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头顶的门被敲响,虞礼书吓了一跳。
他的膝盖不慎碰到墙壁,发出很小声的摩擦音。
“……”
在并未确认对方是身份之前,他没有选择出声,只是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自己没有接受过专业的战斗训练,如果恰好倒霉碰上了坎贝尔的仇家,难免会被误伤……
"咚咚。"
对方又敲了两下,随后传来女人的声音,"虞先生,您在这里吗?"
虞礼书听出了声音的主人,玛琳娜。
他悬着的心放下一些,却依旧沉默着,直到对方自顾自地开口:"如果您在这里的话,请立刻逃跑,我来撬开锁,留在这里很危——"
声音戛然而止。
虞礼书贴近暗门,似乎听到衣料摩擦和身体磕碰地面的声音,有人在挣扎。
他再也顾不得隐藏,大力敲响了暗门,试图吸引门外人的注意力,以免玛琳娜受到伤害。
“玛琳娜!玛琳娜!”
“你没事吧?”
他的心咚咚咚地跳动着,恐惧和担忧交织成一张大网,他深陷其中,一遍遍等待着门外的回应。
重物落地的声音后,他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金属摩擦音,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叮——”
暗门的锁被什么尖锐物体狠狠砸了一下,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刺耳的碰撞声在空旷的酒窖里回响,带来极致的惊悚感,虞礼书捂住双耳,却清楚地意识到对方手中持有利器,并且力量不小。
虞礼书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手枪,在黑暗中摸索着,上膛,瞄准方向。
右手手背又在痉挛抖动,这缘于他十年前被打断过手骨,半年前还被宴时昼剜了一整块掌肉,哪怕尽心养伤,在恐惧时仍会产生生理性颤栗。
他只好祈祷对方不要逼自己开枪。
在刺耳的声音连续响动了数十下后,门外的人似乎失去了耐心,低声说了一句:“捂住耳朵。”
捂住耳朵。
即便可以压沉也十分好听的声音,熟悉感划过心头,他来不及细辨对方的音色,身体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下一秒,门锁被子弹“砰”的一声击穿,发出巨响。
金属裂开的声音如同最后的通牒般回荡在虞礼书耳畔,他向后缩了一下身体,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外掀开了暗门。
与酒窖内相比稍明亮的光线霎那间倾入封闭的空间。
一个人影纵深跳下来,矫捷如鬼魅。
纯黑色的卫衣与皮靴隐没在昏暗的光线中,但当他一步步靠近时,那双虞礼书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逐渐显露,如同一只猎豹从林荫掩蔽的夜色中踱步走近,静静地盯着已然疲惫不堪摔倒在地的猎物。
微微转动手中的蝴蝶刀,银光乍现,映亮了来人的眉眼。
“宴……”
虞礼书瞳孔微缩,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是这般反应,但当宴时昼步步逼近时,被强制侵犯的记忆与黑夜里本能的惊慌恐惧支配着他痉挛的右手,扣下扳机。
“砰!”
第一枪打在了宴时昼正前方的地面上。
宴时昼停下脚步,抬手拉下口罩,露出漂亮精美的脸蛋,天生上扬的唇角令他看起来不再那样可怖,他的声音上扬,甜丝丝的:“哥哥,是我呀。”
他脸上带着孩童的欢欣雀跃,再次向前走了一步:“我来救你了,哥哥,别怕。”
可虞礼书微微侧过枪口,打碎了一旁的陶器,阻止了他继续上前的动作。
“……别过来。”
青年面上的甜蜜爱意一寸寸褪去,他依旧面带微笑,可虞礼书对上那双空洞如玩偶般的眼睛时,冷意窜起,不安的感受到达了极点。
“哥哥……”宴时昼的声音又甜又淡,“你不想和我回去吗?我们说好了要结婚呀。”
他的表情落在虞礼书眼里,有些神经质的疯癫。
“宴时昼,”虞礼书调整着语气,尽管声音有些抖动,“我不会和你结婚,你需要自己冷静一段时间,在那之前——”
持枪手被猛地攥住,灵巧的指腹不知按到了那个穴位,酥麻微痛的感觉刹那间沿着筋络蔓延,虞礼书的右手瞬间脱力。
手枪掉落在地面上,被宴时昼一脚踢开,他游刃有余地处理掉杀伤力较大的热兵器,拽住虞礼书,一把拉到了自己怀中。
“嘘。”
落在腰侧的手将虞礼书挣扎的动作与求救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堵了回去,刀锋向外,却仍旧令人胆战心惊。
深深嗅着怀中人身上的冷松香气,宴时昼满足地发出一声叹息。
手腕翻转,抵着腰部的蝴蝶刀旋转间被收回,虞礼书被他轻而易举地抱了起来。
“哥哥瘦了一点。”
明明才分开一日,青年却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好可怜呀。”
“不过这都怪哥哥贪玩。”
挣扎的动作被轻而易举地桎梏,力量的悬殊不容虞礼书挣脱,他只来得及看到一束银光从宴时昼的衣袖间闪过。
针管快狠准地扎进了脖颈。
“回家我陪哥哥玩好不好?”
“宴……时……”
看着虞礼书因药物的注射阵阵痉挛,紧绷的身体肌肉逐渐软下去,眼神涣散的模样与情动时别无二致。
宴时昼怜爱又下流地拍了拍他的脸蛋。
“哥哥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