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沙漠, 风沙四起。
驼铃声响,良姜坐在骆驼背上,尽管带着遮挡沙子的面巾, 依旧有细碎的沙子扑在脸上、身上。
和中原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
天地一色, 赶在太阳升到最高处之前,一处绿洲终于出现在眼前,棕榈树下面摆放着点火台, 即使是青天白日, 依旧燃烧着熊熊烈火,高温炙烤扭曲了空气。
“什么人?”身着翻领袍的护卫很快便发现了良姜, 警醒地拿着阔刀上前。
良姜取下面巾,露出冷淡的咖色眼眸。
“左护法, 您回来了!我这就去告诉教主!”
“嗯。”良姜从骆驼上翻身下来, 一拍骆驼, 很快它便消失在沙漠里。
烈火教位于绿洲之中, 巨大的石壁凿空,遮天蔽日一般,巨大的石柱伫立着,不知是何等的伟力才能建造成。
良姜沉默地在门口候着,片刻后,身着烈火红衣的艳丽女子从石壁中走出,身后跟着一个将近两米高的光头男人。
看到良姜, 那女子妖娆一笑, 眼神在他身上上下瞄着:“哟, 这不是我们的左护法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该不会是教主的任务都没完成, 只能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回来?”
“咻”地一声破空, 乌梢般的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向红绡。
鞭子太快太急, 红绡身后的男人如铁塔一般将她遮在身下,硬生生用背部挨了一鞭,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肤迅速发红溃烂。
“好狠的手段,鞭子有毒!”红绡拉着乌木向后退了两步,退出良姜鞭子的攻击范围,怨恨地看着他。
良姜不屑地看着她,像是瞧着一坨不值钱的药渣,“废物,聒噪。”
“你!”红绡一张脸气的通红,同为烈火教的左右护法,二人年幼时便在一起长大,可良姜功力日进千里,深得教主宠爱,与她不同。
“良姜,进来。”
石壁中响起一道威严的声音,教众同时低下头,右手握拳放在胸前,齐声呼道:“教主千秋,一统江湖!”
红绡恨恨地看一眼良姜,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良姜则踏入石壁之中。
幽黑的人工石洞,伫立着九根巨大石柱,每隔十步,就会有一处燃烧的火盆,将室内照的温暖如夏。
石壁里回荡着良姜的脚步声,直到踏上厚重的兽皮,来到石座下面,站定,看着自己的脚尖。
“教主。”
“良姜,不用生疏,上来。”
石座上拄臂休息的男人招手唤道。
良姜不经意间蹙眉,垂在身侧的手指紧握,又松开,低声道:“是。”
他僵硬着身子在男人面前站定,一股腐朽的老人气息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屏气凝神。
那双干枯如老树的手握着他的双臂,检查似得顺着捏向他的肩膀,感慨似得:“良姜,你长大了,阴阳神合功,修炼到第几层了?”
良姜忍不住发抖,“第八层。”
“第八层?”那人拉着他在石椅坐下,圈住他的腰身,良姜挺直腰背,皱着眉想要远离。
“呵呵,你在第八层多长时间了?”
“三年。”身后那手如影随形,良姜猛地站起身子,“教主,良姜办事不力,此次前往中原,并未能从那些秃驴手中救出陈彦,还请教主责罚!”
“良姜甘愿前往锁魂洞,闭门思过!”
那人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不着痕迹地挥了挥手,“既然如此,你自领十鞭,去锁魂洞闭关三月。”
“是。”良姜松了口气,转身要走。
“良姜,不要辜负本座的好意,也不要忘了你的使命,只有阴阳神合功修炼大成,你才不是个废人。”
“是,良姜知道。”良姜的脚步顿住。
“下去吧,叫红绡进来。”
走出炙热的石壁,良姜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口,看向靠在棕榈树下的红绡,红绡一脸讥笑,“左护法,你还在这里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领鞭子?”
她欢欣地跑向石壁,“教主,红绡来了!”
红绡的属下乌木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红绡负责教内刑罚,乌木则是执行人。
方才他用鞭子抽了乌木,只怕这十鞭并不好过。
双手被束上铁链,挂在行刑架上,良姜衣服半褪,露出身后大片烈火纹身,身前肌肉精薄,衣服被褪到腹部时,他才轻声道:“就到这里。”
“是,左护法。”
乌木活动着手腕,手中钢鞭耸立刺骨,他声音如闷雷一般,“左护法,得罪了。”
“唔……”
一鞭下来,良姜咬紧牙关,忍不住闷哼出声,额头沁出汗珠。
乌木向来会折磨人,第一鞭疼痛余韵未消,第二鞭才终于下来,如此过了三鞭,良姜唇色发白,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左护法,红绡大人对您并无恶意。”乌木停下动作,人如其名,闷闷地看着良姜。
“呸,”良姜歪脸吐出一口血,调整姿势,讥讽地看向他,“你和她一样没用,打人都如此墨迹。”
“再打下去,红绡大人就要生我的气了,”乌木收了钢鞭,换了柔软的马鞭,用力挣了挣,蘸上盐水,他盯着良姜的腹部,“左护法,你为何总是对红绡大人心怀怨恨呢?”
他看向良姜腹部的眼神,像是猎鹰盯紧受伤的猎豹。
只轻微的躲闪,都避不开他犀利的观察力。
良姜呼吸一滞,双手猛地攥紧铁链,哗啦作响。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刑罚室的看守依次退下。
乌木上前解开铁链,良姜站稳身子,看他挥舞马鞭抽打空气。
挥够七次,乌木收回刑具,“左护法大人,你和红绡大人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直将您当成家人,还请护法大人对她温柔一些吧。”
良姜冷眼看着他,发出不屑的笑来,“家人?”
他穿好衣服,脚下有些虚浮,“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不过这可和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
乌木注视着他离去,“是,我会转告红绡大人的。”
良姜脚步停顿,片刻后加快速度离开此处,前往锁魂洞闭关。
“乌木,快来,我找疯人王讨了伤药,”红绡脚腕上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她把伤药扔给乌木,环视室内,地上湿漉漉的,刚被清洗过,“你该不会把他给打死了吧?”
乌木攥紧伤药,脱下外袍,肌肉高高隆起,他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闷声道:“没有。”
“那就好,哼,真是懒得理他,越大越恶毒,一点都不像小时候那么可爱!还蠢得要死,去中原一趟连陈彦都没有找到,幸好教主还有我,不然真是让他给急死!”红绡趴在他身上,用细碎的小辫子逗弄乌木,“你呢,就跟着本护法,一起去中原,带你长长见识!”
乌木就像是一把沉重厚实的躺椅,任由她在自己背上撒欢,红绡尖利的指甲按在他淤肿的鞭痕上,见他闷哼出声,嘻嘻笑着:“本护法对你好不好?”
“红绡大人一向待我很好。”
殷红的血顺着伤处流出,红绡灵魂都在颤抖,“你打了他几鞭?”
“三鞭。”
“跪下。”
“是。”
刑讯室里传来鞭子破空的声响,洞外的看守屏住呼吸,直到美艳的女人从洞中走出,漫不经心地用红衣擦拭着纤纤玉指。
“把他送去疯人王那里,明日前往大雁关,不要耽误本护法的任务。”
……
“柏大夫,你尽管放心,照顾尊师和小花的事情就交给我们风霞楼了。虽说保护人不是我们风霞楼的专长,不过若是他们少了半根毫毛,你尽管批评我!”
上官鼎苍蝇似的搓动着手,形容猥琐:“柏大夫,我觉得……不,我那个朋友觉得吧,一个月一瓶会不会太少了点?”
柏安正吃着二牛和秀秀的喜酒,上官鼎就找来了。自来熟地交了份子钱,挤开柏安身边的大婶,凑过来对柏安如此耳语。
席间有人看见上官鼎,忍不住对他指指点点,“就是这个,登徒子!”
“就是,真不要脸,怎么把他也给请来喝喜酒了?”
柏安弯了弯眼,喝了口酒,“上官公子,下次,还是不要当街吃药才好。”
上官鼎脸色胀成猪肝,呵呵笑着,拿扇子挡住脸,他这不是没经验嘛。之前请过无数名医,这药效总是不尽人意,原以为柏安的医术也是徒有虚名,谁知他昨日……
不提也罢。
“柏大夫,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一月一瓶,拒绝讨价还价。”
“哎呀!”上官鼎可惜地拍着大腿,急得唉声叹气好半晌,柏安始终当做没看见。
“柏大夫,你过来,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说。”开馄饨摊子的扈奶奶对柏安招手。
柏安起身过去,“扈大婶,找我何事?”
“柏大夫,你今日就要走,我有些事情想要叮嘱你。这行走江湖啊,谁也离不了钱,你是个不爱钱的,可万一需要钱,你可以捉些官府悬赏的江洋大盗,地痞流氓去换钱。”
【获得扈老七的江湖箴言,解锁官府悬赏功能】
“还有一件事。行走江湖,切记要打出名声,不过也要注意,你若是只有善名,那些邪魔歪道就会盯上你;你若是恶名远扬,正道人士也会盯上你,至于这其中的度,则要你自己来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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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大夫,你是个好人,可行走在江湖之中,好人是活不长久的,你可千万要小心啊。”
扈老七握着柏安的手,止不住地叮嘱。
柏安心里暖暖的,“扈大婶,你尽管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哎,柏大夫,我也没混过江湖,从小就在清水镇长大你那日救了我爹,我也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听说你要走,我让我娘子连夜给你做了包裹,穷家富路,路上可一定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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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柏大夫,那天我肚子疼,你治好了我,我把我的弹弓给你!谁要是欺负你,你就弹他!”
“还有我!我这里有些鸡蛋,都煮好了,柏大夫也一同带去吧!”
“我这里有干粮!”
二牛也赶到柏安身边,敬他一杯酒:“柏大夫,我二牛嘴笨,说不出大家这么好听的话,要不是你,我肯定娶不到秀秀。你可一定要回来啊!”
“回来,自然回来。”柏安频频点头,清水镇和海岛一样,是他的第二个家,总是要回家的。
“柏大夫,我没什么好报答你的,我知道你想要更好更大的药炉,可我二牛没本事,不过我有一个师父,名叫诸葛神鎏,当年教完我本事便出去四处漂泊,若是你能遇见他,就把这封信替我交给他,行不?”
【支线任务】:二牛的请求
【任务奖励】:???
柏安接下任务,带着大家给的物品,结束了宴席。
上官鼎跟着他一同出来,不免艳羡:“柏大夫,你可真受欢迎,那件事真的不能再商量商量了吗?”
柏安骑上灰灰,定定地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可一切尽在不言中。
灰灰带着他前往妙善堂,尥起蹶子一个萝卜臭屁崩到上官鼎身上,吹起他的衣袍。
自古多情空余恨,上官鼎万分不舍地目送柏安离去。
临行之前,柏安把四方会开放的丹药方子能换的都换了,毕竟炼制不同种类的丹药可以刷成就。
柏安做好这一切,回去取包裹。
药老还在研究摧心丹的解药,小花捧着脸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
少年不识愁滋味,柏安将糖葫芦递给她,她立马恢复元气,“师父,秋天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啊!”
柏安揉乱她的头发,“放心。”
“师父也放心,小花一定会帮师父照顾好药草,还有师公,还有师弟的。”
柏安轻笑出声,“小花真乖。”
“我已经六岁了,是个大孩子了!”小花一脸的骄傲。
安抚好小花,柏安又去找药老,得知他现在就要走,药老没有阻拦,“你也该去江湖上走一走看一看了,找到烈火教的小娃娃,一定要带他回来,就是绑你也要把他绑回来。”
“还有,老夫留在此处帮你照看这两个不争气的小东西,给你找药的事情就耽搁了,既然你要出门,那找药的事情也都交给你吧。”
【支线任务】:药老的委托
【任务奖励】:???
药老把柏安要找的药说了一遍,柏安在心中默念一遍,点了点头。
旋即便带着包袱,牵着灰灰,踏上旅程。
回头望去,药老和小花站在药堂门口,始终注视着他。
哒哒的骡蹄落在青石板上,柏安莫名惆怅,想起当年他离岛去上大学,码头空无一人。
如今有人记挂着他,真好。
走出清水镇的范围,路上打招呼的行人渐渐少了,柏安想了想周边地图,给自己规划了一下路线。
第一站是少林寺,根据陈彦给的线索,那里的江湖人士或许知道良姜的下落;其次便是大雁关,传闻那里经常有烈火教的人来往,按图索骥,应该不难。
不过柏安推测良姜来中原应该是背负着某些任务,电影里的邪门歪道不都是这样吗?更何况良姜做的那些事情,好像就是在暗中把江湖水搅得混浊。
林中阴翳,鸟鸣上下,足蒸暑土,背灼天光。没过多久,柏安便被夏日正午的阳光晒的有些睁不开眼。
就连灰灰也耷拉着舌头,看起来渴极了。
柏安只好从灰灰身上下来,“这附近应该有河,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穿过树林,又沿着田埂走了段路,水田里有农夫弯腰除草,裸露在外的皮肤晒如焦炭。
“老丈,”柏安扬声叫道,“可否讨碗水喝?”
农夫直起身子,露出一张晒得通红但还算年轻的脸。
柏安尴尬地攥紧骡绳。
幸好那人并未在意柏安的称呼,用挂在肩上的布擦了把脸,“我这里可没有什么好茶水,你要是不嫌弃,自己倒罢。”
田边树下放着一把老旧铜壶,一个破口的泥碗,柏安拿出水壶,里面的水早就被他俩给喝完了,晃了晃,又换了个小铁盆出来。
“真是多谢。”
柏安喝了几口,又拿着铁盆让灰灰喝着剩下的。
农夫也坐着倒水喝,看他和骡子共用一个盆,眼生疑惑。
柏安笑着道:“我给它喂过药,很干净的。”
“给骡子喂药?”农夫更加疑惑了。
柏安点头,把盆放到地上让灰灰自己喝,也跟着坐下来,“不止人会生病,家畜也会生病,适当用药,对人对畜都好。”
平时柏安煎完药渣,就把骡子也能吃的药渣和草料混合在一起。
农夫看了眼皮毛发亮的健壮骡子,将信将疑,“你是大夫?”
“是啊。”
“呀,那你怎么会来这里?”
他们的小村庄人并不多,连个大夫都没有,平日里生点小病小痛,全靠祖祖辈辈口传下来的偏方治病。
“我是出来游历的,找人,你见过这个人没?”柏安拿出小像,让农夫看个清楚。
农夫摇头,“没见过,不过我整日在地里干活,你若是要找人,就去问村里的刘挑子,他是个走村串户的货郎,见得人多。”
柏安休息够了,问清货郎家住何处,便又谢过农夫,牵着灰灰往村里走去。
那农夫拎着铜壶,碗倒扣在壶上,扛着锄头跟在他身后。
“不用给我带路,我自己问人就可以。”这人真好,又给他水喝还要给他带路。
农夫憨憨一笑,“走吧,你真是大夫?”
柏安点头,“这还能有假不成?”
“怎么没有?前两年刘挑子他老娘生病,怎么都瞧不好,村里来了个游医,说他的药包治百病,一颗药二十两。刘挑子一咬牙,买了颗药给他老娘,当天便下床给刘挑子擀面条,还能出来挑水,大家都说刘挑子这钱花的值,谁知道第二天一早,刘挑子不见他老娘起来,一进屋才发现他娘人都凉了。”
柏安细细思考,“他娘吃了那药,可是脸色通红,精神异常亢奋,不怕冷,浑身燥热?”
“是嘞,她还说那就是神药,吃了之后浑身是劲,下地干活都不成问题。刘挑子嘴硬,说他娘吃的就是神药,可村里人都说,那游医就是个骗子,你是大夫,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
柏安无奈摇头,大概猜出那游医所谓包治百病的药是什么了,五石散,又名寒食散,中药散剂,服食有瘾,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掏空食用者的身体。
对体质虚弱的人来说更是犹如毒药。
听到“毒药”二字,农夫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唉,你果然是个大夫,村子到了。”
正如农夫所说,这是个小村庄,从村头走到村尾,不过十来户人家,鸡走狗叫,孩童穿着肚兜赤脚追去。
倒是一片怡然自得。
“大嫂,挑子在家不?”
刘挑子家住在村中,柴门,一眼便望穿小院,一妇人正在舂米,抬脸见到农夫便叹气:“在床上躺着呢。”
牵着骡子的柏安,一袭白衣,看着就和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她停下动作,叩响狭小的木窗,“当家的,柱子来了,还带人来的呢。”
“大嫂,你别怕,这位是大夫,刚才找我讨水喝,他找人,我就想挑子去的地方多,说不定……”
“我不看大夫!走吧走吧!”房里传来粗噶的呵斥,呼哧呼哧,刘挑子喘的像是破风箱似的。
“就是,我们家也没银钱了,”妇人叹口气,“柱子,他从哪来的你就带他去哪去,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农夫为难地看一眼柏安。
柏安唇角勾起,“这位大嫂,我看病不要钱,你只要帮我看看可否见过这个人即可。”
“不要钱?”那妇人转身离去,又转身回来。
“对,我从清水镇过来,在那里开了一间药堂,不知你们听过没有,我看病从不要钱。”
“小大夫,你看病不要钱,那你怎么养活家呢?”柱子也疑惑地问他,这该不会是个骗子吧?
柏安呵呵笑着:“谁有钱,我赚谁的。”
“那你进来吧,”妇人打开柴门,半信半疑,“你真不要钱?”
“真不要。”
“当家的!这个大夫说不要钱!你快给他看看认不认识这个人!”
妇人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像进到屋里,柏安也跟过去。
“大夫,你给人看病真不要钱?”柱子又问一遍。
“不要,不过若是有什么不值钱的稀罕东西,我倒是要的。”柏安说的含蓄,若是有什么秘籍、药方,变现可比要钱快多了。
“不值钱的稀罕东西……”柱子苦大仇深地想着,片刻后把锄头铜壶往院子里一放,一溜烟跑没影了。
低矮的泥巴稻草屋里采光不好,里面弥漫着腥臭气味,柏安掀开布帘,地上用青木灰盖住一滩一滩的血迹。
躺在床上的干瘦男人,就着妻子的手,仔细看着小像上的人。
气若游丝地:“这人,我确实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