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最近应该挺忙的吧,还有闲工夫出门。”

  “拜你所赐。”

  萧凌说话捡着针往人心里戳:“你要是积点德,也没这么多麻烦事找上门。私生子到底是上不得台面,做得尽是些损人不利己的事。忘了,林总一直在国外生活,不知道中国有句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林泽轻蔑一笑:“做了亏心事又怎样,别说鬼了,哪怕是人,又能奈我何?鬼再可怕比得过人心?”

  “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不要命,别拖着别人下水。”

  “我要谁,还需要你同意?我不信命由天定,我信事在人为。你不过是比我待在许言的身边久了一些,还自以为在许言心里多特殊。”

  萧凌不以为意地说:“呵,你既然找许言找到我这里,而不是别处,就该知道我们关系匪浅。”

  林泽抽了根烟:“不过是个玩伴而已,被你说得这么暧昧。”

  萧凌眯着眼睛,警告地看着他:“许言从小就被我定下了。任何想把他从我身边抢走的,我都不会放过。”

  “试试,看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萧凌耸肩,不以为意地说:“试试呗,看许言是怎么坚定地走向我的。”

  萧凌走进公司的时候,这火从前台一直烧到总裁办,所过之处无一幸免。大家看到他就绕道走,生怕触了霉头,引火上身。

  许言抱着平板看动漫,笑得前仰后翻,膝盖上的毛毯,半边都掉在了地上。而另一个祖宗—小咪试图把脑袋塞进许言的杯子里喝牛奶。

  萧凌打开门,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在外面斩情敌,煞费苦心。许言这边悠哉悠哉,快乐似神仙。

  许言看他进来挥挥手:“凌哥,回来啦。”

  “小咪!你在干嘛。”小咪还想再来一口,许言把它抱走:“你只是一只小猫咪,不要总想吃人类的食物。你最近已经偷吃了薯片、巧克力、面条……能不能听话!”

  萧凌把牛奶倒掉:“你才是要好好听话。”

  “什么!”

  萧凌怪声怪气地说:“招蜂引蝶。”

  “是他先动的手,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讲理。”

  “我不讲理?你前天是徐辉,今天又来了个林泽。”

  许言肺都要气炸了:“徐辉是我的朋友不许你这么说他!”他气得背过身,“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再也不理你了。”

  萧凌也是一时醋上心头,并不是阻碍许言的正常社交。

  许言一把夺过在萧凌身上踩奶的小咪:“我们走,离你这个坏蛋远点。”

  萧凌头疼,搂着许言的腰往回带:“急什么,说你两句还不行了。”

  “你不讲道理,还凶我!”

  这小破孩子怎么不听人解释,萧凌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好好好,你现在还打我。我要去告诉干妈。”

  萧凌疼惜地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许言一下静音了。

  “能不能乖。”

  许言的心突突直跳,头被扶住,贴在他的胸口。寂静的办公室一丁点声音都被无限放大。萧凌的心跳声就在他的耳边,和自己的混在一起,更麻了。谁都没说话,是心跳泄露了彼此的心意。

  可怜的小咪被夹在中间,发出尖锐的叫声。

  “萧凌,小咪!”

  萧凌松开了一些,小咪得以喘息,好险差点被压成猫饼。好没礼貌的两个人。

  直到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回味过来,萧凌还是没有向他的行为道歉。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就不是他的错,这个锅凭什么让他背,爬起来摸出手机就是一个拉黑。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老大。

  “叮咚—”

  平板的提示音响起。“来活了来活了。我看看是什么单子。”

  许言划开平板,软件上弹出求稿的小红点:“诶,让我画这张照片吗?”

  照片上是一位美妇人,穿着淡蓝色的裙子,雪白的珍珠项链是唯一的珠宝。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微笑的看着怀里的小孩。

  许言想,他一定有很多很多爱。

  对方从平台上的小窗口加了他的好友,主动发来了信息。

  Z:小画家你在吗?

  言:在的在的。

  Z:我看了你的作品,很漂亮。这张照片对我很重要,由你来完成是我的荣幸。

  言:我尽量。请问有什么要求吗,之前接的稿都是替要求的人设图。第一次接照片稿,担心画不好。

  Z:没有,你看着画,不要有压力。价钱我会给到最高,你慢慢画,我们来日方长。

  许言忍不住打颤,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Z:【转账两千】这是一部分定金。

  还能这样?许言接稿以来头一次被这么多钱砸中,幸福来的太突然。心底那点不安也消失了,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言:老板,我办事你放心!

  Z: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方便沟通。

  许言揉揉心口,怎么赚个钱心七上八下的。

  言:软件交流挺方便的,老板放心,我随叫随到。

  Z:晚安。

  许言啧啧有声:“有的老板会给打工人晚安,而有的人连句道歉都没有。”

  许言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后悔在办公室没吵赢,被萧凌糊弄过去了。

  怎么有人惹人生气了还不知道哄的啊,这种人还想有对象?我看他是在做梦!

  说曹操就到,萧凌的电话催命似地打过来。

  许言装腔作势地说:“咳咳,干嘛?”

  “为什么把我拉黑。”

  “吼!你还好意思问我。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你凶我!还诬陷我!”

  电话那头的萧凌捏捏鼻梁:“对不起。”

  “吼!不是我凶你的时候了。”

  “小言,我真的很害怕。林泽跟我说,他会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你知道的,我心思深,容易多想,没有你在身边的话,我很难调节自己的情绪。除了你有没有人能懂我,我只能一直抑郁,然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去看医生。”

  许言把被子扯过来捂住头,不吭声,指尖揪着床单。

  萧凌就像真的害怕一样,声音轻颤:“小言。”

  “你就不会把我抓紧一点吗。我妈还总说你聪明,这都不知道。抓紧一点,抓紧一点我不就走不掉了。”

  许言听着电话那头的轻笑,脑袋都要着火了。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萧凌。”

  “嗯?”

  “我会抓紧你的。”

  “乖乖……”

  许言没说话,听到萧凌低沉地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