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人看了好久,对这些布料很是欢喜,觉得跟她衣橱里面的那些很搭配,尤其是这一匹红色的绸缎,料子极为舒服,金黄色的丝线在上面垄断,纹路艳丽漂亮。
“夫人可是看上了这一匹?”
东睢看出了她的心思,忙不迭的说着,眼中的笑容藏不住,活像一个奸商。
于夫人看了眼东睢和晏阳,眸中的欢喜之意涌出,“不错,我的确是喜欢。”
“但是各位来应该并不只是为了向我推荐布料吧?”
东睢和晏阳对视一眼,笑容不达眼底。
“夫人好眼力,在下来找您,的确是有些私事想要请教一番。”
于夫人请着他们坐下来,将手上的布料交给了下人,同时又折换成了银两给他们,足足有百两之多。
“既然有事,那开门见山吧,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想必各位也不喜欢。”
“那好,那我们便直说。”东睢晃着手上的折扇,“传闻夫人在未嫁人之前可是江南一代有名的才女,求娶之人更是踏破门槛,却为何最后会选择嫁给于大人?”
“当然了,在下并不是刻意打探夫人的隐私,只是想询问一下,向您这般温柔闲适之人,又怎会甘为庭院深妇?”
东睢见于夫人的面色不好,连忙解释。
他这样问出口,也足以让人怀疑。
只不过于夫人并没有太多的奇怪,因为她这些年被人问习惯了,所以面对他们的询问,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
她只是觉得这样有些突兀,一时摸不清眼前人真实的想法。
“夫人别误会,在下只是仰慕夫人,而且也想拜入于大人的门下,自然就要投其所好。”
余夫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是冲着于光则来的,并不是自己,心里也比刚才平常了一些。
不过她也不完全相信他们所说的话,若真的是来想要拜入于光则的门下,没必要说这么多。
所以她猜想可能是另有目的,而这个目的是关于他自己,也是关于整个于家。
“说起这个,也是好多年前了。”
于夫人笑了笑,“原先当年我也确实没有想过嫁给于大人,而年轻时候的于大然也并非像现在这般……荒淫。”
说起他于夫人的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被东睢捕捉,他不动声色低下头,仔细听着于夫人娓娓道来他们之间的故事。
原来在几十年前,这于大人也是一个老实上进的公子,那个时候家中若是有人考中了举子秀才,那可真是一等一的好事。
而于光则就是其中之一,那个时候他算是一个富家公子,家中占着几十亩良田,有人帮他们打理,年年进账也有不少银子,久而久之,便逐渐富足起来。
之后没多久,于光则在一次外出游玩当中结识了被匪徒绑架的于夫人,英雄救美的桥段之后,于大人便对当时容貌清丽,温婉可人的于夫人一见钟情。
虽说后来于夫人并没有打算嫁给他,但那个时候于夫人家中突然遭遇了变故,为了维护家中清誉,也为了帮助即将中落的家庭,他们二人还是成亲了。
这也是于夫人嫁过来的主要原因。
一开始二人相敬如宾,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日子也算过得下去。
后来于光则考取了功名之后,他们一家便搬离了原先的小县,到了于光则上任的地方,这个时候于夫人也身怀六甲,身子渐渐不便了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于光则开始嫌弃自己的妻子臃肿,容貌变得粗鄙不堪,日子一长,便变了心,开始在外面接触花红酒绿。
可惜也正是因为这样,孩子没有留住,他们夫妻二人一下子就像遇到了破裂的冰块儿一样,分隔两端,感情再不能从前。
后来便是现在这样,于光则迷恋上了外面的日子,尤其是遇到了国师之后,对权力更加的向往,一步一步爬上现在这个位置,甚至想要更高。
这些年来她跟在他身边看见了于光则,从最初的相濡以沫到现在的相看两生厌,可谓是看尽了人间百态。
但是于夫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于光则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从前的他虽然也不满足于现状,想要往上爬,但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就好像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而他当初遇上国师的那段时间,于夫人也觉得不对劲。
只不过这些话她没有给晏阳他们说,因为眼前这两个人给她的感觉也不怎么好。
“原来是因为这样,想必夫人这些年一定不好过。”
东睢轻声说道,手边的茶水也有些凉了,他一口气儿喝完,顺了顺。
“你们既然来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们来这儿的目的我虽然不知道,但是我想告诉你们一声,我总感觉老爷已经被国师下套了。”
于夫人斟酌片刻,还是忠告了一句。
“这些年来找我的人不算少,但像你们这样这么有目的的还是第一次。”
于夫人看事情看得通透,自然也明白,若是他们之间能有一个比较好的合作,想必对于家来说也会是好的结果。
她现在不求自己的丈夫能像从前对自己那样好,她现在只求他们的日子能像以前一样平淡。
哪怕他在外面养了很多的外室小妾都无所谓,只要他不再像现在这样,只追求权力,什么都好说。
“夫人看的通透,在下自然也想助夫人一臂之力,只是夫人有没有想过,为何到了‘殇黎’之后,于大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国师这些年势力渐渐大了,于大人在他手下当差,能有什么好下场?除非是国师大人的心腹。”
东睢引导着于夫人,让他去联想导致这一切事情的主要原因是什么。
话点到为止,他也相信于夫人并不是什么愚笨愚蠢之人。
待了一会儿,东睢和晏阳二人便起身告辞。
“夫人不必送了,就是这几匹布料用的好,还请夫人多多厚爱。”
于夫人漾开一抹笑容,目送着他们走远。
东睢和晏阳上了马车,晏阳放下帘子,募地出声。
“这算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