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间,沿海尽烽烟,

让即将到来的新春佳节蒙上阴影。

钱渊还在天府准备年货,就收到了卫不悔的传讯。

“宗主,速归!”

他眉头紧皱,

卫不悔一向沉稳,恐怕真的出了大事,才会召回自己。

钱渊不敢大意,快速赶回灵泽。

等钱渊回到灵泽,发现内门弟子和长老们都齐聚主殿,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出了何事?”

修行到了灵境,经常会闭关参悟,手机等通讯工具都不适合带在身上。

灵泽符院开发了一种传讯符,只是能够传递的内容较少,钱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宗主,您终于回来了,呜呜~”

赵茗儿见到钱渊,几步上前,拉着他的手哭泣起来。

叶晓轩也快步上前,他红着眼睛,伤心道:

“宗主,昨晚我还梦到小五师兄,他带着新种的灵米让我尝尝,今天却收到了他的死讯......”

钱渊脚步踉跄,后退两步,又马上冷静下来,转头看向卫不悔,

“怎么回事?”

他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勤恳朴实,总是带着憨笑的首届弟子,不是远离战斗,在研究灵稻吗?

怎么会有危险的!

卫不悔面若寒霜,他冷冷道:

“听说是什么南洋人偷渡入境,劫掠南海岛灵稻研究中心,临走前还杀死了小五。”

“还有一伙扶桑人突袭东海哨所,夺粮,杀人筑京观!灵泽死伤多名弟子!”

说到最后,他已经压制不住身上的杀气,一股冷意席卷而出。

灵泽弟子是他一手训练的,倾注了多少心血。

古语说爱兵如子,卫不悔也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钱渊深吸一口气,平息心中的恶念,开口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以血还血,十倍讨之!”

卫不悔脱口而出。

“知道凶手在哪里吗?”

钱渊二问。

“听说躲起来了,短期内找不到。”

“那杀谁?”

钱渊三问。

“寇可往,我亦可往。我带2000羽林卫,先登陆南洋,复转战扶桑,杀个血流成河。”

“不可!”钱渊轻声否定。

卫不悔先是不屑怒问,

“有何不可。难道你要说以德报怨那一套?”

随即他昂首挺胸,声音洪亮,自顾自继续道:

“我信奉的是公羊春秋学派,大复仇、大一统。”

“这些蛮夷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强必寇盗,弱而卑伏,不顾恩义。若在天汉,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执其君王谢罪于殿下,合其疆土为郡县!”

钱渊还是摇头,

“恩德不施敌国百姓,唯恐弟子们多有伤亡。”

卫不悔还是坚持,

“慈不掌兵,既然是羽林卫的一员,就当不惧战争”

旁边杨无敌等人挺起胸膛,表示不惜一战。

钱渊见门下弟子团结,倍感欣慰,只是他的神情越发淡漠,

“为几人而害千人,不智;弟子们多年幼,杀戮无辜,心性难免扭曲,不仁。”

他沉默几息,摆手道:

“你们先出去,我再想想!”

......

主殿外,众弟子都疑惑不解,吴行率先开口询问,

“堂主,宗主全盘否决了您的意见,难道就这么算了?”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要报仇。”

其他弟子也都义愤填膺。

卫不悔停下解释道,

“灵泽是宗主的基业,你们就像是他的子侄一样。他才是最伤心、最愤怒的那个人。”

随即他有些感慨道:

“只是,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他看似在说服我,其实是在说服他自己啊!”

“你们放心,宗主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

大殿内,钱渊沉心静气,待稍微平复后,联系上了黄龙。

“官方准备怎么回击南洋和扶桑?”

黄龙的脸色很难看,眼瞅着镇压了国内的祸乱,又被这几只苍蝇恶心到了。

他有些无奈道:

“扶桑不久前发布声明,说那些畜生是灵气复苏后作乱的海盗,他们还请求我们协助抓捕。至于南洋,说是地下势力自发组织,愿意协助调查。我们还在思考对策。”

钱渊哂笑一声,道:

“就像几十年前印尼杀我10万侨胞,最后不得干涉他国内政?还是说向扶桑提出抗议?”

此言一出,天地为之一静。

这些往事,其中有太多苦难和无奈,教人轻易不愿提及。

“哈哈,好小子,不过死了几个弟子,就狠扎我们痛处,是要逼宫吗?”

画面一转,出现一个会议室,显然黄龙他们正在开会。

打趣钱渊的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壮硕老人,只见他精神奕奕,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只看一眼,好似会忘掉眼下的困难,重新提起动力,极具感染力。

钱渊却没被影响,反而心情有些复杂,

“只是几个弟子?所以说我最不想和见惯生死的人打交道。”

那老人饶有兴趣地问道,

“哦,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不敬畏生命,对于死亡习以为常,死几个人已经无法让他们动容。”

老人愣了愣,随即抚掌大笑,

“不错,你说的不错,我们确实不把性命当回事,自己的也好,别人的也罢。为了祖国和人民,少不了牺牲!”

“好了,两位,我们还是谈谈接下来的计划吧!”

黄龙苦笑,见两人聊不到一起,赶紧拉架。

“青帝,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们也在商讨计策。涉及到国家大局,不得不慎重。”

他指着老人介绍道,

“这位是战略局的赵将军,统管此次对外事宜。”

“赵将军,刚刚失礼,还请见谅。”

钱渊对于这些在战场上舍生忘死的将军们还是敬重的,只是此刻沉浸在失去弟子的愤怒中,难免有些情绪。

赵将军不以为意,他爽朗一笑道:

“我们商讨已久,已经初步定了一个计策,就等你来。我们合力出手,给他们一个教训。”

“以前我们国力浅薄,处处退让,吃了亏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赵将军站起身来,那本来和煦的脸上满是憎恨,他冷冷道:

“新时代了,我倒要问问,今日之蓝星,竟是谁家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