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温带植物>第60章 凶一个给我看看

  DUO的现任主唱是换过人的。

  沈榆他们大一升大二的那个暑假,老何想趁着假期捞一波面向学生群体的人气,和元旦相似,连着三天安排驻唱乐队轮流演出。

  当时长眠湾已经有点名气了,在所有驻唱的乐队里是知名度最高的,老何当然会给最高档的演出费,时段也是最好的。

  那时DUO的主唱名字叫钱粼,年纪比沈榆他们大点,一头紫色挑染,又高又壮,以前是混hiphop圈的,脾气也比其他人暴。实际上不能用脾气暴来解释,长眠湾三人回想起那时钱粼对他们做的事,至今都认为是无妄之灾,唯一的解释就是钱粼脑袋有毛病。

  他们上场的时间比DUO晚,来的也比较晚,本来就没什么关系,他们进休息室的时候撞上DUO的五个人还没走。

  “哦哟,这么大牌了现在,来得这么晚,再拖拖都得明天了。”

  说话的人是钱粼,他甩了甩头,眼睛没看沈榆他们,但都知道说的谁:“签了个公司,现在瞧不起人了呗。”

  这人嘴臭惯了,嘲讽人是很经常的事,最开始说长眠湾风格不出众不摇滚不配待在乐队圈的就是他,宁以桥听说后差点和他打一架。

  钱粼家里有钱,DUO其他几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见人下菜碟,没少跟着冷嘲热讽。

  他们几个演出结束了以后不走,稳坐如泰山赖在沙发上就算了,但就那种塑料板凳都不让沈榆他们坐。

  鼓手Avay身高181体重181,那么大一个把休息间里所有的塑料板凳叠起来坐,几把凳子被他的体重绞得死死的。

  DUO在圈内的名声本来就臭,三人本来达成共识就当听不见,要是放在平时他们站会儿就上台了影响也不大,但邱风彼时正在感冒发烧,今天还能来纯属是还老何人情。

  ——邱风的母亲在酒吧里做后勤保洁,是老何招进来的。

  “邱儿,沈哥,能说不?”宁以桥看了邱风一样,平时他们根本不提这件事,但不代表没发生过,现在他们几个看到DUO那些个牲口都犯恶心。

  邱风淡淡地说:“能,没什么不能的。”

  沈榆也点了点头。

  “行,”其实事情过去有段时间了,宁以桥记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挑着点印象深刻的给温遇旬说了,“邱儿当时不是发烧吗,跟着我们站着等不太人道了有点儿……我是不想和那几个人渣说话,当时就是我沈哥去交涉的,结果人家屁股都不挪,跟他说‘你没长手吗,把我踹下去就能拿了不是’,他们脑子有病,就是故意的,踹他一个我们三个也打不过他们五个的。”

  “邱儿当时看他们嚣张那样都说算了他坐地上也行,我这脾气暴的想的也是到时候等时机成熟搞回去……但沈哥话都不说,还真一脚踹上去了。”

  沈榆听到这也没出声,伸筷子夹菜,温遇旬挑眉转头看他,倒是想象不出沈榆和人打架是什么个样子。

  宁以桥接着说:“那这不就矛盾一下子激化了吗,然后邱儿的妈妈当时在这里做事,先听到声音进来了,应该是劝架来的,但钱粼那个b真的就是抽风的傻狗,见谁咬谁,桌上啤酒瓶还没开封呢就抡起来砸,这不……不偏不倚砸阿姨头上了。”

  温遇旬很难得说不出话来,邱风苦笑了一下,“怪我,给她整出这么多事来。”

  “阿姨现在怎么样?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吗?”温遇旬问。

  邱风摆摆手:“没事,后来就是全被拉去公安局做笔录,钱粼进看守所又被他那个富爹保出去……出来就退出乐队,没什么好听的了。”

  邱风家里条件并没很好,他爸也是个混蛋,不管事儿的,在他五岁的时候就走了,婚也没离,死了的可能新更大点,他妈妈一个人拉扯邱风长大,让他出农村,供他在城市里上初高中,大学的时候邱风自己乐队有了可观的收入,刚把母亲接来一起生活,老何给她提供了份工作,没想到转头就出这样的事。

  说是血海深仇其实不为过的,当时母亲满脸是血地倒在地上,邱风真的有想和钱粼同归于尽的冲动。

  “妈的,整队都是癫公,”宁以桥愤恨地咬筷子,“这次又是吸了,他们给老何惹了多少麻烦了。”

  “本来消息封锁之前就有风声出来,说是个贝斯手出事,”邱风说,“我看了眼微博,很多人都猜是小榆,毕竟你这么久都没露面,他们还以为你蹲局子去了。”

  “……”

  “好了好了过过过。”宁以桥本来就烦,现在老何那边出事了他更是饭都吃不下去,向温遇旬问起老何的情况。

  “和警察说清楚就没事了,但出事了肯定会有影响,查封期过去了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温遇旬皱了皱眉,“不过他有跟我提过想见你们一面,又怕你们没空也担心你们不会答应,说一半藏一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听他说了几人当然都表示要去,宁以桥最受不了有人吊着他,急得嗷嗷叫唤,温遇旬就拿手机出了门,给老何拨电话。

  老何那边的背景音很吵,听过温遇旬转达的意愿后静了一会儿,然后说:“你说你告诉他们干嘛呢。”

  “转达而已。”温遇旬的声音冷静得仿若置身事外,听起来完全没有帮忙转达的热心肠。

  老何怎么会不知道要是没有温遇旬的刻意推动,那三个孩子怎么会吵着要来找他……他想了一想,叹了口气,报了个地址,说那来吧。

  温遇旬给植培所请了下午半天假,又叫了两部出租车。

  临上车的时候沈榆说:“我们可以自己去的,你要是有事……”

  但温遇旬只是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静静的站着看他,冬天的光照铺满全身,发丝边缘晃成金色的虚影,显得那么高那么挺拔,显得那么坚定那么在意,沈榆就说不出话来了。

  上车以后他才凑到沈榆耳边,很轻地说了句话。

  “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会打架,”他的气息喷洒在沈榆耳边,“怪不得在床上踹我的时候也那么用力。”

  实话说这样的沈榆最生动,温遇旬看着他,想到了刚见他时的样子,然后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重新长了出来。

  要不是温遇旬得寸进尺地要求“下次凶一个给我看看”,沈榆也不会真的出手,在他的胸口上推了一下。

  温遇旬就一点儿也不避着司机,在车里吻了沈榆的嘴角。

  老何给的地址在一个大排档,刚下过雪地上的冰被踩实了阳光还没照完,大排档的矮桌就摆了出来,四个桌子腿插在冰里,不过就他一个人坐在外面,面前的小桌上摆了几瓶啤酒,几叠略显寒酸的小菜。

  老何状态差得一眼能看出来,头发很乱,眼睛里也有红血丝,面色憔悴,不知道几天没好好睡。

  看到他们四个人走过来,老何第一时间是招呼他们回到店里去。

  “我就是烦想吹吹风,”大冬天的,老何也觉得自己属实有点毛病,挺傻逼的,“给你们再冻感冒了我多愧疚。”

  转而想起来二老板似乎是比较龟毛,就对温遇旬请示道:“要不咱换个干净点的地方?”

  温遇旬还是淡淡地说不用,宁以桥就大大咧咧地在位置上坐下了,说:“没事儿,我刚好也热,想吹吹风。”

  老何正想抨击他不为集体考虑,你乐意吹风别人不见得乐意呢,但话还没说出口,其他三人也一个接一个地在他面前坐下了。

  他又叹口气,晃晃手里的酒瓶,里头全是快要变成啤酒味刨冰的冰沙。

  “怎么说,”宁以桥问他,“有事要和我们商量啊。”

  分明是有,但老何还是显得很犹豫。

  “快说!”宁以桥急得像有蚂蚁在心里爬。

  “我事先说好,”老何见实在躲不过去了才开口,“我就是问一下,可以或者是不可以我都能接受,你们不用觉得不答应我就是欠我什么,知道不?”

  “那破事儿你们也知道了……嗐,我碰到DUO那伙人倒大霉,不过也过去有段时间了,马上卧月就能把封条撕下来重新开业了,但你们,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出过问题的酒吧,还有多少人会愿意来。”

  “我就是想着,”老何突然语速变得很慢,“想着长眠湾的新歌不是要发了吗,就……能不能让你们新歌的首个live在卧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