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将来不喜欢

  本来还略有杂音的室内立刻因他这句话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但看宴珏似笑非笑的表情,多半是的,叶星临不由沉了脸色:“我是喜欢他,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不知你说的又是哪种。”

  宴珏笑道:“我看着不像啊。”

  叶星临冷笑:“我喜不喜欢他另说。但大家都知道的是,你倒是喜欢他的紧。宴公子这般胡言乱语,莫不是多次对我徒儿示好无果所以精神失常了?”

  “噗!”周围的人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宴珏瞬间黑脸:“你!”

  一旁的狗腿弟子立刻上前给他捶背让他消消气。

  “叶公子就是一归隐久了不问世事的老古板,对宴师兄你的身份背景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对你出言不逊,不必放在心上。”

  闻言,叶星临看他们的眼神更加鄙视。

  谁会在意你们这些小门小派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简直一文不值。自己好歹也是反派的法器兼师尊,多少是有点光环在身上的,哪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还有宴珏这小子,早知他嘴那么讨厌,就把他丢在学堂任他自身自灭了,也省得现在在这里跟自己添堵。

  宴珏何曾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脾气一上来,一开口便更加冒昧和无礼。

  “我喜欢他怎么了?至少我和他年龄相当,有那个资本,不像你,老牛吃嫩草。”

  谁料他来一出人身攻击,叶星临睁大眼睛,激动地差点站起来。

  “我老牛吃嫩草?我才二十多你说我老牛吃嫩草,你没事吧你?”

  听到他自曝年龄,在场众人不由惊了一下。

  和叶星临同排的好人组更是向他抛来好奇的询问。

  宋执:“前辈,你真的才二十几?”

  何思晋:“我一直以为你几百岁来着。”

  乔望:“你比我还小。”

  步很行:“一般来说修为和年龄成正比,前辈你修为这么高却这么年轻,还收了徒弟,这不合理啊。”

  叶星临呵斥着打断他们的喋喋不休:“我年少有为不行吗?”

  众人恍然大悟,看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崇拜:“哇,前辈好厉害。”

  宴珏不以为意轻嗤一声:“据我所知,宋师弟现今不满二十,你却已经二十多了,这还不算是老牛吃嫩草,为老不尊吗?”

  “......”又来了。

  见他越说越过分,和叶星临同排的好人组都看不下去了,一下正经起来,仗义地帮叶星临说话。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宴师弟今年也二十多了吧?不知道在优越什么。”

  “叶前辈是宋师弟的师尊,长幼有序,论资排辈,要说也是宋师弟喜欢叶前辈啊,怎么会是叶前辈喜欢宋师弟?”

  叶星临张了张口:“......”还是别说了。

  这怎么还越说越乱了。

  看他们都帮叶星临说话,宴珏心里不爽到极点,扬手拍了一下旁边的茶台,看着对面一排中最没背景也最好说话的楼百世,用命令的口吻道:“楼百世,我渴了,给我倒杯茶来。”

  通过使唤仆人一样使唤对方,以此来给以叶星临为首的一伙人一个下马威。

  楼百世啊了一声,看了看周围,为难道:“可是这里没有茶啊。”

  宴珏抵着额故意刁难道:“没有想办法啊,反正我要喝茶,难道你想违背我的命令?”

  “......”抛开宴珏的态度不讲,宴家自己也的确得罪不起。要是最后大家都脱了险,自己出去后日子肯定不好过。

  想了想被针对的未来,楼百世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杯子走到屋里假山石上的泉眼处洗了下杯子,然后接了杯干净水。

  接着转身走向王甚和朱宼。

  心想他们两个灵力仍在,应该可以用法术把他手里的水温热吧?

  只是在走向他二人时,他的腰身突然被一把笛子挡住。

  乔望看向他,摇了摇头。

  不止乔望,这排的师兄弟都向他投来“别去”的目光。

  虽然他也不想去,但楼百世始终有自己的苦衷,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大不了到时候让朱宼悄悄往茶杯里吐一口口水不就行了?这样同样解气。

  途中,他还和朱宼对了下眼神。

  朱宼心领神会,咽喉微动,口水蓄势待发。

  只是路过叶星临时却被他叫住:“等一下。”

  楼百世停在他面前:“怎么了前辈?”

  叶星临伸出手,示意他把茶杯给他。

  “别给他倒。”茶杯到手,叶星临直接连杯带水扔到了地上,动作优雅,但侮辱性极强。

  宴珏看了眼地下的杯子,强压怒火笑了:“前辈你是对我有偏见啊。”

  叶星临微笑:“我不可以对你有偏见吗?”

  宴珏轻哼:“所以你还是对宋师弟救我之事耿耿于怀啊。”

  “我对你有偏见是因为小时候你欺负宋执的事。”

  宴珏一愣。这他竟然都知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年前宋执刚入仙重门没几天,你就派人堵在他房门口,逼他给你奉茶吧?”

  “......”

  “后来也是你向长老告密宋执拿了禁轴害他被鞭打。我就好了奇了,既然你此前如此针对他,现在为何又喜欢上了他。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我......”

  “原来当初宋执被罚就是宴师兄去告的状啊。我当时还在场,宋执被打得可惨了,身上皮开肉绽,我差点怕他撑不过去。”

  “对啊,既然是宴师兄告的状,他现在为什么又喜欢上宋师弟了?这真的很奇怪。”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

  “住口!”

  看宴珏还想说什么,叶星临手敲茶台,轻笑道:“宴公子,我劝你还是安分点吧。现在这湖心亭上,修为最高的可是我。”

  他这一说,宴珏那一伙突然警觉起来。

  这姓叶的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在威胁他们吗?

  叶星临正有此意,像老狐狸一样狡黠地笑了:“若你不安分,我就把你丢到岸上去喂腐尸。这次连宋执也救不了你了,因为,他听我的。”

  宴珏微骇:“你......”

  叶星临明目张胆赶人:“这里不止这一个宅子,宴公子何不去别处休息?也省得我们再因意见不合发生口角吵到别人休息。”

  现在他是真不想看到这人。

  宴珏也明白现在不是和他硬碰硬的时候,好不容易压下怒火,起身在一群人的追随下,笑着对叶星临说:“晚辈这就走,不过这事还没完,日后我会继续向前辈讨教......”

  他走后,叶星临终于卸下伪装,郁闷地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忧愁道:“要是那孽徒真的喜欢上了那姓宴的怎么办?那我这么多年的教养岂不白费了?”

  谁承想邻座的宋执听到却笑了,转头意味深长看着叶星临:“前辈放心吧,宋师兄是绝对不会喜欢上宴珏的。”

  叶星临睁眼看他:“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你”一句悬在宋执嘴边迟迟没有说出,他也不敢说,最后只能在叶星临好奇目光的注视下敷衍笑道:“因为我感觉,宋师兄不像是有爱情的人,情爱对他来说好像可有可无,甚至可以说是修炼路上的绊脚石。”

  这样回答应该天衣无缝吧?

  叶星临回忆褚天阙平时对这些事的态度。

  好像是这么回事......

  朱宼因为口水没了用武之地跑过来跟叶星临诉苦:“前辈,我刚才和楼师弟串通好了准备往杯子里吐口水的,你这一扔,刚好让那姓宴的躲过了。”

  叶星临闻言一愣,接着无奈笑摇了摇头:“你们啊......”

  *

  第二天,宴珏一行不声不响乘船去瀚海峰找京宵和古铭越。

  看他们几天都不回来到底是人挂了的缘故还是没找到标有古台水榭阁路线的地图。

  船底岸后,宴珏让其他人先去瀚海峰,他先去办件事,随后跟上。

  然后便向之前在船上时就看到的站在某座山峰顶端凝望着湖心亭的身影走去。

  千辛万苦爬上峰顶,终于看到站在崖边的褚天阙。

  宴珏气喘吁吁地走了上去。

  “宋师弟,昨日多谢你救我了。”

  不知他为何会来到这处,也没兴趣知道,褚天阙身形不动,连个眼神也不愿给他,冷漠疏离地道:“我没有救过你。”

  宴珏走到他身后:“那便是你的心魔救的我了。”

  见褚天阙不回自己,宴珏顺着他的视线望向湖心亭,笑道:“昨天我从你的心魔那里感觉到它对你师尊有不一样的情愫,这是不是代表你本人也对叶前辈有那种心思?”

  “你想说什么?”

  宴珏走到他身边向他示好:“所以我昨晚替你试探了一下叶前辈,他说对你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说白了就是不喜欢你,你不如......”

  下一刻,褚天阙毫无预兆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悬在崖边,眼神冰冷带着不悦:“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将来不喜欢。你说的话,我不爱听。”

  宴珏瞪大眼睛,抓着褚天阙的手,面目扭曲,呼吸困难,说不出话。

  语落,褚天阙随手一丢,就将宴珏丢下了万丈深渊。

  作者有话说:

  奉承二人组之朱宼和王甚的心得:冷知识,说反派爱听的关键时刻可以保命,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