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玖笙是被人黏黏糊糊亲醒的。
叶明渊把他整个抱在怀里，嘴唇贴着他额角一路往下亲，亲了两个来回也不嫌腻歪，又跟狗皮膏药似的蹭他的脸颊，乔玖笙睡梦中觉得烦，伸手推了一把，将自己从他怀里移出来，而后脑袋往被子里躲，整个人又蜷缩起来。
“笙笙……”叶明渊隔着被子去捏他的后颈，“宝贝，笙笙，起来吃饭，已经十点多了。”
乔玖笙在被子里越缩越小，快成一团，叶明渊坐起身看他，打心底里觉得他这样子非常可爱，干脆想要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到餐厅去，刚准备动手，乔玖笙猛地一掀被子，露出一张因睡眠不足而显得有些气血不足的脸，“叶明渊你是不是有病？”
“晚上不让我睡，白天也不让我睡，你……”
话没说完，嘴就被人堵上了，叶明渊亲亲他的下唇，“我就是太高兴了，笙笙。”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单独在一起这么久了。”
乔玖笙已经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睁着眼睛毫无波澜地看着他，在叶明渊又一次亲过来的时候，张嘴毫不留情地咬了上去。
“嘶——”叶明渊被他这一下咬得猝不及防，往后退了点，十分委屈地看着他。
乔玖笙不为所动，趁着这点空隙扯过床头干净的衬衫，一边系扣子一边道：“如果你想的话，其实你随时都可以把我叫过去。”
叶明渊暴躁地道：“我不想！”
乔玖笙床上床下给人的感觉实在差距太大，他看起来好像对什么都不在乎，任人折腾的予取予求，但又从来没真正服从过谁，也永远不知道自己应该乖一点来更讨人喜欢。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他轻而易举地打破了刚刚还很缠绵的气氛，自顾自地进了盥洗室。
叶明渊用拇指擦了下嘴唇上的血痕，面无表情地伸舌舔了干净。
到吃饭的时候又恢复如常，他跟乔玖笙之间，或者说，他们几个人同乔玖笙之间，永远有一层无法打破的屏障存在，就像一个无解的问题一般，最好的方式就是当作无事发生，否则每次提起都只是徒增不快。
“下午还是回公司？”叶明渊往他嘴里塞了个蒸饺，“我送你过去。”
乔玖笙不紧不慢地喝了两口杂粮粥，把嘴里的东西顺下去，点点头道：“嗯。”
叶明渊清了清嗓子，看他身上那件皱巴巴的西服外套和里面不合身的衬衫，“要不要让苏沐给你拿套衣服送过去？都说了让你在我这里留两套方便换洗，虽然我也不介意你穿我的衣服……”
瓷勺在粥碗的边缘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乔玖笙头也没抬地道：“不用，休息室里有衣服。”
叶明渊无语地道：“行，公司才是你家对吧？”
“不过你之前不是一直都对进了长荣这件事耿耿于怀吗？过去这么久，改观了？”
乔玖笙放下勺子，淡淡地道：“十六岁和二十六岁，十年过去了，人总该有点长进。”
这段饭算是早午饭，到公司的时候差不多是中午十二点，就算是加班的也都跑去吃饭了，只剩几个前台在一楼大厅处时不时闲谈几句。
手机上显示了一条好友申请，大概是三个小时之前段昭发过来的。
乔玖笙动动手指，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
他迅速地进休息室换了身衣服，而后进入工作状态，打开电脑，翻开前一天没看完的报表，巨大的屏幕上显示出两份同时同期但数额明显有出入的表格，乔玖笙一目十行地快速掠了一遍，而后用笔在一张空白的A4纸上标了几个数字。
手机振动了两下，他划开屏幕，是段昭的信息。
“乔先生，今天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关于明州市新地的二次考察，我有些问题想请教一下。”
语气相当客气，至少以他一个公司老总的身份来讲，客气得过头了。
乔玖笙还没来得及回信息，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了三下，苏沐不在，估计只能是一楼的前台，他说了句“进”，果不其然是前台小心翼翼地进来，眼神中还有一些没藏好的好奇。
“乔先生。”她把手里的那个礼袋送过来，“刚刚有人给您送了东西，我问了对方姓名，只说是段先生。”
“您要把东西收下吗？”
乔玖笙朝她招手示意，拿过来之后拆开里面的礼盒，黑色的领带夹下还压着一张浅金色的房卡，那是NW旗下裕都酒店的VIP房卡。
乔玖笙两指夹起那张房卡，对着光亮仔细看了几秒钟，而后那张薄薄的房卡在他指间利落地翻转了一个来回，又被他压回了领带夹下面。
“送东西来的人走了吗？”
前台立刻回道：“还没，在下面大厅等着。”
“那就把东西还给他。”乔玖笙两指将礼盒推回去，“不用跟他说什么，直接交还就好。”
前台八卦之心熊熊燃起，但碍于乔玖笙的威压，不敢多揣测什么，拎着那个礼袋踩着高跟离开了。
乔玖笙嗤笑一声，段昭做事比他想得还要直接。
他再次按亮手机，回过去那条信息。
“好啊，段总。”
在大厅沙发处坐着的果然还是那位秘书小姐，见前台把东西拿回来也不意外，红唇一勾，礼貌地道了句谢。
不多久，那个礼袋原原本本地又回到了段昭的手上，被他随手扔在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再也没碰过。