫。
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原来心里怨的吗？怨霍奉时错误的喜欢折磨了他几个月，怨霍奉时连喜欢的人都能弄错。
原来他也是怨的。
乔珏的眼神渐渐清明，怨就怨了吧，索性他平静地看着霍奉时，继续道：“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怕是忘了，我很感谢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但我已经长大了，不用麻烦你事事操心，这太累了。”
乔珏说这话时，不知道霍奉时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痉挛，一股难以言喻的痛传遍霍奉时全身，偏偏找不到哪里最痛。
霍奉时忍着那股痛意，温和地笑看着乔珏，听他接着说：
“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不管你昨天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我已经和燕寻朝在一起了，跟你没有可能，如果你愿意和我做朋友，我会非常感谢。”
“你之前不是说，你总会结婚恋爱吗？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
作者有话说：
燕寻朝的那句话是粤语，具体什么意思……嗯，可以搜一下后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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