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确定,我还用它蜕的皮做过雨伞。”
“呃,那你可真是心灵手巧。”梦魇忽然不知道怎么夸她。
等外面的动静小了,这才一起探头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本遮天蔽日的树萌被开了个大口子,白日里的光线肆无忌惮的撒下来,让他们看清楚了高挂在树冠上,在阳光下呈现澄黄色的雪龙皮。
那是它蹭着巨树蜕下来的。
“真是惨无忍睹。”梦魇手里抓着块完整的雪龙皮,俯首看看摔到下边七零八落的露台。
还好麻绳是系在树洞里面的,没被一起扯下去,否则他们得跟猴子一样爬下去拿绳子再系上了。
“这可能不是它第四次蜕皮。”平兴话把梦魇吸引过去,转头就看她撕下来一块雪龙皮在嘴里嚼,看得梦魇生理不适。
“何以见得?”
“味道很淡,越蜕皮,皮的味道就会越淡,跟上次比起来,起码淡了有两次皮的程度。”
听听,这就是专业。
梦魇不禁叹服,“你真厉害,这都能分辨得出。”
“你要经常过来和它们接触,再留点心也可以,那现在加上前几次,就有七次,快了!”
……
他们回来后就上报了这事,青白便立刻动员人马准备出发。
还得趁着灾殃还没醒的时候走,这人病是好了,也开始折腾了,捕猎这么危险的行动,可不能让他跟去。
须臾,哨所内的广场上人员整备。
吼——!
抬头看眼飞掠而过的六架龙脊,青白戴上金丝镂空面具,骑着马在数百人的队伍前检阅。
大部分是金银台的捕猎好手,头上扎着绣有自己名字红色绑带的人,就是这次捕猎的精锐,不幸身死的还能根据绑带来收尸。剩下的就是小部分第一次见这捕猎阵仗,显得兴奋异常的弄潮教教众。
虽然几百人的人数不算多,但捕一头雪龙足够了。
“弟兄们,一头雪龙就够咱们整个金银台吃三年的了,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一定要抓到它,听见没有!”
“台首威武!”
“台首千秋!”
刹那间,威武之声响彻登空山区域。
“前锋出发!”
一声令下,号角声起,鼓声雷动。
望台上数根红色旗帜飞舞,便有近百人的队伍骑着高头大马奔出大门,最后分头进了树林。
他们负责戒备外围偷袭的妖兽,然后把雪龙赶进陷阱里去。
剩下的红绑带精锐,则跟着青白等人往设置好的陷阱处赶去,其他人负责后援,不远不近的在后头跟着。
待他们出发大概半个时辰后,灾殃醒了。
“走了?”他捂着有点发胀的头从榻上起身,赤着脚就要下地,又被近侍拦住。
“教主您慢点,台首他们都去半个时辰了,您也不知道情况,贸然过去很危险的!”
“要你们多嘴!”灾殃喝斥一声,他们只能放开人,退到一边不敢招惹。
“王八蛋,混蛋崽种!居然又给我下药,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灾殃坐回床榻上,嘴里骂着青白敢给自己下药,但现在他们都出发了,自己确实不能跟着。
“教主哥哥!”孙潇也不能去添乱,这回知道轻重没有跟去,老老实实留下来陪灾殃看家。
看他来了,灾殃心里更烦了,直接躺回榻上。
近侍们正在布置早膳,孙潇进来卧房后还嘴馋似的看了眼羊肉片粥和馕,他早饭是和梦魇他们一起吃的,但也架不住嘴馋,想着待会灾殃要是没胃口,自己是可以代劳吃的。
“教主哥哥你别不高兴了,我不也去不了。”孙潇落座在床沿,因为一句话差点没被灾殃踹下去。
“嘴巴不想要,我可以让人帮你缝起来!”
“哎呀你别这么凶嘛”孙潇给他按摩着大腿,笑嘻嘻的说:“不用操劳多好啊,等着家里男人带着战利品回来,再夸他一句,咱们就能坐享其成了。”
灾殃嗤笑一声吓唬他,“你小子想当娇妻,我可不想,哪天梦魇给你找个强势的大老婆回来,看你怎么被欺负死。”
“他敢!”孙潇立刻冷下脸,“他要敢负我,我有的是方法让他后悔!”
“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我阉了他!一拍两散!”
也不知道在忙活捕猎的梦魇,有没有感觉背后一阵寒风?
孙潇的底子不知道深浅,真要疯起来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他这话也不像是开玩笑,遂让灾殃也觉得胯下一凉。
这疯小子自己没了就喜欢把人阉了,够变态。
“得了,等我吃完早膳带你出去转转,雪龙咱们捕不了,一两头小妖兽还是可以解决的。”
“好啊好啊!那教主哥哥你赶紧起来吃饭!”孙潇起身拉人,灾殃只能翻他白眼一边起身下榻。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俩人出门的时候,雪已经停了。
灾殃穿的是青白让人给他准备的白玉兽裘绒,保暖又透气,适合动作,连披风都不用,棕色的微卷头发则收在了雪白的皮毛帽里面,近看不像男子,远看那更是天仙下凡,一出现在哨所大堂里就引得其他人侧目。
这里边除了灾殃自己,还有俩近侍和孙潇是弄潮教的,剩下的就都是金银台的人。
恍惚间让灾殃有种自己嫁为人夫的感觉,瞬间心情微妙。
“教主哥哥我来了!”孙潇还是那身白袍,只不过身上披着带兜帽的厚重披风,看起来白白胖胖的,能在地上滚两圈那种。
一瞅就晓得梦魇真的把人养起来了。
“你这身,是打算在旁边看着我们捕猎?”
“哎呀人家柔柔弱弱的,捕猎这种活计,当然是靠你们这些精兵强将去干了。”孙潇厚着脸皮搂着他的臂膀就往外面走,边走还边说着一些“我弱你们就要多干活”的歪理来。
本着代人照看的原则,灾殃没学着青白揪他头发,而是任他搂着自己的手臂出门。
他们带了十来人,加上自己也不到二十个,对付小妖兽没问题,周围也不大可能有大型的,遇上就是跑回来喊人再杀回去而已,并不打紧。
“教主,你们这是去哪?”包括本来在大门口扫雪的,看他们出来便狗腿的迎上去。
平兴也没对他怎么样,就是把他降格成底下洒扫的杂役,干满三年就放他走,爱去哪去哪,反正别待在登空山这边碍眼,所以才能碰上出门的一行人。
看他殷勤,灾殃马速本就不快,索性停下看看他要干什么。
“去捕猎些小妖兽,你怎么在这?”
“这不是平兴让我磨炼么,教主若是缺人手,不如带上我?”
好一个磨炼,这人倒是会给自己找补。
但没等灾殃发话,孙潇就冲他哼一声,“就你一肚子坏水,跟去不知道会干什么,教主哥哥,咱们别带他。”
“小公子,我也没得罪你吧?”包括晓得自己无力辩驳,也只能在孙潇身上找问题。
要说外人也没有敢惹这小祖宗的,所以听包括这般揣度是孙潇自己小心眼故意为难,大眸一凛,举起手里的马鞭就要抽他,却是被灾殃拦下。
“好赖是你台首哥哥的人,别发疯了。”
“可他说我啊!”孙潇撅起嘴唇很是不服气的模样。
包括连忙解释,“不不,是小的说错话,但我确实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着现在多攀点关系而已。”
攀关系这借口就很妙,既满足了对方的面子,又能让自己的行为正当化。
灾殃瞅着哪怕这人有什么不好的目的,跟着去才能让他露出狐狸尾巴,就问他,“你真想去?不怕我把你丢去喂妖兽?”
“自是不怕的,但教主如此看重台首,我这不是借了台首的光么?”
有点意思这人,每一句话都回得恰到好处,灾殃想想,便也同意了。
左右自己那么多人,还怕他个小杂役?
“自己去牵马跟上。”
“多谢教主!”
看他跑开,孙潇的嘴唇都能撅成钩子,“教主哥哥,你干嘛非要带他嘛,我不喜欢他!”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灾殃偏头斜着看他说。
孙潇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装傻,砸吧着嘴问:“什么真的假的?”
“那就罢了,不跟你扯皮,咱们慢点走,等等他。”说着双腿一夹马腹,悠闲的出了哨所的围挡大门。
孙潇见状,也只能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