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阳没那么蠢
温时卿在进司马府的时候就发现了司马府没有人居住的痕迹,所以他一直很好奇司马家是如何在长都港取得如此地位的。
现在看来,原来是有人故意为之,抓住了长都港人的最大需求,才得以稳固了当下的地位。
发放粮食这件事称得上是件大善事。
可此事背后的主使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不枉他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去造出一个虚假的司马家。作为司马如来这里的谢如有扮演了什么角色?
明明那天“司马如”已经当着众人的面爆体而亡,真正的司马如却被关在了祠堂的地下室中。如果扮演司马如的谢如也是受害者,那么这件事的背后主谋难道真的如谢如所说是顾泽阳?
“不可能。”应淮序毫不犹豫地反驳。
难得见应淮序如此果断地维护别人,温时卿觉得稀奇,挑眉问道:“你很了解他?”
闻言,旁白的两个姑娘相视,脸上不禁露出略显诡异的笑。应淮序没理会她们,正色答道:“顾泽阳没那么蠢。”
温时卿对此不可置否,玄夜宗的大弟子确实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如果这一切是顾泽阳策划的,那他为什么要留住谢如的性命?就算是留着谢如还有用,那又怎会只用一个普通的阵将谢如困在祠堂?
谢如怕的那火堆和人群究竟是什么?
众人看向玲娘,方才她脸上的笑容早就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酸的苦笑。
温时卿静静地看着玲娘,玲娘垂眸看着地下,顿了顿又抬头解释解释道:“抱歉,我刚刚只是在想该怎么说。”
“我把那对母子送回家后,一直在想办法救那个叫阿洛的小孩。我翻遍了我能找的所有书籍,用遍了我能想到的药,却一直不见什么效果。”玲娘说着,挽了挽头发,转身看向身后的深林:“我拼劲全力想去帮那个女人,可是那个女人已经彻底疯了。”
“有一天,我终于找到了能克制那红斑扩散的草药,而且那草药在这座山就能找到不少。”
“于是,我就去后山采药了……”
长都港的后山一直很少有人,比起上山挖菜,长都港的人们更热衷于水产品。这也是为什么,司马家能靠着发放粮食在这里取得一席之地。
玲娘是在午后上的山,她不到非常时刻不会使用灵力,所以等玲娘上山采了足够的草药准备下山时早已是黄昏。
黄昏时刻的后山格外美丽,长都港依山傍水,漫天的落霞浸染清澈的河,山林间的洒上了落日的余晖,宛如一幅绝世画作。
这是玲娘头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长都港。她漫步在林间小道,因为找到暂时能抑制蝶咒的草药而高兴,心情也因为如此的美景而更加愉悦。
直至夜色临近,玲娘才走到了山上的那块空旷的平地附近,那是她回往生客栈的必由之路。正当她走近时,她看见了一群人正围在旷地上,他们围成圈站在一起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玲娘想要上前一探究竟,却在走近几步后看见了一张龇牙咧嘴的异形面具,青面獠牙,如同鬼怪一般可怖。
再看其他人,他们的脸上也同样带着这种面具,看上去像是在进行民间的某种祭祀。
玲娘觉得奇怪,便一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对面的动静。那群戴面具的人在空地里生起了火,数不清的柴火草木被一炬炬火把点燃,烈焰随风飘摇,袅袅白烟四处飞散。
夜幕早已降临,后山却因为熊熊燃烧的烈火而无比明亮。玲娘百思不得其解,在当下这个蝶疫盛行危机四伏的时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敢成群的聚在后山这里?
直到她看见,众人围着的圈里有两个被捆绑的人影。再仔细一看,被捆绑的那一大一小的两人,竟是白天玲娘才去过的阿洛母子。
被她好生照料的两人,此时此刻正狼狈地躺在地上,阿洛的身上早就布满了红色的蝶形红斑,那红斑已经是红得像是要滴血一般。而躺在阿洛身旁的女人,脸上沾满了半干的血迹,身上浅色的纱裙早就被鲜血染成了干红色。
玲娘没有一丝犹豫,抽出腰间的软剑想去就要去救阿洛母子。只是,就在往前迈步的那一瞬间,那群面带异形面具的人从女人的怀中扯出了阿洛。
玲娘几乎是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想做什么,可她离得太远,就算是用瞬移术也无法阻止接下来这一切的发生。
就这样,玲娘眼睁睁地看着阿洛被宽大黝黑的手掐住脖颈,往空中轻轻一掷,如同方才被扔进火堆里的柴火一般一同落进了火光中。
玲娘看着眼前的一幕,愣在原地久久没反应过来。直到地上躺着的人突然有了动静,玲娘的目光移至女人的身上,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挣开了眼,艰难地想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身上的绳索束缚住,动弹不得。
玲娘一个瞬移术直接出现在女人的面前,软剑一挥砍断了女人身上的绳索,弯腰扶起女人想要带她离开。
谁料,在玲娘把人扶起的一瞬间,女人用力狠狠退开了她。玲娘猝不及防,吃痛一下被女人用力推倒在地上。旁边举着火把,面带异形面具的人朝她徐徐走来。
玲娘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反手拿起软剑,控制住力度朝着向他走来的的人一击,将那些人打倒在地。可是对面的人实在太多,玲娘在不伤到对面性命的前提下打得吃力,甚至有些自顾不暇。
女人在推开玲娘后便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人想靠近她却被她从头上拿下的发簪扎出鲜血。
“阿洛,娘对不起你。”
“阿洛,娘来找你了。”
女人的声音不大,却足够正在想办法脱身的玲娘听见。玲娘闻声看向女人的方向,顾不上理会那些与她打斗的人,用最快的速度超女人跑去。
玲娘扑了个空。
在她碰到女人的前一秒,女人奋力跑向了那一堆烧灼的火堆。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失去了声音,玲娘能听到的只有女人跑时带起的风声,风拂动火苗,在她的眼前摇曳。
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那火根本没有抢救的余地。
直到烧红滚烫的木棍就要打在她的肩头,玲娘霎时转身,抬脚狠狠踹在那人的手上,将火把打落。她灵巧地避开身后的袭击,握紧手中的剑柄,径直朝着那个将阿洛仍进大火的人刺去。
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心脏如同被人紧紧捏住一般疼,玲娘握着剑的手又紧了紧,想要一剑刺向他的心脏。
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循声望去,火堆里不知什么东西突然爆开,黑红的粘稠物朝四面散开,一股带着烧焦味的恶臭随之而来。
那是中蝶咒者爆体而亡时散发出的味道,司马如死的那天,整个长都港都是这股味道。所以刚才火堆里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烈火里开始出现成群的红蝶,在火光中肆意地飞舞。
原本内心的犹豫被眼前的场景一扫而尽,手上的剑充斥灵力先手一步,螺旋着飞向了那个戴面具的人。
直指那人的心脏。
一群红蝶从大火中飞出,在剑锋碰到那人的一瞬间,红蝶一拥而上,撞歪了那夺命一击。软剑被撞得朝空中飞去。
剑锋擦过那人的面具,割断了固定面具的麻绳。面具落地,玲娘看向那人的脸,她愣在原地,以至于顾不上飞回手中的剑割破了皮肉。
那种心脏骤停的感觉,玲娘这辈子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那人是长都港人,是阿洛家的领居。玲娘来长都港这么多年,对这个人的印象极为深刻,他经常会帮助长都港的人老弱妇孺们。
阿洛母亲是寡妇,这些年来面前这个男人一直在帮忙,阿洛的母亲对他的情感早就不是普通的领居。
在玲娘去阿洛家的这几天,阿洛的母亲更是和他提起过这个男人。
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看上去在善良不过的人,在将阿洛仍向火堆时没有一丝的犹豫。
无数的红蝶如着魔了一般向玲娘冲撞而来,玲娘最终只能逃回了客栈。
“那天回去后我便将此事告诉了应淮序。”玲娘面无表情地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身旁的方恒煜贴心地给她递去帕子。
姜有仪抽涕着擦眼泪,带着哭后浓重地鼻音说:“果然世界上的男人都不可信。”话音刚落,她又极有求生欲地补了一句:“阿蘅和仙尊除外。”
温时卿知道姜有仪口中的阿蘅是应淮序,上次在南月宗他便说自己叫清蘅,溯洄中的周岸停也是如此称呼他。
“你说的对,我和他也不可信。”他将帕子递给姜有仪,让她擦干脸上的泪水,问道:“明白了吗?”
姜有仪点着头伸手想接过手帕,却在碰到手帕前抬眸悄悄看了一眼应淮序。见状,温时卿轻哧一声,直接将手帕递到了姜有仪手上。
瞥了一眼身旁的应淮序,正色问道:“后来那男人没来杀你灭口?”
【作者有话说】
私密马赛~
今天赶航班,回家才来得及码字,所以才更新这么晚。
以后会尽量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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