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

  手上捧着彩光粼粼的糖果,我站在走廊里,感觉有些头重脚轻般迷迷糊糊的。

  妖刀:[会长给了满满一袋啊。]

  是的。在听到我说好吃以后,赤司征十郎直接就把一个小袋子递了过来,说是让我尝尝口味。

  袋子是透明的,能隐隐约约窥见里面的糖果。凑近一闻,糖果独特的果香瞬间萦绕鼻尖。

  ——赤司会长,真是全能啊……

  我后知后觉地想,好像上次的曲奇,也是这样拿给我的。

  “遥,你回来了!赤司会长的教学如何?”

  班级门口,佐仓千代正热情地招手。

  听到她的声音,我本该镇定自若,但手上却下意识地开始转移糖果,若无其事般把它们都塞进了口袋里面。

  好吧,这何尝不是一种镇定自若。

  妖刀不会放过机会,语带调侃:[哟,遥,怎么把糖果收起来了,这不应该跟大家分享一下吗?你也没那么爱吃糖吧。]

  我:……

  我很想反驳,但现实摆在这里。

  于是我面不改色道:“但是,会长也只是试着做做吧,他没同意分给别人,我也不能越过他呀。”

  妖刀沉思:[……遥,你这是偷换概念吧!]

  我不管!微妙的心情很难简单用话语来表达。

  总之,我已经要跟佐仓千代说话了,完全没有多余的时间管什么妖刀二刀的!

  妖刀:[……你就这么自欺欺人吧!]

  我装没听见,牵着佐仓千代的手,满是情感:“千代,见到你真好。”

  佐仓千代倏地红了脸,懵了懵:“嗯……嗯?赤司会长教学很……很严格!?”

  我顿住,我的错我的错,一下子差点就给赤司征十郎立了个魔鬼人设。但想想,就现状而言,又是学生会长,又是篮球队队长,又是优等生……身兼数职的他也有够魔鬼了。

  “嗯?不是啦,是学习难,赤司会长还是很会教人的。”我轻叹,转移话题,“对了千代,这次研修旅行的地点确定了吗?”

  虽然赤司征十郎说让我帮忙,但我是半点内幕都还没了解,感觉就像是个凑数的打工人。

  佐仓千代想了想:“……好像说是东京吧。之前好像有说是去大阪看看天守阁的,但听说老师们又临时换了地方。不过听说还要去海边呢!”

  东京……这可是我的老地盘了啊。

  这么一想,研修旅行对我来说还有必要吗?

  我收到的关于京都的任务,是上层们在京都洛山高校发现了奇怪的咒力波动,据说跟妖刀的频次极为接近,所以明明这边也有本地的京都咒高,但还是派了我过来处理。

  入学以来,妖刀未曾感应到任何相似的咒力,因此提出推论或许问题不是出在学校,而是学生身上。

  其实我们对那个咒力波动也大概有个猜测。凡是刀,就必然有刀鞘。妖刀现在以人为鞘,并不代表它原有的刀鞘就不存在。

  妖刀扭捏:[住在刀鞘的记忆啊,其实……其实我只记得遇见遥你的记忆呢。]

  我:“……禁止撒娇蒙混过关!”

  妖刀撺掇我:[去嘛去嘛,刚好最近姐妹校交流会也要开始了诶,你不好奇这一届是谁夺冠吗?]

  姐妹校交流会?

  那怪不得五条老师上次带着悠仁回东京了。

  妖刀这么一说,我脑海里瞬间就回忆起了去年被乙骨忧太那家伙碾压全场的记忆,不禁有些哽住。

  虽然他是队友,但也幸好是队友!

  我适当重音:“当然……不好奇,我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妖刀来劲了:[那你总得好奇一下海边的赤司会长吧!遥你想想,海边诶!篮球少年诶!]

  我:?

  妖刀的话简直像是在想按头我做些奇奇怪怪的事。

  我恼羞成怒:“哈?这更不关我的事好吗!!”

  妖刀轻叹:[研修旅行,可是故事开展的最佳时机啊。海边,更是故事开展的最佳地点啊……]

  它这一副咏叹调似的仿佛要有长篇大论冒出来,我马上就有点头疼:“好好好,打住!打住!”

  “我知道了,总之,在没弄清楚是学校还是学生的问题之前,我会尽量努力参加研修旅行的……”

  [遥,你真好!我这就给你传授我的独门秘诀!比如说海边,是最容易出现浪漫场景的。就单单少年少女们一起漫步在沙滩边,行走的过程中肢体不经意间接触……呜呜想想都让人冒泡泡!]

  我:……

  我觉得我不太好。

  什么冒泡泡,妖刀不会浸水生锈吧?

  不许冒!

  和妖刀的交流总是让我忍不住扶额,它总是有很多办法将话题扭到喜欢的领域,实在是防不胜防。

  现在是放学后的社团活动时间,刚刚下课后佐仓千代说要给野崎梅太郎帮忙,就跟着他先走了。

  我有些感慨他们进展飞快,但没想到和妖刀这么一聊,就彻底聊偏了,而且还……散步散到了学生会室。

  妖刀也发现了:[咦,这不是学生会室吗,不过赤司会长现在应该在篮球部吧。对了遥,不趁现在调查一下吗?]

  我点头,正有此意,又听妖刀说——

  [调查一下赤司会长的喜好!这不就是——放学后的秘密调查结社,就此成立!]

  我:“……你还是给我闭嘴吧。”

  毕竟不是学生会的人,赤司征十郎不在我也没有造访的理由。只是现在看起来里面黑漆漆的没开灯,但门又还敞开着。

  我想了想平时赤司征十郎都是人走关灯关门,便想着顺手把门给关了。

  “我关个门就走,你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妖刀还在唠叨:[这不得给会长发个消息,做好事要留名啊遥。你知不知道……]

  ——关个门算什么好事啊!

  关门前,我礼貌询问:“有人在吗?”

  原本是应该没有回答的,但一片安静中,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异响——“吱——”

  ???

  跟过电似的,我瞬间警醒:“?谁”

  这一次,里面却寂静无声,仿佛刚刚只是我的错觉。

  但当了咒术师这么久,总是有点危机意识在的,我心里仿佛悬着一块石头般始终无法安心。

  “进去看看?”

  妖刀沉思:[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住在学生会室的仙女教母。就跟厕所里的花子君是一个概念?]

  我:……

  那真是谢谢了。

  这两个能是一个概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