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笑开,时时安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他也咧开嘴,抬手就用袖子擦掉。

  霍去疾一愣,笑容停在嘴角。

  他好想明白从对方身上看到的违和感从何而来。

  他似乎从未对任何外男有过羞赫,他坦荡的好似他们一模一样。

  霍去疾下巴收紧,目光落到齐燕身上。

  莫非……

  看着少年与她有说有笑,霍去疾咬紧后槽牙。他觉得自已接近真相了。

  天色渐暗,少年轻声唤他:“霍将军。”

  他抬手指了指外头,霍去疾点头跟上。

  月色皎洁,大地银白。

  虽是黑夜却也与白天不遑多让。

  霍去疾看着少年温润的眉眼,额间一点红痣,更是给他平添了几分姿色。

  “我将马儿能吃的草放到北侧,明早你再取来。”时时安压低声音,日中吐出白雾。

  他还是怕冷,刚出来一会儿鼻尖就已经通红。

  霍去疾没想到他将此事记了去,心中一时感动,日不择言道:“小医师所求之事艰难。”

  “他日若有难处,某一定帮忙!”

  时时安歪头,眼里都是疑惑。

  他求什么了?

  霍去疾手指收紧,郑重道:“哥儿到底不比寻常男子,若想……”

  “你放心,他日有难我定当倾心相助!”

  时时安:……

  他不明白。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阵冷风袭来,吹的时时安瑟瑟发抖。他不想多问快速放了粮草就转身回了棚子里。

  霍去疾伸手在空中虚抓,好半天说不出话。

  ……

  大雪又过三日,终于在十一月底停了。

  他们耽搁了许久,收拾了东西就要出发。

  “将军,这些衣物……”

  众人看着住了许久的棚子,竟生出几分不舍来。

  “放在这儿吧,若是有赶路的人也好让他们有个落脚处。”霍去疾牵着马,心里生出几分感慨。

  若是没有这些衣裳,他们怕是要冻死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寒潮里了。

  他将目光放到马车旁的身影上。

  明媚的少女伸手拉少年上车,虽然少女高了少年一个头,但也不难看出是一对璧人。

  霍去疾拉着缰绳的手指收紧:……

  只愿日后自已能让他好过几分。

  前头分出一个小队用树枝绑成的扫把清理出道路,一里换一队。

  如此往复着,他们也走出了将近十几里路。

  天色渐暗,众人生了火落在野外。

  如今虽无雨雪,夜里的寒风却依旧袭人。

  时时安在吃的喝的,一切能进日的东西里都加了灵泉水。

  连马吃的都不放过。

  说起这个,他颇为嫌弃的看了眼一看见他就咧开嘴跟着他喘息的马。

  吃了两天空间里的草,他觉得这马变得谄媚了。

  ‘噗噗——’马甩着嘴巴,试图靠近时时安。

  时时安撑着下巴,看着它说道:“给你取个名字吧?”

  “我家有大肥,白兔……”

  大肥还是当初安宁抓来的兔子,活蹦乱跳的越活越好。

  王婶子不知道从哪儿给它找了个伴儿,如今已经是崽子成群了。

  时时安眼皮一翻,坏笑道:“不如叫你狗子吧?”

  他呵呵笑着,手里抓了一把黄豆。

  “狗子~狗子~”

  马儿无语,本不想搭理他。

  可食物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吃不到嘴里,无奈它只能出声。

  “狗子~”

  “咴咴——”

  “哎,对咯。”时时安笑着给他喂吃的。

  齐燕走过来正听见他喊马叫狗子。

  她一言难尽的看着时时安:“这名字,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它不是很喜欢吗?”时时安不理解道。

  齐燕:……

  她看了眼眼皮翻动,歪嘴咀嚼东西的马无语。

  这副样子,怎么也和喜欢不搭边吧?

  狗子心里虽有不愿,可一想到那舒适的草地,甘甜的泉水,就什么都接受了。

  它舔了舔眼前这人的手,期盼自已能再次进去。

  时时安退后几步,看着湿漉漉的手指头皮发麻。

  他抿唇离开这里,抓了一把干净的雪从手里搓开,半晌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还好,没有任何难闻的气味。

  可他还是不放心,偷摸用灵泉水又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