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钟头之后,倪韵诗驱车带着阮棠到了新的公司。
新公司在一栋高档小区的二层小洋楼里。
一楼的客厅已经被收拾空了,摆上了隔断的桌椅凳子,变成了集体的工作区。两个客房变成了一个会议室和一个招待室。原本的厕所也改成了多位的厕所。
二楼则是公司职员午休的小房间,如果有员工没有地方住,也能暂住在这里。
还有一个摄影棚、录音房间。能接一些简单的拍摄和录音工作。
因为小洋楼还附带了一个小花园,花园里也布置了些拍摄的道具和场景。
门口,向婉正指挥着人一步步的布置东西,见到两人来,又立刻打招呼。
“怎么样?这地方比冷冰冰的写字楼好多了吧?”向婉语气里透着得意。
“当然,这里环境很好,只是房租应该不便宜吧?”阮棠试探询问。
向婉立刻摇头:“不要房租,这里是我的房子,之前买来打算养老住的。现在想想,能把这里变成真正来钱的资产也不错。”
说话间,向婉又拍了拍阮棠肩头:“你是潜力股,我看好你。以后咱们好好合作。”
话到此处,阮棠感激,连忙道谢:“谢谢向姐,我和诗诗都是托您的福了。”
本想着倪韵诗会跟着自己表态,可话茬儿递出去,却没有下文。带颜色的心声倒是不少。
【这个磨砂玻璃隔出来的工作小单间!】
【这个卫生间的无缝隔板!】
【这个小花园里头的双人小秋千!】
【天啊!这是什么妻妻游戏的天堂!!】
阮棠沉脸,一声佯咳。
“咳!”
“谢谢向姐!”
倪韵诗微笑点头鞠躬。
【虽然不知道她们刚才说了点儿啥,但是道谢就对了!】
虽然脑子里都是颜色而且蠢笨,但是足够漂亮乖巧。
阮棠满意的勾起唇角,可暗中臀上传来的轻抚感,却顿叫她俏脸又沉。
“对了,今天虽然主要任务是乔迁,但还有个场子,如果你们有空的不妨赶一下。”
向婉忽然又开口,引得两人好奇。
“你们来得巧,今天晚上正好有商联晚会,邀请的也有媒体上的人,你们两个不如跟我一起进会场去,想必凭着眼下网上舆论,你们能搏到不少东西。”
棠兆集团在国内名声不小,而阮棠赔偿巨额违约金退出棠兆集团的消息,已经在网上发酵开来。
凭着这一壮举,的确会引得许多人瞩目。
只要人际交流下,能抛得出去钩子,那商联晚会上的大佬们,不各个都是制片人、赞助商么?
阮棠思索着,眸底就开始发亮。
倪韵诗却没什么兴趣。
【好烦,想溺死在棠棠腿间,不想应酬加班……】
“我们去。”
眼看倪韵诗就要拒绝,阮棠先应了话。
【可恶!我不去!】
【我是自由的灵魂!我永不为奴!】
【我……】
倪韵诗蹙眉转头,正对上阮棠亮盈盈的眸子,轻轻的眨巴着。
“我们去。”倪韵诗缴械投降。
这回应就在向婉掌握之中,小洋楼的二楼房间里,早已经装备好了两身礼服。
一袭酒红开叉鱼尾裙,一条赫本风的经典小黑裙。
艳红衬得倪韵诗肤色更加明艳,配上精致的港风装与深红的唇,五官中锋芒更显。靓丽的如同T台上下来的人。
阮棠愣愣的瞧着她,不由得惊愕。
怎么以前没发现她是如此凌厉的面相……
“拉链都没拉好,愣什么啊?”
倪韵诗走进前来,轻捏住阮棠身侧的衣料和拉链。
随着窸窣的声音之后,光洁挺立的布料挡住了先前半遮半掩的薄肩头。
距离太近,阮棠被她吐息间的热气灼得两颊发烫,可视线却被蛊惑,离不开她那张好看的脸。
“小色鬼!”
倪韵诗垂首,给她淡色的唇瓣分上了写色彩。
商联晚宴的会场布置在市中心的酒店,简约大气。
两人跟着向婉入场之后,正如预料之中一样,顿成了风眼,引来一股股人风。
电话号与名片,一下来了不少。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一切不幸都会过去,一切都能愈来愈……
“小棠,你突然就不见踪影了,我和集团那边,都很担心你。”
对未来的妄想,忽然被一道谙熟的声音打断。
笑容顿时僵在唇角,阮棠机械般的寻声转头,正看到人群中的曲巍径!
他笑容可掬,衣着得体,西装的翻领上还别着集团的徽章。
显然,阮棠离场之后,顾家就被他顶进位置替补了。
周遭的人如同接收到了命令,一个个侧身,为他让出一条光明大道,直通到自己的面前来!
登时,颤栗自脚跟攀附上阮棠的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
自己分明已经走出了这么远,分明已经和过去切断了关系!
为什么还是逃不走!
晃神的空隙,曲巍径已经到了面前站定。
“小棠,集团里所有人都很关心你,回来吧。你在外面我也不放心,我没办法帮衬保护你。”
他语气温柔,温柔的似是与他的原本的模样割离开来!
说话间,他就要牵起阮棠的手。
阮棠努力的后撤,才堪堪后撤步躲开。
“这不是曲少爷么?”
“之前我在网上看过他们两个人相关的新闻哎,好像他跟阮总之间,有婚约吧?”
“难不成是逃婚?看着这么规矩的小姑娘,没想到这么不守妇道!”
周遭又传来议论声。
此时,阮棠心底早没了被控制的心动与懵懂。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焦灼。
自己都将那边的一切拱手相让,自己已经退步至此,自己还要怎么样?
难道、难道……
真的只有曲巍径死,自己才能彻底解脱么?
念头一起,杀心如同魔咒一般也在心底泛滥开来。
“砰——”
骤然巨响将所有的议论打断,也将曲巍径脸颊上的温柔冻结。
长桌上的一瓶香槟被阮棠反手绰起,碗口大的瓶身被打碎在桌脚,淡黄色的酒液泛着气泡,染脏了白桌布与长羊毛地摊,平静破碎的尖锐玻璃,在水晶灯的光线下,反射出寒光。
阮棠手紧握着细细的平静,眸光森寒的盯着距离自己不足半米的曲巍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