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伊势月槿现在还不是伊势家族家主，就算是，对于类似伊势这样的家族来说，为了家族利益抛弃家主未尝不可，这些大家族从来不是一言堂。
倒不如说，直到今日，伊势家族内部也不乏反对伊势月槿的人，只是她并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纵容了那些人坐大。
铲除异己太过麻烦，伊势家族并不是她的目标，哪怕只能利用表面势力，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也足够了。
鬼舞辻无惨并没有让伊势月槿等太久，很快，猗窝座便接到命令去追查灶门祢豆子的去向了。
伊势月槿得到的消息是由鸣女送达的，鬼舞辻无惨并没有见她，伊势月槿倒不会觉得是因为自己被厌弃，鬼舞辻无惨就不会忍，惹他不爽的下属，直接杀了才是他的风格。
不过鬼舞辻无惨这样毫无动静，确实让伊势月槿有些疑惑，她搞砸了事情，鬼舞辻无惨居然没把她叫去教训一顿？
不仅没叫她，藤原彻也他们也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很不正常，之前的下弦只是因为无所作为就被铲了，而这一次，他们无疑是犯了错，鬼舞辻无惨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无惨大人说，按照计划行事。”鸣女开口道。
“没有惩罚？”伊势月槿疑惑。
“……”鸣女没有回答，只是轻拨琴弦，将伊势月槿送了回去。
伊势月槿没有纠结太久，无论怎么说，鬼舞辻无惨绝对接受不了手下一次次干蠢事——推己及人，毕竟伊势月槿自己也忍不了。
“去把狯岳叫来吧。”伊势月槿说道。
“是。”零余子垂眸，对于伊势月槿的消失再出现，没有丝毫讶异。
鬼舞辻无惨从来没有掩藏过自己对于伊势月槿的纵容，哪怕不多言，谁也都看得出，鬼舞辻无惨对伊势月槿是特殊的。
这一次失利却没有任何惩罚，在零余子看来，这无疑又是鬼舞辻无惨的“偏爱”，不过，这对于她来说也是好事，要是能活下去，谁又会想要死去呢？
更何况，是像她这样，抛弃一切也要活下去的恶鬼。
藤原彻也还在惴惴不安，这件事是他的失职，鬼舞辻无惨的恶名无人不晓，他当时斩杀无用下弦时，是用血鬼术通知了所有鬼的，藤原彻也不敢赌，他曾经的功绩可以抵消这次的失误吗？
鬼王对鬼的掌控力是绝对的，若是鬼舞辻无惨对他动手，月槿小姐有机会阻拦吗？
但是这次月槿小姐也没有多说什么……藤原彻也血色的眼睛愈发暗沉，他现在是被放弃了么？月槿小姐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上司，曾经的零余子被挑剔，他因为脑子得到了一些优待，但是不代表他可以一直被优待。
“大人没有追究。”零余子路过藤原彻也时顺口说道，她看得出藤原彻也一直不太看得起她，但是这又如何呢？藤原彻也活着对她有好处，这也就够了。
“月槿小姐让我去找狯岳。”她低声提醒了一下藤原彻也，狯岳的事情他们清楚，或许藤原彻也能知道更多，毕竟他脑子很好使，不是吗？
藤原彻也的确想通了这件事代表的含义，看来他这次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月槿小姐在鬼舞辻无惨那边的地位，那么一切就还有机会。
比起严苛的上司来说，还是喜怒无常的更难伺候，他没有能力也没有想法去背叛月槿小姐，那么月槿小姐地位越稳固，他也能活得更好些。
“月槿小姐，藤原彻也求见。”藤原彻也恭敬地等候在门外。
“进来吧。”伊势月槿的声音传出，难辨喜怒。
藤原彻也已经许久未经历如此紧张的时刻了，他跪坐在伊势月槿的下属位，一时间也是极难开口，这次灶门祢豆子逃脱的事情，哪怕有一万个理由，也无法遮掩他的过错。
“在下自知此事错在于己身，无论如何也难以弥补过错，”藤原彻也措辞生涩，“还请月槿小姐看在在下曾经的苦劳之上，给予我一二提示。”
伊势月槿慢悠悠地翻过一页书，并没有立刻回答藤原彻也。
虽然放走灶门祢豆子并非藤原彻也的主观疏忽，但是这暴露出了更让鬼舞辻无惨不悦的一个信息——
那就是藤原彻也无能，并非单指战斗上的问题。
鬼舞辻无惨从不掩饰自己对于属下的“恶意”，不，那甚至称不上恶意，他只是平等地将每个人都视作工具罢了，伊势月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毕竟这也昭示着在一定程度上，鬼舞辻无惨是“公平”的。
藤原彻也坐立难安，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伊势月槿，却也看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帮你呢？”伊势月槿陡然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
为什么？藤原彻也到了舌尖的恭维话语被他咽下，因为伊势月槿是他的伯乐？因为一直以来帮助他的就是伊势月槿？不，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她为什么要帮他？藤原彻也一愣，旋即明白过来。
“因为我有用。”藤原彻也回答，“多谢月槿小姐提醒。”
“是，你有用，但是你的价值比得上灶门祢豆子吗？”伊势月槿轻笑，“无惨大人可是对灶门祢豆子寄予厚望呢。”
“我……”藤原彻也有些犹豫，一直以来他都作为伊势月槿的副手存在，但是他是否不可或缺?这其实未必，他的研究一直都是按照伊势月槿的计划来的，换而言之，真正不可或缺的是伊势月槿。
“所以，彻也，你也该表现出你的价值了。”伊势月槿轻笑，“让无惨大人看到吞噬你不如让你活着的价值。”
“是。”藤原彻也神色肃正。
“灶门祢豆子应该认得你。”伊势月槿说道，“被疯子袭击的医学界天才，或者是伪装成医学界天才的食人鬼……你会选择哪个？”
“……二者皆是。”藤原彻也轻轻吐出一口气。
“嗯哼，我会联系鸣女大人，在上弦之三大人找到她踪迹时，会将你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