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顷刻间覆盖了寂灭城。
灾殃从有记忆开始，就没见过寂灭城这边下过这么大的雨，何况青白还不见了，急得他出动人赶紧去找。
心道这崽种白日里就古古怪怪，不会是晚上偷摸出去，干什么不要命的勾当吧？
可没过一会，青白就浑身湿透着回来了，而且还把空弦也带回来。
看见他，灾殃直觉出了大事。
“都嘴巴给我闭紧了，出去。”灾殃屏退近侍，关上门，回头赶忙去给呆站着不动的青白解衣服，“怎么回事？啊？说话啊？你……你们师徒俩中邪了不成？”
“比中邪还可怕，唉。”空弦实在是乏了，自己解了外袍就坐在矮桌前，抓起酒壶自顾自的灌酒。
这还是之前神龙见首不见尾，专注搞事的死老头吗？
不对，邬丽兹不是在他手上么？！
灾殃想起这事，甩掉青白拉住自己的手，过去抓起空弦的衣领，“我阿娘呢？你还给我阿娘下血蛊！把我阿娘交出来！我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被抓着的空弦看起来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早知道青白受神珠影响有了读心术，自己当日何必急于离开，就该交代完然后双腿一蹬什么都不管，也就不用受那鬼仙压制，成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我可以解释……不，好像也解释不了，你让寥寥跟你说。”
“解释？有什么好解释？你……放开我！”感觉青白过来一言不发的扒拉自己，灾殃火气噌噌直上，但是这次没能甩开他的手，反而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他听见了青白隐忍的哭声，跟着怔住。
这崽种怎么哭了？
“寥寥？怎么回事？你说，我听着。”灾殃把他的脸掰回来关切的问，就看青白像个迷路的孩子，不知所措。
“殃殃，我不能跟你白头偕老了……”
在初始的惊愕之后，灾殃很是不客气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赤瞳迸射着火花低吼道：“崽种你再说一遍？你想干什么啊？啊？想始乱终弃是吗？告诉你，你生是我灾殃的人，死是我灾殃的鬼！别想给老子跑！”
被掐着的青白听见他这话，突然眼神一亮，冲着空弦说：“我赢了，死老头你欠我十两黄金！”
“先赊着。”空弦也一扫刚才的虚弱，又喝了口酒，长长的出了口寒气。
他们师徒俩冒着大雨，伞也没打就过来了，路上还顺便打了个赌。
就说灾殃听见青白不能和他成亲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如果是不放人，那就是青白赢了，若是灾殃没什么表示，甚至是轻描淡写的让青白滚，那就是空弦赢。
现在结果很明显。
“殃殃，我们先坐下，有些事情要告诉你。”青白摸着他的手，把皱紧眉头的灾殃牵到矮桌前盘腿坐下。
“怎么回事？我阿娘……”
“和千渊在刹治国。”空弦知道他担心，索性抢答道：“因为一些说出来我就会死的原因，我得保证你和寥寥不能结合，抱歉了，母蛊我会让人毁掉，你阿娘不会有事的。”
“殃殃……”青白拉着他的手说：“现在不会了，我们结合也没事，只要，唔，只要……”
“只要什么？你们师徒俩怎么回事？都喜欢打哑谜是吧？！”灾殃本来就挺火大的，现在看青白也跟自己吞吞吐吐，一副要跟自己玩你画我猜的模样，再次爆发。
青白连忙搂住人说：“只要咱们有子嗣，天光就沉不了！”
“子嗣？”
“对，子嗣。”空弦解释说：“因为某个不能说的原因，需要寥寥复辟神国接续龙脉，但如果他和同为男子的你结合，一世一双人，神国的龙脉就会断绝，也就是，子嗣。”
“所以呢？我和寥寥其中有个人得以男子之身产下后人是吧？”灾殃不傻，很快得出结论，登时觉得还不如天光塌掉得了。
“不，必须是你。”
“你再说？”灾殃摸向自己的脚踝，那是他摸匕首的习惯性动作，发现自己没穿靴子的时候，就要跳起来打人，但是被青白拦住，“你放开我！你也听这老疯子的话？”
“不是，殃殃你冷静些，我，我给你解释！”
“呸！”
砰！
灾殃以及拳头就砸在青白的脸上，打得他身子意外，摔在地毯上，“哎哟，殃殃，你怎么家暴啊……！”
毫无做作的哭嚎让灾殃愣住，空弦看自家徒弟挨揍也是表情难看。
怎的这小两口的相处方式这么奇特的？
打是亲骂是爱早就不流行了吧！
“你，你没事吧……”灾殃知道自己下手重了，连忙过去查看.
就见青白右脸上迅速肿起青紫的包，瞬间觉得牙疼。
“我就是着急，你老老实实和我从头到尾说清楚不就好了吗？拦我干什么？”
他生平最恨自己发飙的时候有人出来充好人，每逢有人拦，拦的那个比惹到自己的那个先遭殃。
这不，青白身体力行验证了这点。
“所以怎么回事？快说。”灾殃也不敢给他揉，只能拿了布巾沾上青白自己的药粉给敷上。
“就是，嘶……”青白一张嘴就牵动患处，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不让天光沉还有别的办法，就是延续神国龙脉，我体内因为有神珠会‘吃’人，就只能辛苦殃殃你了。”
“可我是男子。”
“有办法，用颠鸾倒凤蛊。”
“什么东西？”其实灾殃并不排斥生子这事，就是奇怪男子怎么孕育？都没地方给胎儿长，难不成还能从排泄的地方出来？
想想都恶心。
“是一种苗疆秘术，种在你的体内长出容纳胎儿发育的囊，待你身体适应后便会产生卵袋，我们再交合便与寻常孕育无异，就是……万一不顺利，生产时得剖开肚子取出胎儿。”
“这是要我的命？”灾殃听不下去了，自动忽略青白最后说的麻沸散。
脑子里面被天光沉没，颠鸾倒凤蛊，邬丽兹，千渊，青白和空弦轮流替换，最后抬手又给了青白一拳，这次打在右脸上。
“生你个混账崽种，给老子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