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审问下来,什么东西都没有问出。全场唯一真正在破案的柯南,只听了两个人的问话就走了,他意识到关键点不在这些人身上。
场面又回到了之前的状态上,只有一点不同——五条悟突然盯上了中也。
他的神情变幻莫测,不过确实一直在用余光注意中也。但他并不像平时那样无厘头,此刻显得万分有耐心,一双眼睛透过墨镜,仿佛X光,盯得中也相当不适。
五条悟手指抵着下巴总结。
看他一米六的体型——像啊。
看他扎着小辫子的发尾——很像啊。
看他杀气腾腾的眼神——非常像啊。
然而,仅凭这些是无法定论的,五条悟旁听了一会儿案情,了解到中原中也的黑帮身份以后,已经决定回去查明情况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走,只是受目前的情况影响,仍在徘徊。
上杉则尽量躲在他视线的死角,想要避开他。尽管垫了鞋垫,但这个马甲能不认识他,还是别认识他了。
好在上杉并不是嫌疑人,所以这块区域他想往哪走都行,只要应主办方和警方的要求,暂时别出去就可以了。所以他来到了楼上的露台处,酒会开在楼上,这里内部空间很大,摸着墙壁走一圈就能到达露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晚饭时间快要到了。上杉站在这里吹冷风,隐隐还能听到楼下的争吵声。他双臂抱拢着靠在围栏处,抬头就能望见不远处广阔的风景。
整个拍卖场修在郊外,它很高,离市区也并不远。站在这里能够俯视大半个东京、看到底下平矮的建筑闪着不同颜色的灯光。
上杉正悠悠闲闲地品着饮料呢,身后却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他回头,发现竟然是五条悟,鬼鬼祟祟地上来了。
上杉:!
他嘴唇一抿,连忙想要闪开,视线左右闪动却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
五条悟已经看到他了,竖着手指放在嘴上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帮个忙帮个忙,我有急事,想从露台这里离开。”他左顾右盼,溜到了上杉的身边。
不远处,有几位侍者正在为一楼的客人们提供饮料、酒水,五条悟开溜的条件并不好。
于是他也跟着上杉一样,靠在栏杆处装作看风景的样子,不动了。
上杉赶不走他,又不敢引起他的注意力,只好偷偷地踮脚,僵硬着身体,余光不断注意五条悟的动作。
早知道就不上这来了……不过他看起来只是路过,应该……没有注意到我吧?
他不断瞥五条悟,心里碎碎念。
大哥,你既然胆子这么大,就直接翻露台跑呗,又没有人能追得上你。在我身边磨蹭什么呀?真是服了。
五条悟此时转头对他道:“那边有警察注意到我们了,咱聊会天让他放松警惕呗。”
你还会怕警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上杉心里再怎么吐槽,面上也只敢听话地点头,一副随你便的模样。
五条悟这才上下打量了一番上杉,上杉并不想被他记住,但躲避他的眼神显然是更不明智的选择,所以只能尽量低头掩面,让自己看起来不引人注意。
因为身高不符合一米六,气质也很无害,五条悟只是随意看他几眼就挪开了视线。
很快,趁着警察转移目光的某个间隔,他翻栏杆,直接从楼上跳了下去,接着他的踪影渐渐消失不见。
上杉松了口气,心想这位大爷可算走了,他脚都踮累了。
较为幸运的是,他的离开确实没有惊动任何人。不久后,柯南破案成功,在场的其他人终于被允许离开了,中也洗脱了嫌疑,但表情仍然挺不爽的。
“今天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奇怪的人,”中也不耐烦地踢飞了旁边的易拉罐,“那个侦探怪大叔也就算了,之前虽然冤枉了我,好歹最后眼睛一闭,把凶手找出来了。”
“但是某个戴墨镜的白毛,他居然凑到我面前问我是不是女士,我看他才像个女的!”中也拧着眉头,眼睛里反射出危险的光芒,咬牙切齿,表情相当精彩。
“这个世界上怎么这么多神经病,能不能少在我面前晃悠啊?”显然,中原中也这是想起了太宰治,分外抓狂。
对不起,中也,这个黑锅就暂时先拜托你了。
上杉默默对他道歉。
两人边聊边走,出门后便遇到了柯南。此时柯南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一样,瞳孔微缩,脸色苍白,嘴边还微微喘着气。
中也对这个小孩的印象还不错,他对柯南打了个招呼,转变不爽的神色弯着眉眼招手。
柯南寻声看到他后,压住了面上的恐惧,强行对他一笑,但视线转向中也旁边的上杉后,柯南的脸色更白了,胸口也像是遭到重击一般,后退了一步。
他将将止住了惨白的脸色,以不舒服为由干笑着解释了自己的情况。
上杉一看他这样就知道,柯南估计是发现这次的案件和组织有关,现在应该是追查组织未果回来了。办事的不知道是哪位代号成员,或许是那位董事也说不定。
杀人的那位嫌疑人,在动手前必然遭到了某个人的教唆怂恿。事情里绝对有组织的影子,搁柯南里也算是必刷的涉及主线的剧情之一,但这和上杉关系不大。
几个人分道扬镳,中也要去警察局做个笔录,而上杉,因为事件与他无关,所以连笔录都不需要他去做。死者死亡,六号商品那块地自然归出价第二的他了,或者说,归他身后的组织了。
上杉被工作人员带走前去付款接收土地,他身后的柯南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柯南好感度减五。】
但系统却忠实地反映出了小柯此时的态度,上杉点开面板,柯南名字下的数字滚动,来到了鲜红的负85。
这个数字再想往上面走可能就不太容易了,不知道之后,柯南是会接着5点5点扣,还是会一点点扣。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他拿组织的卡付了钱,直接行动结束,打道回府了。
零零碎碎的事情拖沓下来,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八九点,他吃了迟来的晚饭,躺在沙发上抬头看时间,又到了该去墨镜的午夜十二点了。
希望五条悟像往常一样睡着了吧。
但上杉知道,现在五条悟正在兴头上,这几天八成会熬夜陪自己玩。
剩下的时间,他靠网上兼职小赚了一点钱,又休息了一会儿,时间滴答响起,来到了12点。
当上杉再次睁眼时,一块奶油蛋糕突兀地出现在眼前,随后,一把勺子插进了蛋糕里,挖起了一块送入了自己的下方。
上杉转动眼球望向四周,五条悟正坐在一块长方形台子上,面前是块透明玻璃墙,透过玻璃能看到外边行走的人群。
右侧是便利店的收银员,正在偷偷观察这只白毛帅哥。
五条悟果然没睡,戴着墨镜在便利店吃东西。这会儿很晚了,外边街道上很多商店已经关门,也就一些24小时便利店还在营业。
近两天,五条悟基本都选择带他出门,眼罩已经完全被他放弃了,美其名曰保护他,怕上杉一个人在家遭遇危险。
他打开手机发现时间已到12点,随后拿手轻轻敲了敲墨镜,一边呜咽,一边问道:“12点了,我知道你醒了,快出来吧。”
上杉倒也懒得拖了,主要是五条悟基本不再怀疑他,因此他也放回自我,暂时无所谓了。
他小声开口道:“我在呢,怎么了?”
五条悟有点没太听清,他疑惑道:“你在说什么?你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
上杉无语:“我说我在呢,”他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现在可是在外面,我一副墨镜,在大庭广众之下大声说话,这合适吗?你就不怕引起恐慌啊。”
五条悟无所谓道:“怕什么,”他取出手机,点开图库里面的一张照片,上杉一看是通话界面。
“有人来问我,就说我在打电话就好了。”五条悟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他得意洋洋道。
上杉:你狠。
于是上杉不再小声说话,他问道:“你还不回去睡觉吗?”
五条悟:“再玩一会儿嘛~晚上等你出来了一会儿,突然就想吃甜点了。”
他将勺子插进蛋糕里,挑出一块带奶油的蛋糕,刚想往嘴巴里送,突然又将勺子挪远了一点。
他突发奇想,兴致勃勃道:“你能吃吗?”
上杉脑海中有问号飘过,随后越发无语:“我不能吃,我又没有嘴。这个问题你之前不还研究过吗。”
五条悟充耳不闻,他将墨镜从眼睛上取下,不顾旁边顾客和收银员的抽气声,将勺子里的蛋糕对准了上杉的鼻托。
“快吃吧快吃吧。”他笑吟吟地说。
上杉惊了。
“你这人不要再搞事了喂!”
他想要抗拒,虽然不讨厌奶油蛋糕,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奶油弄到身上,不会粘糊糊的吗?
五条悟继续伸手,勺子即将碰到上杉的时候,他又收回了手,一伸一缩,把上杉完全搞麻了。
他手腕一转,蛋糕落入了他自己的嘴里。
“放心啦,我知道的,不可以浪费。”
上杉死鱼眼看着他,耳边传来了顾客们窸窸窣窣地讨论声。
“诶呀,这个小伙子,看着挺帅,怎么跟个傻子似的。他给墨镜喂吃的吗?”
“居然是个弱智美人。”
“真是可怜啊。”
大家伙窃窃私语,看向五条悟的目光放光。
弱智美人好耶。
上杉:……这风评是你自己害的哈,不关我的事啊。
外号既然是中也大小姐,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