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的到底是不是她。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不在乎她吗？
不。
他们是在乎她的。
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时觅不觉得是假的。
她绝不可能看错！
从前，她因为身体原因一直在乡下，时家夫妇没办法亲自照顾她，这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后来她回去之后，他们对她简直是溺爱的程度。
而他却在这里挑拨，让她回去问问，他们在乎的到底是不是她。
过尽了苦日子，好不容易人生重来一次。
他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都是假的。
呵。
真有趣。
她会连自己的亲人都不相信，去相信一个其他人的鬼话？
“和一个三岁小孩说这么多干嘛，她又听不懂。”
黑暗最深处，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
他并未注意到被众人包围的小丫头的异常，微微勾唇。
看着老头，丝毫没有要救他的意思，眼里出现了强烈的渴望。
“李老，得罪了。”
“开枪！”
随着一声令下，一声接着一声枪响划破长空，朝着中间的小丫头袭去。
这样的火力，别说是一个小丫头，就算是个成年人，也得被打成筛子，当场暴毙。
“你们？！”
老头子来得及吐出两个字，便彻底没了声响。
所有人都以为时觅也死定了。
然……
“凌道…”
黑暗最深处，凌道感觉自己的脊背一阵发凉。
他浑身紧绷，专业的素养让他几乎是瞬间就拿起了枪。
但，还没等他开枪，就被打落在地。
他僵硬的扭过头，就对上了一双血红的眸子。
人类幼崽的眼睛，向来代表的是单纯和天真。
可他却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如寒冰般的冷意，疯狂肆虐的恐怖。
凌道的心颤了下。
他依旧是第一时间反抗，却发现训练有素的自己，在她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她甚至自己都没有动手，靠着那所谓的特殊能力，就将他按在了地上。
好强。
如果这样的力量能为他所用，一定会如虎添翼。
到那时候，别说是整个莘殿，全世界都是他的。
凌道害怕且兴奋着。
周围的下属们看见自家老大被控制，都纷纷拿着枪指着时觅，不敢轻举妄动。
时觅走到了他头边。
幽幽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
他背叛过谁？
笑死了。
果然如同李老所说，这被实验改变过体质的人，就是有点精神病。
借着这个位置，凌道立刻抱住了小丫头的双腿。
“愣着干嘛，开枪，开，对准她身体上的致命点！”
“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
杀了这个小丫头。
她再厉害，不也是人吗？
只要被枪打中一次，他就不信她还有命活下来。
“砰——”
又是一声接着一声的枪响。
时觅的意识已经完全被仇恨覆盖。
她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将凌道猛然提了起来。
借着他当肉盾，她小小的身子毫发无伤。
“你……”
凌道被打成了筛子，强烈的痛苦让他猛吐了一口鲜血。
余下的属下们慌了，想上前，又怕落得个和凌道一样的下场。
时觅却半点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黑夜中，她犹如一只幽灵娃娃，带来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原本让人觉得尤其可爱的小奶音，如今沾染了血腥，也显得恐怖骇人。
“为什么背叛我？”
“不是出了事对吧？”
“‘失魂’现在还全都在你手上，是不是？”
“所谓的运送物资没有上报莘殿的系统，其实根本就是个噱头。”
“你想做什么呢？”
“掌控莘殿？”
“是不是很好奇，一直对藏医阁顶楼很好奇？”
“莘殿有规矩，不能滥杀无辜，你犯了。”
一连串的发问，如同珠子一样，砸得凌道头发昏。
在强烈的痛感下，他眼底那仅剩的一点兴奋也变成了心慌。
他睁大了眼睛，死死指着时觅，“你…是……”
S?
当年莘殿的创始人S?
怎么可能？
S他明明见过，他明明见过的。
她和面前的小丫头，分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但，如果她不是，为什么要问他为什么要背叛她？
为什么对圣殿的规则知道得这么清楚，更甚者，对最近发生的事情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莘殿系统，失魂，一切都是只有内部人员才能知道的事！
凌道没来得及解答疑惑。
因为失血过多，他甚至话还没说完，便没了力气。
死不瞑目。
只余下众人面面相觑。
站在中央的小丫头，不知在想什么，宛如木雕一般，静立了许久。
随后。
“砰！”
重重的一声砸下，她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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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如~来，把这个戴上~”
莘殿，御物阁。
原本偌大的露天训练场，此刻堆满了人。
凌如站在从前凌道的位置，眼瞧着凌令拿着一条白纱奔上来，朝她头上套。
甚至要掀她的帽子。
“拿开。”
凌如声音骤冷，朝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不是奔丧？虽然你穿的黑不拉几的，但是不带条白也不合适吧？”
“对了，其他人怎么没来？”
凌令说的莘殿的其他阁主。
毕竟，这可是大事。
御物阁阁主凌道，莫名其妙的，挂了。
凌令去看了一眼，被tm打成了筛子，一看就是从前得罪了太多人。
不然什么样的仇恨，也不至于打得这么惨。
这死前凄惨程度和主子有的一拼了都。
今天是凌道的葬礼，按理说，为了维持表面的平静，他们也该来的。
“往生阁那便是说，他们阁主找他妹去了。”
“还有个，查情报丢进深山，生死未卜。”
凌令，“……”
各有各的作死法。
这群人都不能学学他，咸鱼归咸鱼，保命最重要？
“把头上那玩意儿摘了好么？”
凌如冷淡的斜了凌令一眼，戴着面具的脸看不清表情。
“你是他什么后辈，在这披麻戴孝？”
她倒觉得，凌令高兴得很。
幸灾乐祸的神情藏都藏不住。
只是，“这件大事还是得告诉主子，御物阁，需要新的主人了吧。”
她看她就很合适。
像是觉得这句话指代性太明显，凌如又补了一句。
“那个和凌道一起被带回来的小丫头现在还没醒，你医术好，有时间不如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