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没回沈南晏消息, 放下手机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另一边,沈南晏在会议室笑够了才起身回办公室。

  下午四点半,沈南晏收到江逾白的信息。

  江逾白:我今天五点下班。

  沈南晏莞尔, 如果是平时, 他一定会将工作先放一边,开车去医院接江逾白下班回家,但是今天早上被秦越公开了他有家室这件事, 他便改了主意。

  他打字回复江逾白。

  沈南晏:我今天的工作有点多, 可能要晚上才能下班。

  沈南晏:你如果有时间的话, 来我公司等我一起回去吧。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

  江逾白:好。

  沈南晏满意地收起手机, 继续处理工作。

  为了避免同事再问他为什么不生小孩,他想,还是从源头解决比较方便。把江逾白叫来公司, 众人见过他们的“嫂子”后,自然就明白为什么不生小孩了。

  免了不少麻烦和解释。

  五点半, 江逾白出现在公司前台, 沈南晏接到前台电话后, 下楼去接他。

  江逾白生得好看, 身姿笔挺,气质不菲,只是站在那儿就能吸足目光。沈南晏出现在前台的时候, 他正站在原地观察周边的布局,没有注意到来人。

  沈南晏站在他旁边,叫了一声:“江逾白。”

  他这才收回目光, 望着沈南晏:“你公司环境不错。”

  沈南晏笑笑, 朝他伸出手:“上去看看我办公室吧。”

  没想到他会忽然伸手,江逾白怔了怔, 没动。

  沈南晏于是微微俯身,牵住他的手:“愣着干什么,走啊。”

  然后牵着他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同样愣住的不止江逾白一个,在他们身后,前台姑娘惊得张大嘴巴,肌肉记忆让她急忙伸手挡住才不至于太过失态。

  电梯里,江逾白凑近沈南晏,低声问:“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沈南晏反问:“有什么问题?”

  江逾白又道:“你同事们已经知道了?”

  沈南晏:“知道一半吧。”

  江逾白:?

  沈南晏:“知道我有対象。”

  江逾白明白了:“你这是打算把另一半也告诉他们了?”

  沈南晏:“那询问一下你的意见,你同意吗?”

  电梯到了,沈南晏牵着他往外走。

  江逾白:……

  沈南晏还在走:“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江逾白:……

  这轮得到我发表意见?

  电梯外许多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先在江逾白的脸上滞留片刻,尔后视线整齐下移,聚焦到两只相握的手上。

  反正也避不开了,况且江逾白本来也不喜欢隐藏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是担心影响沈南晏。

  不过看沈南晏这个态度,想来是不在乎这些的。

  既然人家沈老板都不在意,他就更不必在意了。

  于是他大大方方把手交给沈南晏,任沈南晏牵,任沈南晏的同事们看。

  路过他们工位的时候,有人道:“沈先生,这就是……嫂子吗?”

  沈南晏笑笑,点了点头。

  办公区霎时发出一阵起哄的声音。

  “嫂子长得真好看!”

  “好帅,天哪,果然帅哥都跟帅哥在一起了吗!”

  “两个人站在一起好配,啊啊啊啊而且好甜!”

  江逾白被他们说得脖子都红了,拽着沈南晏在他耳边低声催促:“走快点。”

  沈南晏从善如流地加快步伐。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江逾白才大口喘气:“你们公司氛围挺好。”

  沈南晏接了一杯温水给他暖手:“大家性格都很好。”

  江逾白接过来,在手上随意蹭几下后,咕噜几下全喝肚子里去了。

  沈南晏作势要再接一杯,江逾白连忙道:“不用接了,你快忙吧,早点忙完早点回家。”

  沈南晏于是停下动作,対上他的眼睛:“这么着急?”

  江逾白当然明白他说的着急是指什么,好不容易降下去的温度又腾地在脸上烧起。

  还在公司呢,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江逾白没说话,沈南晏就上前几步,跟他挨得极近。

  一股淡淡的压迫感袭来,江逾白心想,算了,豁出去得了。

  “我着急怎么了,等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着急一下怎么了!”

  说完后,心脏狂跳。

  沈南晏没绷住,笑了出来。他把头埋在江逾白颈窝,笑得一颤一颤地:“着急的不止你一个。”

  偏头亲了亲江逾白侧脸,他哑声道:“再忍一忍,很快就回家了。”

  需要处理的工作其实不多,倘若不是为了让江逾白来跟他一起出个柜,这会儿两人恐怕已经滚到床上了。

  这是江逾白第一次到沈南晏的公司来,更是第一次进沈南晏的办公室,看见什么都想多看一眼。

  这是他工作的地方。

  沈南晏收工后,江逾白也差不多把他办公室的各个角落都视察了一遍。当然,他最关心的问题还是:“一直忘了问你,有没有因为工作而跟你走得很近的秘书?”

  沈南晏笑了一下,才道:“秘书的醋也要吃?”

  听这意思就是有了。

  江逾白假意板着脸:“我……”

  话刚出口,沈南晏就打了内线电话,跟対面说:“张秘书,麻烦你过来一下,有点事情需要交代。”

  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走进来一个约莫四十五岁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看起来很干练,头上秃了一块更显得充满智慧。

  中年人道:“沈先生,您找我?”

  沈南晏点点头:“今天没什么事了,你把明后……”

  他看向江逾白:“你放几天假?”

  江逾白:“三天。”

  沈南晏继续対中年人道:“我要休假三天,你把这三天之内的日程重新安排一下,今晚发到我邮箱就行。”

  中年人点头:“好的。”

  沈南晏又道:“你早点下班回家吧,女儿不是等着你回去陪她吗?”

  中年人离开,沈南晏対江逾白道:“那就是我秘书,做事干练,工作上很用心,有妻有女,家庭上也很用心。”

  沈南晏揉了揉江逾白的头发:“这下放心了?”

  江逾白把他作乱的手抓下来牵住,支吾道:“嗯,我们也早点回去吧。”

  地下车库,沈南晏坐进驾驶位,江逾白坐在副驾驶。

  车辆驶出前,昏暗的灯光下,沈南晏低声道:“你还没告诉我好消息是什么。”

  江逾白半边脸掩在暗处:“你不是猜到了么。”

  沈南晏:“我想听你亲口说。”

  江逾白把脸别过去,看向窗外,没吭声。

  沈南晏牵过他的手,低笑一声放到唇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手背:“是什么?”

  江逾白被他弄得很痒,没法再装没听见。转回头,他面带羞赧地抽回手:“开车,晚上告诉你。”

  车辆驶出车库。

  家门口,玄关处。

  江逾白前脚进门,沈南晏在后面反手将门关上,然后一手扶住江逾白的腰,一手护在江逾白的脑后,把他按在墙上吻了下去。

  没有开灯。

  黑暗中,江逾白顺从地闭上眼睛,双手搂住沈南晏的腰背,仰头回应。

  交缠的呼吸逐渐急促,江逾白嘴唇微张,全副身心都在感受着沈南晏的肆意侵占。

  心跳加快,情愫在他们之间迅速蔓延升温,一阵窸窣后,江逾白察觉到衣服下摆被人撩起,随后一只有力的手伸进来,顺着腰际向上攀岩。

  触碰之处很快燃起一团烈火,热得发烫。

  江逾白忍不住战栗,喘|息加重,在唇舌相离的片刻低声说:“……痒。”

  沈南晏沉闷地嗯了一声,手上动作却没有停。

  他带着江逾白一路向里,磕磕绊绊走进卧房内的浴室,替他褪去衣物,然后一起站进暴雨般的水帘。

  深吻还在继续。

  江逾白思绪恍然,记不清到底是怎么洗的澡,怎么出的浴室,再回过神来,已经躺在床上,被整个环在沈南晏的怀里了。

  沈南晏的吻落在他的脸颊、颈侧、锁骨。

  低哑的嗓音扫过他的耳畔:“可以告诉我好消息是什么了么?”

  江逾白眯着眼,享受着此刻的亲昵。他的声音很软,跟他的身体一样,像是要化出水来:“好消息是,我终于放假了,三天。”

  “嗯,”沈南晏说,“然后呢?”

  江逾白浑身都泛着一层粉红,脸上尤甚。他把头埋进沈南晏的颈窝,声音闷在里面,细如蚊呐:“然后你不都知道了。”

  沈南晏怕他着凉,扯过被子将他罩住。平时沉稳寡言的人,今天忽然升起一股恶趣味,非要他亲口说出来不可。

  “我不知道。”

  江逾白忍得辛苦,浴火将他反复灼烧。神思混乱中,今天早上沈南晏同事的话又浮出脑海——你们这条件生下来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紧绷的弦猝然绷断,江逾白抱紧沈南晏,胡乱开口:“然后做一些可以生小孩的事。”

  沈南晏的呼吸滞了一瞬,随后床头柜响起抽屉滑动的声音。

  这一次,江逾白把自己的脑袋死死埋进被子里,连余光都没分给床头柜一眼。

  ……

  结束后,江逾白浑身上下一丝力气也无,迷迷糊糊中感到有人拿着热毛巾在替自己擦拭清理,他闭着眼睛,安心地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卧房内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落到他的眼睫上。

  动了动,身旁的人立马放下书,俯身看他:“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逾白认真感受了下。

  同做的时候不同,哪里都不舒服……

  跟要散架一样。

  他抬眼看向罪魁祸首,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快听不清楚:“……水。”

  须臾,沈南晏端着一杯热水进来,江逾白已经忍着某些部位的不适半坐半躺地靠在了床上。

  接过水,一口气喝完,他舔了舔唇边的水渍,把空杯子递给沈南晏。

  沈南晏握着杯子,问:“还要么?”

  这三个字不知让江逾白想到什么,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背脊绷直,瞳孔睁大,周身都充满了抗拒。

  动作落到沈南晏眼里,沈南晏先是紧张蹙眉,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尔后很快反应过来。

  他笑了下,重新开口道:“我是问你还要水么?”

  江逾白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应激,觉得有点丢脸。

  拽了拽被子,他强自镇定道:“不要了。”

  沈南晏把空杯子放到一旁,一手撑在江逾白右侧,一手捏住江逾白的下巴。温柔缱绻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沈南晏吸吮着江逾白的唇瓣,江逾白长捷晃动,仰头回应。

  苍穹之上繁星闪烁,人间辉映万家灯火。

  他们也是无数光亮中,最普通,也最璀璨的一束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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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到这里也结束啦,感谢大家的阅读(深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