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礼书霎那间觉得眼前人有些陌生,可看到安然无恙的宴时昼,他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哥哥,这个人喝醉了,你去找警察来,好不好?"
宴时昼微微歪着头,柔柔地问道。
把人打成这样,该赔钱该做笔录还是免不了的,虞礼书点点头应了下来,见倒在地上的男人确实不具备攻击宴时昼的能力,才放下心来朝外走去。
"哈!你他妈的!"
被打掉牙的男人缓过劲来,挨拳头的恼怒盖过了调戏人的心虚,宴时昼漂亮精美的脸蛋让他一时间忽略了对方高大的身材和结实的肌肉线条,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来。
"啊!唔!"
下身又挨了一脚的男人痛的五官都扭曲了,他想尖叫,却被宴时昼一脚踩在了脸上,鲜血顺着肿胀的脸颊流到地上,痛得失声抽搐起来。
"嘘。"
宴时昼踩着脚下的人,微微俯低身子,一根手指竖在艳丽妖冶的笑唇前。
"吵到了哥哥,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赔罪。"
勾人魂魄的面容在男人面前顿时化作可怖的厉鬼,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和青年之间的力量差距,哆嗦着直点头,掉了两颗牙的嘴里漏风。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是个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呢,"宴时昼似乎有些嫌脏,只是踩着他用鞋底碾了碾以示奖励,"那就稍微惩罚一下吧?"
男人的瞳孔因惊悚而放大,倒映出笑着朝自己身下挥刀的青年,他想呼救,却因恐惧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惊恐地瞪大眼睛,像只待宰的羔羊般等待着死刑到来,可预料之中的痛苦并未降临,取而代之的是青年关切的声音。
"先生,你没事吧?"
方才还如杀神般残酷的青年担忧地看着他,模样善良像天使。
他身后走来一个俊美的男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虞礼书,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察。
"怎么了?时昼?"
虞礼书刚和警察交谈完,回来就看到方才还只是牙齿受伤的醉酒男子满脸是血趴在地上,浑身发抖。
"啊,"宴时昼眨眨眼,"这位先生有些喝醉了,东倒西歪的摔了好几下。"
虞礼书:......
摔了几下摔成这样?
他正想说些什么,醉酒的男人却抢先开口了:"是我自己摔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喝多了,看见人家长得好看就鬼迷心窍了!"
他哆哆嗦嗦,但语速很快,仿佛被什么东西追赶着索命,不停地弯腰道歉。
警察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抓谁。
虞礼书只好主动说自己的弟弟有些冲动打了男人一拳,他愿意赔偿医药费。
"哥哥说赔偿医药费,先生你就收下吧。"
宴时昼笑眯眯地看向醉酒男人,对方一个腿软,直接跪倒在地,说自己有错在先不敢收钱。
最终,警察只好让他们把事私了,虞礼书礼貌地为耽误他们的时间而道了歉,警察才一左一右架着醉汉送去医院。
"好啦哥哥,"宴时昼伸手温柔地抚平虞礼书蹙起的眉头,"别让无关紧要的人打扰了出来玩的心情。"
"嗯。"
虞礼书又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宴时昼,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教训道:"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伤到自己怎么办?"
宴时昼有些委屈,抱着虞礼书的腰闷闷说道:"谁让哥哥太迷人了,总是招惹些杂碎。"
"你说什么?"
虞礼书没听清,但宴时昼已经转换了话题:"哥哥吃饱了吗?我们去爬山吧。"
......
夜里有些微凉,宴时昼提前带了一条薄毯,将两人裹在一起,紧密的空间在体温的作用下温暖起来。
"别这样,"虞礼书抽了一下被宴时昼抓着的手,没抽出去,"两个人连在一起,容易摔倒。"
而且他们缩在一起往上走,步程极小,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爬到山顶。
宴时昼明白了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直接蹲在了虞礼书面前:"我背着哥哥跑吧,这样很快就到啦。"
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被自家弟弟背着跑,宴时昼不要脸虞礼书还要呢,他拍拍宴时昼坚硬饱满的背部肌肉,"起来,我不要。"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宴时昼眼睛湿漉漉的快要哭出来,声音里含着幽怨:
"以前都是哥哥背着我跑,今天我想背哥哥。"
他说的"以前"是八年以前,虞礼书回想起那段校园时期的记忆,心中柔软起来。
微微叹了口气,他小心翼翼地趴到了宴时昼背上,胳膊环住脖颈。
雪松清香萦绕在鼻尖,温热的肌肤触碰着喉结,宴时昼的眼中闪过细密的笑意,他微微站起身来。
"哥哥,把腿缠到我腰上来,不然容易掉下去。"
宴时昼立即抓住了他的大腿托举起来,搭在腰侧,毛毯披在虞礼书身上,垂坠而下,遮掩住扎眼的雪白小腿和轻轻摩挲过大腿内侧的手。
他奔跑起来,平稳而坚定,大步向前。
夜风拂过耳畔,虞礼书的眼前是宴时昼的后颈,他这时才发现从前那个娇弱的弟弟如今成长了许多,宽厚的结实背部足以承载一个成年男性。
足以承载一个虞礼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